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厨(校对)第55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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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有名的处士魏野赠诗给他:“有官居鼎鼐,无地起楼台。”
  一次,辽国使者访问大宋朝,在国宴上直接就问:“谁是‘无地起楼台"宰相?”——尴尬的是,这时的寇准已经被朝廷贬谪了。
  当然这也不是寇老西儿没钱,这娃可是奢华了一辈子,只是觉得在汴京花一两万贯买房太不划算罢了。
  真宗朝的枢密副使杨砺,租住在陋巷,“僦舍委巷中”,他去世时,宋真宗冒雨前往祭拜,发现巷子狭窄,连马车都进不了,“乘舆不能进,步至其第,嗟悯久之。”
  韩琦就曾经对仁宗禀报过:“自来政府臣僚,在京僦官私舍宇居止,比比皆是。”
  欧阳修调到京师任职,租住的是破旧小屋,一下大雨就浸水,愁得老欧阳诗兴大发:“嗟我来京师,庇身无弊庐。闲坊僦古屋,卑陋杂里闾。邻注涌沟窦,街流溢庭除。出门愁浩渺,闭户恐为潴。墙壁豁四达,幸家无贮储。”
  但是也有聪明人,宋真宗朝宰相丁谓就算是一个。
  丁谓当了宰相,投资房产的第一步,是在汴京水柜街购置了一块地皮。
  因水柜街地势低洼,经常积水,所以地皮价格很便宜。
  然后老丁下令在集禧观里挖了一个大水池,作为市政工程项目。
  不过这娃将挖出来的土用来垫高水柜街的地基,于是丁家的房子就可以建得又高又敞亮,也就意味着房产要升值了。
  接下来丁宰相又向朝廷奏请,说如今汴京城繁华了,交通要道有些无法承担进出任务,请求开辟水柜街附近的保康门为交通干道。
  皇帝准奏,于是,水柜街一下子就成了帝都汴京城的繁华地段,房价飙升。
  而丁宰相的房子很“巧合”地处于新商圈的要害位置,早已经“据要会矣”。
  因为操作太骚,所以被政敌记录下来,老丁名声暴臭,当时就被很多士大夫嗤之以鼻。
  当然,政府对臣僚们住房问题也不是全然不问,朝廷也会对无房官员发放过“宅钱”“僦钱”,也就是后世的的“房补”。
  由于商品经济的发展,宋朝从农业中分离出来的大批流动人口,包括工商业者、兵士、游学学子等,造就了宋代巨大的房屋租赁需求。
  所以宋代房屋租赁市场产业规模很大,在城镇中开设旅店、出租房屋者不计其数。
  从政府、权贵宗室到普通百姓,乃至僧尼道观,全民投身其中。
  老苏第一次带着大小苏进京,就是住在庙里。
  不过主力还是官府,其管理机构称“店宅务”,是直属中央政府的专职房地产管理机构,盈利并非其唯一职责,主要还是照顾需求,且官民均可向其申请租房。
  高官们倒还有足够的补贴,低级官员就苦逼了,有一位章伯镇的低级京官就曾在笔记里发过牢骚:“任京有两般日月:望月初,请料钱,觉日月长;到月终,供房钱,觉日月短。”
  一位妥妥被房租压得喘不过气的工薪阶层月光族的苦逼日记。
第六百四十一章
陛见
  第六百四十一章陛见
  官员住房问题,也给朝政带了了不便——“京师职事官,旧皆无公廨,虽宰相执政,亦僦舍而居,每遇出省或有中批外奏急速文字,则省吏遍持于私第呈押,既稽缓,又多漏泄。”
  宰相都租房,出于生活成本考虑,有些还租得挺偏。
  宋代下班又早,等宰相回家了,有紧急的文件需要宰相审阅批示的时候,那只能由“省吏”送到宰相私第呈押,这样既耽搁了事情,也容易漏泄机密。
  于是赵顼手里宽松一些后,立即下旨:“诏建东西二府各四位,东府第一位凡一百五十六间,余各一百五十三间。东府命宰臣、参知政事居之;西府命枢密使、副使居之。……始迁也,三司副使、知杂御史以上皆预。”
  八间官邸,民间称为“八位”,同平章军国事,参知政事,枢密使,枢密副使,三司使,三司副使,知杂御史以上,帝国顶级高官,方有资格。
  不过现在四通营造还没有将这八栋院子完工。
  所以苏油虽然看不起如今这房,不代表同僚不嫉妒他的待遇。
  但是话得分头说,作为大宋难得的大胜指挥者,所有人也不能不服气。
  有本事杀十万夏军先!
