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章(校对)第286部分在线阅读
再后来樊室国与帛室国轮流兴兵进犯白额氏一族,赤望丘也顾不上再对付这条黑鱼妖了,或者是日子久了已经把它忘了。而敖广也猫在东海深处憋了很久,可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趁机跑出来兴风作浪。
当时玄煞下山指挥白额氏族人应战,早就听说东海中有这么个祸害,于是藏匿于云端突然出手,把冒出海面的敖广锁拿,并施法卷起巨浪把它打上了岸边的小山。熬广离水被玄煞扔上了山顶,这下可就傻眼了,眼看无法逃得性命,就化身黑衣大汉磕头求饶。
玄煞仔细询问了它的修炼经历,觉得这黑鱼妖倒也不算罪大恶极之辈,同时也念它身为水族拥有如今的修为不易,便饶了它一条命,并命它将功赎罪。敖广不得再于东海岸边兴风作浪,若遇到在海中遇险的渔民,也要出手救助。
敖广当然听话,立誓之后被玄煞放归东海。可是不久后,敖广却帮了玄煞一个大忙。樊室国的军阵被击溃之后,帛室国又兴兵攻伐。帛室国分水陆两路进兵,陆地上从西面攻打滨城一带,同时又派出一支军队造船筏渡海,企图绕过滨城登陆来个迂回包抄。
但这支军队没有得逞,敖广及时发现了他们,而且立刻报告了玄煞。在玄煞的协助下,敖广出手施法卷起滔天巨浪打翻了船筏。玄煞倒没让他将这些帛室国将士都卷进深海里喂鱼,而是操控浪涌将他们都卷上了一处海滩,那里早有白额氏族人严阵以待。
第053章、投桃报李(上)
帛室国的两路大军,陆路攻伐未能取胜,水路则全军覆没皆成了俘虏,这成了整番大战的转折点,帛室国也随即认输、向赤望丘臣服。
敖广立了大功劳,玄煞为了褒扬,指点了它不少修炼诀窍,并且为它解答了不少困惑。得此机缘,敖广于十几年前终于突破大成修为。原本一只小鱼妖,倒也入不得赤望丘的法眼,可是听说它修为大成后,白煞也有了兴趣,竟然命玄煞传令、封敖广为东海龙王。
这个称呼有点怪,明明是一条黑鱼,封什么龙王?而且这种册封之事,也轮不到白煞来做呀,若是以少昊天帝的名义还勉强能说得过去,可白煞偏偏就是以自己的名义。
敖广倒没管这些,它只感念玄煞之恩。它当初是被玄煞收服的,能突破大成修为也是得到了玄煞的指点,就连封它为龙王,也是玄煞带来的命令。于是它就把自己在水底的修炼洞府命名为龙宫,平日亦自称东海龙王,摆出了号令东海水族的派头来,也不论哪些鱼虾会不会停它的。
敖广却不清楚,此事在巴原上的影响却为深远。白煞居然封了一个东海龙王,那么整片东海隐然都成了赤望丘的势力范围或者说外围道场。敖广从名义上也成为了赤望丘门下的妖修,而赤望丘则号令东海水族。
普通民众只知白煞宗主封了个龙海龙王,不仅能号令水族听命,还能护佑白额氏一族的渔民。白煞只是开口下了个命令,则凝聚了无与伦比的民望,展现了他的盖世神威。但不论这条有大成修为的黑鱼是不是东海龙王,敖广仍是潜修的妖怪而已,也不敢再开罪赤望丘上的仙家高人了。
星煞遇敖广偷袭,听明缘由后才明白玄煞是有意为之,一路飞遁哪儿也不去,偏偏跑到敖广的洞府上空来了,应该早就打算好了命敖广偷袭、拦截他的追击。星煞又怒斥道:“你那个泥鳅窝,还好意思自称龙宫!”
敖广:“当年可是白煞宗主亲口封我为东海龙王的、玄煞大人传的命令,我修炼的地方不是龙宫又是什么?”
星煞没有纠缠这个问题,又盯着敖广道:“我方才以为你只是想截住我,听你的话,原来还想把我给一口吞了?”
敖广又一哆嗦:“小妖哪有这个胆子,这不是没看清嘛!……星煞大人,您好端端怎会追着玄煞大人在天上飞呀?”
