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闺事第26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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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过崔敬平一万种可能,却万万没有想到过在自己面前看到的,被妻子曾百般嫌弃挑剔的年轻人竟然是这样一个沉着冷静,一看便不是普通人的青年人!一想到这儿,秦固顿时便恨恨的回头瞪了许氏一眼,这年轻人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便是做糕点的,可要是看在聂秋染与罗玄份儿上,将女儿嫁给了他也总比嫁给陆劲那个杀千刀的好,如今使自己错失好姻亲不说,还因为摊上了陆劲那么一个人,如今自己好不容易奋斗了一辈子,因为许氏看走眼之故,竟然一下子便又重新被打回到了革命前。
秦固心里头慌乱异常,这会儿将许氏生吞活剥的心都有了,许氏早知道因为女儿婚事丈夫早已经看自己极为不顺眼了,若不是瞧在儿子秦淮的份儿上,恐怕她早已经被关押起来了,如今见到丈夫模样,便知道他其实心里对于崔敬平还算是满意的。其实这会儿许氏都后悔了,若是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一地步,她还不如将儿子嫁给崔敬平得了,凭白惹了陆劲那煞星不说,现在还带累了自己夫家与娘家,背地里丈夫身边那些狐媚子在他有意纵容下都喊自己扫把星的,许氏是有苦难诉,如今看到丈夫怨她,其实她心里也苦得很。
本来她也是一心为了秦家与女儿,可没料到不过是一念之间,便成了丈夫女儿都怨自己的结局。所幸现在还不晚!许氏深呼了一口气,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来,又正正的看了崔敬平好几眼,也有些不相信这便是当初想要娶自己女儿那只癞蛤蟆,若他早知道有今天,她当初也不会拖着婚事,最后真如了自己意婚事被拖没了,许氏心头悔得肠子都青了,但现在看到崔敬平,心里又生出了一个主意来,连忙冲崔敬平就笑道:“三郎啊,如今三郎年纪已经不小了吧,只是不知道三郎现在可已经娶了妻室?”
崔薇一听到许氏这话,顿时便猜出了她的打算,忍不住冷笑了起来。刚想开口,那头崔敬平却看了她一眼,一边冲她摇了摇头,一边看着许氏笑:“倒是劳秦夫人惦记了,只是这趟回来便是准备让妹妹帮着张罗一番。”他如今虽然对于当初与秦淑玉有缘无份一事儿看开了,可到底还是不忍心自己常年也曾动过心的姑娘如今落到现在地步后还要再遭受一次来自她亲娘的侮辱,他知道崔薇对于许氏是有多痛恨,当初婚事谈崩时,崔薇没少将许氏气得跳脚的,现在怕她一张嘴许氏难堪,因此自己先将话说了出来,只盼许氏自己能明白那话中意思,多少收敛一些,不要再提起这些事儿来让人心头难受了。
他倒是一番好意,崔薇心头都知道。秦淑玉先是脸庞苍白,接着好像是明白过来了什么,脸上染出两团晕红来,轻轻低下了头去,伸手拧着衣摆,她这模样,倒颇有了几分当初的娇羞之态,只是秦淑玉明白了崔敬平这样说是为了她好,心头甜蜜着,但许氏昏了头之下,却并不明白崔敬平这话的意思,听到他这样一说,顿时便眼睛一亮,连忙笑了起来:
“如此倒是正好,你既无娶亲,我女儿现在遇着了陆劲那浑人,如今他便是不愿意,咱们也要与他和离的,你当初与我女儿也算是曾有缘的,如今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也不要你们再拿五万两银子聘礼出来,只要……”许氏还在说着话,虽然早知道崔敬平的意思是不想让秦淑玉难堪,但崔薇听到这儿有些头疼了:“秦夫人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五万两聘礼的?”许氏莫非还当崔敬平现在若要娶秦淑玉还要拿大笔聘礼出来?许氏搞清楚没有,就是王爷嫁郡主,对方也差不多只拿这样规格的银子出来做聘礼而已,当初她提出愿意给五万两银子,其实是差不多将她家底给掏干,当初罗玄给她的银票大约有近四万两,再用其它东西卖掉凑一凑,为了崔敬平的事儿,把罗玄给的银子用了也就罢了,崔薇可没脸再找他要,因此才想凑齐五万银两子做为崔敬平的聘礼给许氏。
