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国家修文物(校对)第102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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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姆·斯塔克的语气里满是委屈,这可真不是我故意的啊,再说了,我就算有钱,也不至于这么糟蹋啊,这幅古画可是一个多亿呢,这一下差点撕成了两半,就算修复好了,其本身的价值估计都要缩水一小半,我有必要嘛我?
  “嗯。”
  向南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种说法,实际上他也明白,不接受他也没办法,这毕竟是吉姆·斯塔克收藏的古画,他最多也只能选择不帮吉姆·斯塔克修复文物,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现在人家至少也给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也算是态度不错了,更何况,他真的忍心看着这幅古画一直残损下去,甚至被毁坏殆尽吗?
  他不忍心的,也不会舍得。
  想了想,他又转头看了吉姆·斯塔克一看,问道,“还有另一件古陶瓷呢?”
  “在这里,在这里!”
  吉姆·斯塔克一听,赶紧将另一个小巧的古董盒从行李包里取了出来,放在了向南的面前。
  估计是担心向南再有什么想法,他又解释一句,“这件古陶瓷器,也是倭国发生地震时,从桌子上掉下来给摔碎了。”
  向南没有搭理他,伸手打开古董盒看了一眼,里面装着一堆古陶瓷残片,瓷片通体施白釉,有一部分瓷片外壁上还有散碎的梅树、梅花的图案。
  看着这些如同水墨画一般的梅花梅树图,向南不由得眼睛一亮,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水墨珐琅瓷器啊。
  在古陶瓷收藏家的心目中,雍正珐琅彩碗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品,而在这些娇艳斑斓的极品瓷器当中,还有一种别具风情、孤芳自立的瓷器品种,那就是清宫档案中所记载的水墨珐琅。
  这里的水墨一词,可不是浓淡不一的墨色在纸上或绢上作画,而是白瓷画上的赭色珐琅十分具有诗情画意,因此假借形容。
  向南在右眼的“回溯时光之眼”中,“看”到了这件完整的清雍正珐琅彩赭墨梅竹图碗。
  这只碗口沿外倾,弧壁颇深,圈足低矮,通体施白釉为地,碗内平素无纹饰,外壁一面靠近圈足之处绘有一株虬劲的梅树,枝干挺秀,横亘于外壁之上,随碗形变化而生长。
  梅树枝头上,花朵或含苞待放,或尽情绽放,以淡墨细笔描绘,轻盈洁白,姿态万千;梅树底下勾画了几丛矮竹,以双钩笔法勾勒出了枝叶,密密匝匝,细致精巧。
  这一件清雍正珐琅彩赭墨梅竹图碗,曾在2015年香江秋季拍卖会上露面,最终以近7000万元的天价成交,想不到最后竟也落到了吉姆·斯塔克的手里。
  看过了这两件残损文物,向南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这两件文物都属难得一见的宝物,没想到都已经残破至此,这让向南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
  还好的是,要修复它们其实也并不算困难,这在一定程度上也让向南有了些安慰。
  他正要对吉姆·斯塔克说些什么时,对方却抢先开口了:“向先生,我已经把‘修复酬劳’给带来了!”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真性情
  “之前戴维斯曾经说过向先生的‘规矩’,修复费用不收现金,只收价值相当的华夏文物,我就想着,还是先将‘修复费用’给带来好了,要是向先生不满意,我还有时间去调换。”
  吉姆·斯塔克一边从行李包里掏出一个长条形的古董盒放在桌上,一边满脸真诚地说道,“向先生,这里面是一幅古画,您要不要先打开看一看?”
  向南一脸诧异地扭头看了看戴维斯和布罗迪·泰勒等人,又回头看了看脸上依旧满是真诚的吉姆·斯塔克,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笑道:
  “斯塔克先生是个真性情的人,那我就不客气了,其实我也是很好奇的。”
  边上的戴维斯和布罗迪·泰勒听了向南的话,面色古怪地相互对视了一眼,要不是忍耐力足够,只怕早就一口“呸”出来了。
  别的投资家是不是真性情的人,他们不知道,但眼前的这个家伙,绝对不是!
  这就是一个做事滴水不漏,狡诈如狐,城府极深的老家伙,哪来的真性情?
  不说戴维斯和布罗迪·泰勒两人,就是吉姆·斯塔克本人听到向南这个评价后,脸色也有点怪异,他在想,向先生不会是在讥讽我吧?
  不过,看到向南一脸真诚的模样,他很快又打消了这样的想法,耳朵根倒是微微红了一下。
  这位在华尔街名声显赫的投资家,居然有点害羞了!
