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灵秘录(校对)第26部分在线阅读
我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他道:“这碑虽然做的极近仿古,但石沁是骗不了人的。”说着,他指了指字迹间黄色的沁迹。大凡石刻的东西,如果放置在旷野,时间久了,常年经历风吹雨打,日晒雨淋,慢慢就会拿有沁色,时间越久,沁色就越深,我记得以前老家院子里有块灰黑色的古碑。
据老一辈说,那碑原本是乳白色,流传久了,至今就变成了灰黑色。
我凑近仔细看了看,发现沁色果然比较浅。
但蝶彩不会骗我,她当时的神奇举动,说的都是信誓旦旦,不像是在故弄玄虚,难道连蝶彩也被骗了?
我想了想,觉得这事到有可能,蝶彩今年不过二十四岁的年纪,这块碑虽然没有她说的那么长,但怎么也有四五十年,估计蝶彩这一辈的人,都不知真相,毕竟,一个普通人,是很难去了解沁色这么偏门的知识。
但如果是这样,岂不是上一辈欺骗了这一辈?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猛的,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猜想。既然碑的年代是假的,那么那个关于怪病的故事,也肯定是假的,这个故事的唯一作用,似乎一直在渲染鬼龙洞的可怕,让人不敢接近,难道说……这是上一辈人故意编出来的故事,是为了不让人接近鬼龙洞?
这洞里,难道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鬼魂陈曾说,这是青龙吸水的宝地,莫不是洞里真有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我想起了大伯给我的那颗夜明珠,心说照这情况看,里面的宝贝没准比夜明珠还要珍贵,一时间便觉得心痒难耐,问鬼魂陈,道:“咱们现在上去?”
谁知鬼魂陈摇了摇头,道:“现在不是时候,准备不到位。”我看了看,发现我们两人加起来,手上就两个火折子,确实没有多余的东西。
但换句话来说,我们如今寄人篱下,什么装备都没有,难不成对歧筑说:“我们想去鬼龙洞里找你们族的宝贝,麻烦你准备些绳索装备?”这显然不可能,除非我找死。
那么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等,一点一点的收集必要装备,否则我们就这样徒手爬上去,恐怕很危险,因为那个洞口一看就不是人工早就的,很可能是某些地质运动形成的大型洞口,大凡这种洞口,内部都比较深,有可能直通地下水,也有可能纵横交错,形成如同蜘蛛网的构造,像这种天然的洞穴,一向是蛇虫鼠蚁的最爱,没准还会有其它更恐怖的东西,徒手上去,显然不太靠谱。
我大伯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有一种灵芝类的中药,一般多见与天然的潮湿洞窟里,有一个学徒为了采药,徒手爬进了一座大山里的洞窟,谁知进去后就再也没能出来。
后来他师父集结村里的人去找,一行十多人打着火把进洞窟,走了很久,终于找到了那个学徒,但他已经被啃的只剩下两条腿,内脏什么的,全都被掏空了,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东西干的。
这事我也不知是真是假,大伯故事特别多,有些是他听别人说的,有些是他亲身经历的,很难辨别出真假。我一想到那个故事,在一看这洞窟,也觉得有道理,便同意鬼魂陈的做法,两人一路又摸黑回去,决定耐心等待,慢慢凑装备。
第四十三章
使坏
再过一天,便是纳衣寨一年一度的‘神湖祭祀’,满达一直也没有时间召见我们,大伯等人依旧没有来纳衣寨,但歧筑带给了我一个好消息,说在另一个入口周边的森林里,发现了一堆生火的痕迹,而且火堆旁还找到了一些东西。
歧筑将那些东西拿给我看,我一看之下就乐了,那是食物的包装袋,有我当初带的酸辣味的泡面,还有压缩牛肉干。绝对错不了,这肯定是大伯他们留下的,而且看着情况,他们还打捞出了一些装备。根据这两个包装袋的食用量,我估计他和小黄狗都活的好好的,因为单独一个人,或者受了伤的人,是没有胃口吃下这么多东西的。
确定大伯和小黄狗无恙后,我的心情也放松下来,但我还是摸不透大伯的意思,他知道进纳衣寨的路线,按理说早已经到这里了,但他们宁愿在入口外的林子里生火,也不愿意进入纳衣寨的范围,显然,大伯他们是有什么打算的。
我一时猜不透,跟鬼魂陈商议,他就像个哑巴一样不吭声。
到了第二天神湖祭祀,我们被蝶彩拉去参观,湖面上一共停泊了十艘竹筏,上面人数不等,其中参赛的,有我认识的巴达和多罗两人。
这时,我也终于见到了纳衣寨的满大。
他穿着少数民族的盛装,是一个大袍,年龄大约四十多岁左右,留着浅胡须,看起来十分威严。
蝶彩似乎有些跃跃欲试,她对我道:“比赛还没有开始,可以临时加人的,你有没有兴趣,不如咱们几个一组,进去逛逛?”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我们?我们是外人,也能参加?”