星煞板着脸道:“有点误会而已,我奉宗主之命来找她、向她打听点事情,但玄煞大人却恼我打扰了她的修炼,你就不必多管闲事了。……既然碰到你也是正好,今后若有了玄煞大人的消息,你别忘了立刻来向我禀报。”
敖广也不敢拒绝,只有点头道:“小妖遵命,若有玄煞大人的消息,一定会告知星煞大人您的。”
敖广跳出来这么一搅和,星煞被打飞落海,玄煞此刻早已无影无踪。追了这么远终于还是把人给追丢了,星煞很郁闷,却又不好再拿敖广出气。敖广毕竟不是普通的小妖,它帮玄煞拦截对手,也是忠于赤望丘的表现,不便深究什么。
缓缓飞天离去时,星煞终于能静下心来,仔细思悟玄煞方才留下的那道神念心印。有关参寥长老当年的遭遇,还有玄煞如今的修炼感悟,重点是吞形之法与脱胎换骨之劫,星煞渐渐皱起了眉头。
以玄煞的修为境界,留下神念心印自不会虚言,看来参寥长老当年确有那么一番不为人知的遭遇,因为修炼的吞形之法太多,最终没能渡过脱胎换骨的考验,在突破化境之前便殒落了。
而星煞修成的吞形之法已超过了当年的参寥长老,总计有八门,在突破化境之前便有此成就,仅次于师尊白煞当年。那么按玄煞的说法,他若有朝一日也迎来脱胎换骨之劫,其凶险超乎想象,简直没有成功的希望。
玄煞分明也在暗示星煞,白煞当年在突破化境前便修成了一十三门吞形之法,渡劫之时,恐怕早就将赤望丘传承的不死神药服常用尽了,就算还有也所剩无几,否则参寥长老历劫时未得服常也就罢了,就连玄煞求赐自己应得的三枚服常也被拒绝。
白煞修为已至化境,肯定清楚修炼吞形之法会对脱胎换骨有何影响,他却从来没有告诉过星煞,而是传授了星煞这么多门吞形之法并让他尽量练成。这分明就是要将星煞打造成一把趁手的利刃,磨砺得越锋利越好,却没有顾及星煞将来渡劫的凶险。
良久之后,星煞才长叹一声,似是自言自语道:“玄源师妹,我终于明白你渡劫时为何要离山而去。你如今告诉我这些,不论是好心提醒还是存意挑拨,但你看错了人,我不会因为你所说而改变什么。
登天之径步步艰难,每年仙城朝圣能得仙缘者有几人,入山修炼一世能破大成修为者又有几人?修为如你我者,更是举世寥寥!我只是出身滨城的普通村寨族人,能拥有今日成就已是莫大福缘,且全拜师尊所赐。
修炼之事自有玄机,境界未到,师尊不早言劫数亦属正常。就算师尊将一切都告诉了我,于我而言也不会有任何区别。每修成一门吞形之法便添一种神通威力,我只恨不能更好地为师尊效命,哪会顾忌今后渡劫艰难。”
同样的话说给不同的人听,效果是不同的。肇活长老因玄煞之言而动念,可是星煞仍不改对白煞的忠心。星煞本就是白煞属下的死士,哪怕白煞要他的命,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白煞传他更多的吞形之法,使他拥有更强大的神通威力,星煞又怎会有任何怨言?
但星煞也想明白了,玄煞今夜恐怕是故意现身相见,就为了将他引到这里、留下这道神念心印。星煞当时正在搜寻一个集市,根本就没有发现远处深山中的玄煞,而玄煞却突然主动现身、向着东海飞遁,把他给引来了。
玄煞将他引到这个地方是为了说话,这里也是敖广的洞府所在,玄煞早就想好了脱身之策。原先的藏身之地已经暴露,玄煞肯定是不能再回去了,巴原之大,再想找到她恐怕已不太可能。按玄煞当年之誓,要么难得再见,要么就要等她成功突破化境回归宗门之时。
星煞向着玄煞消失的方向又叹息道:“玄源师妹,你且好好养伤吧……希望能有再见之时。”
星煞为何会说这句话,因为玄煞方才发出的那一击,就算没有敖广偷袭相助,恐怕也能将他阻上一阻,从而能趁机脱身而去。玄煞原先并没有受伤,只是在历劫中尚未得脱胎换骨圆满,虽然神通法力未失,却不能勉强动用。
