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灵秘录(校对)第3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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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落的瞬间,脑海里是没有机会想别的,但仅仅下一刻,我屁股就着了地,瞬间摔得我直想哭爹喊娘,和我同时摔下来的还有瘦子和巴达,那盏可怜的风灯,又一次熄灭了。
  戌时,除了我自己的呻吟声,我耳边还响起了巴达的抽气声。
  我们应该是调入了一个陷阱坑,但所幸,这陷阱里没有我想象中电视剧里的铁箭,下面是平整的,因此我们没被捅成马峰。我听着巴达的抽气声有些不对劲,便摸索着问道:“哪里摔断了?”
  “呸。”巴达道:“没断,只不过这下面有什么东西膈应我了。”那风灯也不知摔到了哪里,我的打火机也没有了,便道:“用火折子照一照,先把灯点起来再说。”
  戌时,巴达吹亮了火折子,火光微小,三人凑在一起,仅仅能看到三张脸而已,我们在一个角落里摸到了风灯,于是将它点燃。
  照明范围顿时扩大了一下,我这才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个竖井,高约五米,这个高度摔下来,会不会死,一般看运气,有些人或许像我们一样完好无损,有些人摔下来的姿势不对,或许会摔断骨头,有些更倒霉的人如果脑袋先着地,那绝对会挂了。
  竖井是正方形,长宽大约不足两米,我们三个大男人在里面显得十分拥挤。
  而巴达所说的膈应到他的地方,是一片凸起的石锥,石锥比较短,是从地面上凸起来的,我一看便明白过来,这里事实上,应该是一个未完成的陷阱。
  由于这里是山窟形地貌,因此内部有很多天然的洞穴,可以省去很多开凿时间,但要设置这样一个陷阱,五米高显然无法将外来取宝的人弄死,所以陷阱底部,必然要设有倒刺一类的东西。
  但这里是山石结构,在里面打倒刺比较难,因此古人想出了一个办法,即用雕琢的技术,直接将下面的山石凸起来,雕琢成圆锥形,只要数量够多,圆锥够深,人从上面掉下来之后,一样会被穿成马蜂窝。
  只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陷阱,明显只完成了一半,因为陷阱底部的倒刺,才做了个开头,甚至都无法伤人,我估计,当时或许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根据传说,当时的皇帝还曾派人进入水窟窿洞里绞杀,后来进去的士兵,一半没找到人,一半再也没有回来,那么没能出水窟窿洞的那一半士兵,会不会是发现了躲在这里的人,从而进行过一场恶战,然后被全部抹杀了?
  我觉得自己的这个推测比较靠谱,不由暗暗得意,然而就在这时,瘦子叫道:“不好,咱们快上去,外面还藏了个人。”
  我得意的心情瞬间凝住了,不错,外面还藏了个人,而我们刚才掉下来的动静很大,如今我们全部处于这个陷阱里,不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时候吗?
  我立刻道:“对,先出去,快,咱们叠人梯,五米的高度小意思。”
  巴达立刻扎了个马步,说:“你们两个瘦,踩着我先上。”
  我没打算跟他客气,正准备踩着他的肩膀上去,突然,一堆东西从上面落下来,砸了我满头满脸。
  那东西味道霉腐,十分潮湿,甚至还有些呛了我鼻子,差点没让我吐出来。我惊的后退一步,赶紧甩脑袋,但甩不了,上面越来越多的往下掉,我勉强抬头一看,直接陷阱的边缘处露出了一双发黑的手,那双手,正将石门前那些腐败的东西往这个陷阱里推。
  靠!
  这是想害死我们!
  先不说这些腐败物有没有毒,光是里面密密麻麻的头牛都可以把我们咬死,如果我们被这些腐败物掩埋住,那个情形……想一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我从来没有想此刻一样愤怒和心寒,从小我日子过得顺畅,再加上家里人的纵容,难免有些恶趣味,比如偶尔欺负弱小、栽赃陷害一下无辜,但我发誓,我从来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儿,并且在我劣迹斑斑的人生中,我还做了很多好事,给残疾人捐钱什么的,从来不会吝啬,但即便如此,偶尔自我反省的时候,我还是觉得自己有够坏,但我没想到,居然还有更可恶的人。
  我他妈的招你惹你,还是强奸你妹了,至于这么下黑手吗?这可是想要人命啊!
