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灵秘录(校对)第273部分在线阅读
我一愣,话题怎么转的这么快?于是我摇了摇头,杨博士笑道:“因为我摸过的尸体太多了,他们都害怕,但是我知道你不怕,在我选择这个职业的时候,就注定了在危险边缘徘徊,很少有家庭愿意接受一个随时可能失踪,甚至是死在某个无人地带的女人,我以为自己这种条件,很可能会找一个同样生死难料的同行,两人结婚后各自天南地北,但我没想到,我们会走在一起。”
顿了顿,杨博士道:“所以,你不要顾虑会让我冒险,这原本就是我的职业,以前我认为这份职业是献给人类的,但现在,我更希望它能帮到你。”
王哥干咳一声,装模作样的转过头。
这样的话,几乎和表白没什么两样了,这样一个愿意跟我出生入死,千里迢迢追到这茫茫雪山来的女人,我还能说什么,见王哥和扎西自发的转头,我捧着杨博士的脸狠狠亲了一口,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我真想再进一步。
话也算说开了,我心里反而没有那么多顾虑,说实话,我不想将王哥和杨博士牵扯进来,但他们两人都追到这里来了,我再让他们回去,就显得矫情了。
接下来,我听杨博士说了后来的经过。
我挂她电话,让她始料未及,在杨博士的心里,我是个勇敢、善心、真诚又有礼貌的人,她不认为我会突然干出这种事情,所以她立刻意识到我出事了。说实话,听了杨博士的评价我很汗颜,大概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意思。
紧接着,她便动用关系,查到了王哥头上,那时候王哥正在小黄狗家里,众人虽然安抚无数,但王哥心思何等精明,知道我肯定又跑什么地方去了,而大伯又下落不明,他当时心里很焦急,但小黄狗的手下控制了他的经济源头,这个社会,无钱寸步难行,王哥有心来找我,但身上却连坐公交车的钱都没有。
第三十五章
就这时,杨博士悄悄与他连上了线,根据之前那份古文字线索,杨博士断定我们是去了四川,但具体位于哪里,又有些吃不准,王哥便近水楼台先得月,仗着身手好,对我们三人之前住过的房间进行了仔细的搜索,也怪我自己不谨慎,在当时的草稿图上留下了一些线索,这才导致王哥和杨博士知道我们去了三神雪山。
两人到了亚丁后,当地人烟稀少,很容易便打听出了我们的下落,又由于没有向导,两人便自行上雪山,这也多亏杨博士曾经有过多次进入雪山考察的经验,对于辨别路径和预防危险都很了解,因此一路有惊无险。
我们这一行人在路上耽误时间太多,而杨博士和王哥为了追赶我们的进度,又一直赶路,所以才追上来了,看到我们留在冰谷的两顶帐篷和未熄灭的无烟炉,两人立刻知道情况有变,有顾不得休息,当即展开了搜索,直到遇上小黄狗等人。
这一番解说虽然轻描淡写,但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小黄狗家里戒备森严,杨博士要想和王哥搭上线,必定是煞费苦心,而两人结伴进入雪山,为了追赶我们而一直赶路,我也体会过赶路的艰苦,一时间心里很不是滋味。
由于我在信里交代的比较仓促,王哥便大致询问了我一下大伯的去向,但碍于杨博士在场,有很多事情我也不方便说,到不是不信任她,而是这其中不止牵扯到我一个人,还包括鬼魂陈和小黄狗,我便随口敷衍过去,期间,时不时的我便注意一下他们的背部,怕在沾染上什么奇怪的玩意儿。
杨博士见此,便道:“我以前在长白山雪峰里也见过这种东西,具体是什么生物不知道,但死人越多的地方,这东西就越多,在长白山一带,曾经有过冰藏的习俗,冰藏坑周围就隐藏着这种东西,不过当地人进山祭拜时,会携带一种香料,带上这种香料,这东西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道:“那这玩意儿是怎么来的?”
扎西猜测道:“这些会不会就是冰鬼?”
