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道(校对)第7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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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凡一怔,不由喃喃自语:“这里是南赤荒?”突然一拍大腿,大笑道:“太好了,小弟正愁无人指点路线,当然求之不得。嘿嘿!几位兄长都在担心魏老哥,小弟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赶到赤荒岭给他们报个平安。”
  秦阳子取出手绢仔细擦干嘴巴,点头说道:“咱们现在就走,中午时份肯定能赶到天荒城。”
  陈凡当即起身,拎起黒皮,扭头看看湖边的秦河生师兄弟,大声招呼道:“两位贤侄,开路了!”
  
第九节
小人挡道
  无意中碰到自己人,而且距离天荒城仅有三百多里的路程,大家的心情都非常轻松愉快,秦河生师兄弟一溜烟地跑在前面,相互打打闹闹,说说笑笑,时不时回头瞧瞧师父的脸色,又偷看陈凡手中的黒皮,秦阳子飘动的姿势还是那么优雅,不紧不慢地与陈凡走在一起,只是两人都沉默不语,气氛有些沉闷。
  陈凡知道他们早就对黒皮感到特别的好奇,虽说用道袍紧紧包裹,可是依然能够看出里面是一个人。秦阳子修养极佳,不会管别人的私事,陈凡不主动说他绝对不会过问,两位弟子却是心中痒得难受,如果不是师父在此,他们肯定是一见面就大声追问,现在只能带着满腹疑惑,将涌到嗓子眼的话强行咽下。
  陈凡考虑再三,始终犹豫不决,他当然知道无法隐瞒黒皮的存在,但此事非同小可,赤血门主修为太高,在黒皮清醒之前尽量不能让更多的人看到其真面目,更不能透露其真实来历,否则人多嘴杂,一旦事件败露,所有人都将受到牵连,而且秦阳子等老前辈的经验极其丰富,见多识广,眼光锐利,如果见到黒皮的状况,也许立马就能判断出他已经服下续命草,无论怎么解释也很难自圆其说。
  数十里之后,大家走上了官道,宽达五、六丈的路面使用厚厚的青石板铺盖,平缓舒坦,可容数辆大车并排同行,路上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除了商旅之外,还有大量奴隶,他们衣不避体、骨瘦如柴,都被绳索串在一起,奴隶主乘坐豪华马车在前快速奔跑,一些地位较高的家奴骑着马匹来回跑动,挥舞长鞭大声斥责,有一位奴隶因为左脚受伤而影响了速度,家奴毫不犹豫地抽出钢刀砍下他的脑袋,将尸体抛弃于路旁之后继续前进,所有人包括秦阳子师徒在内早就司空见惯,对此视而不见、无动于衷,那些奴隶自己也是两眼空洞无光,似乎已经麻木不仁。
  这里的凡人与其它地方一样,见到修士异常崇敬,无论是什么身份都行礼让道,一些奴隶主甚至于恭恭敬敬地邀请四人上车同行,秦河生师兄弟颇为心动,秦阳子却婉言拒绝,又担心两位弟子惹事生非,传音让他俩停下来与自己一起赶路。
  官道两侧还是群山耸立,森林茂密,河流众多,许多河谷、山坳上建立了不少凡人村镇,大的有上万人的规模,小的只有几户人家,越往北越是密集,规模也越来越大,有些集镇估计不下于十万人口,相当于一座中小型城市。
