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道(校对)第73部分在线阅读
魏目子精神一振,很快就睁开眼睛,脸色稍有好转,双眼隐现神采,声音苍老:“多谢道友,老夫…”陈凡收回右手,笑嘻嘻地说道:“魏老前辈不用客气,晚辈是罗门华中生,两位师兄已经平安无事,他们正与罗师弟在一起。”
魏目子又惊又喜,放声大笑:“哈哈!后生可畏,老夫老朽矣,华贤侄,不,华道友修为高深,老夫佩服!”接着举起青剑直对黒衣人,怒目圆瞪,大骂道:“莫季子,你这个藏头露尾的伪君子,平常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面孔,没想到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枉你还是一名丹师,堂堂莫门之主,丢尽了咱们南疆修士界的脸,老夫以前真是瞎了眼,居然还在同道面前称赞你、帮助你、提携你,呸!呸!呸!望恩负义之徒!老夫宰了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牲。”
陈凡与魏目子汇和之后,黒衣人就站在对面一动不动,手持长剑默不出声,听到魏目子的痛斥,目光更是闪烁不定,不敢直视,似乎有些惭愧,又有些不甘心,有些绝望,还带有一丝杀气,好像犹豫不决。
陈凡见魏目子火气极大,长长的寿眉不停颤动,心中暗叹:“老爷子平日性情温和,今天确实是大动肝火。”心念急转,眼珠一动,轻笑道:“老前辈,您老人家远道而来,又打了半天,到罗师弟那儿歇口气、喝口水吧,区区一个毛贼不值得您动怒,更不值得您动手,交给晚辈就行了。”
魏目子疑迟片刻,上下打量着陈凡,露出一丝惊奇的目光,语气却极为严肃:“华道友,莫季子已经修至实丹初期,御剑术也相当了得,不可小视,若不是凭借青虹宝剑,老夫早就命丧于此。”
陈凡斜眼一瞥莫季子,显得不屑一顾:“老前辈请放心,打不过可以跑,嘿嘿!晚辈其它功夫不行,但逃跑可是天下一绝,拖延一、两个时辰不成问题,前辈歇息完毕后可前来接应。”
魏目子人老成精,顿时心明如镜,看陈凡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并知道他不会吃亏,况且自己身负重伤,已经没有战斗力,必须运功疗伤,否则今后非常麻烦,在这里反而让他束手束脚,当即说道:“华道友小心,老夫去也!”
“想跑?没那么容易!”莫季子忽然扯下黒纱,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浓眉阔嘴,满脸豪气,只是目光阴鹫,不停地冷笑:“老匹夫,既然你已经认出莫某,莫某就不客气了。嘿嘿!不在家养老等死,成天在外倚老卖老,许些陈年破事时刻挂在嘴边,好像整个南疆修士界都是你的晚辈,都是拜你所赐,哼!莫某早就心中不服。”
魏目子气得说不出话来,浑身发抖,莫季子的脸色更加阴沉,剑指陈凡,双目赤红,咬牙切齿,怒不可遏:“无知小儿,莫某更饶不了你,扒你的皮、抽你的筋,用你的人头为我弟子报仇血恨,还有那罗门,哼!我要灭它满门。”话音未落,长剑飞入半空,变成一团耀眼的强光,吐出无数道剑气,将两人罩在里面。
剑气比刚才强劲数倍,发出“咝咝”的轻响,四周的空气剧烈震动,陈凡身形急闪,三颗脑袋飞向空中的长剑,飞雪化着一道红光接踵而至,与此同时,魏目子被一股大力推出数十丈远,耳中听到陈凡大叫道:“老前辈,快走!”