就因为形骸洗炼未得圆满,施展过于强大的神通法力,很可能就会造成内损之伤,使劫数考验更加凶险,甚至有可能不慎殒落。星煞虽不了解修炼吞形之法对脱胎换骨的影响,但多少也知道脱胎换骨的凶险之处,所以玄煞方才发出那样的一击,也把他吓了一跳。
星煞却不清楚,玄源确实是故意现身把他引到东海上空的,也早就想好借助敖广的偷袭脱身。但她引开星煞主要并不是为了告诉他那番话,而是另有更重要的目的——不让星煞发现虎娃。
当时星煞已经搜到集市,接下来再搜翠真村的话,恐怕就会发现虎娃,所以玄煞才会及时现身将星煞引走。而虎娃本人对此还一无所知,他只道玄煞在山中潜修察觉星煞前来搜寻,于是便主动遁去,却恰好为他化解了一劫。
海面上的敖广看着云端上的星煞远去,一甩尾潜入水中,似是返回了水底深处的龙宫。但是时间不大,一条手指长短、似泥鳅般的小鱼又游了出来,潜在黑夜的波浪中暗随星煞而去,这条小鱼正是敖广变化而成。
敖广这妖怪心里也直犯嘀咕,它也搞不明白为何星煞大人会追击玄煞大人,但星煞大人不让它多问,它便不敢再多言,但也看出来这两人之间分明是起了冲突。敖广如今名义上也算是赤望丘的属下,它既然答应了星煞大人,也不敢违命。
假如将来真的知道了玄煞大人的下落,它也会按照承诺去禀告星煞大人的,但在此之前,它会悄悄跟玄煞大人先打一声招呼,这样就算星煞大人能根据消息找来,玄煞大人也可以提早避开。在敖广看来,就算自己是赤望丘的属下,那么首先也是应该听命于玄煞大人的,在星煞大人和玄煞大人之间,这妖怪当然更向着玄煞大人。
敖广化身浪涛中的一条小鱼,就是想悄悄看星煞大人究竟想干什么?可是这小鱼并没有什么发现,星煞大人飞离东海,竟向着樊都城的方向去了,敖广也不便离水再追。
第053章、投桃报李(下)
虎娃追到了山中,一路借助峭壁沟壑掩藏行迹,但星煞与玄煞根本就没有在这片深山中停留,直接飞天而走了。就算虎娃为那胭脂虎担忧,也只能干着急没有办法。星煞找到了这里,惊动了在深山中潜修的玄煞,反倒化解了虎娃可能被发现的危险。
虎娃知道赤望丘最近在寻找玄煞的下落,也清楚玄煞并不愿意被找到,此刻只能在心中暗暗祝愿她能安然脱身。假如玄煞能够摆脱星煞的追踪,此地已经暴露,她也应该不会再回来了。虎娃叹息之余,又在山中潜伏了一夜,再没发现任何动静,也意识到自己暂时安全了。
他大半夜突然跑了出来,天亮的时候阿源若发现他不在,他一定会担忧的,虎娃也得赶紧回去。回去的时候虎娃还在琢磨,翠镇村恐怕不能久留了,就算星煞已被引走,但未必没有其他赤望丘弟子再来搜寻或调查。
以他现在的状态,伤虽没有完全好,但只要小心点应该可以绕道返回巴室国了。他又在考虑如何向阿源说明自己的身份,并设法带着她一起离开。因为阿源说过,两人之间的事情要等他伤好之后再说,那么他现在这个状况,应该算好得差不多了吧?
心里这么想着,穿过山坡上的含蕊花丛,虎娃远远地就看见了阿源。阿源站在他住的院子里,手扶着房门向这边眺望,似乎是惊讶虎娃这一大早去哪儿了?这段时间虎娃的“病情”恢复得很顺利,阿源也很高兴,但对他的照顾仍然是那么地精心。
虎娃赶紧飞奔下山,跑进院子道:“阿源,你这么早就过来了?”
阿源答道:“昨夜有些没睡好,总觉得心里慌慌的,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就早点过来看看你。”
话刚说到这里,虎娃的脸色就是一变,他已发现阿源的气色不对,说话时也总是用一只手扶着门框,身子软软的好像快要站不住。他赶紧伸手扶住阿源的胳膊道:“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病了吗?赶紧进屋!”
