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无疆(校对)第736部分在线阅读
他当然也知道姚应海对陆为民是怨气满腹,卢楠出任的沙洲区区长,姚应海一直认为那本来该是自己的机会。
周巍离任,岳唯斌升任,沙洲两个副书记,韩文龙年龄偏大,明显不符合提拔条件,自己虽然年龄也不小,但是姚应海认为自己在沙洲工作多年,也算是小有成绩,韩文龙不合适,那么自己就是最好的人选,没想到卢楠横空出世从宋城到沙洲,打破了他的幻想,而卢楠到沙洲就是陆为民的力荐,这让姚应海内心极为郁闷,对陆为民自然也是一百个不爽。
“应海,这些话别以讹传讹,为民和承利也是工作中的分歧,很正常,老孙想要把有些项目放在经开区,为民要考虑平衡,有分歧甚至争执,这都是避免不了的事情,谁在工作中没个分歧?”陈昌俊想要制止姚应海的继续大嘴巴妄言。
“嘿嘿,陈书记,老孔也不是外人,陆为民那是个小心眼儿,眼睛只盯着自己一亩三分地,很有点儿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味道,咱们下边不是不知道。”姚应海仗着和岳唯斌关系密切,和陈昌俊也还算熟络,所以说话也就不太顾忌。
打过好几次牌了,钱都输了好几万,陈昌俊也没有给自己一个准信儿,这让他也有些着急,他倒不是心疼那几个钱,而是自己年龄摆在这里了,若是不抓住机会,再拖下去,自己就真的要变成韩文龙那样,栽倒在年龄这道坎儿上了。
“应海,怎么说话呢?”陈昌俊脸阴了下来。
“嗨,陈部长,这不明摆着的么?卢楠和他关系好,又给他推荐了一个让他满意的秘书,这就从宋城到咱们沙洲来当区长了;雷志虎是他党校同学,就当苏谯县委书记了,令狐道明听说和他那个丰州那边旮旯里来的那个妙人儿关系不一般,没准儿就是吹了枕头风,也就能到苏谯去当县长了,这也太偏心眼儿了吧?这也不说了,华达钢铁项目是他拉来的,但他凭什么拉这么大一个项目来,还不是因为他挂着这个常务副市长的名头,他不是宋州市的常务副市长,人家会鸟他?他是宋州市的常务副市长,那就得要为整个宋州市考虑,就不能只为他那一党人的地盘考虑,这么大一个项目,连带附属十几个甚至几十个附属关联项目都落到了苏谯,一年可能就是几十亿上百亿的产值,都落户苏谯,凭什么?尚书记和童市长也就任他为所欲为?我们沙洲、宋城还有经开区,难道条件就不如苏谯?吃不了肉,汤总该给我们喝两口吧?这也忒不厚道了!”
应该说姚应海这些话还是代表了宋州市里一些人的观点。
华达钢铁项目及其附属关联项目相当庞大,涉及到的投资也是超过十亿以上,加上关联附属项目,估计至少也在十五亿以上,这对于已经干渴多年的宋州下边各区县来说都是一个垂涎三尺的猎物,哪怕就是能分到其中那么一两个附属关联项目,那起码也是几千万的投资,建成之后拉动的GDP也是上亿,这种诱惑谁能拒绝。
但是苏谯方面把各方面工作做得太过于完美,以至于接踵而至的关联项目基本上都落户到了苏谯,就连经开区都未能从中分到一勺羹,更不用说根本没有做好准备同时也并不是和发展与钢铁相关联产业的宋城、沙洲等地,但这几个区县的部分干部们都还是对这件事情颇有怨言,认为陆为民应该代表市政府对此予以行政干预,将一些项目分配到诸如沙洲、宋城和经开区以及叶河等县区。
在这一点上,陈昌俊倒是没有太多发言权,虽然他也觉得市里边把华达钢铁项目以及附属关联项目都放在苏谯不太合适,这分明让苏谯的分量一下子就压倒了其他县市区,傻子都知道,华达钢铁项目及其附属关联项目这林林总总可能超过十五亿的项目一落户,带来的建筑业产值飙升不说,一旦建成投产,拉动的产值至少是五十亿以上,如果按照目前钢材价格上涨趋势,以及钢材深加工项目的拉动,整个产业带来的产值超过上百亿都有可能,也就是说一两年年后苏谯一个县的地区生产总值产可能就会相当于现在的宋州整个市的GDP!