我道:“你不是说冰鬼是在冰层里面爬的吗?能不能有个准头……”我话说一半,杨博士似乎像是听到了新鲜事儿,忽然打断我,神色凝重道:“你说冰鬼是在冰下面爬的?”
我瞧她神色不对劲,于是点了点头,正打算说话,王哥忽然倒抽一口凉气,指了指我右侧,这种神情我并不陌生,立刻麻溜的转头,手里的枪口也对准过去,但我一回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紧接着,杨博士便压低声音道:“是在下面。”
下面?
我目光往下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只觉得汗毛倒竖,在脚下钴蓝色的冰层中,一个酷似人形的影子正在往上爬,脸朝上,五官模糊不清,但嘴显得特别大,而且是咧嘴笑着的,嘴角直咧到了脸颊处,十分惊悚,而随着它的爬动,离冰层也越来越近,如果不是杨博士和王哥发现,恐怕等它爬出来我们都不知道。
我惊了一下,感觉从地上爬起来,王哥三人也立刻端枪,三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冰层下越爬越近的影子,随着距离的拉近,它模糊的影像也逐渐清晰起来,果然是没有五官的,只有大概的轮廓,眼窝很大很黑,如果已经腐朽的骷髅一样,手指特别长,没往前爬一分,冰层就形成蜘蛛网一样的纹路,就仿佛受到重击的车窗玻璃一样放射开来。
这东西居然可以破坏坚冰层?这种积聚了千万年的坚冰层,就算是钻头去钻,也要耗费一定时间,这东西的力道得有多大啊!
环境太冷,我流出的汗水瞬间就吹干了,身体更觉得凉飕飕的,就在我们以为它要破冰而出,人人严阵以待的时候,那东西竟然停止了爬动,仿佛最后一层坚冰是一道锁一样,就那样以一种人形的古怪姿势,影影绰绰的冻在冰层里。
扎西松了口气,说:“谢天谢地,它没有出来。”
杨博士道:“我们还是不要惊动它,快换个地方。”我心想着还是跟着鬼魂陈比较安全,他可是个现成的辟邪体质,跟着他,什么鬼怪都不用惧怕,这么一想,我便去搜寻鬼魂陈的位置,结果抬眼一看,周围漆黑一片,唯一的光源便是我们手里的探照灯,而原本一直在远处转悠的鬼魂陈,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消失了。
该死,他去哪儿了?
我正想着,杨博士忽然惊呼一声:“小心身后!”我反应也算快,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就地一个打滚儿滚了出去,这一停下来,脸朝下,顿时和冰层里面的冰鬼来了个深情款款的对视,如果不是隔着一层冰,我估计这嘴就对上了,这一眼,我只觉得那对深深的眼窝如同有种磁力一样,牢牢的吸附着我,让我根本无法转移视线,就在这时,我的脖子忽然被人掐住,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用极其怨毒的声音对我说:“都留在这里陪我!”是扎西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鬼上身了?
鬼魂陈曾经跟我说过,真正的鬼上身,并没有电影里所说的那么容易,人身有三盏阳灯,鬼怪惧怕阳火,根本不靠靠近活人,而阳灯将伴随人的一生,只有在人体死亡时,阳灯才会熄灭。
鬼怪上身,一般只敢上重病之人或将死之人,因为这些人身上阳火微弱,鬼怪不惧,但扎西除了屁股受伤以外,吃嘛嘛香,身强力壮,怎么也不想阳气衰弱的人,怎么会让鬼上身?
难道是因为冰鬼比一般的鬼厉害?