  但是,其时正逢百年难遇的干旱,沿途几乎所有的中小河流均已见底,大量的农田被抛荒,一些小型村庄只剩残亘断壁,杂草丛生,空无一人,村民们早已集体逃荒、远走他乡,余下的平民也是面黄肌瘦、神情憔悴不堪,添着干裂的嘴唇,有气无力地盯着天空,祈祷老天开眼,怜悯万物生灵,赶快下一场及时雨,哪怕是几滴小雨点也行。
  将近正午时份,官道穿越几座高峰蜿蜒而过,众人眼前一亮,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一座雄伟壮观的城池遥遥雄矗,城墙如带,黝黒如铁,高达一、二十丈,迤逦延伸上百里,城头箭楼林立,旌旗飘飘,猎猎招展,下面共有一正两偏三座城门,虽说还有十多里远,但四人眼力惊人,可以清晰地看到中间正门顶部刻有三个刚劲有力的大字——天荒城,城下是一条百十米宽的护城河,听说它由一条天然河流改建而成,此城四面八方完全被群山包围,山峰层层叠叠,连绵不断,这里是一座面积庞大的山谷。
  陈凡流落厚土这么长时间,第一次来到鼎鼎有名的大都市,心中充满了期盼,扭头看了看秦阳子,他也转头正欲说话,两人对视一笑,秦阳子首先开口说话:“华老弟,前面就是天荒城,万山客栈坐落于城西的通商大街,在南疆颇有名气,诸位道友应该正在里面等候。”
  陈凡微微点头,曾经听罗秀生介绍过天荒城,此乃南疆第一大雄城,方圆百里、人口百万,其规模在整个厚土也能排在前三位,出了北面的城门向西北方向七、八十里即为赤荒山,赤荒殿就坐落于其中,周围千里范围内又统称为赤荒岭。
  两弟子兴奋不已,秦河生忍不住得意洋洋地插话:“弟子等十年前一起来过三次天荒城,嘿嘿!真是太热闹了,简直是人山人海,第一次感到特别好奇,咱们花了一整天时间将所有街道逛了一遍,看得眼花缭乱,回去时还差点迷了路,哈哈!华师叔,寿礼结束之后,弟子陪同您在城里玩几天。”
  陈凡轻笑道:“谢谢两位贤侄,为叔求之不得,不过,这一次来去仓促,时间太紧,恐怕要等下次了。”两人大失所望,正欲继续吹嘘从前的经历,忽见师父瞥了他们一眼,慌忙缩起了脖子一声不吭。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师徒三人性格截然不同,走在一起相映成趣,两弟子性格粗犷,野性十足,率意行事,秦阳子却是极有耐心,循循善诱,但是无论如何教诲,他们表面上唯唯诺诺,骨子里还是一切照旧,陈凡心中一乐,想了片刻,对秦阳子说道:“小弟初来咋到,进城之后,还得靠老哥哥指点。”
  秦阳子却是满脸歉意:“老弟,不好意思,老哥哥有要事要办,进城后必须分开,不能与你一起前往万山客栈,望老弟见谅。”陈凡一愣,随即笑道:“无妨,小弟询问其他人即可。”
  说话间,众人已经来到护城河边,却见凡人都是从左侧的偏门通行,中间的正门冷冷清清,百十名全身武装的士兵也分成两队,都是头戴钢盔,身穿战甲,一身全黒,刀剑出鞘,左侧的一队正严密查问进城的凡人,吆三喝四,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另一队则无精打采地站在正门外,一位身材矮小的修士懒洋洋地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穿过护城河上的桥梁,秦阳子则带领大家走向正门,那位修士睁开眼睛,目光混浊阴暗,白多黒少的眼珠不停地转来转去,他大模大样地站起身,漫不经心地拱了拱手,神情倨傲,脸上堆出一丝假笑:“晚辈娰宼元,不知前辈是否前来拜寿?是哪一派宗师?”