可那也是被许氏逼得没办法了,再者说当时许氏确实是低嫁女儿,自己也理解她心头的不甘与不平,所以才提出当时的条件,愿意添五万两银子做为对许氏心里不满的补偿,崔薇也知道以许氏当时乃是定洲知府夫人的地位不见得家里就拿不出五万两来,不过那是代表她的诚心而已,当年婚事没结成,五万两银子聘礼的事情崔薇自然也就当没那事儿了,可如今听着许氏的意思,竟然像是又要将那事儿给提出来,崔薇顿时有些坐不住了,抛开崔敬平如今还有没有想与秦淑玉结亲的意思,就是他有,崔薇手里如今盐山倒是有不少,但银子她手里是半点儿也没有了。
当初为了买粮食与盐等物,她可是连自己的首饰都当了个干净,聂秋染虽然陆续后头为她赎了大半回来,又补添了些,手里东西是不少,但银子可没半分儿,若许氏想要一边嫁女儿,一边还要收嫁妆,她可是找错人了。
崔敬平势微时她可劲儿的为难人拿捏人,甚至自己贴上五万两银子,也明白许氏心中的难受,那倒无可厚非,但如今情况都反过来了,若许氏还打着想要嫁女儿又收好处的主意,她可是找错人了。
“什么什么意思?聂夫人,说句不见外的话,我儿与聂大人也曾是同窗好友,再者说当初我儿也帮了聂夫人不少的忙,这点儿聂夫人自己也是承认的吧?当初玉儿因为皇帝赐婚一事儿,使得她与崔三郎之间有缘无份,可如今老皇帝都薨了,那桩婚事自然也不作数,以聂大人的本事,肯定能将玉儿与陆劲的关系抹去,如今也好与崔三郎破镜重圆,我们也不要多的聘礼,就按照一般人家的,聂夫人随意出一万两,咱们也会陪嫁一些……”
第五百零一章
难圆
崔薇听着许氏喜气洋洋的话,顿时呆滞了。转头下意识的朝崔敬平看了一眼,说实话,她倒不怕将许氏刺一刺,让她醒一醒,可对于秦淑玉这姑娘,她心里却颇为怜惜的,不忍心说重话使她难堪,这会儿听许氏说得顺溜儿,好像当初秦淑玉嫁陆劲一事儿无所谓似的,她当初对崔敬平的侮辱也像是不存在一般,令崔薇顿时心里有些不舒坦了起来。
“秦夫人,崔某与秦姑娘有缘无份,早已经过去了,还望秦夫人看在自己女儿名声的情况下,可别提这事儿了。”崔敬平也有些受不了许氏这个险些曾做了自己丈母娘的女人,脸色有些不好看:“我堂堂男儿便罢,可秦姑娘到底是个妇人,若名声坏了,对秦姑娘并无好处的。”秦淑玉本来在听到许氏说起自己与崔敬平的婚事时,心里悄悄的浮现出一丝涟漪与期盼来,脸庞悄悄红了起来,可随即她心里的欢喜刚刚浮现出来,崔敬平的话便如同兜头一盆冷水朝她泼了过来,顿时将她泼了个透心凉。
“怎么会不提这事儿?你当初明明是喜欢我女儿的,我女儿配你有什么配不起了?她虽然嫁了人,但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穷酸乡下小子,会做几手糕点而已,一个大男人只知道在厨房间转,也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我女儿便是嫁了人,配你也是足够了!我没想你癞蛤蟆要吃天鹅肉,你倒是推脱上了,什么东西。男人都是一个德性……”也不知道这几年秦固是不是给许氏吃了不少的苦头,以往便是气到了极点也很少失态的许氏竟然开始咆哮了起来,指着崔敬平,眼睛都红了。一副气恨难当的模样,那表情可不单纯只是针对崔敬平而已。
当初崔敬平想娶秦淑玉,受点儿许氏的闲气便也罢了,可如今他都没这个心思了。反倒是许氏自个儿想将女儿嫁过来竟然还是这样的姿态,顿时令崔薇神色冷了下来,止住了一旁聂秋染想开口的动作,一边拉了拉他的手,一边重重的将手掌在小几上拍了一下!
