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喘气(盗墓手札)(校对)第16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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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腐的话让我的大脑瞬间懵了一下,第一反应是:不可能,肖静还在土里被埋着呢?她怎么可能先我们到达这个地方?紧接着,我又猛然意识到:不对,肖静已经不是活人了,我怎么能用一个活人的思想去揣测一只猛鬼?想到此处,我心头怦怦直跳,只听得豆腐几乎要哭的声音,情急之下,立刻抓住豆腐的双脚,将他往后扯,就在此时,从豆腐前方,却又传来一股大力,和我展开了争夺战。
  豆腐声音带着痛苦,嚎道:“别、别扯了,靠,我脖子要被扯断了。”
  难道肖静这会儿是抱着豆腐的头?那我怎么抢的过?抢赢了豆腐也废了!情急之下,我道:“肖静,冤有头债有主,是我同意放炸药的,有什么你冲着我来!”话音刚落,一个幽幽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那我不客气了?”
  我惊的猛然侧头,却见一张如同抹了白粉的脸就贴在我耳边,不正是我那晚在溪水中所见到的陌生女人吗?
  黑暗的盗洞里,这张惨白的人脸,几乎就贴着我的面门,一对白眼球上,只有绿豆大小的黑色瞳孔,直直的盯着我,鲜红的嘴角下吊,就是电影里特效化妆的猛鬼也不过如此了。饶是我胆子再大,猛然近距离面对这么一个东西,只觉得她阴冷的气息,顺着她的鼻尖直往我脖子里钻,一股腐烂的味道越加浓郁起来。
  直到此时我才猛然想到一个问题:盗洞狭窄,不可能容下两个人并排在一起,那么她的脸,怎么出现在我脖子边上的?
  我顺着那张脸往下一看,猛然发现,原来她竟然只有一颗脑袋在我旁边!
  这情形别提多惊悚了,我先是惊的三魂飞了七魄,紧接着还有一魂清醒,猛然想到:不对,肖静是邪神上了身的活尸,有形有质,又不是软粽子,怎么把自己的头给摘下来的?民间传说,鬼怪害人,擅长制造惊怖的幻象,莫非我眼前的一切,皆是假象?
  我向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想到此处,心一狠,猛的朝着对面的脸吐了口口水,按照民间的土法,念起了骂鬼词。所谓的骂鬼词,和骂人差不多,只不过骂人的时候我们喜欢诅咒说让警察抓进局子之类的话,但骂鬼的时候就不能说警察了,得说钟馗、说关公。
  这一吐一骂间,那张人脸果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这时,我的脚忽然被人一抓,吓的我猛的一蹬,便听身后传来顾大美女的叫声:“哎哟,是我,别踢。”原来是顾文敏进来了,我一时也转不了头,急问道:“你怎么来了?”
  顾文敏道:“你进来这么久没动静,我们不放心啊。”
  我们?难道颛瑞他们也来了?果然,便听更后面的颛吉道:“找到那个逗比没有?”
  前方的豆腐怒道:“吉娃娃,你说谁逗比!”
  我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忙打断二人,问豆腐:“肖静呢?”
  “忽然朝后退,消失了。”
  众人在这狭窄处,彼此只能看到前方那人的脚,交流起来极为困难,半晌才弄清楚情况。豆腐出主意说赶紧离开这个洞,我想了想,心说:这盗洞是爷爷他们挖出来的,应该是直通古树的底部,出了这个洞,我们别无他法,眼下,这是我们唯一的进路。
  于是我对豆腐说:“退出去我们无路可走,继续前进。”
  豆腐惊道:“万一那肖静又冒出来怎么办?”
  
  第六十七章
地宫惊现
  
  我将顾大美女的手枪朝豆腐的手递过去,说:“如果她再过来,你就开枪。”豆腐反手将手枪扣住,骂骂咧咧说:“我靠,她都是具尸体了,开枪有毛用啊。”
  身后的颛瑞道:“人有人的弱点,尸有尸的弱点,她只要敢出现,你就朝着她的上丹田开枪。”传统人体学所谓的丹田,分为上、中、下三个丹田,上丹田位于人体眉心中,被古人认为是魂魄所居之处,中丹田膻中穴,位于胸口中央,是活人的性命大穴,下丹田位于小腹气海处,存储人体的精气。这种传统理论一脉相承,因此在鬼神学中,上丹田也是消灭尸鬼的其中一个法门。
  豆腐嘴里虽然骂骂咧咧,但也没有退缩,开始慢慢往前爬,我也只能看到他的脚,众人将装备包解下来,推搡着前进,极为困难,现如今,反倒是豆腐成了我们的先锋了。我一边儿爬,一边儿给豆腐加油鼓气,生怕他忽然犯怂,来个原地不动。
  约摸二十来分钟,我们又在Z字形的盗洞里拐了个弯儿,就在这时,豆腐一喜,说:“看见出口了,嘶……”随后,他猛的嘶了一声,紧接着我们耳里便听见砰的一声枪响,枪声在狭窄的盗洞里,显得更为震耳,盗洞受到这巨大的声波冲击,一时间碎土纷纷滚落,迷的人眼睛发热。
  我吐了口腥土,咳道:“小豆,她来了?”