  秦阳子拱手回礼道:“在下是秦门秦阳子,因门中事务缠身,以至于姗姗来迟,望道友见谅。”接着左手一摆,介绍其他三人:“这位是罗门监事华中生,罗门家主已经在万山客栈等候,嗯!这两位是小徒秦河生、秦水生。”
  娰寇元眼中精光一闪,尖笑一声:“桀!桀!原来是秦门主,两位爷昨夜还在叨念着,到目前为止,南疆几乎所有门派均已到齐,就差秦门主一人,大爷担心您事务太忙,也许不能亲自到场,因此正考虑是否需要再行派人邀请,二爷却说您是南疆的老前辈,德高望重,绝对不会缺席如此盛事。哈哈!果然不出所料,秦老前辈确实是日理万机,不过,来了就好,来了就是客。”
  娰寇元有炼气中期修为,距离先天相差甚远,在赤荒殿只是一名不入流的外门弟子,但满脸骄横,不可一世,话中满含讽刺与威胁,根本就不把秦阳子放在眼里,秦河生师兄弟气得浑身发抖,怒目圆瞪,如果不是师父抓住他们的肩膀,早就当场发作。
  秦阳子面不改色,神态自若,依然彬彬有礼,似乎从来不生气:“道友说笑了,殿主六甲子大寿是南疆千载难逢的盛会,秦某早就翘首以盼,哪有不参加之理?”
  娰寇元阴阴一笑,扭头叫道:“麻子,快快准备车马,送秦老前辈师徒进迎宾馆。”一名士兵收回大刀,神色极为恭敬:“谨遵寇爷之令!”然后向秦阳子师徒拱手说道:“三位爷,马车在城门里面,请跟小人一起过来。”
  秦阳子和风细雨,说话非常客气:“多谢小哥!”当即跟随此人进入城门,临走时向陈凡使了个眼色,传音道:“小人挡道,小鬼难缠,老弟尽量忍耐,千万不要在此生出事端。”陈凡轻轻地点头,表示心中有数。
  娰寇元上下打量着陈凡,眼中充满了不屑,态度更是嚣张到极点:“你就是那个什么…罗门监事?叫什么华…华中生?嗯!你们家主叫罗秀生吧?他好像是昨日到达天荒城,你怎么今天才来?嗯!对了,空口无凭,你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还有,你手里是什么人?是不是在咱们赤荒岭行凶掳人?打开让寇爷我瞧瞧!”
  晃悠悠的转了片刻,他又扭头询问众士兵:“咱们天荒城乃南疆第一重镇,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大家说对不对?”众士兵轰然大笑,份份说道:“寇爷说得极是,这小子来历不明,行踪诡异,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寇爷目光如矩,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底细。”
  陈凡微微一笑,一扫众人问道:“你觉得华某应该如何去证明自己的身份?”娰寇元歪着脑袋瞥了他一眼,带着一丝狡猾的笑意:“很简单,寇爷我就辛苦一趟,去万山客栈询问一下罗秀生即可,嘿嘿!不过,你小子识相一点,出点辛苦费吧!”
  陈凡神定气闲,轻笑道:“好商量,要多少?”娰寇元张开左手,得意洋洋:“不多,五百两黄金即可,嘿嘿!这么多兄弟在此,只够咱们晚上喝一顿酒。”士兵们也昂首挺胸,好不得意。
  陈凡暗自一笑:“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六口平民之家一年所得也不过五两黄金。”一个箭步走上前去,坐在太师椅上跷起了二郎腿,慢悠悠地说道:“好,咱们就说定了,华某在此等候。”
  娰寇元一怔,随即厉声叫道:“快掏黄金,不然你今天的麻烦大了。”陈凡悠然自得,神情轻松:“华某有的是黄金,可惜今天没带,先欠着吧!下次来天荒城时连本带利一起还给你。”