“当然。”蝶彩俏皮的眨了眨眼,道:“水是包容广阔的,神湖祭祀不管是不是外来人,都可以参加,只要去跟满达汇报一下就行。”
我刚想说自己没什么兴趣,就听鬼魂陈点头,说了个好字。
其实鬼魂陈长的是很受女人欢迎那类型,刚开始蝶彩很喜欢他,但他个性实在不讨喜,没多久我就跟蝶彩哥哥妹妹的叫起来了,这时鬼魂陈主动开口,蝶彩挺高兴,蹦蹦跳跳的跑到满达那里,指着我们说了几句话。
那个满达朝我们张望一眼,一手单放在额头,冲我们打招呼,据歧筑说,这是他们族特有的礼节,表示欢迎和尊重,我连忙远远地朝满达回礼。
紧接着,由歧筑挑了一支竹筏,竹筏上有现成的装备和食物。蝶彩说里面的洞窟很深,而且阴冷的地方,总会寄居一些水生物,比如地癞子或蜈蚣,还有这一带特有的一种食人鱼,所以食物和一些必要的武器是一定得准备的,比赛的时间为早晨的九点整,谁进的最深,谁就是冠军。
我有些奇怪,道:“裁判们都在外面,谁进的最深,这谁能说准?”
“这……”蝶彩迟疑了一下,道:“里面有很多岔道,但为了比赛的公平性,一般我们是共用一条水道,互相之间监督,是不会弄虚作假的。”
我又问她冠军有没有什么奖励,她说有,可以成为下一届满达的候选人。
“这就没了?”我问。
蝶彩耸肩,说就这样,对于我们外来人说,这个名额可能不珍贵,但对于族里的人来说,这是很大的诱惑。我实在不理解这种诱惑来源于何处,于是耸耸肩,表示不予置评。
等到比赛开始,连我们在内的十一只竹筏,顿时快速滑动起来,破开翠绿的湖面,朝着椭圆形的洞窟划去。
洞窟的面积很大,完全可以容纳十多只竹筏并排在里面划动,洞口处有天光,阳光斜射进来,可以看清洞口的大致布局。洞口的顶部,是很多不规则的尖石,一根根倒数着,像很多利剑悬在头顶,洞窟两旁的石壁上有深深浅浅的水痕,可以看出,湖的水位线经常发生变化。
这条水道十分宽阔,比赛的气氛也并不紧张,甚至竹筏上的众人还互相说笑。我们这边是歧筑一个人掌槁,蝶彩笑着解释说:“前半段地形单纯,水流平缓,没有什么竞争力,小时候后我们还常进来玩,不过等到了里面,水道狭窄多变,水流湍急,那才是竞争的地方。”
果不其然,众人说说笑笑的划了没多久便住声,神情逐渐严肃起来,而这时,我们所处的水道也越来越窄,不知是谁当先发力,竹筏一马当先冲到了前头。
我一看,是去年那个高大的冠军。
蝶彩立刻站起身,叫道:“超过他,歧筑,快!”水洞里已经看不见阳光,但每个人的竹筏前都挂了一盏风灯,还是那种比较老式的,外面罩着玻璃,里面是葫芦形的煤油灯芯,摇摇晃晃,将洞里的环境也照得闪烁不停。
这时,众人的优劣也逐渐显现出来,歧筑动作虽然灵巧,但输在力气不够,竹筏落在了第四位,领先第一的是去年的冠军,身后紧跟着两只竹筏。
竹筏行到这里,水道收窄,形成了一个狭小的出水口,地势十分奇怪,几乎只能容一只竹筏穿过,水流也因为地势的改变而激荡起来,竹筏在水流的推动下很不好控制,忽上忽下,忽明忽暗。
最终,还是那个冠军先通过,我们排在第二。一开始,我对这本来是没什么兴趣的,但竞争形态展开后,水洞里的众人呼喝弄槁,水浪翻涌,在气氛的带动下,我也跟着紧张起来,恨不得多出一根竹槁,也好帮帮忙。
穿过狭口后,后面的水道更是刁钻,水里时而冒出巨石挡路,时而突然变得低矮,没多久便见了几条小岔道,这时已经算比较深了。
蝶彩指着那些小岔道说:“以前神湖祭祀,是以找到出口为胜利,所以很多人在水洞的岔道里乱钻,但出了很多怪事,进去了就出不来,所以后来降低了要求,以进的最深的为赢家,现在已经没有人冒险进这些岔道了,我们一般挑最宽敞的水路。”
其实,我们现在走的这条水路也不宽敞,十多只竹筏挤在里面,再加上水流的激荡,不一会儿便有两个人落入了漆黑的水里,风灯将水面照的时隐时现,按规矩,一旦落水就是输,要退出比赛。
领先的那个冠军哈哈大笑,对落水那两人说:“你们两个别跟着掺和了,回去吧。”紧接着想起了一片豪爽的附和声,纷纷哄笑,让他俩回去。
这其中嘲笑的意味并不多,看得出来,这些人是真正贯彻了比赛第二,友谊第一的原则。那两个落水的人也不恼,湿淋淋的爬上竹筏,说了句明年再来,便灰溜溜的倒滑,往回退,十一只竹筏,只剩下九只。
蝶彩见我很激动,又道:“这比赛有趣的地方多着,还可以对别人使坏。”
我已经被吊足了胃口,忙道:“怎么使坏。”蝶彩道:“可以用自己的筏子去撞别人,把人撞下水,等到就剩你一个时,自然就是冠军了。”我听着有趣,道:“这不就跟弱肉强食一样,总之把所有人都撂倒,咱们就赢了,对吧?”