“荒唐!”崔薇脸色冰冷,抿着嘴唇盯了许氏半晌,估计许氏是被她突然的发脾气吓了一跳,刚刚还气势汹汹的,这会儿功夫便一下子冷静了下来。崔薇看了她两眼。这才道:“我三哥如今虽然没什么出息。可也是五品的裨将,往后前途在即,不可限量。我一直认为秦夫人官宦出身,又当初曾是知府夫人。该知道一些礼仪廉耻,天底下强娶女人的我倒是听过,可头一回倒是听到男人也要被逼婚的,再者说了,我三哥怎么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秦夫人莫欺少年穷,你当哪个都跟你一样,不思进取,一辈子只知走下坡路吧?”
等她话一说完,聂秋染便捏了捏她的手,也温和笑道:“秦夫人恐怕想多了,今日时间也不早了,秦大人请吧。”聂秋染看得出妻子是火大了,也知道她不愿意出口伤了秦淑玉,因此索性起身当了恶人:“秦姑娘不知是留在舍下做客,还是愿与令尊令堂一块儿归家去?陆劲的事儿,秦姑娘放心就是,几月前秦姑娘对内子的好意,聂某还是记在心中的,若秦姑娘要想与他和离,这桩婚事便一笔勾消了就是。”如今陆劲在京中的丑名一传出去后,以往那些吃过他亏,又被他整得苦不堪言的贵族们这下子可算是逮着了机会报复,如今陆劲在哪儿,人还活着亦或是死了都没人知道,秦淑玉要想脱离他还真不容易。
若是陆劲还活着,只是离开了京城,以后不管秦淑玉自个儿一人也好,还是想要另嫁也罢,她名义上都是陆劲的妻,陆家的人,若没有陆劲亲笔手书,或是陆氏家族所放的和离书,她一辈子也摆脱不了陆劲。而陆劲要是死了,陆家可只得陆劲一根独苗,没有什么家族的,那么秦淑玉一辈子可都要背着陆劲未亡人的名义活下去了,往后还要替他守寡一辈子不说,以后死了墓碑上的名字都是陆门秦氏。
这对于深恨陆劲的秦淑玉来说,显然名字与陆劲那厮混在一起是令她痛苦万分的事情,而前几月时陆劲曾想捉拿崔薇威胁自己时,秦淑玉不论如何,还是做了姿态护着崔薇的,聂秋染不是不明是非道理的人,又知道崔薇不想再与许氏这样的人掺和,以免秦家一直提起崔敬平跟秦淑玉的婚事,聂秋染索性主动提出这事儿来。
秦淑玉愣了一下,她这些日子以来离开了陆家便如同做了一场恶梦醒过来了一般,而聂家里又有崔敬平在,她每天心情都不平静,哪儿有功夫去想陆劲的事情,现在听到聂秋染这样说,秦淑玉才醒悟了过来,她如同聂秋染所说的,确实不愿意跟陆劲掺和到一块儿去,因此想了半晌之后,却突然间咬了咬牙,福了一礼:“有劳聂大人了。”若除开这事儿,她便是宁愿去死也肯定不愿意让与崔敬平有关的聂秋染替自己做事,可他提的偏偏是自己与陆劲和离的事儿,这令秦淑玉拒绝不了。
可是从此以后,自己与崔家,可真是两不相欠两不相干了,崔敬平不愿意娶自己便罢,可多少有着一点儿关连还令秦淑玉心头慰贴,但如今聂秋染做事竟然连丝毫念想也不给她留,秦淑玉顿时胸口间涌出一道剧情疼痛的感觉来,喉间一甜,一股腥味儿便直朝口中冲了过去,她却死死强忍着,又复将这口血吞了进去,脸颊顿时火一般的红了起来,一时间倒是给苍白的脸色添了几分美丽,可她的眼神,却是冰凉而又空洞,让屋里看着她的众人,顿时又沉默了下来。
