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喘气(盗墓手札)(校对)第1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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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气声,尸煞的牙齿咯咯作响的磨了两下忽然张开了大嘴,一道恶臭的黑烟猛的喷了出来,那阵黑烟恶臭难挡,辛辣直冲脑门脏腑,一瞬间,我整个人就浑身无力,恶心欲吐,大脑当机,猛的从它背上翻滚而下,眼前天旋地转,再也不知身外事。
  恍惚间,便听豆腐大叫一声,随后便是砰砰砰的声音,那声音持续了很久才停止,紧接着,一个粗重激烈的喘息声在我耳边响起,我察觉到这个人是豆腐。
  他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猛掐我的人中,在我耳边叫道:“老陈,醒醒。”
  这个方法有点儿作用,我瞬间清醒了一些,眼前也不发黑了,视线逐渐聚拢,发现旁边的尸煞,俨然已经四分五裂。
  怎么回事?
  我还没问,豆腐便十分有默契的说道:“刚才它喷出了一口黑烟,然后就没动了。我还以为你被它害死……”豆腐估计是见我一翻身不省人事,以为我被尸煞弄死了,所以用探铲毁尸泄愤了。
  “你现在脸色发黑,怎么办?”豆腐担忧的问道。他眼睛里有些血丝,浑身更是粘黏着一些碎肉渣一样的东西,十分恶心。
  我看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样子,但回忆这之前那阵黑烟,我想起了爷爷笔记里记载的事情。在盗墓贼眼里,并不是所有尸体都会起煞。
  起尸,是因为活人死时最后一口气没有吐出去,这口气或许是怨气,或许是其它什么东西,一但尸体受到活人的惊扰,受了阳气冲撞,便会起尸扑人。
  这股气就是尸气。
  行话里南派习惯将尸体叫成‘粽子’,北派则习惯叫咸鱼。
  据说对付这些带有尸气的粽子,只有一个方法能弄死,那就是摘了它们的脑袋,把脖子里的气放出去。不过这些粽子,起尸后就会将脖子缩起来,我刚才为了保护豆腐,情急之下,双手箍住尸煞的下巴往后掰,将它的脖子露了出来。
  但我当时手里并没有武器,也没有去动它的脖子,它怎么会自己将尸气吐出来?
  我一时想不明白,此刻精神好了一些,便坐起身来,看了那尸煞一眼,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出去。”虽然精神好了些,但四肢还是发软,我让豆腐在前面开路,二人带着东西,爬入了盗洞。
  这次的清尸,如果真的要起尸,那么早在我和豆腐扒它衣服的时候,就应该产生变化了,而不至于在我们要出去时,尸体才忽然出了岔子。
  我怀疑,这一切的变故,很可能都和那只嘼猫有关,若继续留在这个墓穴里,鬼知道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难怪当初胡老瞎要诳我去绑了嘼猫,真没想到那东西会如此难以对付。
  这一趟,豆腐身上也负了伤,我虽然没什么外伤,但那股尸气让我浑身不对劲儿,当初爷爷向我摊牌说出盗墓的实情后,我既觉得心酸,又觉得好奇。那时候还小,根本不理解其中的艰辛,每当爷爷有空,便会缠着他讲关于盗墓的故事。
  爷爷肚子里存货有限,故事很快被我掏空了,他有时候就自己瞎掰,说出来的事情真假参半,往往让我摸不出是真是假。
  他曾经讲过一个古物成精的故事,据说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东西,时间长了便会化为精怪,当时我不信,没成想现在居然撞上了。一只铜猫,却有这么大的能耐。
  我以前干过很多营生,还跟一个粤佬贩过鱼,每天守着鱼摊子无事可做,两人便在一起瞎扯。粤人迷信,他经常给我讲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其中有一件物件成精的事情,据说就发生在他祖爷爷那一辈。
  过去,粤地有一个古怪的民俗。
  粤人重男轻女,旧时家里得了男丁,还有一个风俗,就是找人再用泥糊一个泥人儿,上面写上儿子的生辰八字,这个娃娃就叫‘挡煞’,将挡煞放在儿子的床头,可以让这个娃娃挡去儿子命里该有的灾祸。
  据说他有一个祖爷爷叫虎子,具体是不是自己这一系的也弄不清楚了。
  不知从何时起,虎子就有了爱自言自语的毛病,父母就问了:“乖儿子,你每天都在跟谁说话呢?”心里却想,难道我这儿子脑袋有问题?
