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逵的逆袭之路(校对)第225部分在线阅读
“您老不能屈打成招啊!”
“李大郎,你说封三冤枉吗?”
周元打完了封三,心中暗叹,自己距离糊涂官也不远了。可是遇到这等事,估计贼人早就跑到不知道哪里去了,说不定已经离开了沂水县。想要抓住案犯,已经不太可能。只能装装样子,让捕头带人去抓人。另外发布抓捕文书。可毕竟不是杀人的大案子,其他州府就算是接到了文书,也不会重视。
李大郎抬头看了一眼大老爷,口中发苦:“小人也不知啊!”
得了!
私了吧?
周元从官案之后站起来,指着苦主道:“此案你也看出来了,是贼人盗尸之后街头诈骗,你是苦主,他也是苦主。既然如此,你们私下里先商议后事如何办理,实在无法商议,再找本官给你们判。”
周元的态度很明确,自己不会陷害人,但同时也会按照人情来判。
苦主怒不可赦的盯着李大郎,后者不知不觉道:“我给你爹买了一副棺材。”
苦主被气乐了:“还想问我要钱不成?”
都是针尖对麦芒,想要听好话也不成,最终闹了个不欢而散。
也是天晚了,才议定明日去县衙让县令大老爷来决定。
就连脑子不算灵泛的李大郎都回过味来了,私下里商量,绝对是他吃亏。
想要回家,李家庄不想回去,回去没脸见人。至于南街的房子,放着死人呢?还不够晦气咋的,一定要凑上去不成?
思来想去,只能去舅舅家将就一晚。
张氏看到李大郎,已经是入夜之后。他舅舅来栓羊圈,才看到自己的窝囊外甥臊眉耷眼的在家门口晃荡,这才领进了家门。
张家本是穷苦人家,要不然张氏也不会嫁到一贫如洗的百丈村。不过眼下张家日子是好多了,李大郎的舅舅张老倌,靠着放羊的营生,拉扯了一家老小。以前本钱小,家里也就十来只羊,如今从妹妹家得到了本钱,足足养了三四百头羊,日子也算是起来了。
李大郎虽说窝囊,但是百丈村人不窝囊,李家庄不窝囊,李逵更不可能窝囊。看在旁人的面子上,也不能冷落了李大郎。
张氏看到李大郎的时候吃了一惊,李大郎被李庆打的伤还没下去,都在脸上挂着呢。之前接到了家里的传信,说儿子要结婚了。
要说是李逵要成婚,她信。
但是大郎,虽说是大儿子,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可是张氏宁愿相信李大郎这是梦话,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就性格来说,自己的两个亲儿子,李逵做事,是天底下没有他成不了的事;放在他这个兄长的身上,就完全掉过个来了,李大郎没一件事干成。
“大郎,你这是要成婚的人了,怎么像是要办丧事的脸面?”
张氏一张嘴,毒的李大郎差点没被噎死,又是蹦,又是挠胸口,幸好舅妈给他递过来一碗水,咕咚咕咚灌下去,这才好不容易顺下去口中的食物,颓丧道:“娘,我……我被人骗了?”
“哦!”张氏不为所动。
原本是来亲娘这边找安慰的,可没曾想,自己的老娘对他连起码的关心都没有,让他大失所望至于,心中顿时不满起来。自己都被人骗了,怎么当妈的竟然不关心一下。气鼓鼓道:“娘,为何孩儿不得娘的关心?”
张氏也很纠结,自己的两个儿子,还有一个过继来的傻儿子李全。按说,大郎是老大,自然应该撑起这个家,但问题是,他连傻儿子都不如啊!至少,李全就很受将门刘老爷的器重,要不是因为是李逵的兄长,他都想请进府中当他的贴身虞候。如今刘家俨然是皇亲国戚的身份,别看李全是傻子,但真要跟了刘葆晟,混个一官半职也不是难事。唯独李大郎,做什么都不成。如今李家的身份,让他再去做小生意也不太像话。
至少三叔公那一关就过不过去。
可是养在家族里吧,李大郎这样的人,啥事也做不成,只能干瞪眼,吃闲饭。
见母亲不说话,大郎嘟哝道:“要是逵娃子受骗,您老就不会这样。”
李大郎在家族里受气,就不说了,都习惯了。加上在外头受气,所有的事都赶在一块了。负面情绪累计到一起,隐隐有要爆发的趋势。他从小打大,第一次对母亲张氏说出心中的不满,就差指着张氏说她这个当娘的偏心。
可是李大郎能和李逵比吗?
李逵小时候虎头虎脑很可爱——谁年幼的时候不是个宝宝啊!
可是四岁之后就开始惹事生非,十岁之后,连三叔公都经常气地指着李逵的鼻子骂:“你个挨刀货!”
要不是十四岁那年,李逵大病一场,整个人都变了,说不定李逵也丢下个烂摊子远走他乡了。
可即便这样,强势的李逵在他娘眼里,也好过窝囊的李大郎。毕竟,坏人虽然可恶,但也是吃肉的主。好人却留下个吃糠咽菜的命,凭什么?
张氏气地笑了起来:“就算你兄弟不读书,这沂水地面上谁敢骗他?他不去杀人越货,惹上人命官司,我已经烧高香了,你成吗!”
