大明1630(校对)第257部分在线阅读
巴布泰出了永福宫,回到自己家中。在书房里坐下才觉得自己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他取出锦盒想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收藏,找来找去最后将柜子移到一旁,从墙上取出一块砖头来,将锦盒放入,又将砖头塞了回去,看了看觉得没有痕迹方才放了心。巴布泰正准备将柜子推回原来的位置,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把他吓了一跳,赶忙转身将柜子遮住,厉声喝道:“什么事?我不是说我想静静,没要紧事别来打扰我吗?”
门外传来福晋的声音:“是七哥来了,说要和你喝几杯,当家的你说这是要紧事吗?”
“七哥,他这个节骨眼来干什么,莫不是他听到了什么风声?”巴布泰心中闪电般的转了转,决定无论如何自己只管死咬着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便是了。他打定了主意,赶忙应道:“你让七哥在后厅等我会,我刚刚躺床上打了个盹,先换身衣服再说!”
听到自己福晋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巴布泰赶忙将柜子推回原位,又将地上的痕迹擦去,左右转了一圈确认没有问题了,方才将自己的衣服头发揉了揉,装出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推门去了后厅,离得远远的便笑道:“七哥见谅,我今日身子有些重,已经躺床上了,久等了!”
阿巴泰却是带了几分酒意,他看了看巴布泰,笑道:“老九,大汗今日给了我好处,大伙儿都来我府上祝贺,唯有你没去,你和我可是一奶同胞的兄弟,这可是你的不是了!”
巴布泰听了一愣,他这才想起来今日殿上阿巴泰被委任代理正蓝旗的事情,他刚想说是大汗把他留下,刚刚才到家,话到了最后又咽了回去,笑道:“七哥说的是,这件事情的确是小弟的不是,改日小弟一定摆酒向七哥赔罪!”
“诶!”阿巴泰拍了下巴布泰的肩膀,笑道:“老九,我方才是与你闹着玩的,我和你是亲兄弟,难道还会真的怪罪你不成?只是今日特别高兴,没看到你便觉得不痛快,便来你家坐坐。”说到这里,他叹道:“我这些年来也立了不少功劳,可惜到了关键时候好处总是归了别人,你我兄弟就只有在一边干看着的份。想不到今日也轮到我坐这正蓝旗旗主之位,莫非是转了运了?”说到这里,不禁又大笑起来。
巴布泰自小与阿巴泰一起长大,十几年来就从没见过他这般狂喜失态的样子,心知自己这位兄长已经喜到了极处。他想起方才皇太极在书房里与自己说的那番话,心中不禁有几分凄然,自己这位兄长还以为是自己走了运,怎知道这不过是皇太极又一个的计谋罢了,自己这些兄弟或刚勇,或多智,都是一时之选,却因为脱不开权位利禄,都沦为了皇太极手中的木偶,为其操纵。
阿巴泰笑了一会儿,却看到巴布泰坐在那儿出神,脸上带有几分忧色,便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问道:“怎的,老九你不为我高兴吗?”
“高兴,高兴!小弟自然是为兄长高兴的!”巴布泰赶忙笑道:“祝兄长此番出师马到成功,回来受封和硕贝勒之位。”
“好,好!待我当上和硕贝勒,也想法让老九你当上贝勒,也轮到你我兄弟一起转运了!”阿巴泰笑道。
“是呀!”巴布泰应道,心中暗想:“只是不知道这是好运还是厄运!”