魏目子顺势向山下飘去,远处传来他的声音:“华道友,只需拖延半个时辰。”最后一个字说完,已经在十多里之外。
莫季子这一次不再避让,三颗脑袋瞬间被绞得粉身碎骨,飞雪与长剑相撞,蹦出满天火花,发出一个震耳欲聋的巨响,方圆百米范围内飞砂走石,尘土飞扬,剑气也随之消失,两剑飞回。
莫季子连退数步,地面留下几道深深的脚印,胸口微闷,右臂一阵发麻,不由大吃一惊,他早就看出陈凡并非丹师,刚才虽说勉强接下了自己两成功力,还是误以为只是合气后期的高手,魏目子更无还手之力,一击之下两人必死无疑,没想到对方不仅放跑了魏目子,还挡住了自己的七成功力。
陈凡却是后退数丈,胸口起伏不定,一口热血直涌嗓门,慌忙运气强行压下,迅速运转几个大周天方才平息下来,心中骇然:“实丹师名不虚传,的确比虚丹师强多了,今天肯定是一场苦战,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忽见又一道白光穿越尘埃急射而至,剑尖迸发出漫天剑气,将四周封得严严实实。
魏目子的从容逃脱让莫季子又气又急,他知道必须速战速决,解决了眼前的敌人之后立马追杀魏目子,否则自己不仅声名狼藉、危在旦夕,莫门也会随之灭门,天下虽大却无容身之地,所以这一击使出全部功力,势在必得,他不相信陈凡能接下这一必杀之招,即便是魏目子全盛时期也会受到重创。
剑尖如同一个小太阳,在满天尘埃之中耀眼眩目,剑气所过之处,地面的石块、树桩份份化灰尘,最强的一道瞬间到达陈凡的面门,陈凡大吼一声,阴阳真气同时急转,飞雪、蓝电同时击向剑尖。
“轰!”随着一个惊天动地的巨响,长剑被击回,陈凡不由自主地飞出十几丈远,狂吐几口鲜血,摇摇晃晃地勉强稳住身形,脸色苍白,精神萎靡不振,两臂疼痛欲裂。
莫季子也是踉踉跄跄,眼前金光晃动,全身气血翻滚,运转真气强行平息,紧接着再接再厉,飘至陈凡面前,狰狞一笑:“小辈,别怪莫某心狠手辣,一切都因你逞强出头,下辈子识相点。”长剑吐出一道剑芒刺向陈凡胸膛。
“当!”陈凡一跃而起,飞雪击退剑气,蓝电奔向莫季子的咽喉,同时大笑道:“老毛贼,尝尝华爷爷的厉害。”
莫季子大惊,知道先机已失,长剑急舞,布下了一层厚厚的剑幕,如同一道盾牌保护全身,白光闪闪,剑气纵横,蓝电忽然转向他的头顶,悬挂在半空,暴发出万道寒气,方圆百米之内的气温骤然降低,仿佛刮起了阵阵寒潮。
彻骨的寒气有如实质,好像一根根钢针刺向莫季子的头顶,源源不断,永无休止,莫季子大喝一声,剑气猛然增强数倍,无数道剑芒击向上空的蓝电,一道灼热的气流同时迎面而来,气势汹汹,锐不可当,顿时手忙脚乱,慌忙运足全身力气,剑气一分为二,挡住气流的冲击。
“轰!”飞雪正中剑气的核心,长剑一滞,一股劲气涌入莫季子体内,还没来得及化解,万道寒气随之刺进脑门,莫季子头晕脑涨,真气乱串,顿时骇然失色,立即飘出十丈。
寒气紧追不舍,莫季子奋气余力,“乒”的一声击退蓝电,却觉眼前红光一闪,四周劲气纵横,灼热难当,举剑重新吐出剑芒,“轰!”长剑立折,飞雪被击回。
莫季子心知大事不妙,身形急闪,正欲逃窜,蓝电与飞雪同时而至,一上一下,一冷一热,莫季子怒吼道:“小辈,爷爷跟你拼了。”断剑脱手而出,飞向十丈之外的陈凡,接着狂吐一口鲜血,咬紧牙关,双手齐挥,劈出两道极其强劲的气流,蓝电与飞雪稍稍一滞,他掉头就跑。
断剑如流星般直奔陈凡面门,气势极盛,陈凡手无寸铁,只好跃至半空,躲开断剑的冲击,就在这一刹那,见莫季子已经逃到山腰,右手一挥,发出一道细细的红光,悄无声息地射向他的后背,莫季子全身一抖,摇摇晃晃奔跑数十米,然后跌倒在山坡上,最终滚下山脚,软瘫在地,一动不动。
落回地面后,陈凡忽觉浑身一软,大片鲜血脱口而出,莫季子的全力一击非同小可,自己当时就受到重创,只是情况太过危急,不得不咬牙坚持,方才电火石光之间,更是拼尽全力。
踉踉跄跄地拣起飞雪与蓝光,陈凡强忍伤势,艰难地走下山去,来到莫季子身旁,看见钢针穿透他的后脑勺,一直深入眉心,不由长舒一口气,什么也来不及想,立即就地盘坐,颤抖着双手取出一枚丹药服下,开始运功调息。
这一次的伤势非同小可,陈凡好半天方才进入状态,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内伤痊愈,功力尽复,睁开眼睛,心中不由一愣。
第三节
魏老哥哥
陈凡睁开眼睛,却见魏目子与罗秀生两人站在对面,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魏目子满脸微笑,罗秀生又惊又喜,他不由自主地抬头一看,太阳已经偏西,这一次入定居然用了两、三个时辰。