  何况这房子并非永久性赏赐,而是到了退休时,政府还要收回的!
  房子是比较老了,管事的看着苏油的脸色,说道:“当年这里,是故相张文节的宅邸。”
  文节是仁宗前期宰相张知白的谥号。
  当年王钦若为相,张知白与他论议朝政多悖,于是称说有病辞掉官位,被罢为刑部侍郎、翰林侍读学士、知大名府。
  等到王钦若分管南京,宰相丁谓向来憎恶王钦若,调张知白做南京留守,希望他能报复。
  但是到任以后,张知白对待王钦若却比前任更优厚。丁谓恼怒,又调张知白任职亳州,迁兵部。
  仁宗即位后,升任尚书右丞,为枢密副使,以工部尚书的身份同领中书门下平章事、会灵观使、集贤殿大学士。
  平生慎用车服爵号,没有一点儿私心。常常以骄盛自满为戒,虽然显贵,清廉节俭如寒士。
  苏油点头:“哦……张相爷啊,风华值得吾辈景仰。”
  宅子也分了内外,内院十来间,外院三十来间,和现在正在修造的“八位”大小不能比,不过也足够苏油安排了。
  苏油不怎么用仆役,内院里边除了小两口,就是一个粗使婆子,还有孙能石鍮苏辐几个亲近之人。
  主要也是因为石薇还要拿鞭子抽着他们练武。
  陕西没啥好土产,这次随车带回来的,除了一些重要的东西,行李,就是清一色的肉罐头,苏油交了一些给前院管事的处理。
  自己一群人则弄了个风萝卜腊猪腿锅子过瘾。
  吃饱之后,就算是安定了下来。
  到了晚上,苏油开始写上表,要给皇帝,中书,吏部报告自己回来了。
  还要写述职报告给流内铨,等待考核。
  石薇铺完了床,过来对苏油说道:“明日里去一趟老太君那边吧。”
  苏油点头:“是,得要几个妈子过来使唤,有了孩子就是麻烦。”
  石薇白了苏油一眼:“主要是给老太君看看小扁罐。”
  扁罐转眼就一岁了四个月了,自从王韶开边以来,陕西路事情就多,榷市,军粮,军器,这些苏油也得盯着,用石薇的话说,小扁罐和木客玩的时间,都比和爸爸玩的时间多。
  等到了夫妻俩躺倒床上,石薇搂着苏油的脖子:“哥哥,小扁罐一个人是不是太孤单了?”
  苏油亲了石薇一下:“顺其自然吧,你怀孕的时候不是抱怨他是累赘吗?”
  石薇吃吃笑:“可是扁罐好可爱,我还想要。”
  苏油叹气:“现在是可爱,等到十三四岁的时候,可够你头痛的。”
  石薇扭了两下身子表示不依:“就想要!”
  苏油一翻身压在石薇身上:“要就要!老子又不是养不起,小娘子你接招吧!”
  石薇拍打着苏油的肩膀:“你小点声,吵醒了扁罐就要不成了,唔……”
  半晌之后,夫妻俩做贼一样办完事儿,苏油看着床顶,喃喃地说道:“有了娃,这事儿的乐趣起码少了一大半……”
  石薇还是有些害羞,在黑暗中揪了苏油一把:“睡觉!”
  ……
  早上起来,石薇已经不见了,院子里想起“呵!”“哈!”的练武声。
  扁罐也醒了,也跟着呼喝声咿咿呀呀地蹬腿挥手。
  扁罐已经会走路了,苏油怕他晚上蹬被子,给他发明了一个小睡袋,每天小扁罐睡着后醒来,总会发现自己是被裹在一个睡袋里。
  这是他最不满意的事情,所以只要一醒来就会爸爸爸爸地闹腾。
  不叫妈,因为妈一般都不在,练武去了。
  所以接下来都是苏油的事情,给孩子洗屁股洗脸,抹茶油,穿衣服……
  给扁罐穿好,抱着他出来,对石薇说道:“想起来一个事情,以后我上朝会很早,怕是只有辛苦你了。”
  石薇正拿着黄荆棍儿调教孙能等几个小子:“没事儿,以后这些交给我。”
  这时候院门响了,苏油过去开门,却是管事在门外:“给学士问安了,这是近日收到的贴子,还有一位内使在外等候。”
  苏油赶紧出门,却是一位没有见过的老内官:“老人家倒是眼生。”
  那内使笑道:“老夫张茂则。”
  苏油觉得这名字好耳熟,想了一下悚然大惊:“张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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