这些念头在脑海里闪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我被扎西掐的几乎翻白眼,立刻用手想去掰开他的掐住我的手,但这小子不知怎么回事,平日里胆小如鼠跟个娘们儿一样,偏偏现在小宇宙爆发,力大无穷,我掰也掰不开,情急之下后退猛地一蹬,踢在了扎西的腿脚上,顿时让他松开了手。
我趁着这功夫赶紧起身,这时却见杨博士和王哥一起制住了扎西,王哥的身手自是不必说,但杨博士别看是个女人,动作十分利落,飞起一脚将扎西踹翻在地,膝盖一跪就压制了扎西的胸口,王哥按住了扎西的双臂。
我松了口气,一边咳嗽,一边朝着扎西靠近,扎西的神情很怨毒,那绝对不是这个淳朴的藏族汉子会露出的表情,看来真的是鬼上身了。
我知道该怎么对付鬼打墙,但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我却不得而知,看来只有找鬼魂陈帮忙。我立刻道:“先把他绑起来。”说完,却不见杨博士的王哥有什么动作,我心里一想:也是,我身为一个男人,怎么能只顾着指手画脚,这种事情,我应该自己上才对。于是我立刻从装备包里翻出绳子,准备亲自将扎西捆起来。
我们当时都是将装备包卸下来的,因此我现在翻的是离我最近的一个装备包,是杨博士的,装备胀鼓鼓的,特别沉,她一个女人,为了来找我而遭这份罪,不感动是骗人的,但我也不是个矫情的人,顾不得去计算这包有多重,当即翻开装备包去找绳子。
女人的装备包里,总离不开镜子,我心里觉得好笑,又觉得这种行为挺可爱的,然而,当我的眼神不经意的扫该哦镜面时,我忽然发现,我的背后,有一条绳子正朝着我靠近,两头被一双手拽住,分明是想勒死我!
该死,难道都被鬼上身了吗!我心里又急又怒,猛地转身,也顾不得看身后的人是谁,一拳头就抡了过去,那人顿时被我打倒在地,我一看,发现自己打的居然是杨博士,一时间愣了。
难道是我刚才误想了?
但她为什么要将绳子往我脖子上套?
我竟然下这么重的手打一个女人?孙邈啊孙邈,你也太混蛋了!
没等我弄清楚其中的原因,扎西就因为少了一个人压制,猛的挣开了王哥,他顺手就抄起了杨博士立在一旁的枪,竟然有准备朝我开枪,这下子我什么也顾不得了,手头边上只有一个装备包,枪也来不及掏,便使了全身力气将装备包砸过去,少说也有三十斤,砸不死你也能把你砸趴下。
就在我扔出装备包的一瞬间,身后忽然有人在我脖子上猛的敲了一下,那力道特别大,但却没有把我敲晕,我只觉得眼前一阵发晕,再恢复视力的时候,鬼魂陈竟然就在我眼前,我惊了一下,往后一跳,道:“你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他挑了挑眉,淡淡道:“在你发疯的时候。”
发疯?我有些不明所以,但潜意识里看到鬼魂陈在,我有种安心了的感觉,便去打量其他人,这一看我顿时察觉到不对劲儿,扎西压根儿没有被捆起来,而杨博士也并没有被我打倒,而是一脸忧心的看着我。
怎么会这样?
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想到这个,我立刻去看之前冰面下的冰鬼,结果那地方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我觉得自己大脑有些混乱,忍不住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第三十六章
王哥上下打量我,最后松了口气,声音嘶哑道:“我们本来在一起说话,你突然满地打滚,又掐自己的喉咙,谁都不让靠近,好在陈兄弟及时赶来,否则……”
我自己掐自己?
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被鬼上身的不是扎西,而是我自己?
不可能,那种感觉太真实了。
又或者说,我现在看到的才是幻觉?
仿佛是看透了我砸想什么,鬼魂陈摇了摇头,慢吞吞地说道:“这里确实有不干净的东西,我在那边有一些发现,此地不宜久留。”他让我们立刻往之前的宿营地赶,我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出现幻觉,但与那个冰层里面的东西,肯定脱不了关系。
鬼魂陈所说的不干净的东西又是指什么?他为什么不明说呢?