魏目子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精神矍铄,手捋长须放声大笑道:“华道友修为高深,哈哈!莫季子声名显赫,堂堂一位实丹师,南疆修士界排在二十名之内,居然不堪一击,厉害!厉害!老夫佩服!”声音宏亮,中气十足,看来内伤已经痊愈,功力尽复。
罗秀生喜悦之中带有一丝愧色,拱手说道:“没想到师兄的功力如此高绝,小弟有眼无珠,无地自容,更是敬佩万分,一辈子也难望项背。”语气真诚,目光清澈如水,没有丝毫做作。
陈凡知道实力已经暴露大半,连忙站起身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师弟不必如此,为兄离开庆湖之前才刚刚脱离气道,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是祸是福犹未可知。师弟循序渐进,脚踏实地,境界增长虽慢,但没有任何风险,这才是修行正道。”忽然两耳微动,嘿嘿笑道:“魏老前辈,师弟,两位魏师兄与两位师弟已经来了。”
魏目子轻叹一声,脸色黯然:“老夫让他们去将莫季子的尸体火化,唉!一失足成千古恨,传承一千五百多年的莫门就这样完了,莫老哥在天之灵死不瞑目。哼!一切的罪孽都由赤荒殿引起,赤霞子是一个糊涂蛋,任由赤莲子胡作非为,南疆哪一个门派不恨之入骨?看来它的气数已尽,十万年的基业即将毁于一旦。”
罗秀生神色略显紧张,连忙说道:“魏师叔,赤荒殿的事谁也管不了,咱们不问它的是非。”
魏目子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说了,老夫也不想管它的闲事,随它便吧!”转而看着陈凡,竖起了大拇指,赞不绝口:“咱们还是说说华道友,真乃少年英豪,人中之龙,当今修士界无出其右,了不起!”
看着魏目子慈祥的目光,陈凡笑嘻嘻地说道:“魏老前辈过奖了,莫季子修为远超于晚辈,这一次能够取胜实乃侥幸,真正细说起来前辈当为头功,晚辈愧不敢当!”
魏目子心明如镜,寿眉微抖,含笑说道:“华道友不必谦虚,老夫已活六甲子另一旬,不敢说见多识广,但见过的奇人异士数不胜数,道友年纪虽轻,修为却是深不可测,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老夫只有叹服,自愧不如。”
罗秀生挠着后脑勺,先看看陈凡,再瞧瞧魏目子,感到迷惑不解:“魏师叔,师兄,你们两人谦虚了半天,打什么哑谜?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陈凡呵呵一笑:“师弟有所不知,为兄胜之不武,因为魏老前辈已与莫季子激战良久,虽受内伤,但莫季子的功力也是消耗过巨,不足全盛时的六成,况且他使用的只是一把普通长剑,而为兄却动用了两件宝器,威力倍增,由此可见,我们两人高下立判,如果是公平决战,为兄百招之内定会败落,此外,他一开始就过于轻敌,让为兄有了可趁之机,方能反击成功,即便如此,为兄也是身负重伤,你想想,为兄与他有多大的差距?”
罗秀生恍然大悟,不过还是满脸自豪,笑逐颜开地说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莫季子虽说吃亏在前,其功力依然不可小视,师兄虽说取巧得胜,但小弟觉得您的功力并不在虚丹师之下,哈哈!可喜可贺,小弟引以为荣。”
魏目子也连连点头,笑意盎然,目光中也闪过一丝遗憾:“华道友功力不凡,确实不在老夫之下。唉!老夫修至虚丹后期已有七十余年,直至今日却始终无法再有寸进,看来一辈子也不可能跨入实丹境界,飞升仙境更是高不可攀,只有寄希望于门下弟子,如果有一位能够像华道友这样的人材,老夫死而无憾。”
罗秀生神色肃然,拱手说道:“魏师叔,您老人家诲人不倦、授徒有方,南疆修士界谁人不知?哪个不晓?门下弟子虽说不多,但个个都有了不得的修为,特别是梅师兄,嘿嘿!现在叫魏梅子,小侄应该称之为梅师叔,他早就修至丹道,而且已经在梅岭开山立派,另外五位师兄也修至先天境界,这样的功绩除了赤荒殿之外,在南疆众多门派当中绝对排在前三位。”
提起自己的得意门生,魏目子抚摸长髯,满心喜悦:“哈哈!老夫平生别无其它爱好,就是惜才如命,树不育不成材,玉不琢不成器,梅儿天资过人,但也花费了老夫一百五十余年的心血,最后总算初成丹道出师修炼。嗯!老夫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见过梅儿,梅岭距离此地只有三百余里,老夫打算前去与他汇合,一起到赤荒殿,你们认为如何?”