  豆腐停在原地没动,而是说:“不成,肖静倒是没看见,但洞口咱们出不了,有一张蜘蛛网,上面蹲着一只比人头还大的蜘蛛。”
  蜘蛛?
  顾文敏惊讶道:“这么深的地下还有蜘蛛?”
  我道:“我知道有一种大地蜘,据说是白垩纪时期的遗种,善于挖地洞,生活在极深的地底,以地鼠、大地幼蟒等为食。”紧接着,我问豆腐:“那蜘蛛长什么样?头上是不是有白色的,像京剧脸谱一样的花纹?”
  豆腐道:“对啊,你怎么知道!”
  我说:“别怕,这就是大地蛛,它不吃人,你那一枪打中没有?没打中就再给它一枪。”其实我这么说是安慰豆腐的,那大地蛛事实上凶残无比,还以其它同类为食,善于储存猎物,据说它的蛛丝粘性非常之强,能将一个人类的孩童困住,最可怕的是,那玩意儿有剧毒,嘴部一对尚未退化的大鳌能分泌毒液,咬一口能毒死一只大牛。
  我要是实话实说,豆腐还不得吓的尿裤子?这会儿盗洞狭窄,豆腐在前方堵得死死的,唯有他一往无前,我们才能前进,因此我便撒了个谎,鼓励豆腐先下手为强,否则等那大地蛛爬进来,我们可大大不了。
  豆腐很容易忽悠,听我这么一说,立刻牛气起来,说:“原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瞧我的。”说完,便又听一声枪响,豆腐紧接着道:“OK了,被我一枪嘣飞了。”说着,便开始往前爬去。
  须臾,众人总算出了洞口,在盗洞里憋屈了这么久,一出来,众人都甩手抬臂活动筋骨,一边儿动,一边儿观察周围的环境。
  洞口外面,便是那只被豆腐一枪打死的蜘蛛,尚未完全死透,数只毛茸茸的腿时不时的便抽动几下。借着头灯的光芒,只见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个葫芦形的洞窟,不远处有一道狭窄的圆拱形过道,如同葫芦中间的细腰一样。
  而我们头顶,赫然便是那黄泉鬼树的树梢,爷爷一行人这个盗洞,打的实在高超巧,不仅避开了毒针,而且直通地底。
  这个洞窟有着非常明显的人工痕迹,周围的山石土壁上,还有一个个挖成方孔形状的火槽,应该是千年前用来放置火把的地方。豆腐嘶了一声,打量着周围,说:“这个地方像是人工挖凿出来的,看来兹木国的消失跟地震无关,否则这洞早在地震中毁了。你们说,这么深的一个地下洞穴,是用来干什么的?”
  按照那黄泉鬼树的高度,我们已经足足下了百来米,这个深度不可谓不恐怖。千年前的古兹木国人,为何要修建这样深的一个地下洞穴呢?它们又为何会忽然消失在历史中?它们的消失,与这个地下洞穴有没有什么联系呢?