  娰寇元脸色一变,勃然大怒,暴跳如雷,指着陈凡大骂道:“好你个华中生,既敢耍弄寇爷,哼!那个破罗门早就在修士界除名,若不是我们殿主宽厚为怀,哪能让你们苟延残喘?呸!寇爷我也不稀罕你的黄金。孩儿们,此人行迹可疑,非奸即盗,肯定想冒名顶替混入天荒城,破坏殿主大寿,快快禀报几位爷…”
  陈凡手指一伸,一道劲气点上娰寇元的穴道,全身无法动弹,更是痛苦万分,大汗淋漓,很快就大声哀叫道:“唉吆,疼死我了!华…华爷爷饶饶命!小…小人有眼无珠,鬼迷心…心窍,华爷爷大人大量,原…原谅小人这…这一次,下…下次再也不…不敢了!唉…吆!”其余士兵吓得躲在一边,左侧偏门的那队士兵和往来凡人却停下脚步,围成一圈看热闹,指指点点,幸灾乐祸,不停嘲笑,此时更是笑得前俯后仰。
  陈凡解开他的穴道,大声怒斥:“好你个狗奴才,狗眼看人低,居然在此狐假虎威,不仅对秦老前辈狂妄自大,还借机勒索华某,无用置疑,平时更是无恶不作,赤荒殿的脸都让你丢光了,若是那几位爷知道此事,哼!肯定会砍你的脑袋。”
  娰寇元被他的气势吓的浑身颤抖,趴在陈凡脚下伏地不起,痛哭流涕,磕头求饶:“华爷爷,小人一时糊涂,小人该死,该死!”不停地扇着自己的耳光,只是狠狠地举起,轻轻地落下,连扇几十下脸皮还是一片蜡黄。
  陈凡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知道他确实是一位小人,心胸狭隘,现在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今后肯定会挖空心思报复罗门,不由露出神秘的笑容:“华某也是通情答礼之人,辛苦费还是应该拿的,五百两确实太少了,嗯!给你五千两吧!”
  娰寇元连忙摇头:“华爷爷,小人不敢!这个……五千两?您…您说的可是真的?您刚才说过没带黄金。”说到最后两眼放光,垂涎三尺,心中暗暗得意:“嘿嘿!寇爷我还以为你有多么厉害,哼!咱们赤荒殿的威名可不是吹的,无论你在外多么威风,到了赤荒岭只能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
  陈凡微微一笑:“华某确实没带,但别人可以替我支付,嗯!娰虎生回来没有?”娰寇元一愣,脸色突变,小心翼翼说道:“三爷前天已经回殿,负责寿筵期间的安全,您与三爷是朋友?”围观人群一听娰虎生的名字,不约而同地露出惊恐之色,随即一轰而散。
  陈凡轻叹一声:“唉!这个臭老虎竟敢在华某面前吹牛,说什么到了赤荒殿一切都由他安排,没有人敢找麻烦,华某现在就去找他,这五千两黄金吗,嘿嘿!他肯定是乖乖的送过来。”
  还没等他说完,娰寇元已经软瘫在地,脸无人色,眼中露出深深的恐惧,连滚带爬地抱住陈凡的大腿,说话语无伦次:“华…华…华爷爷,祖爷…爷,您饶过小人吧!小…人糊…涂,是个大混…蛋,不,是该…死,该死一…万遍,您千…千万不能告诉三…爷,三爷知道后肯定会扒…了小人的皮…皮。”声泪俱下,声嘶力竭,好像是一个准备押往刑场的死囚,所有的士兵也齐刷刷地跪下,哆哆嗦嗦地哀求:“华爷爷,小人罪该万死,您放过小人吧!”
  陈凡慢悠悠地说道:“唉!华某心肠太软,看你们这么可怜,算了,都起来吧!待会见到老虎我就不提此事。”娰寇元大喜过望,连磕几个响头,然后爬起身来,举起长袖抹去鼻涕眼泪,挤出满脸的媚笑,点头哈腰道:“华爷爷是真正的大英雄,小人早就知道您不会和我们计较。”士兵们也份份起身,阿谀之词不绝于耳:“华爷爷心宽如海,天下第一。”“咱们殿主是天下第一高手,华爷爷肯定是第二高手,只比殿主差那么一点点。”
  陈凡轻咳一声,所有人立即浑身一抖,现场鸦雀无声,他将黒皮放在地上,说道:“这是华某给老虎的见面礼,你们刚才不是想检查一遍?好啊,打开吧!”