  虎子就说了:“我在跟我哥哥说话。”
  母亲听了大惊,道:“宝贝儿子唉,娘可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心肝儿,哪里有什么哥哥啊,你到底怎么了?那个哥哥在哪儿?”虎子一指挡煞娃娃,道:“就是它,哥哥还说我明天就会死,他会帮助我的。”
  母亲听完吓坏了,心说莫非是这娃娃天天接收香火,被供出灵性了?还是被什么山精鬼怪附体了?
  第二天一家人都守着虎子,不敢离开半步。遇水怕他淹死、吃饭怕他噎死、待在屋里,还怕房梁倒下来将他压死。结果这一天什么也没发生。晚上母亲抱着虎子去睡觉时,猛然发现,床头的挡煞娃娃,不知何时,竟然已经碎了。
  究竟是不是那娃娃替虎子挡了煞,就不得而知了。
  可惜我没有虎子那么好的运气,我遇到的也是个成精的,偏偏是个邪灵。
  我和豆腐顺着盗洞往外爬,到了尽头,踩着马蹄槽,一路小心翼翼上了竖井,房间里开着灯,见到灯光的那一刻,我霎时间有了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然而,房间里的环境,让我和豆腐瞬间愣住了。
  房间里有三个人,而且都是陌生人。
  
  第十六章
照片
  
  一个比较年轻,穿着白体恤,还打了个耳钉,看起来是个年轻时尚的小伙子。一个是个中年汉子,光头,穿着黑背心,肌肉紧实,目光看起来有些凶悍。
  最后一个是个年约五十岁左右的半老头,头发里夹着灰白,双手懒懒的搭着膝盖,正坐在我的床上。另外两人,则像门神一样,站立在他左右。
  很明显,中间这人,应该是个头儿。
  我心里不由打了个突。
  这三人是谁?
  怎么会出现在我们的房间里?
  我们干的可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该死,这下子行动全部暴露了,这要是让人给揭发出去……
  瞬间,我心里闪过无数念头,而这时,豆腐却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指着那个打耳钉的年轻人,惊讶道:“是你!”
  我立刻察觉到不对劲,问道:“你们认识?”
  豆腐神色有些不对劲了,饶是他平时里脑子少根筋,这会儿也知道大事不,压低声音道:“就是那天咱们吃火锅时,找我搭讪的那个人。”
  接下来不用多说,我立刻明白,自己这次怕是要被‘吃黑’了。操他祖宗,当时明明兵分两路,按理说不该被人盯上才对,这三人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他们很明显是一个团伙的,一直守在盗洞外面,等着我俩出来,好坐收渔利。
  狭小的房间里,我们五人两拨,各自警惕的对望着,我和豆腐自不必说,之前拍烂尸煞的探铲被我们紧紧捏住了。
  而中间那个半老头儿,目光则在我们二人身上打量,忽然,他深深吸了口气,眯着眼睛,仿佛在思考什么,片刻后张开眼,目光别有深意的说道:“陈悬,你中尸毒了。”
  我惊了一下,心说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豆腐显然也纳闷儿,但他哪里会想到黑吃黑这一层,便直接问道:“你们三个是来干嘛的?要挖蘑菇也行,下面的东西我们还没捞完,便宜你们了,自己下去找吧。”
  我不动声色,没吭声,默默的打量对面的三人。从服饰上看,三人再普通不过,但仔细一看,却又发现这三人煞气很重。
  我这些年接触过不少三教九流的横人物,但像这种一看就让人发毛的人,还是第一次见,若我没估计错,这三位同行,只怕都是杀人不手软的。
  他们现在是想干嘛?
