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厨(校对)第59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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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我们就是宋人,他要是敢来,我们与他血战到底!”
  “好!”高遵裕将他扶起:“既然如此,我们便替陛下守住这岷州城!再有敢言弃守者,无论蕃汉,斩!”
  ……
  景思立覆军的消息传入朝中,顿时引来轩然大波。
  赵顼有些不明白,为何刚刚宣布升腾的国势,一转眼变得急转直下。
  朝议纷起,要求赵顼安定民生,不要在好大喜功,如今河州危急,岷州危急,就是进取太急的原因,扩地两千里,转眼便丢掉一千里,这样的进取,除了劳民伤财,军死将亡,又有什么好处?
  新党内部,三司使曾布和市易司提举吕嘉问的矛盾,达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赵顼命三司使曾布调查市易司,曾布奉命察访河北地区后,认为吕嘉问只想聚敛钱财,不顾百姓死活,完全违背了设置市易务的初衷。
  除开封府措施得当,市易司被苏油牢牢压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外,其它城市,居民民怨沸腾。
  税务索市利钱,其末或重于本,如是者不是个例。
  回京后,曾布直接将所有调查材料交给了赵顼,其中很多事情触目惊心,有些地方,甚至发生了商人在衙门口自尽,以死相争的事件。
  赵顼立即将材料移送中书。
  而王安石、吕惠卿庇护吕嘉问,吕嘉问并未因曾布的弹劾而下台。
  王安石甚至在赵顼面前说出“非吕嘉问,谁可行之?”的话。
  而免役法,也在许多地方出现问题,文彦博上奏,定州民有折卖屋木,以纳免役钱者。
  就连苏油奏行的《免行法》,也出了问题。
  苏油对大宋官员的人品,一直不怎么放心,王安石见此法在京中施行颇为便利,强行推广诸路。
  苏油表示坚决反对,认为事功未显,不能操之过急,反被李定以“反复”之名大加弹劾。
  果然,免行法一出京畿,人以为苦,虽负水、拾发、担粥、提茶之属,非纳钱者不得贩鬻。
  赵顼召见王安石询问:“纳免行钱到底是如何施行的?有人说街上提汤瓶人都得出钱,到底有没有这样的情形?”
  王安石回答道:“如果有,必经中书指挥,但是中书的确没有下过这样的指示。”
  “陛下治身,无愧于尧、舜;但是在难壬人,疾谗说这方面,却与尧、舜相去甚远。”
  赵顼表示怀疑:“士大夫言不便者甚众。”
  王安石不以为然:“有些士大夫对朝廷政事感到不快;有一些,又只知道因循守旧,以近习相为表里;但是陛下你要知道,从古到今,未有令近习如此而能兴治功者。”
  赵顼又问道:“何故如今新立的部门越来越多?新立的部门越来越多?”
  王安石回答道:“这些官司,正是为了节省经费而创立的。”
  赵顼有些匪夷所思:“既然如此,那为何财用还是不足?如果是因为冗兵,今日之兵已经比庆历年间少了很多了。”
  王安石也急了:“陛下想要足用,必先理财!理财的第一条,就是决断而不惑!陛下你不要被左右小人异论所移,方能有所作为!”
第六百九十四章
八公来了
  第六百九十四章八公来了
  赵顼还是想不通:“古时候,什一而税足矣,如今取财百端,不可谓少吧?到底为什么还会不足?”
  王安石的解释是:“古代什一之税乃是谣传,其实是不可能的。市有泉府之官;山林、川泽有虞衡之官;有次布、总布、质布、廛布之类甚众。关市有征,而货有不由关者,举其货,罚其人。那些说古代行什一之税的,是他们读书不细!”
  赵顼最后问道:“河北旱情还在持续,从去年七月至今,未下滴雨。跟施政真的没有一点关系?”
  王安石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有些鸡同鸭讲:“水旱乃是常数,尧、汤不免。今旱暵虽久,但当修人事以应之。”
  赵顼忧心忡忡:“我所恐惧的,正为人事之未修。比如会不会是如今取免行钱太重,导致人情咨怨的原因?”
  王安石认为赵顼在杞人忧天:“臣没有听说。”
  赵顼急了:“怎么会没有听说?自近臣以至后族,无不言其害者。”
  王安石问道:“哪位近臣?”