  一边观察,豆腐一边说:“肖静会不会躲在这附近?咱们还是别分散了,走在一起安全些。”这小子胆小,但我心里头也忌讳着肖静,便点头走在前面开路。这地方空空荡荡,地面还有些潮湿,也不知是用来干什么的。众人一边警戒,一边儿朝着葫芦腰的方位而去,走到腰口时,我已经看不见身后的黄泉鬼树了,但这时,眼角却猛然瞥到洞顶的上方,似乎悬挂着一个白乎乎的东西。
  我惊了一下,停下脚步猛的一抬头,霎时间,众人皆惊呼出声,原来在我们头顶的洞窟上,竟然悬挂了无数穿着白衣的尸体。这些尸体白衣飘飘,影藏在黑暗中,若非我们的头灯亮度强,还真难以发现。
  猛然抬头便瞧见这么一幕,我心里咯噔一下,就跟坠了块石头似的往下沉。就在这时,顾文敏眼尖,猛然说:“不对,好像是些假人。”昏暗的环境中,我眯着眼睛仔细去看,果然发现,这些挂着的人,原来是用木头架子架起来的,架子顶上绑了个古怪的铁面具,身体用白衣罩了起来,乍一看,还真像个吊死鬼似的。
  顾文敏说:“这些假人带着面具,看来是代表着地鬼族的人。”
  豆腐说:“整些假人在这儿吓唬人,看来兹木国的人也没有传说中那么恐怖嘛。”
  这时,颛瑞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豆腐一眼,不冷不热的说道:“你懂什么,这叫‘悬尸阵’,是古墓中的一种邪阵,你看,这些人悬在上面,面具朝下,是不是就像在盯着咱们看一样?”我抬头一瞧,果然如此,只见那些面具虽然绑在木架子上,但角度却有些下垂,就如同被吊在上面的人在低头看我们似的,即便明知道这是些假人,但仍然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悬尸阵我也听过,古人笃信鬼神,一些大型的陵墓中,除了暗弩机关的防盗技术外,往往还会设置一些邪门的阵法来阻挡盗墓贼,比如在格格儿公主墓中遇到的养尸局还有那古怪的玉桥便是一种。而悬尸阵,最初就是用假人代替,悬挂在地宫的入口处,用以吓唬盗墓贼,发展到后来,又演变成用活人殉葬布阵,再到后来,又加入了一些邪门法术,使得悬尸阵从最开始的吓唬和警告盗墓贼,变成了一种凶险异常的邪门阵法。
  而我们眼前的悬尸阵,是用木头制作的假人,也就是说,还是处于最初的阶段,主要起到威吓作用。
  我觉得奇怪,说:“这悬尸阵流传已久,皆是用于地宫的防护,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莫非……”我的目光不由得看向葫芦腰,那腰后是个更广阔的空间,我们的灯光打过去,都照不到头。众人显然都想到了一处:此处有悬尸阵,莫非这葫芦腰后面,是一处千年前的地下古墓?
  古墓的主人又是谁?
  我们没有理会头顶上原始的悬尸阵,而是迈着谨慎的步伐走入了葫芦腰后的空间。
  一进去,顾文敏便打了个寒颤,说:“好冷。”豆腐也缩了缩脖子,说:“这温差也太强了。”
  我们张头四顾,立刻发现了寒气的源头。确切的来说,这并不是寒气,而是阴气。
  这个洞窟呈不规则的长方形,正中央是一条宽敞的大道,大道两侧是个典型的古老牲畜殉葬坑,一眼望去,里面布满了陶瓷瓦罐,羊头牛骨,而在洞窟左右的两壁上,却有无数挖成方孔的坑洞。
  那些坑一层一层,十分有秩序的排列在一起,如同我小时候用过的方格子写字本,由于位置原因,我们看不见那些坑洞有多深,但从洞口隐约露出的事物来看,里面赫然是放置着一种黑色的篾子。
  来此地时,我对桂地的风土人情进行过大致的了解,我一下认出,那种黑篾子是用一种类似狗尾巴草一样的植物编制而成的,称为黑篾席,味道芳香,有天然的驱虫效果。
  桂地多虫蛇,蚊蝇斗大,古时候的桂地人民利用这种草编制成篾席,睡在身下,夏日里可以免受蚊虫的叮咬,直至现代,有些偏远的山区,依然远离蚊香和杀虫剂,通过古老的方法,在夏日里安睡。
  黑篾席除了给活人睡,一般老百姓家里死了人,入棺时也会先用黑篾子裹一裹,示意事死如事生,虽说没有帝王将相陵寝的奢华,但却一直传承下来,现如今随着火葬的强制性,以及人们对丧葬逐渐不那么看重,因此这种黑篾席裹尸的习俗已经很少见了。
  我暗暗心惊,心说:莫非这些坑洞里裹着的,都是死尸?目光所及之处,全是一个个方孔,一眼望去密密麻麻,让人心惊不已。
  
  第六十八章
群葬
  
  我们顺着中央的大道往前走,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是个地下大墓。
  我只知道秦汉时期讲究深埋厚葬,但也不过入地三十米左右,最深不过秦始皇,相传深百米,穿三泉,这古墓的主人又是谁?居然将如此大的墓葬,深埋于百米厚土之下?