  娰寇元慌忙鞠躬打揖,哭丧着脸说道:“华爷爷,小人不敢,您老人家大仁大义,饶过小人吧!”陈凡两眼微闭,慢吞吞地说道:“既然如此,华某就不为难你了。不过,有件事还得麻烦你一下。”
  娰寇元喜出望外,拍了拍胸膛,忙不迭地说道:“华爷爷请讲,无论什么事件,小人都会尽心竭力办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为华爷爷办事死而无憾。”接着得意洋洋地炫耀:“六爷现在负责迎宾馆,他老人家对小人言听计从,嘿嘿!小人可以让罗门入住迎宾馆,那里面要什么有什么,比外面的破客栈强多了。”
  陈凡心中一动,不由轻笑道:“没什么大事,华某的这份见面礼比较特别,嗯!唯一的缺点就是太招人耳目,你去找一只同样大小的木箱,表面不需要好看,越旧越好,明白吗?”
  娰寇元似乎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小人明白,嘿嘿!三爷修为高深、神武过人,但树大招风,肯定有不少坏人心怀嫉妒,哈!您放心,许些小事手到擒来。”扭头大叫道:“黄三,你们军营里好像有一只木箱,快给华爷爷拿来,要快!”一名士兵急忙转身进城。
  娰寇元走到陈凡身后,一面殷勤地给他捶背,一面陪着笑脸:“华爷爷,您稍等片刻,黄三很快就能回来。”陈凡眯着眼睛享受服务,不经意地问道:“这一次盛会前所未有,很多方面与从前有所不同,嗯!那个迎宾馆的接待规格好像也有了变化,是不是这样?”
  娰寇元连连点头,说道:“您说得太对了,迎宾馆是咱们赤荒殿档次最高级的宾馆,平日能够入住的都是身份非同一般的高人,最起码要到达实丹境界,而且必须是一派宗师。但是,这一次殿主格外开恩,只要是丹师都可以入住,嘿嘿!还可以带着门中弟子一同入住,每个门派一座独门小院、两名奴仆,既方便又舒服。只是,罗……罗门…”偷偷地看了陈凡一眼,吱吱呜呜地不敢讲下去。
  陈凡摆了摆手,大笑道:“但说无妨,哈哈!罗门已经衰落,家主修为太低,没有资格入住,嘿!整个南疆路人皆知,何必遮遮掩掩?”娰寇元干笑几声:“华爷爷心胸开阔,小人佩服,您如果不嫌弃的话,小人立即与六爷打招呼,让罗门搬进去。”
  陈凡摇了摇头,轻蔑一笑:“华某的事无需你费心,哼!我要娰虎生亲自邀请,否则华某就一直住在客栈里。”娰寇元陪笑道:“那是,那是!华爷爷当代高人,与三爷关系非同一般,嘿嘿!三爷如果知道您来了,肯定会出城迎接。”
  陈凡暗自一笑,接着问道:“看来你的能量不小,是个消息灵通人士,嗯!寿宴什么时候正式开始?”娰寇元看了看四周,将嘴巴贴在陈凡耳边,细声说道:“华爷爷,小人听六爷说过,各门派明早寅时统一前往赤荒山,过时不候,具体程序有专人负责,小人也参加接送。”
  就在此时,黄三拎着一只木箱气喘嘘嘘地跑来,说话上气不接下气:“华…华爷…爷,您…试一试,如果您不…满意,小人再…找一只。”
  陈凡接过木箱,虽说外表破旧,但非常结实,大小基本合适,含笑夸道:“很好,辛苦你了。”黄三顿时受宠若惊,点头哈腰,不停地说道:“不辛苦,这是小人应该做的,为华爷爷办事是小人的荣幸。”