土默特川,八月。
从攻下和林格尔城算起,这是刘成在这里渡过的第二个秋天了。晴川白云下面,川北的大青山脉沿着地平线起伏,平原上河流纵横,河水流动平缓,仿佛是静止的。广袤的草原宛如一张巨大的地毯,头顶的天空湛蓝无垠,白云几乎就在头顶流动,就仿佛一个巨大的穹顶,笼罩在草原之上。微风吹拂,空气清冽干爽,耳边不时传来鸟鸣声,让人心旷神怡。
一行人马约有两百余骑,就这样骑行在一片坡地上,天气出人意外的好。大多数人都将皮帽子摘了,只穿着紧身的撒曳猎装,腰间插着短刀,马背上带着弓袋和胡禄,一副出猎的样子。像这样美妙的天气,哪怕只是缓缓行走在这样的秋色中,就已经是极好的享受了。
“硕垒汗,你看那边!”刘成指着远处的一个河湾对身旁的硕垒道:“那边是个河湾,应该有不少鸟兽,不如我们便去那边打一围吧!”这位大权在握的济农大人的打扮与身旁的护卫也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地方不过是马背上放着的不是弓袋和箭囊,而是一支鸟铳。原来刘成这些年来虽然骑术有了不少长进,但在弓矢之道上着实一般,尤其是骑射更非一日之功,所以便带了鸟铳。
“也好!”硕垒汗笑了笑,他受刘成之邀,过瀚海而来,两人在归化城呆了两日,便依照蒙古人的习惯出城围猎,已经有七八日了。硕垒原本以为刘成花了偌大力气请他来是为了邀请出兵一同讨伐后金,在来之前他也打定了主意,要与刘成好好周旋一番,待价而沽。可这些日子来,刘成只字不提出兵的事情,每日里只是围猎骑马,倒像是当真请他出来游玩一般。若非硕垒一路上看到一行行戎马炮队,大车骆驼,还真的被刘成哄骗过去了。
刘成见硕垒同意了,便向身旁的郝摇旗点了点头,一行人便往那河湾地去了。走的近了才看到还有另外一条小河与其汇合,两河交汇之地形成了一块绵延十余里的湿地,目光所及之处,芦苇丛生,花草丰茂。芦苇丛中水鸟出没,不时掠过水面觅食;湿地里野猪成群,麋鹿、黄羊、野牛更是成群结队的在水边饮水。几个经验丰富的猎手还看到了野狼、猞猁等食肉猛兽的脚印,端的是个好猎场。
随行的侍从赶忙在河边选了处高地,搭起凉棚来供贵人们休息。然后派人前往湿地里,将猎物驱赶出芦苇丛,到河边的平地纵骑射杀。刘成与硕垒并肩站在凉棚下,看见浅草覆盖的大地缓缓向下延伸,最后滑入远处的芦苇荡中。微风吹拂之下,芦苇轻轻摇荡,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水洼反射出的阳光,成群的野鹿、黄羊、野牛出没于芦苇丛中,时隐时现。阿桂戴着鹿角帽,牵着马,逆着风向行走在芦苇荡里。突然,放哨的雄鹿抬起头来,竖起耳朵,焦躁的向四周倾听。这时阿桂便停下脚步,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待到那雄鹿放松了警惕低头饮水进食,方才继续前进。
突然,风向陡变,那头放哨的公鹿抬起头来,紧张的嗅着鼻子,寻找着危险的气味,终于确认了危险的来源,它抬起头,喉咙里发出低沉雄厚的叫声。
站在高地上的刘成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骨哨声,随即便看到芦苇荡深处飞鸟腾空而起,随即无数大小野兽冲出芦苇荡,上岸沿着河岸狂奔。等待已久的侍卫们纷纷上马,大声吆喝着赶上,将猎物向刘成与硕垒所在的高地赶来。
“济农大人请!”硕垒恭敬的向刘成伸了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他虽然是车臣部的汗,但刘成却是代表黄金家族嫡系的大汗执政的济农,加上手中拥有的雄厚实力,隐然间已经位居大漠南北蒙古各部之上。刘成微微一笑,从郝摇旗手中接过鸟铳,瞄准最前面那只雄鹿,扣动了扳机。
随着一声铳响,铳口喷出一股白烟,那头雄鹿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棍棒狠狠的敲了一下,便摔倒在地,在地上挣扎了却起不了身,鲜血从脖子上的伤口涌出来,转眼便是一片殷红。
“济农大人果然好射术!”硕垒击掌赞道,随即才发现有点不对,回头一看才发现刘成所用的鸟铳与寻常的有些不同,竟然并无火绳,也不知道是如何击发的。他下意识的问道:“大人,您这鸟铳——”
“哦!”刘成笑了笑:“这是我工厂里新造出来的,是用燧石击发,已经用不着火绳了。要不您来也试试?”