罗秀生喜道:“太好了,梅师叔开山立派已有四十六年,但小侄一直没有机会拜访,这次一定要好好请教。师兄,梅师叔为人豪爽,仗义真诚,最喜欢交朋友,你们俩肯定会一见如故。”
陈凡笑道:“魏老前辈一代高人,教出来的高徒肯定了不得,为兄求之不得。”
魏目子摇了摇头,摆摆手说道:“梅儿性情刚烈,至诚至孝,但出师五十多年来,修为进展缓慢,三年前才修至虚丹后期,与华道友相比差得太远,不值一提。”
陈凡忽然作一长揖,恭恭敬敬地说道:“魏老前辈德高望重,晚辈仰慕已久,但对道友之称惶恐不安,愧不敢当,叫一声贤侄就心满意足,还望前辈成全。”
魏目子挽起他的双手,轻拍道:“华道友修行独树一帜,天下一绝,修士界闻所未闻,今后必是修士界的一支奇葩,老夫并不糊涂,心中有数,诚心诚意想结交你这个朋友,况且老夫师徒三人都为道友所救,如此大恩无以为报,咱们老少两人能够在此认识,说明天生有缘,如果不嫌弃的话,就以兄弟相称,叫我一声老哥哥如何?”
陈凡大惊失色,慌忙说道:“不可,不可……”
魏目子老脸一板,摔开两手,冷冷地说道:“难道你看不起老夫功力低微?认为老夫不值得结交吗?”
陈凡心念急转,随即喜笑颜开,郑重其事地拱手说道:“恭敬不如从命,小弟见过老哥哥!”
魏目子喜上眉梢,开怀大笑道:“好!好!好!这就对了,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弟,哈哈!不是老哥哥自我吹嘘,只要你提起咱们的关系,整个南疆的修士界都会给一份薄面。”扭头一看,见罗秀生目瞪口呆,呵呵说道:“哈!贤侄,咱们的关系与你无关,不必介意。”
陈凡紧跟着说道:“师弟,你无须紧张,我还是师兄,咱们的关系并没有任何变化。”
罗秀生盯着陈凡看了片刻,神色严肃:“师兄已经跨出气道,进入一个全新境界,师叔之称当之无愧。”一本正经地拱手说道:“见过师叔!”不等陈凡反应过来,展颜一笑:“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今后不管师兄修到什么境界,始终是师兄,即便成了仙小弟也不会改口。”
陈凡一愣,随即大笑道:“好!好!咱们永远是师兄弟,一辈子也不改变。”
“师父!”说说笑笑之间,魏木生四人已到,魏林生手举一只小小的木盒,递给魏目子,说道:“师父,已经火化完毕,这里是莫季子的骨灰。”
魏目子将木盒收入怀中,寿眉紧皱,长叹一声:“赤荒殿事了之后,为师准备去一趟莫门,同是修士一脉,人死为大,看在莫老哥的情份上,将他与莫门列位祖师爷安葬在一起。唉!那些外门弟子也要好好安置,几十名修士界的好苗子,不能弃之不理,否则老夫终身难安。”
罗苏元取出一只小包裹交给罗秀生,兴奋地说道:“弟子搜身时找到一些宝贝,好家伙,全是稀世珍宝。”
罗秀生打开一看,数十颗钻石、珠宝出现在众人面前,珠光宝气,眩目耀眼,他倒吸一口凉气:“每一颗都价值连城,难道全是莫季子抢劫而来?”
魏目子急忙上前扎紧包裹,塞在陈凡手中:“不管它们来历如何,既然是老弟击毙了莫季子,战利品应该归老弟所有。”语气不容置疑,大家也连连点头。
陈凡捧着包裹,心念一动,顺手递給罗秀生:“师弟,此次赤荒殿之行还缺不少,一切由你支配。老哥哥,你的寿礼是否准备妥当?小弟……?”