  陈凡将黒皮装入木箱,起身拍了拍娰寇元的肩膀:“水平不错,非常舒服,看来你平时经常给几位爷捶背。”娰寇元满脸红光,得意洋洋:“嘿嘿!不是小人自我吹嘘,六爷最喜欢小人侍候,只是小人的地位太低,没有资格服侍三爷。”转头吩咐道:“黄三,快备马车,我要亲自送华爷爷去万山客栈。”黄三点头应诺,又跑回城内。
  娰寇元满脸媚笑:“华爷爷,小人在前带路。”陈凡也不客气,拎着木箱微微点头,跟着他进入城门。
  城门里有一条百十米长的高大通道,中间开有一扇铁门,门后有一座数百平米的圆顶大厅,应该是战时的藏兵洞,洞中停留着一辆豪华马车,从头到脚全部漆成金黄色,车厢边缘镀着一层真金,四匹雄壮的黄毛公马静立不动,显然是训练有素,娰寇元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请!小人替您驾车。”待陈凡上车后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自己又爬上车夫的位置。
  车内非常宽敞,即便是七、八人坐在里面也不显拥挤,地上铺有一层黄色地毯,两侧长座上也盖着一条厚厚的黄绒毯,细腻柔软,极为舒坦,陈凡半躺半睡,脑子里却浮想联翩:“娰虎生既然已经回殿,寿筵上就应该能见到,华英元等人估计也在赤荒岭,唉!是祸是福明日便知。”
  娰寇元驾驭水平竟然是一流,平稳舒适,几乎感受不到丝毫颠簸,不知不觉中,外面传来他的声音:“华爷爷,到了!”车门随即被打开,陈凡身形一闪,发现已经站在一个精致的独院中,此院约有两、三百平米,四角各有一只小花坛,百花盛开、姹紫嫣红,异香扑鼻,沁人心脾,北面是正堂,东西两侧为厢房,装饰虽不豪华,但清新素雅,幽静宜人。
  院中还站着三人,一人是老板打扮,另两人是奴仆,他们正对着娰寇元行礼做揖,神情紧张,显得非常害怕,陈凡微一招手,几人都小跑过来。娰寇元狠狠地瞪了老板一眼,躬腰说道:“华爷爷,这里就是罗门的客房,不过这小子胡说八道,说什么罗门今早已经搬走,好像去了迎宾馆,不可能,没有您出面,谁敢…”
  陈凡摆了摆手,制止其胡言乱语,示意老板说话,老板见他和颜悦色,脸色稍缓:“神仙爷爷,小人没有撒谎,一大早确实有一辆迎宾馆的马车停在小店外,没过一会儿,罗门的三位爷爷就上车走了,临走时留下一个月的房钱,吩咐小人在此等候您,如果您今天能来,神殿明早就会派人接您前去神山。”
  陈凡感到非常奇怪,此事有些蹊跷,不知是何人安排,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嗯!我知道了,另外几门现在何处?”老板一脸茫然,猛然一拍脑袋:“爷爷莫非指他们?对了,昨日几位爷爷住店时,还有八、九位爷爷陪同,后来他们一起去了迎宾馆。”
  陈凡点头笑道:“好,我知道了,今天就住在这里。娰寇元,你先回去吧!”娰寇元一愣,但见陈凡脸色不豫,慌忙躬腰说道:“小人遵命!”随即驾车离去。
  陈凡看着欲言又止的老板,说道:“华某先休息片刻,你们准备一下洗漱用品既可。”老板呐呐地说道:“神仙爷爷,那您的晚饭…?”
