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直播攻略第1381部分在线阅读
西昌帝姬胡思乱想着,耳边传来花渊平静的反问。
“侧夫人怎么会认为我要毒杀自个儿的主公呢?主公待我有恩,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西昌帝姬被噎到,面上出现一瞬间的扭曲。
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他口中的“涌泉相报”就是暗搓搓给自家主公脑袋上移植一大片青青草原?
不仅移植了草原,他还暗箱操作,依仗着安的信任,公然在粮草上做手脚。
没看错,李大费周章才劫下的“粮草”就是花渊有意送出去的。
这批粮草只有一成真,其他九成都是假的。
花渊暗中透露风声引诱敌人过来劫粮,姜姬果然上钩,派遣人马去劫掠运粮队伍。有心算无心,“二十万石”粮草轻而易举就被敌人掠走。通过这种方式,花渊将这批粮草名正言顺地昧了下来。
操作之骚,看得西昌帝姬和皇子心中惴惴不安。
花渊的手段这般狠毒利落,他们真能从这人身上占到一丁半点儿的便宜?
帝姬努力按下内心的惶恐、担心和惧怕,扯出一抹十分僵硬的浅笑。花渊暗中贪墨数额巨大的粮草,甚至不顾前线将士的生死,要说他没有造反的心思,三岁小孩儿都不信。
“先生说的话,妾身哪有不信的?方才是妾身误解了。”西昌帝姬嘴上这么说,心里是个什么想法,那就不得而知了,“妾身愚笨,乞望先生指点一二,好让妾身明白。”
“你不知,主公对你肚子里的孩子,期盼许久。”
花渊伸手屈指,用指背虚抚西昌帝姬凸起的小腹,帝姬被他的动作吓得浑身僵硬、不敢动弹,额头冷汗直冒,纤瘦的身躯轻微颤抖,仿佛花渊不是用手指而是拿刀剑威胁她。
最后,她发现花渊没有伤害她,这才长长松了口气,隐隐有种死里逃生的错觉。
“可是先生……先生知道这孩子并非……”
花渊收回手,从袖中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指,动作矜持而优雅,仿佛上面真沾染了脏东西。
“主公不知道,不是吗?”他淡漠地道,“他不知道,那你所生的孩子就是他的骨血。”
西昌帝姬闭了嘴,因为她发现花渊眼中闪烁着杀意。
若是她再说一句不敢说的,她不怀疑,花渊手中的毒就会进入她的口。
仿佛是不经意间的喃喃,花渊道了句,“倘若这孩子是个儿子就好了,主公后继有人。”
西昌帝姬笑得勉强,“哪怕是儿子,那也只是庶子,郎君膝下还有名正言顺的少主。”
因为安身体受损无法再令女人怀孕,他为了安抚跟随自己的众臣,过继了旁支的同族子嗣当儿子。多年下来,这位少主早就被众臣承认,众人都将他当做安的继承者看待。
哪怕西昌帝姬生下安的“亲生儿子”,那也只是个庶子,无法与过继过来的、名义上的嫡子少主抗衡。等她的孩子长大,安还不知道活不活着呢……毕竟,内有花渊这个蛇精病,外有姜姬这个劲敌,安作为夹心饼干夹在其中,怎么看怎么像是短命的货。
哪怕姜姬没有弄死安,多年之后,那位少主也成长起来了,哪里是一个年幼的孩子能抗衡的?
除非……西昌帝姬脑瓜子转了转,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及其大胆的念头,莫非……
她双眸霍地睁大,吓得退了半步。
花渊手中的毒不是给安准备的,那么就是给少主准备的!
少主死了,安待在前线被花渊扼住粮草命脉,是生是死还不是花渊一句话?
只要这两人都死了,她腹中的孩子才有可能成为花渊挟持上位的筹码。
果不其然,花渊道了句,“少主?侧夫人,主公更加看重你腹中的孩子,早有废立的心思。”
“废立?”