进屋的时候,阿源的身子靠在了虎娃的胳膊上,是那么地柔弱无力,如此温柔的接触令虎娃怦然心动,同时也更加焦急担忧。只听阿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确实觉得有些不舒服,可能是病了吧。”
虎娃应该已经没事了,就算内损之伤尚未痊愈,但已能施展御物神通,在大多数情况下已足以自保。可偏偏在这个时候,阿源却“病”了,虎娃将她扶进屋子,直接让她在自己的床上躺下,并暗运神识查探她的状况。
细查之下,虎娃暗吃了一惊,他察觉出了阿源的虚弱,这好像并非任何一种常见的伤病,就是体弱之症,竟然连形骸经络皆有无形的损伤。虎娃知道阿源一直体弱多病,但是去年他来到翠真村之后,阿源的身体一直在恢复、已不像以往那么虚弱了。
可是这个冬天虎娃去参加仙城朝圣,没有留在翠真村照顾阿源,当他回来之后随即“病倒”了,反倒是阿源这么多天一直在照顾他,身体可能又受不了了。她这很像罕见的先天不足之症,绝非世间普通的医生用普通的药物可调治的,虎娃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所谓先天不足之症,也谈不上是什么病,就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体质,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状,却天生比正常人要虚弱得多,幼时就易染病夭折,就算成年之后,其体质和寿元也无法与正常人相比,到了一定程度其症状发作,几乎就是无可医治了。
假如在虎娃全盛之时,还可能施展大神通手段尽力为阿源调治,可是以他现在这个状况,也感到有些抓瞎啊。虎娃不敢让阿源乱动,甚至都没让她回家,就在他的床上好好躺着休息,反正虎娃住的屋子这几个月已被阿源收拾成最合适养病的地方了。
有些手足无措的虎娃把族长凡伯也叫来了,向他老人家请教——阿源究竟是怎么了?虎娃却忘了自己就是名震巴原的“神医”、拥有七境的修为与眼界,却去找一名二境修士想办法,这也许就叫关心则乱吧。
凡伯眉头紧锁,他只告诉虎娃,阿源向来体弱多病,前一阵子又天天照顾他,可能是积劳成疾,现在需要安心静养、好生呵护,不能再出半点差错。
阿源恰在这时开口了,声音显得很虚弱。她让凡伯回去,并表示自己就留在虎娃这里调养,凡伯不必再操心,也不要再惊动村中其他人。说完这番话,她便沉沉睡去了。
虎娃觉得这是应当的,前段时间都是阿源在照顾他,现在阿源病了,理所当然应由他来照顾阿源。虎娃坐在床前,看着沉睡中那心爱的姑娘,她白皙的脸庞上有一抹嫣红,呼吸很均匀,病情不像立刻就会恶化的样子,只是明显能察觉到其筋骨之柔弱。
随着均匀的呼吸,她迷人的胸脯也在起伏,虎娃渐渐地有些看痴了,不知过了多久,他却突然一拍脑门回过神来。阿源病了,他跟着慌什么?就算神通没有尽复,但现在也能动用四境手段了,他身上还带着那么多不死神药呢!
假如不计代价,为一个普通人调治先天不足之症应是足够了,而虎娃又怎会计较代价?只是以他现在的神通,没有办法帮助阿源炼化吸收很多不死神药的灵效,所以该怎么施治,尽量施展哪些能施展的手段,需颇费一番脑筋。
日落时分,迷迷糊糊的阿源感觉虎娃的手在轻轻推她,耳边也听见了虎娃低声的呼唤,同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清香。这清香气息不仅可以闻到,仿佛形骸百脉都能感受到,能使人的筋骨轻盈、精神也变得清醒舒适。
阿源睁开了眼睛,看见虎娃端着一个木碗,用一只竹勺正在碗中搅动着,还不时小心地往碗中吹着气。那股清香就是从木碗里传出来的,却好似弥漫在整个屋中,也化入了两人的形神。
看见阿源醒了,虎娃赶紧小心翼翼扶着她在床上坐好,又找东西垫在背后让阿源靠着,柔声说道:“阿源,该吃饭了。”
“吃饭?”阿源好像还没完全回过神来,看着虎娃的目光有些茫然。
虎娃:“以前都是你天天做饭给我吃,现在你病了,当然是我给你做饭了。”
阿源:“我不饿,也不想吃什么东西,休息几天就好。”
虎娃皱眉道:“那怎么可以!吃了东西身体才会好,这是我特意熬的藕粉,你快把它吃了,就会没事的。”
阿源动容道:“这,这,这是哪儿来的?”
虎娃:“当然是用藕熬的呀,我特意给你做的。”
木碗中是完全透明的汁液,看不出一丝杂质,散发着奇异的清香,哪怕是病重之人,只要一闻到这气息,就会立刻感觉口中生津、有了食欲。虎娃将碗和勺递到了阿源面前,可是阿源浑身酸软无力,连手都抬不起来,更别提端着碗了。
阿源看着虎娃,微微撅起了嘴,样子好像在撒娇。这是虎娃第一次看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却非常地受用,立刻舀了一勺藕粉放在嘴边吹凉,又递到了阿源的嘴边。阿源吐气若兰,微微启唇吃了下去。
当虎娃喂第二勺的时候,阿源却又撅起嘴说了三个字:“你也吃!”
虎娃赶紧点头道:“好的,我们一起。”
说着话他也不见外,就是同一个碗,用阿源刚刚吃过的勺,虎娃自己也吃了一口。这只勺刚触碰过阿源的嘴唇,虎娃感觉自己就像在偷偷吻阿源,那上面还留着她的唇齿气息,接着他又喂了阿源一口。
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两人一起吃着藕粉,谁都没有再说话,屋中默默荡漾着温情气息,不用多说什么,他们彼此都感受到了。虎娃只希望这温柔的幸福时刻能够尽量地长,这碗藕粉最好永远也喂不完。
虎娃熬的这碗藕粉,仿佛真能知晓他的心意,看上去只是不多的一碗,却总是不见底,而且始终保持着温热。虎娃自己吃一小口,再轻轻吹口气喂阿源一大口。这藕粉入口即化,滋润着形骸百脉,两人竟足足吃了三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