“我倒是哪儿也不去,我已经是出嫁的人,不算秦家的女儿了,母亲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到,算是还了爹娘的养育之恩,以前纵然有不是,只盼下辈子来还了,如今多亏聂大人,我跟陆家也无关系,我从此便想找个寺清修,替爹娘念经理佛,祝秦家安康,从此也算是还了爹娘生养之恩了。”秦淑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间勉强笑了起来,她一边开口说着话,一边嘴角边便涌出细碎的血泡沫儿来,在她一下子又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庞上显得触目惊心。
许氏心里剧痛,秦淑玉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世家里虽然也看重儿子多一些,但对于女儿倒不像乡下里那样嫌弃,如今听到秦淑玉说起这话,顿时难受得心都扭曲了起来,连忙看着崔敬平便道:“三郎,我们不要聘礼了,我……”她到现在还将希望放在崔敬平身上,崔薇也同情秦淑玉,但这婚姻大事儿哪里能因为同情便做下主的,因此沉默着不出声,许氏喊了一阵,看到崔敬平没有说话,顿时心里便怨恨了起来:“你不娶我女儿,你不要后悔!你这该杀千刀的东西,我愿你从此死在战场上,绝了子嗣才好!”
刚刚崔薇若是还因为秦淑玉而对许氏这副爱女的模样生出几分感慨来,这会儿听到许氏的话便一下子消了个干净,脸都黑了下来。这许氏可真是令人讨厌,她哪儿担忧着她便往哪儿诅咒,崔薇心头恼火,可没等她开口,聂秋染便沉下了脸来:“出去!”
“我不走!”许氏心头不服气,她如花似玉的女儿,到底是哪儿配不上崔敬平了,要他这样来糟蹋,许氏不甘心,自己女儿是个什么出身,而崔敬平现在便是再有出息,也只是一个匹夫,也只是乡下小子!她梗着脖子要说话,一旁秦淮面红耳赤,秦固也头皮发麻了,示意儿子赶紧将许氏拉走,秦淮刚唤了一声:“娘……”
“我不走,淮儿,这可是你的妹妹啊,你真要看着她出家?”许氏一把将儿子掀开,又哭了起来,一旁秦淑玉面若死灰,像是对现场情景视若罔闻一般,整个人都有些安静得诡异了,聂秋染这会儿听到许氏的话,大怒,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没有再看秦淮,只是高呼了一声:“将他们架出去!往后不准靠近东面半步,若有进来,直接拿下!”
外头的下人们一听到这话,顿时站在走廊下侍候的婆子都涌了进来,秦固顿时着急了,连忙想要开口,但这会儿聂秋染最不想听的,便是秦固的废话!一见到他要张嘴,连忙挥了挥手便让人将他们给弄出去了,连说话的功夫也没给他们,秦淑玉却是被留了下来,她现在心情不稳定,说实话,看到秦固那神色,崔薇可真怕到时秦固要将气出到她身上去,虽说秦淑玉嫁给陆劲也是受害人,不过也确实是因为陆劲,秦家才落到如此结局的。
将秦家人打发走,崔薇倒是真将崔敬平的婚事给放在了心上,只是看他神色有些不对劲儿,崔薇留了他吃午饭,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估计多少还是受到了秦家人影响,一用过午饭,崔敬平便提出想回房歇着了,崔薇也没留他,跟聂秋染两人送了他出院子,顺便在园子里走了起来,就当午饭后消食了。
第五百零二章
花招
这会儿太阳倒是炙烈,晒得地上都好似有些烫脚了起来,因为秦家的事情,崔薇这会儿心情不大好,不想开口说话,夫妻俩一路顺着小道走,朝湖边走了过去,以前这座王府里面可是修得美伦美焕,做为当初能有实力与正德帝争位的王爷,刘承的府上自然修得不差,亭台楼阁处处精致便不说了,占地也广,可这还不算什么,光是假山与湖泊便足有五个连在一起,建在府中,湖水连湖,中间用汉白玉将诺大的湖面切开,在水上建起错综复杂的水台走廊与亭子来,湖中心更是还有一处小筑,专门是为了夏季时乘凉可用的。
