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灵秘录(校对)第186部分在线阅读
此刻,没有人能明白我内心的痛苦,亲人死去、同族的憎恨、爱人的背叛,说实话,我已经没有勇气活下去了,首先想到的是死亡,但我不甘心,就算要死,我也要找张端问个清楚。
就在这时,我在土炕的灰洞里发现了我的梳妆盒。
张端将一切东西都带走了,但他留下了这个梳妆盒,而且很隐秘的放在了炕洞里。这个盒子,是我们家最初用来放传家宝的东西,装有自毁装置,后来宝贝在军阀割据时期被人抢了,盒子算是一个纪念,被我们家的人用来当梳妆盒。
盒子上放着钥匙。
我将盒子打开,里面是很多信,厚厚一叠。
我一看,发现信全是准备寄给一个叫张瑞的人。这个人,我在之前的两封信利看过,似乎是张端的大哥。
但那两封信里的内容,有很多是虚构的,因此当时我以为,张瑞这个人也是虚构的。
我数了数,信足足有一百多封,没有信封,只有纸。我知道张端是个文化人,为了怕他无聊,我给他带过很多纸笔和一些书籍。
我打开那些信读起来。
信中,张端向他的大哥讲述了在清源镇的遭遇,其中也包括与我相处的几个月,他几乎是以每天一封信的数量来写的,一共一百一十二封。
也就是说,我们在一起,相处了112天。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从一开始,张端就没有疯,他或许神志不清过,但他还保留着清醒的一面。
从信里,我得知了一个惊人的真相,他并没有中草鬼婆的蛊,而是成为了草鬼婆的传人,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为摇摇报仇,让清源镇这个毒窝消失!
那双血红的眼睛,就是这样来的。
张端在培育一种蛊,方法是草鬼婆告诉他的,蛊的名字叫‘噩蚯’,是一种只有头发丝大小的蛊虫,但它可以入侵人的大脑,撩拨人的脑神经,使得中蛊的人每晚做噩梦,一旦闭上眼,就会陷入梦境,看到一生最痛苦,最苦难的场景。
我们镇上的人所中的,就是这种毒蛊,在信里,张端写了这样一句话:所有的人,都要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哪怕有人侥幸存活,也必须永远生活在噩梦里。
信越到后面,写的越简单,甚至只有几个字,翻来覆去都是一些极其血腥的字眼:杀、复仇……间接的会出现一些人名,比如摇摇或者张瑞,或者一些我不知道的名字。
但没有我的名字。
我是汉苗,我叫王娇。
我叫王娇!
没有我的名字。
这一封没有。
这一封也没有。
张端提到了很多名字,但始终没有我……
我在他的人生里,无足轻重。在他放逐自己的那一刻,他想到了他的亲人,想到了他的摇摇,但没有我……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将这本笔记写下去了,或许,正在看这段文字的你也觉得可笑吧,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应该都觉得我是个很悲剧的人。
不错,我的人生从头到尾就是一个悲剧。
无法选择的出身、无法克制的爱情、无可挽回的内疚。好了,我不说太多了,相信对于一切,你应该已经明白,如果你可怜我,或者想为人民做贡献,捣毁这个贩毒窝点,都凭自己的良心做事吧。
我已经被痛苦和每晚的噩梦折磨的毫无人形,守在外面的人等着将我撕碎,而张端等着看我们被噩梦所折磨,已经没有人可以救我了。
这一切,是我自找的。
另外,我有最后一个愿望,将我带出去,这个防空洞里,充满了毒品的气息,我想换一个地方。
谢谢。
笔记至此到了尽头。
第三十三章
密道
我合上笔记本,长长的舒了口气,回顾整篇笔记的内容,很多问题也引刃而解。那些寺庙里古怪的僧人,或许就是二十年前幸存下来的一批人,他们有些离开了清源镇,有些留在了寺庙里。
就如同信里所说,他们终日被噩梦折磨,已经神经质了,或许这些和尚中,还有很多人都已经疯了。
作为一个精神科医生,我知道,很多疯子,在大部分适合,是看不出来的。
我居然生活在一个充满疯子的寺庙里。
这些和尚夜夜下地,或许就是被噩梦所缠绕,他们在纪念死去的亲人,或许也是在寻找解开蛊虫的办法。
那么,这一切的关键,就是张端。
他很可能活了下来,既没有死在泥石流里,也没有死在那场大火里,或许他一直就留在这个地方,隐秘在我们的周围。
放蚂蟥的会不会是他?
但是寄给张易霄的第三封信又是怎么回事?和王娇一模一样的笔记,而且写信的时间也是最近,并且还是一封求救信。
张易霄显然当初对我和贱嘴隐瞒了一些事情,比如张端的真实身份,并不是什么大学生,而是一名缉毒警察。
这一切谜题的终点,都指向三个谜团。
第一:张端在哪里?他是否继承了蛊王的衣钵?不过……即便他真的活着,这样的张端,还会对我施以援手吗?