  黑吃黑?
  我这人不像豆腐那么心软胆子小,若这三人真敢来横的,我也不怕他们,抡起铲子,拍死一个算一个。估计是察觉到我也不是个软柿子,中间那半老头身上的煞气收敛起来,挺的笔直的脊背也放松,又开口了,说道:“你肯定在好奇,我是怎么找到这儿的,又是怎么知道你的名字,来这儿又是干什么的,对不对?”
  我还没吭声,豆腐便道:“是啊,老头,你到底来这儿想干嘛。”
  那人也不生气,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薄薄的东西,像是一张老照片,随后递给旁边那个年轻人。那年轻人笑了笑,便走上前,转手将照片递给了我们。
  我下意识的朝照片中一看,顿时愣住了。
  这是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照片中是一个年约五十来岁的高瘦男人,他的手搭在另一个年轻人的肩膀上,背景是一条河。
  豆腐看了一眼,皱眉道:“这俩是什么人?”说着,他仿佛发现了什么,指着照片上的年轻人,惊道:“不对啊,老陈,这上面的年轻人和你长的挺像的,难不成你也有个失散多年的弟弟?”
  我在看到这张照片的第一眼,整个人已经愣住了,甚至手指都有些颤抖。
  照片上那个和我长的很像的年轻人,眼神看起来有些冷酷,抿着唇,直视着镜头,轮廓和我很像。这当然不是什么失散的弟弟,因为从这张照片的年代来看,这应该是几十年的老照片了。
  而年轻人旁边站着的人,更是让我几乎有种流泪的冲动。
  爷爷。
  在我映像中,我爷爷是个六十多岁,身材精瘦,但精力却比年轻人更旺盛的老头子。我们家里以前很穷,爷爷没有留下什么年轻时候的照片,而我手里这一张,应该是我爷爷五十岁左右,我爸还没死,我还没出生时候的照片。
  说真的,我从没见过我爸,或许很小的时候见过,但我不记得了。
  对于他的印象,是周围的亲戚口述的,爷爷也不喜欢提起他。他是个酒鬼,而我印象中的酒鬼,应该是个头发蓬乱,脾气暴躁,赤着上身,拎着酒瓶瞎逛,调戏大姑娘的醉汉。
  但眼前这张照片,怎么说呢……让我很震撼,并且心里冒出一种古怪的感觉,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挥之不去。
  照片中的年轻人,有一种比较高傲的气质,抿着唇,冷冷的站在那里,那种高傲和冷漠的气场很强。而且轮廓分明,长相不赖,按我说,是大姑娘去调戏他还差不多。
  而我的轮廓和照片上的年轻人是有些相近的,我今年二十八岁,正常人的经历,这时候或许才大学毕业没几年,正是青春勃发,热情洋溢的时候。但我十四岁就出来闯荡,所经历的各种艰辛和人世冷暖,是很多同龄人都无法想象的。
  所以我不是个爱笑的人,也算不上温和,有时候对待一些事情,下手比较狠,为此豆腐还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变态陈’,这个外号在我揍了他两次后,他就不敢叫了。
  除了生意上的事儿,闲杂人等,我也懒得交往,给人的第一映像,大概是比较冷漠。
  但照片上的人,已经不能用冷漠来形容了,我们的轮廓很像,但他更确切的来说是冷酷,漆黑的目光让人有种陷入冰天雪地的感觉。
  我一时有些发愣,盯着照片,心里一片狂风骤雨。
  不出所料,这照片上的人,应该就是爷爷和我的父亲,看得出来,这个时期,他们的关系应该是很好的。照片上的父亲,怎们看也不像传闻中的酒鬼。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这个老头手里,为什么会有这种照片?要知道,即便是我爷爷还在时,我家里也找不出几张照片,那时候我以为是家庭环境原因,在乡下那个时期,舍得花钱照相的人不多。
  但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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