两夫妻都走到了这边,崔薇索性拉了聂秋染便往水上游廊走。走廊十分宽敞,恐怕能容十来个人并肩而行,两夫妻走在上头也并不显得拥挤,走廊两边俱都用花岗石做成了半人高的护栏,上头雕了精美的纹路,每隔约两丈的距离处,便空出一个约有一尺长的花坛来,里头种了正在这个时节盛放的花朵,一路走过都能闻着花儿香,五颜六色漂亮的花朵给这白玉增添了几许颜色。崔薇将手放到了护拦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走廊是在湖上的原因,这会儿纵然是顶着太阳晒了一个晌午,这打磨得光滑的玉上却并不热,反倒触手温凉。
湖里种了一团团的睡莲,与荷花不同的是这种品种的睡莲要比莲花小得多,可那花瓣却层层叠叠的不知比那普通荷花要漂亮多少倍。住在这王府中的刘承与一般人不一样,连观赏的花朵都是外头轻易看不到的品种。崔薇盯着湖边看了一阵,感觉微风从湖对畔吹过来,拂过荷叶,带起阵阵花香不说。还带了一股湖边特有的清悠凉意来。
这湖边每天都是有人打扫的,石栏人天天都有擦,她趴下去聂秋染也没说什么,反倒学着她的样子。也跟着趴在了上头,两夫妻也不走了,就趴在湖边发呆,崔薇看着这情景,有感而发:“聂大哥,你说这世事是不是无常?”前一日时有可能还是王爷,下一刻便成了刀下鬼,空花了这些心思弄了这个王府,如今倒是便宜了自己夫妻二人。管他刘承在生时地位有多高。便是贵重如皇子。也不过是落得这样结局,更别提还有正德帝,当初高高在上。房子他说收便收了,如今尸首都不知道被丢到了哪个角落。
聂秋染知道她指的是秦家。虽然崔薇没提,但聂秋染心里明白,今日秦家过来又想结亲一事儿,不止是让崔敬平心头郁闷了,连崔薇也跟着有些心情受了影响。聂秋染没有多说,只是伸手抚了抚她脑袋,没有出声,湖边一时间连两人的呼吸声都听得到,间或夹杂着风吹过叶子的沙沙声,以及吹过水面时水上泛起的阵阵如鳞片般的波光来。
“你说当初秦家如此能耐,那许氏当我三哥是只癞蛤蟆,如今可没料到他们也有变成癞蛤蟆的一天。”崔薇果然还想着秦家的事情。聂秋染没出声,知道她是想发泄一番,也由着她继续说下去,谁料她不张口了,崔薇倒是说了话,不过她却没有再说秦家的事儿,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情来:“聂大哥,我那儿还有好多盐呢,你想法子处理了吧,总堆着也不是办法。”当初阴流与道一两人也是有本事,她一发话要多买盐,便恐怕将整个大庆朝大半的盐都买了回来,如今堆在那儿小山似的,便是天天顿顿的当饭那样煮着吃,恐怕吃上一整年也是吃不完的。
现在大庆朝有缺盐危机,若是她将盐卖出去,只要能撑过这一年,等大家缓过气儿来,一准儿今年制了盐,明年便不会再缺了。
聂秋染有些发呆,没料到她竟然没头没脑的先是说秦家,接着又说盐,顿时有些没回过神来:“盐跟秦家有什么关系吗?”
崔薇愣了愣,摇了摇头:“没关系啊。”
“那你怎么突然从秦家又说起盐来?”聂秋染抽了抽嘴角,又道:“不是在说秦家是癞蛤蟆么?怎么又突然提起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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