魏目子摆了摆手,大笑道:“老哥哥两手空空,当年我六甲子寿辰时,赤霞子派人送了一张亲书挂幅,这一次老哥哥也如法炮制,哈哈!到了赤荒岭再说,我到要看看赤莲子收不收。”
罗秀生毫不客气地收起包裹,轻笑道:“师兄,整个南疆修士界,魏师叔德高望重,朋友晚辈遍布天下,受过他老人家恩惠的更是不计其数,赤霞子见了也要客客气气地叫一声老哥,赤莲子必收无疑,而且还要强作欢笑,热烈欢迎。”
此时,夕阳即将西下,山中凉气咋起,暑气尽消,众人顿感全身舒爽,魏目子一扫众人,大手一挥,说道:“咱们现在前往梅岭,争取在天黒之前赶到,呵呵!那儿的梅花酒味道不错,木儿、林儿,你们在前带路!老弟,到梅谷之后再行更衣。”
魏木生、魏林生两人欢呼跳跃:“去梅岭?太好了,弟子遵命!”当即向西南方奔去,魏目子左手搭在罗秀生肩上,说道:“贤侄,老夫帮你一把!”身形飘出数丈。
陈凡打量着自己血迹斑斑、破旧不堪的长袍,心中不由一愣:“说了半天话,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也忘了,嘿嘿!惭愧,幸亏都是自己人。”又看看不知所措的罗陆元、罗苏元,点头说道:“两位师弟,咱们一起走。”两手抓住他们的肩膀,很快就赶上前面四人。
一行七人快如流星,风驰电掣,穿过几片大森林,越过数十几座山岗,地势越来越高,气温越来越低,甚至于寒气逼人,并能看到远处群山上皑皑白雪,大家已经来到一个海拔数千米的高原。渐渐地,西面的太阳缓缓落山,鲜艳的晚霞映红了大半个天空,路边开始出现梅树,起先是三两株,接着是数十株、成百上千,最后漫山遍野,它们都是野梅树,高的有五、六米,低的只有半尺,形态各异、虬枝尽展。
魏目子边走边说道:“老弟,梅岭原名雪岭,方圆千里,面积广大,但地苦天寒,荒无人烟,而且除了雪山、梅树之外,别无他物,是南疆有名的荒蛮之地,自古以来没有哪一个门派愿意立足,梅儿当年寻找数年,决定在此开山立派,老哥哥还有些想不通,嘿嘿!现在看来是个好地方,梅谷真是人间仙境。”不一会儿,指着前方笑道:“你看看,那里就是梅山,里面是梅谷。”
数十里外耸立着五座数千米高的雪峰,排列有序,如同一朵硕大的梅花,四周的梅树郁郁葱葱,枝繁叶茂,数道清泉蜿蜒流淌而过,景色秀丽,空气清新无比,令人心旷神怡。
到了山脚,魏目子一马当先,奔跑在队伍的最前面,同时说道:“老夫无需通报,咱们直接进谷就是!”众人紧跟其后。
眼前两峰之间有一个数米宽的山谷出入口,两侧悬崖绝壁笔直向上,刀削斧凿般光滑如镜,险峻异常,确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谷口树立着一块数十米高的石碑,上书“梅岭”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碑下站着两名修士,白袍长杉,腰插长剑,只有二十多岁年纪,显然是魏梅子的外门弟子。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众人已经到了眼前,魏目子首先说道:“孩子,梅儿在家吗?”
两弟子先是一愣,随即喜不自禁,恭恭敬敬地作一长揖:“见过师公!您老人家来得很巧,上师正在谷里,不过,听说明天就要出门。”
魏目子放下罗秀生,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大笑道:“果然不出老夫所料,哈哈!不允许通报,咱们给他来一个意外惊喜。”笑声未落就已经闪进谷内。
经过一条百十米的狭谷,众人眼前一亮,这是一座视野极其开阔的山谷,足有数万亩的面积,四周被千米雪山重重包裹,地面却是一望无际的梅林,十来米的梅树比比皆是,高达二、三十米的也不罕见,都是生长了数千年甚至于上万年的野梅。
看到众人目瞪口呆,魏目子得意地一笑,带领大家穿梭于梅林中向深处奔去,陈凡松开双手,与罗陆元两人走在最后,四面八方的梅树品种繁多,形态有俯、仰、侧、依、盼等,姿势分直立、曲屈、歪斜,树皮漆黑而多糙纹,其枝虬曲苍劲嶙峋,风韵洒落,有一种饱经沧桑、威武不屈的阳刚之美,梅花枝条清癯、明晰、色彩和谐,或曲如游龙,或披靡而下,多变而有规律,呈现出一种很强的力度和线条的韵律感,虽说未到花开之时,但有淡淡的异香扑鼻而来,走在其中,一股傲然之气在心中油然而生。
几分钟后,好像已经到了山谷的中心地带,魏目子在一座数十米高的小山岗前停下了脚步,山坡上也遍布着千年老梅树,顶部的树枝间隐现一排排房屋,一条身影一掠而下,瞬间站在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