“是,这的确是主公的意思,如今这位少主可是侧夫人腹中孩儿的绊脚石。”
绊脚石,自然要踢掉。
西昌帝姬心下一寒,她不怀疑安的狠心,废立的心思估计是真的,但准备给少主投毒这事儿,究竟是安授意还是花渊自作主张,那就有待商榷了。安无耻,但也不是没有脑子。
他更加属意自己的“亲生子”,但在“亲生子”成长之前,他也不会早早踢掉备胎继子。
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谁也不知道他的资质如何,能不能平安长大……
综上所述,这多半是花渊自己的意思。
“这些事情,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一切皆有先生做主即可……”
花渊笑道,“这可不成,这事儿还需要侧夫人帮个小忙。”
西昌帝姬眼皮狠狠跳动。
“什么忙?”
花渊倾身在她耳畔低语几句,西昌帝姬娇躯轻颤,眼眸深处写满了惊骇和惧怕。
“先、先生……此事……”
她嘴唇哆嗦着想要拒绝,但看着花渊似笑非笑的眸和眸底深处的杀意,无奈屈服了。
“一切……一切皆由先生安排。”
西昌帝姬一手扶着肚子,一面垂下头,心底浮现排山倒海般的怨毒和不甘。
这般任人宰割摆布的境地,实在是太不堪、太屈辱了!
一桩阴谋悄然成型。
隔了两日,一场春雨袭来,山岚或浓或淡,空气中飘着泥土与春雨的芬芳。
远方隐隐有马蹄声靠近。
仔细一瞧,马背上是个身穿劲装的翩翩少年郎,眉宇间还有残留的稚嫩。
第1666章
收南盛,杀安慛(七十四)
“先生今日没来狩猎真是可惜了。”
这几日天气不错,少年便约先生花渊一道出来狩猎,奈何花渊被粮草劫掠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只能遗憾推了少年的邀请。少年对此很失望,但他也明白正事要紧,不敢任性胡来。
自从安的侧夫人有孕,少年明显感觉到父亲安待他有些不一样了,例如这次战争,他作为快要成年的继承人却被丢在后方,美其名曰是保护,可平心而论,乱世需要这种保护?
少年早在几年前就随同恩师花渊一起出使东庆寻求结盟,那个时候都不说保护,怎么他快成年了,安突然冒出所谓的“保护”?明面上是保护,实际上却是弱化少年与安帐下臣子的联系。少年不傻,自然意识到了。只是他无法将这事情对外人倾诉,只能默默压在心中。
作为一枚闲人,同时也是为了向义父安展示自己的无害,他最近沉迷狩猎、耽于享乐。
恩师花渊还很严肃地教训他。
“不可耽于享乐,疏忽学业政务。”
少年对此只能无奈苦笑,不敢抬头看花渊失望的眼神。
如今羽翼他未丰,只能仰仗安,对方打个喷嚏,他都要心惊肉跳、胡思乱想。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恩师花渊是变故发生后唯一还对他保持平常态度的人。
因为稀少,所以弥足珍贵。
少年将花渊待他的好看在眼里,自然更加信任尊敬对方。
他瞧着马背上挂着的猎物,仿佛想到了什么,唇角不由自主勾起,双眸弯成两弯月牙,清澈的眸底涌动着笑意。他的相貌生得很好,尽管面上还有些稚色,但一身仪态已经养成。
任是谁在山野间瞧见这般出色的少年,兴许会以为自己瞧见了貌美的精怪。
“今日运气不错。”
这个季节不是狩猎的好时候,猎物刚刚度过冬日,皮肉消瘦,不及贴秋膘那会儿肥美。
不过,今日猎到的猎物都不错,皮毛也水滑漂亮,少年打算挑出最好的,处理了送给花渊。
贴身服侍少年的侍从却暗道晦气。
他嘟囔着道,“哪儿运气好了?咱们都被淋了个彻底……”
少年抬头瞧着屋檐滴答滴答滚落的雨水,青苔被刷得翠绿,尽管此时的天气算不得美妙,但并不影响少年明媚的心情。他笑着道,“刚下雨便碰到了落脚的木屋,这还不算好?”
猎人上山狩猎,运气好一些的,当天去当天回,运气差一些的,还要耐心在山间蹲守几日。
为了方便行事就会建造这种用以暂时落脚的木屋,过路人也能在此歇息。
少年心情疏阔,不觉得这场雨多么不合时宜。
侍从将马背上的酒囊解下来,双手递给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