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喘气(盗墓手札)(校对)第10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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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文敏隐去关于他的那一段,将在墓道里遇见日本人尸体的事情对豆腐一说,豆腐立刻大惊失色,说:“小日本太卑鄙了,土地他们要抢,现在连蘑菇都要跟咱们抢,咱们不能再耽误了,要赶紧找到主墓室……不对,既然这地方是个死路,那其余小日本去哪里了?”
  豆腐这话问到了点子上,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在这时,吴思冬忽然指了指我们身旁的棺木,声音透着恐慌和古怪,哑声道:“会不会……在里面?你们不觉得,这棺材过于大了些吗?恐怕……不止装九个人吧?”
  豆腐胆子本来就小,吴思冬这么一说,把他吓的不轻,嘴里连忙说:“别乱猜,你的意思是这些小日本跑进墓室后,就自己爬棺材里去了?他们又不是傻子……”豆腐的话音刚落,寂静幽暗的墓室里,忽然传来了砰的一声响。
  那声音很沉闷,离的也很近,恰好是从我们右手边传来的。众人将目光顺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那地方,只有一具黑色的硕大木棺。
  声音是从木棺里传出来的,那里面有东西!
  我的第一个反应是:起尸了。
  段菲和吴思冬,属于只碰过枯骨的新手,哪里遇到过这么古怪的状况,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关键时刻,还是军人比较靠谱,机器人一号舔了舔嘴皮子,重新戴上防毒面具,冲众人了两个手势。第一个手势是让我们后退;第二个手势是让他的三个战友汇合。
  他们四个非常有默契,转瞬便各站一头,将那硕大的黑棺从四个面包围起来。敌不动,我不动。机器人几个没有直接动手,而是端着枪支,目光死死盯着棺木。
  那棺材里的声音响了几声,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顶棺材盖要出来一样。
  “砰、砰、砰!”
  在寂静的墓室里,这声音让人头皮发麻。顾文敏身体朝我靠拢,毕竟还是害怕的,我拍了拍她的手,安抚她镇定下来。
  豆腐咽了咽口水,说:“糯米用完了,水牛角也没有准备,有粽子要出来了。老陈,我现在是伤号,你要负责保护我。”
  我道:“我只保护女人,男人我不负责。”
  豆腐闻言,立刻捏着嗓子说:“人家……人家其实也是个妹子。”我瞧豆腐已经吓的没皮没脸了,便道:“行了行了,别再给妹子这个称呼抹黑了,待会儿一有不对,你和文敏什么也别管,先躲起来,其余的我来对付。”
  豆腐这才松了口气,说:“老陈,啥也不说了,好兄弟!”说话间,从背后搂住了我。
  我立刻来气了,骂道:“你他妈的有病啊,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把你的爪子拿开。”
  刚说完我就反应过来不对劲,豆腐和顾文敏,分别站在我左右两侧,他又怎么可能从后面来抱我?这么想着,我不由得低下头去看搂住我的手,那是一只干紫乌黑,布满油脂的人手。不,更确切的说,是一双属于死人的手!
  没等我反应过来,那双手猛然施力,将我往后一拉。那力道十分大,霎时间,我感觉自己的大腿顶到了身后的棺材,紧接着整个人就向后倒。
  那触感告诉我,我们身后那具棺材的棺盖子,竟然开了!而我此刻,大腿正顶着棺材的边缘,整个人因为身后的力道,不由自主的朝着棺材里倒去。
  
  第六十七章
无头尸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我倒下去的瞬间,身边的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回头,紧接着,我便听到砰的一声闷响,眼前一黑,似乎是棺材盖合了起来。即便我这会儿戴着面具,也依然能清晰的感觉的棺木里陈旧的气息。
  我心知有诡,倒在棺材里之后,二话不说,当先便抬脚踢棺材盖。
  我的体力向来不错,小时候在工地上干活,后来又上山下乡倒腾山货,即便后来做生意,整日里推杯换盏,也没有将锻炼身体给落下。这一脚我使出了十分的力道,整个棺材盖被我踢的,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被我这临门一踢,刚刚阖上的棺材盖被顶起来一条裂缝,但这棺木不知是什么材质,沉重无比,我这一脚虽然将它踢了起来,却并没有全部踢开,瞬间便又压了回来。借着这瞬间的空隙,我发现了一个让我惊心的现象,因为透过那棺材缝,我发现棺材外面没有人!
  从我被拉入棺材,到我踢开棺材板,整个过程,我的反应非常迅速,我可以包票,绝对不超过十秒。而在我进入棺材前,顾文敏、豆腐等人,都是站在棺材边上的,他们怎么可能在十秒内消失的无影无踪?正常的情况下,发现我被困入棺材后,众人不应该围着棺材准备营救我吗?