  换做以往,话题到此就结束了,赵顼一般情况下,是要保护消息提供者的,这次是真有些急了:“是冯京。”
  安石哂道:“不得意的士大夫们,多以冯京为归属,因此只有冯京才能听到这种言论,臣未之闻也。”
  两人这是第一次发生真正意义上的争吵,以往的情况,是王安石一强势,一以辞职相要挟,赵顼立马认怂。
  现在的赵顼,有了些自己的判断,就像苏油寓言里那个过河的小马。
  新法带给人民的伤害,即便不像小松鼠说的那么深,但是也绝对没有老黄牛说的那么浅。
  赵顼之所以要问这么多,是因为最近受到了来自两宫的压力。
  就在前几天,他侍候太后至太皇太后宫中起居的时候,太皇太后对他说:“祖宗法度,不宜轻改,听说民间甚苦青苗、助役,宜罢之。”
  赵顼就摇头:“此所以利民,开封府新法得行,百姓们很高兴的。”
  太皇太后说道:“开封府新法得行,那是府尹巧意弥补之功。即便是如此,也还是出了很多的乱子。比如那个什么吕嘉问,那种人,王安石为何要用?”
  “王安石诚然是很有才学,但是抱怨新法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如果陛下想要保全他,不若暂时外放吧。”
  这是绝对的干政了,而且议论的是国家宰相。
  赵顼断然拒绝:“群臣惟安石为国家当事。”
  岐王赵颢正好在侧,因进言道:“能用的,岂安石一人?太皇太后之言,至言也,陛下不可不思。”
  赵顼顿时怒了:“是我在败坏天下吗?那你来做好了!”
  赵颢都吓哭了:“何至于此!”
  最后大家不欢而散。
  不过这也让赵顼对王安石的信心,开始动摇,才有了以上一场询问。
  “……小马心里在想,原来这小河啊,既不像小松鼠说的那么深,但是也绝对没有老黄牛说的那么浅。”
  苏油在散花楼上,一边摇着摇椅,看着码头大钟楼下忙碌的人群,一边给怀里的扁罐翻着连环画讲故事。
  苏家的教育与别的家族不同,连环画这样的东西,他们就没有。
  还有很多益智类的玩具,他们也没有。
  两岁多的小孩,已经能认得很多的动物,苏油也不知道扁罐听不听得懂他的故事,不过晚间父子俩在床上乱七八糟讨论的时候,扁罐也能想起来不少故事情节。
  有时候还要故意歪楼,自己进行创作,比如之前小松鼠的朋友没淹死,被大金鱼救了,还送了他金斧头银斧头之类……
  每到这种时候,石薇的心就很软很甜蜜,因为这些故事,很多苏油都给她讲过,不过那个时候苏油很穷,不可能给她制作连环画这种神奇的东西。
  大宋现在也不是没有连环画,不过多被用歪了,苏油扫荡开封府,收缴了不少春宫图。
  图的质量其实相当不错,于是苏油将制作者抓来,问他是要打板子还是认罚。
  打板子的话,六十大板,然后发往府界编管,给运河淘泥;认罚的话,程家提供上等笔墨纸张,苏油提供故事,你给我画出来。
  当然认罚,于是《苏探花寓言故事》就新鲜热辣出炉了。
  程文应觉得挺好,干脆开了蜡刻,印刷起了故事书——将这玩意儿取名叫“设色绘本”。
  当然不能是《苏探花寓言故事》这种卖不出去的东西,“设色绘本”第一套,就是《山海经》。
  这部书在如今宋人知识分子眼里,已经落下神坛,因为他们已经知道里边记载的山川地理位置,谬误很大。
  但是这也不妨碍他们猎奇的心理,因为里边的图画非常精美,和寻常匠人的木版雕刻不一样,是充满人文气息的高手所作。
  加上图画设了五色,很多外地商贾蜂拥抢购,汴京人见多识广不好骗,但是完全可以运去外路发财!
  一艘眉山型纵帆船出现在了河道上,苏油抱起扁罐:“翁翁来了,扁罐我们接翁翁去。”
  三月里的汴京,气候宜人,花团锦簇,汴州新堤上的花卉开得争艳。
  这是形象工程,要新种的树开花是来不及了,因此苏油挪了一些草本和灌木充数。
  不过形成规模之后,还是很受汴京居民们喜爱的。
  八公就是这样一路看过来,直到看到码头上的那座大钟楼,不由得赞叹道:“这就是那可以报时的大钟?天神爷那指针都得有一人高吧?”
  薛忠在一边笑道:“是了,这便是恩公主持建造的,报点儿准着呢,还有司天监的受时官专门伺候。我们是第一批放闸过来的,到码头正是辰正。看,那边少保和郡君,还有小公子,都在码头上候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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