硕垒半信半疑的从刘成手中接过鸟铳,依照刘成所说的重新装填火药铅子,扳动扳机,然后瞄准击发,果然正如刘成所说的,随着一声响,铳口喷出一团火光,只是硕垒第一次使用这种新式鸟铳,击发的时候忘记了将枪托抵住肩膀,铳口抬高了,没有击中目标。
“这,这是如何做到的?”极度激动之下,硕垒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他自然知道相比起原有的火绳,这种新式鸟铳的巨大优势。想到刘成居然已经有了这么可怕的武器,他不禁又是害怕又是庆幸。
“原理一时也说不清楚!”刘成一边重新装填火药铅子,一边笑嘻嘻的说:“要不大汗您待会去问你儿子吧,他前段时间在朝邑时有参观过制造鸟铳的作坊。”
“好,好!”硕垒应了两声,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儿子巴布,暗骂这混小子不懂事,这么要紧的情报为何不早点告诉自己。他想了想,低声道:“济农大人,我们车臣部虽然在漠北,但对大汗和您可是绝无二心,这新式鸟铳可否卖给我们一些,用于讨伐东虏和科尔沁人。”
“大汗要买这种鸟铳?”刘成笑了笑:“倒不是我不肯卖,而是我手下工匠手艺还不熟练,做十件出来只有一两件合用的,还没有大规模制造。只造了几支给我玩耍用。大汗你若是喜欢,便把这支拿去,要买恐怕还要过几年等我的工厂大规模制造了再说吧!”
硕垒听了刘成这番话半信半疑,只得强笑着接过鸟铳,谢了刘成。出了这桩事他哪里还有打猎的心情,敷衍着打了两只獐鹿,便推脱有些风寒到后面休息去了,刘成倒是兴致勃勃的,只是让巴布搀扶其父去后面休息。父子二人刚到僻静处,硕垒便将那鸟铳往巴布怀里一塞骂道:“你这兔崽子,我问你一件事情,这新式鸟铳的事情你事先可知道?”
“你是说这燧发枪吗?”巴布熟练的把玩了两下:“当然知道,我在工厂里还亲手锻打过部件呢!”
硕垒听儿子对这种新式鸟铳所知甚多,不由得又惊又喜,怒气早就去了七八分,口气也和缓了起来:“那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让我也有点准备?”
“准备?准备什么?”
硕垒听了一愣,暗想儿子这话倒是不错,就算自己事先知道也没法准备什么,不过既然儿子已经知道了这燧发枪的底细,自己又有了个样本,即便刘成不卖给自己,也可以回去仿制了。想到这里,他便对巴布笑道:“你这次倒是没白来,待到这次的事情完了,你就随我回漠北去。”
巴布的反应却出乎硕垒的意料,他摇了摇头:“不,我不回去,我要留在朝邑!”
“你放着好好的台吉不做,留在那朝邑作甚?”
“学手艺呀!”巴布笑道:“朝邑那边有几十家工厂,比漠北有意思多了!”
“傻瓜!”硕垒笑道:“你为啥要在朝邑学手艺?还不是为了车臣部?你学会了这燧发枪的制造办法,便在漠北开了工厂,让匠人们防制便是了,何必还留在别人的地盘上?我已经老了,再过十年这基业不都是你的?”
硕垒本以为巴布听说自己立他为继承人会欣喜若狂,却没想到巴布露出一丝诧异的表情:“父汗,我啥时候说我已经学会了这燧发枪的制造办法了?”