李大郎的气势立刻萎靡了下去,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他要有这本事,谁还敢欺负他?
第254章
没有三叔公治不了的人
又是被骗,又是被陷害,就李大郎的处境,已经超出了他处理的能力范围。
怎么办?
请人吧!
翌日,一脸煞气的三叔公,身边就带了李庆一个小子,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县衙。周元坐在堂上,看到老头精神好的过分,尤其是让他担忧的是,老头身上有一股子‘匪气’,似乎不是来调解的,而是养足了精神来吵架的。
苦主早就来了,苦苦等着主事的人出面。
不过三叔公进入大堂之后并没有开口说话,甚至连搭理苦主的心思都没有,只是轻轻的将手中的鸠仗在地上顿了顿。
周元无奈,摆手对衙役道:“给这位长者备椅。”
椅子,不是什么明清时代的官帽椅,没有扶手,但是椅子是正儿八经的椅子。三叔公这才满意的点头,谢过县令周元之后坐下,对李大郎问道:“怎么一回事?”
苦主嘟哝道:“还装模作样,我就不信你不知道。”
苦主才真猜错了,三叔公一直不待见李大郎,他会去关注李大郎?正日那日说的,他老人家连李大郎有没有媳妇都不知道,压根是在心里把李大郎开革出了百丈村李氏的光荣集体,就只当没有这么一个人。
要不是看在李逵的面子上,他今天也不回来。
李大郎无奈,只好从头说起,三叔公眯着眼,似乎听着,似乎是精神不济的睡着了,宛如一只等死的老猫。等到李大郎快说完了,三叔公突然迟疑道:“你刚才说什么,大点声?”
李大郎凑近,刚想要开口,就被三叔公大巴掌抽在了脸上。这时候那里还有垂垂老矣的样子,反而是一副龙精虎猛的气势逼人,大骂道:“没用的玩意,你咋半夜不去他家门屌丝了算逑,留着丢人现眼?”
苦主一开始还在看戏,也感觉到了这老头不寻常。可当三叔公一开口,顿时被吓了一跳,这哪里是不寻常,简直就是歹毒老头子,坏的很。
原本,李大郎也是苦主,真要是昨日半夜里李大郎偷偷摸摸去苦主家门前吊死,晦不晦气且不说,说不定真要被摊上官司。因为外人很容易猜测到,李大郎是被逼死的,苦主变凶手,简直就是天降横祸啊!
李大郎被三叔公打了,却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
眼瞅着一场横祸降临,苦主也忍耐不住了,对三叔公道:“这位老爷子,你一把年纪了,眼神不好被迷住了,可别连心眼都被迷住。”
“你是谁?”
三叔公明知故问,捋着胡子趾高气扬道:“你爹没教过见长者的礼仪?没家教的东西,我呸!”
三叔公出场之后,不管有理没理,反正气场站足了,就连坐在堂上的周元都有种感觉自己多余。要是昨日三叔公在场,苦主根本就不敢造次。
苦主气地跳起来,他明知道三叔公的身份,七十以上为古稀,又称仗国之年。在乡间享受很高的特权。但被三叔公气了一通之后,再也忍不住,指着三叔公骂道:“老家伙,这是公堂,你训不训孙子,我不管,但莫把县令大老爷也不当回事。”
没办法,尊老爱幼,是传统。他年轻过,却没有老过,就算是老了,能老过三叔公去?
无奈之下,只能将县令周元给拉出来,做挡箭牌。
周元可不想和他们争来争去,又不是自己的事。再说了,这事就算是他判了,不管是苦主得利,还是李大郎得利,都不会感谢他。
苦主就不说了,这厮不顾着自己亲爹,还敢讹诈人,也不是个省油灯。
至于李大郎,周元只能暗暗替自家弟子的胞兄叹气了,运气实在是太背。
周元打着官腔道:“此案案犯再逃,如今要商议的是善后,这是你们两家的事,实在商量不了,再告知本官。本官还有公务要忙,你们在公堂上商议出了个议程,让衙役告知本官。”
说完,周元衙役开道之下,离开了大堂。
三叔公冷笑的看着苦主,道:“想好没有?”
“想好了怎么办,没想好怎么办?”苦主的语气有种混不吝的无赖腔。
苦主也是省油灯,他一开始因为面子,死撑着也要从大郎身上撕下一块肉来。如今,完全是被三叔公气到了,加上回去一晚上,总算是打听清楚了李大郎的来历。李家庄的前身是什么来历他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李家庄如今是日进斗金。
撕下一块肉来,已经满足不了他的期望。
没有七八百贯,这事他可没打算完。
在苦主想来,自己老爹都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要是自己老爹只能他死后还能让子孙发一笔大财,想必也不会在意在外头住几日。反正晦气的是李家人,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呵呵!”
三叔公什么人啊!他能看不出对方的心思,这种小手段,都是他老人家玩剩下的,十几岁都不稀罕使出来。如今遇到个后辈还敢对他用这样的招数,顿时兴趣被提起来了,眨巴眼皮,饶有兴致的道:“没什么,要么善了,要么鱼死网破,你随便挑,爷要是皱一皱眉头,算老朽输了,啥条件随便你提。”
苦主顿时大喜,高声道:“这可是你说的?”
“没错,老头子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这点担当还有,不用你来激老夫。”三叔公坦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