  他们人呢?人到哪儿去了?
  这些念头在我脑海里闪过,也只是瞬间的功夫,下一秒,整个棺材又紧紧闭合了。棺材里一片漆黑,奇特的气息透过防毒面具直冲脑门儿,那味道很怪,像尸体腐烂的味道,又像是木材霉腐时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十分难闻,如果没有脸上的防毒面具,我恐怕会直接会被熏死过去!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忽然,那只一直困着我的手,竟然从我的胸口,向着我的脸上移去,我心里咯噔一下,冒起一阵不祥的预感,这才想起自己手里还抓着匕首,当即也顾不得那么多,立刻去掰那双手,准备一将手移开,就用匕首砍下来。
  谁知那两只手力大无穷,似两个铁箍一样,任凭我怎么使力气,都挣扎不开。转瞬,那双手已经摸到了我脸上,尽管隔着一层防毒面具,但我还是有种错觉,仿佛那双布满尸油的手,就贴着我的皮肤在抚摸一样。
  事情实在过于离奇,棺材里的粽子,竟然学会偷袭了。我猛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那几个进入墓室后就消失的日本人,并非找到了什么密道,而是被拉入棺材里害死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我就浑身寒毛倒竖,想起了棺材上的图案,心说:这居然是九具会吃人的棺材,棺材上带着面具的人物图案,是巧合,还是棺材本身就又问题?
  两千多年前的古人,又怎么可能提前在棺材上雕刻上我们的造型?
  不对劲,这超出了常识范围,我甚至怀疑这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幻觉。现在的情况,我根本没办法想太多,想也是徒劳,这会儿出去才是最重要的。下一秒,那双手摸上了我的面具,紧接着,我就感觉它将我的面具摘了下来。
  摘下防毒面具的瞬间,我的反应就是吐。
  没有人能忍受这种味道,就仿佛是睡在腐尸群里一样,除了腐尸的味道,还有一种更难闻的味道夹杂在一起,之前有防毒面具隔着,那味道也还能忍受,但当防毒面具被那双手摘下来时,那冲入鼻腔的味道,直接刺激了我的喉咙和胃,几乎是瞬间,我就转过头吐了。
  这情形要多恶心有多恶心,人还躺着就开始吐,秽物全部沾到了脸上,我想停下来,但那种味道不停往鼻子里冲。
  那已经不是单纯的难闻,而是超出了人体嗅觉承受的极限,刹那间,我就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因为我确信,那种味道如果再闻下去,我恐怕不仅仅是呕吐那么简单,更有可能直接熏死。
  这应该不是单纯的气味儿,这种气味儿就和沼气一样,不断发着酵,最终产生有毒气体。这个比喻应该是比较恰当的,闭住呼吸的瞬间,那种呕吐感就没那么明显了。棺材里黑漆漆的,我一刻也不想待,而那双手还不停的在我脸上摸,将尸油以及原本的呕吐物,糊的我满脸都是。
  我不知道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会是什么反应,大概真如同豆腐所说,我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因此这一刻,除了恐惧和恶心,我更多的念头是反抗,我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多年的生存经验告诉我,只有主动出击,才能抓住更多的机会。
  那双手在我的脸上用力的按,手指甚至想伸进我的嘴里,我死死咬着牙,感受到身体下面压了个东西。我可以确定,我身体下面是个人,应该就是把我拉入棺材的粽子。刚才我是一时受了刺激,这会儿心里一黑,就想出了办法。
  尸死而扑人者,是为煞,俗称诈尸,盗墓的行话是硬粽子,而无形无质的鬼怪,我们一般叫软粽子。
  据说,硬粽子之所以会起尸,全是因为水土的原因,水土深厚,则生气不散,起而扑人。简单来讲,人有人气,鬼有鬼息。粽子诈尸,就是有了人气,受了生气。这生气可能是因为当地水土的原因,也有可能是被活人惊扰,只需放了那股生气,粽子自然不敢作祟。
  这股生气聚集在喉间,找准了门道就很好对付。
  这些念头都只是在瞬间,我早有经验,这会儿冷静下来,也不再徒劳的去踢棺材盖,而是紧握着匕首,在黑暗中感受着身下粽子的身形,反着手准备去插粽子的脖子。但这一插,我竟然插空了,直到此时,我才发现了那个被我一直忽略的,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我现在的姿势,相当于是压在一具硬粽子身上,它在我身下,双手桎梏着我,按理说,我的脑袋,这会儿应该也是搁在它的脑袋上面,甚至可以直接说,我的后脑勺,或许就对着它的鼻子。正常情况下,我的后脑勺应该可以感觉到咯人,因为人的脑袋是硬的,粽子的脑袋更硬。但这会儿一插之下,没有插到粽子的脖子,我才发现了不对劲……我的后脑勺并没有放在膈应的人头上,而是躺在一个软软的东西上,像是裹尸的被褥一类的东西。
  那么……人头去哪儿了?