第五十三章
囚徒
“你方才不是说自己亲手锻打过这些部件吗?我们这里又有样品,回去后将其拆开了,由你挑选部落里的高手匠人仿造出来便是了。”
巴布听了父亲这番话,脸上泛出一丝苦笑:“父汗,您想得太简单了,这鸟铳哪有这么简单的。不说别的,在朝邑光是制造枪管的车间就有锻锤、车床、炉具十余套,都以水力驱动,摆开来有十几间大房子,岂是部落里那几个铁匠能够比的?仿造的事情您还是早点打消了主意的好!”
硕垒半信半疑的看了儿子一眼,指着那火铳道:“左右不过是木头和铁,汉人能造出来,我们蒙古人便造不出来?你莫不是中了他们的巫术,说昏话吧?”
“父汗!”巴布叹了口气:“我原来在漠北时,也与你一般想法,现在看来原来当真是可笑之极。这么说吧,那朝邑的工厂不要说蒙古人,就算是汉人的地盘上也是绝无仅有。就打个比方吧,同样是铁,也有软有硬的。”
“哈哈哈!”硕垒笑道:“天下哪里有软的铁?你又在说胡话了!”
巴布见父亲不信,也不多言,径直将那鸟铳取来,小心的将其拆解开来。硕垒见儿子拆卸这鸟铳十分熟练,眼中也露出欣慰之色来。不过转眼功夫,巴布便将这鸟铳拆解开来,取出一卷螺旋形的铁丝,递给硕垒道:“父汗,您看这铁是软是硬?”
硕垒接过那铁丝,揉捏了两下,他惊讶的发现这卷铁丝好像牛筋骨片一般,极有弹性,不由得惊讶道:“这也是铁制的?”
“不错,这个叫弹簧!”巴布从硕垒手中取回那卷铁丝,重新将鸟铳组装起来,一边组装一边说:“我们在草原上生火时不是要用火镰敲击燧石吗?这鸟铳不用火绳也能激发就是凭了这个,扣动扳机的时候,便触动了扳机,被压紧的弹簧便将击锤弹出来敲击燧石,激起火星点着了火药!”
硕垒看着儿子组装鸟铳,却是半懂不懂,良久之后他叹了口气:“若是按你说的,那我们就没法自己造出来了?”
“那倒也不是!”巴布此时已经将鸟铳重新组装好,交还给硕垒:“若只是要造个一支两支,花费大把的力气倒也不是造不出来。可济农大人这边的工厂里已经造了几千几百支出来了,你拿一支两支又有什么用?还不如老老实实向他买就是了!”
“可是——”
“父汗!”巴布打断了硕垒的话:“我明白你的顾虑,你怕若是有一日我们与济农大人为敌,他那个时候不卖火器给我们怎么办?我去朝邑前也有这些顾虑,可是我在朝邑呆的这几个月时间已经想清楚了:凭车臣部的这点实力怎么也不可能与济农大人背后的力量相比。以济农大人的雄才伟略绝不会将目光只局限在区区蒙古一地的!”
“不会局限在区区蒙古一地?”硕垒听到这里,双眼一亮,他看了看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问道:“巴布,你的意思是刘成他要反明?”
“我可没这么说!”巴布笑道:“不过苍鹰翅膀硬了就要翱翔四方,猛虎长成了自然要称霸山林,父汗您难道忘了当初铁木真统一大漠南北之后都做了什么吗?”
硕垒听到这里,已经被儿子说服,他点了点头笑道:“也罢,若是那刘成当真能够像铁木真那样率领我们蒙古人做下一番大事业,我硕垒做他的哲别、速不台又何妨!”
硕垒既然与儿子商量完毕,便打定了站在刘成一边的主意,他笑嘻嘻的回到凉棚下,只见下方已经打了两围猎,数十名骑士正在追逐猎物,张弓放箭,正是一番热闹的景象。刘成看到硕垒回来,笑道:“身子可好些了,正好有新鲜的鹿肉在烤,也来用些吧?”