第二:寄信的人是谁?
第三:他引张易霄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侧头看向右手边的那具尸体,说实话,她确实挺可悲的,作为一个男性,我无法感受到她对另一位男性所谓的爱情,但回顾整个过程,她不管是中途还是结局,都是比较悲剧的。
我觉得她挺可怜,但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在他们可怜的背后,是一条流畅的贩毒通道,这一条通道,又不知毁了多少家庭,造成了多少我们看不到的悲剧。
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我蓦地想到了杨博士三人,顿时浑身不自在,心脏的跳动也失控起来,简而言之,就是害怕和心虚。
而这时,贱嘴突然在一角冲我招手,道:“孙子,你听,这后面是不是空的?”他正用水果刀的刀柄敲着靠墙角的土壁处。
我收敛心神走过去,只听到随着贱嘴的敲击,墙壁后面确实发出了咚咚咚的响声,似乎是空的。
难不成这后面又是另一个空间?
既然如此,当初王娇怎么没发现?
我将笔记本上的内容,大致转述给贱嘴,贱嘴闻言,道:“防空洞比较大,有很多地方,清源镇的人自己都没有摸索过,而且当时王娇妹子万念俱灰,所有的精力都在看张端那小子的信,完了写完遗书,直接上吊了,估计没有心情找什么密道。”
我觉得贱嘴分析的也有理,两人便觉定从这面土墙上入手,我们手里还有水果刀,先掏一个洞,看一些墙壁有多厚,有了洞就比较好办事,破坏了平衡结构,用踹也能踹开。
当即,我们付诸行动,大约半个小时,便在墙上挖出了一个拳头大的洞口,洞口后面的空间漆黑一片,手机打过去什么也看不到。
但并不是特别厚,多踹几脚,总能踹开,接着,贱嘴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地上的女尸道:“她怎么办?好歹人家在信里给咱们道谢了,总不至于直接走人吧?”
我说:“咱们现在自己都还找不到路,怎么带她?”
贱嘴砸了砸嘴,道:“那成,这笔记本咱们就当没看到。”
我想了想,还是不忍心拒绝一个死者的愿望,便道:“用火烧,这是干尸,燃起来很容易,咱们把骨灰带出去,而且根据苗族的藏俗来说,非正常死亡的人,都是用火化的,咱们这也不算破坏规矩。”
我和贱嘴商定主意,便开始对着尸体点火,只有打火机是不可能点燃的,我将之前用来捉蝎子脱下来的上衣先点燃,紧接着便将燃烧着大火的上衣盖到了尸体脖子部位,那里所积聚的尸油最多。
片刻后,火势加大,洞里布满了一种烧死人的气味儿,简直难以忍受,我和贱嘴捂着嘴,只得去踹土墙转移注意力,土墙在我俩合力下倒塌了,土墙的后面依旧是一条放空洞,只不过走势是像上的,显得比较潮湿。
一般有水的地方,就意味着离出口不远了,但同样,潮湿的地方也容易有活物生存,因此我心里没有轻松的感觉,反而更加谨慎起来。
也不知多久,当火终于熄灭,地面只剩下一堆黑灰色的,如同煤渣一样的颗粒时,贱嘴腾出了一个放装备的小塑料袋,将骨灰给装了起来,扎好了口,扔进了装备包里。
我将笔记本带在了身上,这是一份比较重要的口供,相信对于张易霄会有很大的帮助,我现在只能祈祷,但愿张易霄还活着。
顺着这条潮湿的土洞,我和贱嘴艰难的往上走,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爬,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这条防空洞会修建的这么古怪。
贱嘴一边走一边猜测道:“这里的走势是向上的,会不会就是出口?没准儿出口就在山顶上。”
这个可能性很大,我说道:“但愿吧,之前张易霄所走的隧道也是向上的,希望我们能活着见面。”
就在我们说还关头,前方的贱嘴突然停了下来,我由于在埋头想事情,一不留神,脸差点儿贴到他的屁股上,于是我骂道:“操,怎么不走了?”
贱嘴回过头,指了指前方,道:“走不了了,你瞧。”我探头一看,也无语了。我们前方是条死路,潮乎乎的泥土纠结在一起,很明显,前方在很久以前,就因为沁水的原因而塌方了。
难道我们又得回去?
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心说我就是想拜访一些蛊王,怎么也能遭遇这种事情,到哪里都要钻地洞,难不成我上辈子是属鼠的?
正想着,我突然发现,就在塌方尽头的右侧,竟然有一个一人大小的洞口,而且洞口是圆溜溜的,竟然奇迹般的没有被盖住,仿佛等着我们去钻一样。
我瞬间意识到:说不定我上辈子真是属鼠的。
贱嘴显然也发现了,他道:“不对劲儿,这洞就在旁边,而且又不大,抗压能力也不强,按理说早该塌方了,怎么还好端端的?我怎么看着都像一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