  难道说,现在我背下面压着的这具粽子,竟然是个无头粽子?
  我的心脏怦怦直跳,第一反应是不可能,因为爷爷的笔记本中记载的很清楚,残缺不全的尸体也可能诈尸变成粽子,但有三种尸体是无法起尸的,这和湘西赶尸中的‘三不赶’有些相同的地方。在爷爷的工作笔记中,无头尸是不能诈尸的,因为它们无喉、无嘴,锁不住生气。被雷劈死的尸体也是无法起尸的,湘西赶尸认为,被雷劈死的尸体会魂魄具散,因此无法赶,但在倒斗界的说法不一样。
  雷,为天地之正,有书云:雷出神怒,震慑恶鬼,为六气之正。被雷劈过的尸体,尸身会充满雷气,雷气具体是个什么玩意儿,我也说不清道不明,反正笔记上是那么写的。有雷气裹在尸体里,任何阴阳气都无法靠近,尸体自然不可能炸尸。
  除了无头尸和雷尸外,第三种叫极刑尸,诸如挫骨扬灰,或者生前遭受极刑,割耳去目,断足斩手之人,自然也难以起尸。
  可是,我现在分明感觉不到身下的尸体有头颅,那么它又怎么可能起尸害我?
  我敏锐的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但究竟哪里不对,却没有那么多时间给我想了,那双手无法伸进我嘴里,便顺着脸往下。
  这会儿我什么也看不见,脸上全是尸油和秽物,一口气也憋到了底,但一想起要再闻棺材里的味道,我就不想呼吸,然而就在此时,那双手竟然猛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那力道之大,让人瞬间张嘴瞪目,不仅仅是窒息,这巨大的力道,更让喉咙处剧痛。人在这种时刻,都会本能的挣扎,我也不例外,一边挣扎,手里的匕首一边朝着身下乱刺,但身下的尸体没有痛觉,匕首刺上去完全不顶用,而我又找不到它的脖子。
  痛苦绝望中,我心想:难道这真的是具无头尸,莫非我今天就要葬送在它手里?
  紧接着我又想到了顾文敏她们,不由得心中一凛,心说:若我出了事,不说其余人,顾文敏和豆腐肯定不会弃之不顾,但直到现在也不见有人开棺,他们必然也是遭难了。我又想到了那诡异的九具棺材,不由冒出一个可怕的猜测:莫非他们也同我一样,也已经被拉入了棺材里?
  不,不行。我不能死。
  第一,我不想死,第二,我得救他们。可是我现在自身难保,该怎么办?
  之前我是畏惧那阵气味儿,不敢呼吸,现在我即便想呼吸也做不到了,一边挣扎,一边承受着被掐住脖子的巨痛,一口气很快憋到极限,手下的力道也越来越弱,肺部更像是要炸开一样。
  
  第六十八章
阳血
  
  这么想着,我想起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之所以这样说,因为我也不知道这个方法会不会有用,但事到如今,生死命在旦夕,我也只能一试,试一试或许有条活路,不试就是死路一条。我想起了爷爷亲手给我做的辟邪手珠,这东西似乎对硬粽子不起作用,但在江浙一带的民间,佩戴降龙木有一种习俗,叫‘开阳’,就是在降龙木所做的配饰上,用鸡冠血点一下,据说可以助长降龙木的神力。
  公鸡血和黑狗血,在民间传说中,是两大驱邪的法宝,因为公鸡在阴阳交替之时,便会登上高处鸣,沐浴第一道阳光,因此大公鸡的鸡冠血,是极阳之血,传说可以破阴气,降尸怪,也就是粽子。而黑狗通灵,辟邪效果相对没有大公鸡强,但活着的黑狗可以镇鬼,在过去农村,家里的狗如果生了小狗崽,一窝养不下的情况,大部分人都会弄死一些小狗,但相较之下,黑狗一般会成为幸存者。
  我这会儿自然没有大公鸡和黑狗血,但我知道,人身上有四种东西,分别属于极阴和极阳,极阳的是舌尖血和童子尿,极阴的是头发和腋毛。至于为什么是头发和腋毛,这其中讲究很大,暂且不表,单说舌尖血和童子尿。
  我虽然一向洁身自好,但我都二十八了,童子尿早在多年前就离我远去,这会儿尿了也没用。而舌尖血,确切的来说是心血,因为在传统的天人合一理论中,舌属心,舌血属于心血,心血乃是人身阳气所在,可以诛邪,所以很多鬼怪电影里,经常看见道士不赢鬼怪时,就会咬破舌尖朝鬼怪喷一口血。