“多谢济农大人!”硕垒也不推辞,吃了两块鹿肉,突然笑道:“这些都是大汗麾下的将士吧,一个个都如金刚一般,果然不愧是我蒙古的健儿,难怪大人这些年来攻无不破,战无不胜,所向无敌呀!”
刘成听到这里就知道硕垒还有话要说,只是微微一笑,却不多言,果然硕垒将木签丢到一旁,笑道:“济农大人,我一路上看您这般准备,今年秋天您又要去打女真人了吧?”
“呵呵!无论是对蒙古人还是大明,女真人都是敌国,打自然是要打的,不过具体时间还没有定下来!”
“那要不要在下也出一把力呢?”
“哦?”刘成笑了笑:“车臣汗您也想出把力?”
“不错!”硕垒笑道:“济农大人,我把儿子都交给您了,还会吝啬兵马不成,您要我出多少兵马,但请直言!”
刘成没有立即回答,他垂下眼帘就好像在思考索要人马的数量,过了约莫半盏茶功夫,他终于抬起头,凝视着硕垒的双眼,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气说:“大汗,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的话,那就派一千骑兵来吧!”
“一千,这么少?”原本准备应对刘成的狮子大开口的硕垒不由得一愣,这个数字只有他预想中的十分之一还不到。“莫非是刘成信不过自己,害怕临阵倒戈,所以才象征性的要了一千骑兵?”想到这里,硕垒抬起头,用他那双细长的眼睛好好的打量了刘成的一番。
“硕垒汗!”刘成做了个手势,身旁的护卫立刻退到了五六丈开外,只留下郝摇旗一人抱刀站在刘成身后:“我与你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所以也就不多废话了。我只要一千骑兵是因为希望你去做另外一件事情。”
“另外一件事情?”
“没错,这次我打算重建大宁卫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东虏一定会出兵,你就出兵进攻科尔沁部,为我分东虏之势,你看如何?”
硕垒听了一愣,经由去年冬天到今年春夏两季的侵扰,科尔沁部损失了不少人畜,虽然后金后来有出兵保护,可在最要紧的春天繁育牲畜的季节不但不能让牛马交配,反而得向东迁徙躲避刘成的侵扰,沿途饿死丢弃的牲畜部众不计其数,甚至一帐人家只有两三匹马,实力已经远远低于并吞了半个土谢图部、拥有半个漠北之地的车臣部。若是依照刘成的安排,自己率领部众进攻科尔沁部,肯定是胜多负少,等于说是让自己吃肉,而刘成帅大军去啃硬骨头。
“济农,您这是?”
“一直以来,我刘成都秉持着一个原则,只要是愿意站在我一边的,我都尽量让他也能分享利益,这样才是长久之道。反正皇太极这次最多也不过带三四万人来,我已经有了七八成的胜算,便让你在科尔沁部那边发笔小财,权当还了上次你让我的人马过路的人情了!”
“多谢济农大人!”硕垒听到这里,不禁感激万分,俯身拜了一拜:“大人请放心,这一千骑我一定精挑细选,个个都是好汉子,马匹甲仗都准备好好的,无需大人操心。”
刘成笑道:“反正是给你儿子统领的,倒是不用承你的人情了!”
“济农何须这么说,自达延汗以来,济农代大汗统领六万户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说到这里,硕垒敛衽下拜道:“瀚海虽广,也隔不开我硕垒对济农的忠心,苏鲁锭长枪所指,便是我车臣部健儿的方向!”
“好,好!”刘成站起身来,伸手将硕垒扶起:“你这番心意,我是不会忘记的!”
银佛寺。
“对不起,没有切桑活佛的命令,您不能离开这个房间!”门口的守卫一身铁甲,而他的声音比铁甲还要冰冷。
“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七天了,整整七天。我是博格达。彻辰汗的特使!”巴布桑从自己的袖子里取出一个卷轴:“您看,这是博格达。彻辰汗的亲笔书信,上面还有大金国的御玺的印章,你们不能这么对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