  就算我这些年作恶无数,也从来不敢在人命上打主意啊。
  这一刻,我承认自己是心寒的,但此刻不是感慨的时候,越来越多的腐败物被推了下来,直往我们身上砸,这些腐败物里,全是密密麻麻的‘头牛’,受惊之下全部窜了出来,紧接着就朝我们扑过来,几乎是片刻,我就觉得浑身发痒,更可怕的是连屁股也开始痒。
  我惊得寒毛都竖起来了,我了个去,头牛大爷们,您咬哪儿都行,千万别对我的命根子下手啊,我们孙家还指望它传宗接代呢。
  再呆下去迟早完蛋,但被头牛咬过的地方奇痒难忍,我们明知道现在不是捞痒的时候,但就是停不下来,没体会过那种瘙痒的人是无法体会的。
  巴达急道:“别挠了,快踩着我上去,揍死那小子。”
  我道:“我也不想捞,问题是你小子站都站不直了,我怎么上去。”巴达块头比较大,成了最吸引头牛的猎物,因此他此刻已经痒的站都站不稳,手到处抓,裸露的皮肉迅速浮现出血痕。
  最惨的是瘦子,之前他腿被食人鱼咬伤,由于没有药物,我们也只撕了些衣料进行简单包扎,但到底掩不住血腥味,头牛全都聚集在伤口处,如果没有那层裹紧伤口的布,简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而上方还不停的有腐物往下推,情急之下我爆了句粗口:“你他妈的别让我逮到你,大爷一定要揍的你祖宗都不认识!”
  巴达痒的嘶嘶直抽气,对我道:“现在说大话有什么用,先想办法上去,不会叫的狗最咬人。”
  我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忍不住道:“咱们才是一伙儿的,你怎么拆我的台!”
  巴达苦笑,道:“我说的是上面那个东西,桑泽平时沉默寡言,没想到居然能干出这事儿。”我知道自己是误会了,但一时又无法上去,情急之下灵机一动,对上面的人道:“桑泽,你等一等,咱们做个交易。”
  上面果然停了一下,我见此,感觉趁热打铁,道:“正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咱们都是同一个祖国,生存在同一片蓝天下,实在没必要做些打打杀杀的事。”
  巴达看着我,眼神就像在看怪物一样,我没理他,接着道:“你想要什么东西我们知道,蝼蚁尚且偷生,谁都想活着,没有人能剥夺你活着的权利,如果不老石真的能治好你的病,我第一个支持你。不过……你想杀我们,我也知道原因,无非是怕我们将你夺宝的事情抖搂出去,放心……我们没这么爱管闲事。”
  戌时,上面突然传出一个声音,说:“那你们想怎么样。”
  我一听,果然是桑泽的声音,只是声音有些嘶哑,似乎也受了伤。
  我立刻道:“有宝贝大家拿,我们合作,你拿你的石头,我们拿里面的珍宝,大家发财。况且我告诉你,这藏宝库里,肯定还有很多其它机关,你一个人进去,绝对是危险重重,咱们四个人合作,人多力量大,大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相信,你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谁都想发财,咱们得了东西,直接溜出这个地方,外面大千世界,还怕没有立足的地方吗?”
  巴达死死瞪着我,嘴唇都开始哆嗦,似乎想骂我无耻,我直接瞪了他一眼,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第六十四章
歧视
  戌时,桑泽冷冷道:“我一个人,也可以拿到东西。”
  我心里暗骂,这人平时看起来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关键时刻居然油盐不进。我一边捞痒,只觉得这种痒挖心捞肝,大概是痛苦之下被激发出的智慧,我心中一动,又换了套说辞:“哈,你一个人?呸,山野村夫,你今天能进得去那个门,爷爷我把脑袋给你割下来当凳子坐。”
  桑泽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忌讳,他虽然一直在于我们说话,但从始至终,只露出两双手,根本没有露面,也没有低头看我们的境况,似乎很不愿意让我们看见他的样子,着实有些古怪。
  桑泽如今已经是破釜沉舟,先是打破纳衣寨的禁令,其次又杀人害命,显然对于不老石势在必得,越是在乎,就越是小心,果然,我说完后,桑泽原本冰冷嚣张的声音出现了一丝波动,似乎带着怀疑,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我暗暗嘘了口气,知道自己是找到点子上了,于将已经想好的一套说辞搬了出来:“估计你也明白,我们不是什么摄影师,话说到这份上,咱们不如实话实说,这次我和我兄弟,本来就是为了这水洞里的宝藏而来,自然有万全的准备,里面的机关、藏宝点,我都一清二楚。”