“对。”蝶彩眼睛弯成了月牙,笑眯眯的点头。
这竹筏上,我和蝶彩性格最闹腾,立刻鼓动歧筑去撞人,歧筑被我们烦的没办法,朝准了最近的一个筏子撞,这撞实际上也有技巧,槁撑着石壁用多大力,都有讲究,黑暗中,我也具体看不清歧筑是怎么做的,只听噗通一声便有人落水了。
第四十四章
冠军
队伍继续往前,由于众人刻意的‘使坏’和天然多变的水道,很快十一只竹筏的队伍,只剩下了四个,歧筑身材跟鬼魂陈差不多,都是那种看起来没几两肉,但却很有本事的人,我没想到他看起来还没我壮,竟然会这么厉害。
还剩下四个筏子,其中有去年的冠军,还有巴达,而多罗已经不幸被人‘陷害’落水,灰溜溜的回去了,剩下的一人年纪比我们都大,还带了一个搭档,两人一胖一瘦,年纪相仿,大约都三十几的样子。
此时,我们已经进的很深,领先的依旧是去年的冠军,第一他技巧确实好,第二人高马大,占了天然的优势。此刻水势已渐平缓,但水道越往前越见狭窄,由于风灯光线暗淡,三米以外就看不见,因此也不知道前方是什么地形,四艘筏子都想抢占先机,互相推挤,鬼魂陈盘腿坐安安稳稳坐在竹筏尾部,而我和蝶彩则是摇摇晃晃,一个大意就会跌下水。
领先第一的冠军是我们所有人的追逐对象,目光几乎都放在筏子上,眼见距离越拉越大,我刚想给歧筑鼓劲儿,让他加油,就见前方的冠军,竟然突然消失了。
这一幕,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水道里响起了此起彼伏惊讶的抽气声。
怎么回事?这一幕来的太突然,我们都愣了一下,随后领先第二的巴达立刻朝冠军之前的位置划过去,昏黄的风灯晃悠悠的,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然而,当他划到冠军先前所在的位置时,他却挺了下来,紧接着冲我们打手势,示意我们上前。灯光晦涩,我也看不清巴达具体的表情,只觉得他打的手势很急,似乎有什么重大发现。
我们剩下的两支筏子连忙赶上去,随着风灯的光芒聚集在一起,前方的环境也慢慢显露出来,那是一个狭窄的入口,入口很高,往上几乎都看不到底,但却非常窄,也仅仅只能容一只筏子通过,此刻,巴达的筏子就处于那个入口,将我们所有人挡在后面。他显然是发现了什么,看着前方,默不作声。
这个寨子不通电,根本没有电器,连手电筒都没有,煤油风灯光线实在太暗淡,我们后面这两艘筏子,几乎都看不见前面的情况。
另艘竹筏上那个瘦子问:“怎么回事?”他一边说,一边直接跳上了巴达的筏子,朝着巴达所处的位置走去,我忍不住好奇,也跳到了巴达的竹筏上,小小的竹筏顿时显得有些拥挤。
我们三人挤在入口处,提溜着各自筏子上的风灯往前看,一看之下,我顿时愣住了。
只见这个狭窄的水口,不知为何,前方竟然出现了落差大约三四米高的洞窟,而巴达的筏子,则被搁浅在了这个狭窄的入口处,如果刚才没有及时停下来,筏子就会直接掉到下方的水洞里。
估计冠军刚才就是着了到儿,此刻,水洞下面有一个倒翻过来的竹筏,但冠军却不见了。
我呆了呆,才问道:“你们比赛,一直是走的同一条水路,难道不知道这里有个水洞?”
巴达皱眉摇头,道:“我去年没参加,不过前几年参加的时候也路过这里,前面没有水洞,我估计……是前面的水位下降了。”
大凡对水有一点了解的都知道,在同一个湖里或同一条河里,水位如果要降的话,必定是统一降,但我们眼下这种情况则明显不正常。后面的水位没有变化,前面的水位却降的露出了一个四五米落差的水洞,这证明,以这个狭窄的入口为界,前面的水至少降了四五米。
这事儿可就怪了。
我怀疑是不是由水洞的某些特殊环境造成的,但光线实在坑爹,能勉强看到下方倒翻的竹筏都已经是件不容易的事。但比起这个,我们当然更关心冠军的安危,一号人立刻朝着下方的水面喊冠军的名字,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冠军名叫桑泽,意思是拥有湖泊一样宽广的胸怀。
下方的水面黑漆漆的,只能隐约看见淡黄色的竹筏,水洞里回想着我们的呼喊声,但没有桑泽的回应。
那个瘦子为人很警惕,他立刻道:“或许是竹筏突然落下去,桑泽没有防备,可能溺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