  这要是被华尔街的其他人知道了,估计会惊掉一地的下巴。
  文物修复室里的气氛微微有些古怪,不过向南现在倒是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他兴致勃勃地伸出手来,将吉姆·斯塔克拿出来的那只长条形的古董盒取了过来,然后将盖子打开,把里面的一幅卷轴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在大红长案上一点一点摊开。
  首先看到的这幅古画的题识:“窗影摇群木,墙阴载一峰。为治先居士写意。渐江僧。”
  看到这里,向南顿时明白了,这是清代著名画家、“新安画派”创始人弘仁的《窗影群木图》。
  渐江僧,释名弘仁,清代著名画家,明亡之后在闽省武夷山出家为僧,号梅花古衲,为清初四画僧之一。
  弘仁擅长绘画山水,笔法清刚简逸,意趣高洁俊雅。他尤其喜好绘画黄山松石,是“新安画派”的创始人,和查士标、孙逸、汪之瑞等四人并称“新安四大家”。
  随着画卷一点一点展开,整个画面也被向南尽收眼底。
  只见平岗秋林之中,两间瓦屋小院矗立在水边高地上,屋前怪石嶙峋,乔木高耸,寒梅俏立枝头;屋后一座孤峰傲立,直指天穹。
  整幅画卷笔墨高秀,清静冷隽,颇有一种高旷幽寂的意境。
  弘仁的这幅《窗影群木图》水墨纸本立轴图曾在2017年京城秋季拍卖会上参拍,最终被人以3000万元的价格竞得。
  吉姆·斯塔克需要修复的两件残损文物,一件是徐渭的《写生卷》手卷,一件是清雍正珐琅彩赭墨梅竹图碗,其总价值加起来将近两个亿,按照之前戴维斯所说的修复费用比例来计算,用这幅弘仁的《窗影群木图》来充当修复报酬倒也合适,说起来,向南还略微“赚”了一点呢。
  “斯塔克先生,你真打算用这幅弘仁的《窗影群木图》来支付修复费用?”
  向南仔细鉴赏了一番弘仁的这幅古画之后,缓缓起了头。
  实际上,他对华夏文物并不“挑剔”,就好像当初在Y国帮别人修复文物时,还有人用残损的华夏文物来“支付”修复费用呢,向南也没有拒绝过,更何况,这幅《窗影群木图》保存得十分完好。
  当然了,这幅《窗影群木图》之所以能保存得这么完好,大概也跟拍卖到手并没有过去太长时间有关。
  “呃,是的。”
  吉姆·斯塔克愣了一下,他有些迟疑地看了向南一眼,又问道,“向先生对这幅古画不满意?那……”
  “不不不!斯塔克先生误会了,我很满意。”
  向南摆了摆手,笑着说道,“那就这样吧,这幅《窗影群木图》还是先放在您自己身边,等我将这两件残损文物修复完毕之后,咱们再来交接。”
  “哦,哦,好的!”
  吉姆·斯塔克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他就点了点头,一脸感激地说道,“那就辛苦向先生了。”
  “客气了。”
  向南朝他笑了笑,将这幅《窗影群木图》重新卷好放进了古董盒里。
  吉姆·斯塔克接过了古董盒装进了行李包,这才和布罗迪·泰勒出了文物修复室。
  朱熙和戴维斯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也赶紧跟了出去,他们俩还要跟吉姆·斯塔克聊聊残损的华夏文物收购这件事呢,可没时间留在文物修复室里看热闹。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向南这才准备开始修复文物,他先将打了一盆清水,加了一点洗衣粉,然后把那件珐琅彩赭墨梅竹图碗的残片全都放进去清洗了起来。
  清洗干净之后,向南将一件件拼对好的古陶瓷残片按照顺序放在工作台上等待晾干,然后他转过头来开始处理大红长案上的那幅徐渭的《写生卷》。
  向南打来一盆温水,用排笔蘸饱水,滴淋在画芯上,随后用白色毛巾一点一点地将画芯上的脏水挤出来吸干。
  向南在文物修复室里忙得脚后跟不着地,坐在外间沙发上的吉姆·斯塔克一边跟朱熙和戴维斯聊着天,一边时不时地将目光透过玻璃隔断看着向南的动作。
  看着看着,他原本就不大的眼睛顿时就瞪大了一圈,圆溜溜的就好像两个龙眼。
  他早就知道向南文物修复技术了得,尤其是在昨天观摩过向南修复了那幅《文潞公耆英会图》之后,更是将这种认识提高了一个档次,可现在他感觉自己还是有些低估了向南了。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向南竟然在同时修复两件残损文物,而且一件是华夏古画,另一件则是华夏古陶瓷器!
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真有你说得那么好吗
  华夏古画和华夏古陶瓷器,这是两种不同类型的文物,无论是材质,还是创作方式,都是不一样的,吉姆·斯塔克哪怕是对文物修复一窍不通,他也知道华夏古画和华夏古陶瓷器的修复技术是完全不一样的。
  当然,他知道向南不仅会修复华夏古画,而且还十分擅长修复华夏古陶瓷器,之前他还曾经在网上看到过向南修复南宋曜变天目盏的视频呢,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将自己的那件清雍正珐琅彩赭墨梅竹图碗交给向南来修复。
  可单独修复华夏古画和华夏古陶瓷器,和同时修复这两种不同类型的文物,这概念是不一样的。
  难道向南就不担心一个忙中出错,用错了修复方式,把文物给搞混了,修复坏了?
  朱熙本来正跟吉姆·斯塔克说着话,忽然看到对方一脸震惊的样子,也忍不住顺着他的目光往玻璃隔断看了过去,等他看清楚情况后,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
  “这是我们老板的正常操作了,主要是为了节省一点时间。”
  “节省时间?”
  吉姆·斯塔克满脸疑惑地转过头来看了看朱熙,他有点没搞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熙笑了笑,抬手指了指文物修复室里面的向南,解释道:“你看,那幅徐渭的《写生卷》手卷清洗完毕之后,就要开始揭裱了,我们公司旗下的文物修复研究所里,已经研发出了古画揭展生物酶制剂,用这种新产品来分离命纸和画芯时,要有一个十分钟的等待时间的,以期让药液充分发挥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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