  桑泽显然不信,冷冷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话虽这么说,他却依旧没有继续往下推腐败物,我心知他已经中计,便道:“我已经说了,我们三个也只是想发财,对不老石没什么兴趣,当然,更没兴趣去举报你,有这功夫,我不如拿些钱出去逍遥快活,你要是不信,就走到那两尊貔貅像前,仔细看看它嘴里含了什么。”
  我上大学时,对民俗特别感兴趣,经常看一些比较冷门的书籍,其中关于守宝貔貅,曾经有过这么一段介绍。
  貔貅只吞不吐,那是古书的记载,实际上貔貅也吐。
  过去,富户们为了讨吉利,貔貅一般腹内被铸空,然后往里面塞一些银钱,而且大多是比较珍贵的珠玉,因此貔貅自然成了偷宝人的重点关注对象,往往宝库一被盗,貔貅肚子首先遭殃,后来便有人想出个办法,在貔貅的嘴里动功夫。
  塞完东西后,在貔貅喉咙部位用铁皮密封,然后里面灌上水银,水银外在用上传统的含钱造型,一旦有人盗宝,必然先拔宝钱,届时,藏在貔貅嘴里的水银就会喷溅出来,直接喷到人脸上。
  水银含毒,我们平时用的体温计里注射的就是水银,一支体温计所含的水银如果泄漏在一个密闭空间,所造成的后果就是,那空间里有多少人,就会死多少人。
  古人很早就学会提炼水银,因此水银防盗,也流传的极为广泛,最初是用于一些陵墓防盗工程,后来逐渐走进了富裕人家,遍布大江南北。
  我赌的就是那本书没有骗我,赌的就是桑泽肯定不知道这一点。
  如果里面真有水银,那么无非会出现两个结果。
  第一,桑泽被大量水银覆面,必死无疑。
  第二,水银失效,或者出现意外,桑泽没有受伤,但这样一来,他肯定对进入藏宝库有所忌讳,从而相信我之前的那一套说辞,这样一来,他便不敢随意动我们。
  这里头牛如此多,桑泽却浑然不怕,想来身上必定带了什么避虫的东西,我们再被咬下去,即便桑泽不收拾我们,这些虫子也会活活将我们吸干。
  我说完,上头顿了顿,紧接着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看来桑泽果然去尝试了。他虽然手段狠辣,但到底对于不老石太过于重视,不敢有任何一点大意。
  我松了口气,赶紧踹了巴达和瘦子一脚,悄声道:“我说的都是骗人的,待会儿他要是肯拉咱们上去,就见机行事,就地制服。”
  大约是我之前说的太过逼真,巴达两人眼中有着怀疑,但性命攸关,再加上我好歹和他们共患难一场,自然比窝里反的桑泽更富有亲切感,两人只怀疑片刻,便点了点头。
  我们三人原本的计划是搭人梯上去,事实上现实情况却根本容不下我们这么坐。我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脸上都全是咬出来的红疙瘩,光是看巴达和瘦子犹如破相的面容,我都可以想象自己如今是什么样。
  我们一边捞的站都站不直,嘴里嘶嘶抽气,一边仔细听外面的动静,片刻后,上面突然传来了咔的一声,紧接着便想起了一阵惊呼。
  是桑泽的声音。
  我心里跟着揪了一下,他有没有被水银伤到?
  说实话,如果真被喷溅到,以我们现在所处的这种环境,没有最及时的医疗抢救,他几乎是必死无疑,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设计去害死一个人,刚才虽然想的挺简单,但真听到这一声惊叫,我心里却极为不舒服。
  如果桑泽真中招,那就等于是死在我手里的。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一条人命债对我来说,实在太重了。
  巴达大约看出了我的不自在,他一边捞痒,一边安慰,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瘦子这时却道:“他的声音不对……”
  瘦子这么一说,我也反应过来,刚才那只是一声惊呼,到没有听出痛苦和恐惧的成分,难道桑泽没有中招?
  就在我想这问题的时候,在井口处,突然露出了一张脸。
  确切地说,是一张被布料包裹着的脸,只露出了五官,其余的地方全被遮掩着。
  桑泽?
  靠,以为把自己武装成这个样子,我们就不知道你的身份吗?
  想了想我又觉得不对,桑泽的身份早就已经暴露了,根本用不着在伪装,他这个样子,倒像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的脸。
  难道他跟蝶彩一样……毁容了?
  我看他这样便知道,水银对他无用,不过他既然肯露面,估计是已经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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