  陈凡微微一笑:“半夜子时。”在场三人均一脸惊愕。
  
第十节
赤荒神山
  子夜时分,陈凡按时出定醒来,全身流淌着说不出的舒爽,此时此刻,整个万山客栈乃至大部分天荒城都是万籁俱静,每一个器官的感应都达到最敏锐的高峰期,精力、气息与功力也调整到最佳状态,随时准备可以应付突发事件。
  门外传来几下轻轻的敲击声,陈凡知道老板带人送饭了,随即起身,整了整衣衫说道:“门没锁,进来。”果然不出所料,老板带领那两个奴仆开门进入正厅,每人手里都提着两只食盒,将饭菜一一摆放于餐桌上,泡好一大壶茶,点上三根大蜡烛,然后小心翼翼地出门。
  走出房门,看着满桌热腾腾地饭菜,闻着满屋的芬香,陈凡不由食指大动,一阵狼吞虎咽,不到半刻钟就一扫而空,拍拍圆鼓鼓的肚皮,暗自点头称赞:“万山客栈难怪如此有名,它的厨师水平确实很高,当然价格也高得出奇,嘿嘿!一晚五两黄金,罗秀生出手大方,一口气支付了一个月。”
  懒洋洋地躺在太师椅上,慢悠悠地喝着茶水,陈凡两眼微闭,享受晚餐之后带来的愉悦,不过,平静中却隐含一丝忧虑,甚至于有点心神不定、坐立不安。
  从跨入城门第一步开始,陈凡心中突然冒出一丝不安,那是一种不由其来的直觉,此次寿辰似乎隐含着一丝诡异,那一步仿佛跨进了鬼门关,进入万山客栈之后,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虽说直觉不需要理由,但他还是找到了三点蛛丝马迹。
  首先是那辆豪华马车,它是专门接送各门各派的拜寿门主,但其车厢经过特制,没有一扇窗户,关上门后就完全封闭,而且能够阻碍神识,无论多么高的修为只要上了车,立马成为聋子、瞎子,对车外的任何变化无从知晓,如果不是心怀叵测,怎么可能使用这样的马车?
  其次,按照老规矩,入住迎宾馆必须达到实丹境界,很显然,赤荒殿是一个完全凭借实力说话的地方,随着门主的修为不同,各门派的待遇也不一样,也许他们的眼界太高,认为虚丹师的修为太低,不值得一提,可这一次寿辰居然打破常规,破天荒地向所有丹师开放,甚至于让各派弟子同时入住,与赤荒殿从前的作风迥然不同,估计还带有强制性,没有人认为赤荒殿突然大发慈悲,变得和蔼可亲,其中的用意值得深思。
  罗门入住迎宾馆更是莫名其妙,到底是谁在幕后安排?赤莲子?娰龙子?娰腾生?绝对不可能,罗门在他们眼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地位,若不是献上极重的寿礼,肯定是无人理睬,更没有资格参加寿筵;最大的可能就是娰虎生,不知他有何用意,如果是善意所为,确实是一个好现象,若是包藏祸心,也许就是以罗秀生三人做人质,逼迫自己交出续命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华英元等人肯定出事了,否则他们七人就是最佳人质,何必多此一举呢?
  种种迹象表明,白天的寿筵也许隐藏着很大的危险,可让陈凡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赤荒殿到底想干什么?猛然间脑袋一震,一个疯狂的想法凭空出现:“难道想借机一举歼灭南疆所有门派?”陈凡全身僵立,良久之后方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出了一身冷汗,手中的茶杯也已经被捏成碎片,情不自禁地拍拍脑袋,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绝不可能,太不可思议了,简直是疯狂到极点,天啦!我怎么会有怎样的想法?”
  赤荒殿与各门派之间既是君臣关系,又是主枝关系,两者相当于父子,虽说自赤霞子坐上殿主宝座以来,任由赤莲子胡作非为,引起了各门派的极大不满,甚至于心怀怨恨,但赤荒殿的实力依然是一枝独秀,而且领袖了南疆十万年,可谓根深叶茂,潜在的力量应该比外露的还要强大,短期内没有哪一个门派能够挑战它的地位,即便苦不堪言也会暗自承受,俯首贴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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