  或许正是众多方孔洞中的死尸在散发死气,这个葫芦底的温度,确实猛然下降了好几度,本以是初秋,这下子更觉得寒凉,豆腐搓着两臂的鸡皮疙瘩,后悔不该把外套给烧了,冷的直哆嗦。
  一边往前走,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由于周围墙壁上的方孔下便是牲畜的殉葬坑,因此我们自然而然将方孔中裹着的尸体当成了陪葬的人,但越往前走,这个想法就越薄弱,因为方孔逐渐扩大,黑篾席也被棺木代替了。最初看到的是不上漆的烂木棺,再然后是黑漆棺材,最后还有越来越多上红描金的彩棺显露出来。由此显示,越是靠后,死者的身份就越高,而且数量众多,看起来不像单纯的陪葬。
  这个葫芦底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大,严格来说,它不算大,只能说很长。
  两壁的方孔尸墙,绵延无尽。这种时候,颛瑞等人的家族培训优势就显现出来了,便听颛瑞说:“原来如此。”看样子,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豆腐不怎么记仇,早已经忘记颛瑞之前是如何整治他的了,脑袋凑过去,好奇道:“土豪,你发现什么了?”
  颛瑞看都懒的看他,径自往前走,其实我和顾文敏也挺好奇的,但面子思想作祟,与其去看颛瑞的脸色,不如憋着。豆腐完全是二皮脸,被忽视了也不恼怒,跟狗尾巴似的黏上去,反复念叨:“你发现了什么?说一下嘛?好奇心会憋死猫的?喵喵~~~土豪、土豪等等我……”颛瑞估计是被他吵的不耐烦了,啧了一声,半张烧毁的脸显得分外可怖,道:“你是属狗的吧?”
  豆腐一脸震惊,骇然道:“你、你怎么知道?”颛瑞还真猜对了,豆腐就是属狗的。
  颛瑞原本是在语言上打击他,没想到还真猜中了,一时哑然,紧接着摇了摇头,估计是被厚脸皮打败了,说道:“我们之前都猜错了,这并非什么陪葬墓,这是个群体墓葬,兹木国的人死后,按照身份不同,都被安置在此处。”
  我猛然想起了关于古兹木国的传说,相传他们是从地底爬出的民族,借助于黄泉鬼树往来于地府和人间,这个所谓的地府,会不会就是指此处?地鬼族的人,将死后的亲人葬入这个墓穴之中,再顺着黄泉鬼树爬出地面,岂不和传说中的十分相似?再加上时光流逝,口口相传,传说难免变了样,便成了我们现在听到的版本?
  我将自己的想法一说,众人皆点头,顾大美女说:“你说的十分有理,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奇怪,刚才咱们都觉得这个墓葬太大了,但如果这是整个兹木国的群葬墓,相较之下,又显得太小了。”
  她这话说到点子上了,这个地方若是一个人的墓葬,就显得太大,若是一个国家的墓葬,即便是个民不见经传的小国,却也显得有些不够用了。豆腐闻言,指了指我们前方的黑暗处,说:“顾大美女,你别急啊,瞧,这路到现在都望不到头,究竟有多大,可难说。”
  豆腐说话直,考虑问题比较简单,但这种简单有时候却更为透彻,他说的话很快应验了。我们顺着脚下的大道继续往前,在这沉沉的死气环绕中,气温似乎更低了,而我们已经走出来很长一段距离,回头看时,只看得到黑沉沉雾蒙蒙一片,那种雾不是有形质的雾,但却可以让人感觉到它的存在。
  这种现象,在挖蘑菇的行业里并不少见,行话管这种雾叫‘尹杀’,取阴煞的谐音,神话传说中有位叫关尹子的神仙,尹杀有扶正驱邪的意味,事实上,这就是我们口头上所说的阴气。
  阴气,看不见,摸不着,但当阴气浓烈到一定程度时,普通人也是可以感受到的。
  来路已经看不见了,那个葫芦腰早被我们抛到了身后,而前途更不知还有多远。越往前走,方孔越来越多,后来我们总结出了一个规律。这些尸体的安葬,是按照两个规律来排列的,第一规律是身份地位,第二规律,大约和职业有关,棺木上会有不同的图案,由于隔得远,我们看不太清楚具体模样。
  又往前走了一段,还是没有到头,这种感觉更诡异了。地底之下阴气笼罩,死尸密布,周围死寂一片,只有我们单调的脚步声。行走在这样死寂的环境中,就如同真的走入了地府一样,连脚步声都不由自主放低了,这样一来,死寂的感觉就更强烈了。
  我不习惯说废话,只是变得更加警惕起来,众人的呼吸,随着逐渐降低的温度粗重起来,这粗重中,还包含着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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