穿过冰缝,我们重新回到了之前的冰谷,无烟炉里的固体燃料只剩下微弱的火星还在跳动,进入帐篷后,我们先给小黄狗等人处理伤势,紧接着便去看何亮。
在不久前我们三人还曾经各怀心思在一起吃涮羊肉,想不到仅仅不到几天时间,他就瘦成了皮包骨,只剩下微弱的气虚,若不是我们救下他,恐怕最多再撑一晚,他就要被那些东西给吸干了。
按照杨博士的说法,那些东西只出现在有死人的地方,死人越多,数量就越多,难道说,在我们附近,有很多尸体?但为什么我们都没有看见?是因为夜色太黑,还是因为他们都被掩埋在雪层里面?
那些我们看不见的尸体,难道就是千年前的那支军队?
一边想着这些,我们一边给昏迷的几人灌了些葡萄糖和消炎药,剩下的五人,我、王哥、鬼魂陈、杨博士、扎西,都是劳累奔波一整天,外加上这大半宿,都不是铁打的,说不累是不可能的,但这地方处处透着危机,要想安眠,就必须得安排人守夜,说实话我已经累的撑不住了,但我知道王哥和杨博士两人更累,便道:“排两班,我守第一班,你们先睡。”
这时候也不是客套的时候,众人钻进了帐篷,我则留在外面开火,这一次也顾不得节约燃料,将火烧得很旺,时不时我还得掀开帐篷巡视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爬到帐篷里去。
也怪我不争气,守了一半实在太累,竟然坐着就睡着了,紧接着我便做了一个梦,我梦到自己行走在雪山里,混在一支长长的军队中,这支军队都穿着铠甲,但模样确实灰蒙蒙的,五官也看不清楚,就和冰鬼一样,我们一直往前走,非常劳累,然而就在这时,从雪山深处,忽然传来一种非常非常大的声音,就先某种巨型马达启动时的声音一样。
这种声音惊扰了积雪,瞬间,铺天盖地的白雪,形成一条奔涌的雪线,朝我们当头砸下,我只觉得窒息、痛苦、挤压,在这种痛苦中,挣扎着醒了过来,我一睁开眼,发现鬼魂陈就坐在我对面,他朝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我进帐篷里睡。
守夜守一半惊扰睡着了,我觉得过意不去,歉意的笑了笑,从怀里摸出半包烟,准备跟着他一起守下半夜,刚才那个梦太过真实,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竟然梦到了千年前军队被雪崩掩埋的情景。
只是梦中那种巨大的响声又是怎么回事?
我隐约觉得,这个梦似乎是某种预兆,于是我问鬼魂陈:“梦真的有预言意义吗?”
鬼魂陈看了我一眼,淡淡道:“做什么梦了?”他很少会主动问我这些无关的问题,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于是将刚才的梦境描述了一遍,鬼魂陈听完,淡淡道:“巨大的声音?或许是这里的某个鬼魂给你托梦了。”
我只觉得欲哭无泪,说道:“陈老大,你别搞笑了,我跟它们不熟,那么多人,怎么就给我一个人托梦啊。”
鬼魂陈盯着我,一字一顿道:“我也梦到了,和你一模一样。”
只听说过同床异梦,却没有听说过异床同梦的,难不成是某个鬼魂,看我和鬼魂陈特别顺眼,所以专门托梦给我们?那它拖这个梦又有什么意思?是在告诉我们它死的有多惨,还是有某种预兆?
第二天一早,我询问其他人的梦境,但古怪的是,其他人却并没有像我和鬼魂陈一样,做同样的梦。
小黄狗等人也醒了过来,对昨晚的一切一无所知,唯一的印象便是追着虎头进入了一条冰缝,而虎头却消失了。
我们不知道虎头去了哪里,但根据鬼魂陈的说法,他将那个地方全面的搜索了一遍,除了看到些不干净的东西以外,并没有发现虎头的踪影。
茫茫雪域,消失的虎头就如同大海里的一根针,没有丝毫线索,连追踪能力极强的鬼魂陈都没能找出他的下落,我们即便在寻找也是徒劳了,更何况此地不宜久留,虎头看来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