  这个虽然有些夸张,但也并非没有来头,我这会儿情急之下想到这么一出,不由得便咬破舌尖,准备放手一搏。这些毕竟也只是我道听途说,究竟有没有用我是不知道的,但我知道有一点,那就是在倒斗的规矩里,尸体不能沾活人的血,沾了会诈尸,而炸了尸的粽子,更不能见活人血,因为见了血会更凶恶。
  从这一点上来说,民间传说中的朝粽子喷血,和我们倒斗的行规,其实是背道而驰的,我这会儿被困棺材中,已然无计可施,也只好病急乱投医,搏一搏运气了。这么一想,便横下心,咬破舌尖,猛吸了一口血含在嘴里喷了出去。
  由于大脑缺氧,意识混沌,因此我咬破舌头时,反倒没有感觉什么疼痛,大约是因为缺氧,痛觉神经有些麻木。这一口血喷了出去后,掐着我脖子的手立马松开了,我本能的开始呼吸,立刻又吸入了那股毒气,一时间连连咳嗽,之前吐的差不多,这会儿也只能干呕了。
  但我心知不能把时间浪费在呕吐上,当即翻身而起,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大部分人可能觉得,在棺材盖着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坐起来的,但我现在是在一具汉材里,汉材是汉人传统的棺材,四四方方,造型一般比较大,特别是秦汉时期的汉材,足有大半人高,坐起来完全不会碰到头。而现在的满材,也就是圆弧顶的棺材,是满人入关以后才取代汉材的,相对较小,人在里面坐不起来。
  我这一口血喷出去,本也是搏一搏,没想到真的有用,不禁感概:时代在进步,我们也不能啃前人的老本经验,凡事还是要勇于创新才好,这不,老祖宗说不能让粽子沾人血,我不但让它沾了,还把它吓退了。
  这一坐起来,我也不敢耽误,立刻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去顶棺材盖,这次由于是用双手,因此那力道比我之前用脚踢的还要足,但奇怪的是,棺材盖竟然纹丝不动,上面就跟压了巨石一样。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难道是鬼压棺?
  大部分人可能听过鬼压床,但没有听过鬼压棺。过去,但凡出了什么古怪的事,人们就会联想到鬼怪作祟,尸魁为祸,往往会请一些阴阳端公来处理。所谓的阴阳端公,也就是民间神棍方士的尊称,他们一般不属于道士,但又会一些驱鬼尸的法门,专做些超度道场,白喜丧葬,鬼驱邪看墓地的事儿。
  阴阳端公接到民众举报,收了烟酒茶钱,掐指一算,说是尸魁为祸。粽子也是分的等级的,这其中讲究很多,就不一一细表了,有些粽子年头久了,会引起水灾,也有些会引起旱灾,有些会招来虫祸,等等不一而足。
  一但阴阳端公确认是尸魁作怪,便会带领村人去挖尸魁,这其中就有鬼压棺,而且百分百的灵验。
  粽子属阴物,晚间游荡,白天藏卧,而古墓深处的粽子,由于有地气的庇佑,就不分白天和黑夜了。那些没有大墓作为依靠的大粽子,白天一般就躲在棺材里。阴阳端公尸魁,百分百选在白天,因为白日里尸体不能作祟。但尸魁当然也不甘心束手就擒,棺材被挖出来后,它们会使用鬼压棺的把戏,甭管你再怎么折腾,棺材就是不开,不管你再怎么砍,棺材就是砍不烂,唯一的办法便是用火烧。
  我这一下发力猛推,棺材却纹丝不动,不由得便想到了鬼压棺,心下大骇,难道我陈悬今日真要葬身于此?我爷爷的尸骨尚不知在何处,害我陈家三代的诅咒也未能解除,就这样死在棺材里,何其冤枉。
  我心有不甘,心知是身下的粽子作祟,便心一横,想:要死也得拉个垫背的,你这死尸,想害你陈爷爷,那就得付出点儿代价。当即准备再吸一次血,直接转身往它身上喷,不弄死你也膈应死你。我这念头刚冒起,尚未来得及实施,黑黝黝的棺材前方,忽然出现了两个绿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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