这意味着什么?经济实力的膨胀从来都是地方党政一把手政治地位提升奠基石,没准儿那个时候雷志虎就可能会是市委常委了,甚至连副市长都看不上了,而雷志虎与其兄雷志龙都和陆为民关系密切,这无疑让陈昌俊心里也有些发梗。
“陈部长,老姚说的话可能有些偏激,但是市里边也的确应该考虑一下这方面的问题,我和陆市长提起过这个问题,他却以钢铁产业发展的总体性和节约运输成本做托词,说这是那些企业自主选择,这话也太有些敷衍人了,没有市里的政策支持,这些项目会都一窝蜂往苏谯跑?”岳唯斌对这事儿也有点儿意见,只是他不像姚应海分管经济工作那样情绪直接,何况自己好歹是区委书记,华达钢铁毕竟是陆为民引进来的,公然指责也说不过去。
第三十二章
有些方面,不得不服
陈昌俊没有对这一话题作出回应,对于经济工作上的政策,他没有太多的发言权。
陆为民在华达钢铁项目上拥有很强的主导性,这个项目是他一手引来,对于市里边来说,这些附属关联项目放在哪里都影响不大,只要是在宋州市范围内就行,放在苏谯的确也有很多优势,这一点陈昌俊也能看得见,当然,岳唯斌的说法从沙洲这个角度上来说,也有一定道理,只是出于各自角度不同罢了。
“唯斌,沙洲的基础条件和区位优势很明显,不一定非要去凑热闹,完全可以根据自身条件来制定合适的发展战略……”陈昌俊摇摇头。
“陈部长,沙洲在宋州条件还算不错,但是和沙洲竞争不仅仅是市里边的区县,现在省内各地市都在加强招商引资的竞争,沙洲要面对其他地市,所以也是煞费苦心,现在要吸引一个像样的项目很不容易……”
岳唯斌叹了一口气,只有坐在这个位置上才知道所处的竞争压力有多大,积弱甚久的宋州面对其他地市的竞争拿得出手的东西并不多,尤其是多年一来养成的僵化死板的作风,更是很不适应当下的竞争态势,岳唯斌也力图想要扭转这种局面,但是这是一个长期过程,没有那么容易迅速改善。
尤其是现在市里各区县的竞争也相当激烈,叶河、麓溪这市区周邻几个县区在换了主要领导之后,在招商引资和产业培育上都显得有些咄咄逼人,尤其是麓溪区似乎更有一点儿找到感觉的架势,提出来的要把麓溪打造成为宋州商贸流通中心和服饰之都的口号,也让沙洲和宋城这两个主城区的区委书记都感受到了巨大压力,而这个构想据说也是得到了陆为民的高度评价和赞许,更让岳唯斌和艾文崖都是如坐针毡。
谈到工作,气氛似乎有些沉闷。
陆为民在经济工作上的强势作风以及拿出手的东西即便是陈昌俊和岳唯斌、姚应海都只能服从,大不了在背后腹诽一番,他们不得不承认无论他们怎么看不惯陆为民,不喜欢陆为民,但也得承认,宋州的招商椅子是在陆为民来了之后才开始打开局面的,产业导向定型和选择路径,也是陆为民出任常务副市长之后才开始有了起色的。
宋州的招商引资的确缺乏底蕴,不论是从招商引资历史还是经验来说,以前宋州人总认为宋州市仅次于昌州的老二,而且还有着昌州所不具备的丰富水资源和水运资源优势,依托包括蠡泽湖和青鹭池等湖泊的丰富水资源和长江黄金水道的天赐资源,还有厚实的工业基础以及教育科研资源基础,觉得在招商引资上是完全可以力压群雄高人一筹的,结果就是这么多年来,年年都觉得自己该是最适合的,结果年年招商引资的成绩都是出于全省末流,甚至连昌西州和丰州这样的农业地区都比不过,这让宋州干部也是无比尴尬。
曾经一度为争夺昌B这个机动车牌照号位而义愤填膺的宋州人越来越尴尬的发现,怎么自己所在的城市和其他地市的差距是越来越大,甚至比起那些原来根本就没打上眼的地市似乎都一个个在超越自己,而且把自己越甩越远,每一次到其他地市去学习考察归来,都会悲哀的发现最为直观的表现就是其他地市的城市建设日新月异,而宋州城区却总是这样老旧、散乱、无序,感觉不到那一份其他地市所拥有的蓬勃生机,这是让他们最为憋屈的。
老的传统工业每况愈下,而新产业却又看不到落足点,这种尴尬的情形似乎一直持续到了今年陡然一变。
完成整合的新麓山集团一下子焕发出了活力,即便是全国经济形势不佳的情形下依然逆势增长,产值和利润都比去年同期大幅增长,预计今年新麓山集团的产值和利税比起去年尚未完成兼并重组的麓山集团、一、二纺厂和针织二、四厂合起来还要增长百分之七十以上。
这听起来有些骇人,但是仔细想一想也在情理之中,一、二纺厂和针织二、四厂去年基本上都处于停产状态,总共生产之间不超过两个月,至于说利税更是提都不用提,都处于越生产越亏的状态来,何谈利税?所以在实现兼并重组后,新的生产线一经建成边迅速投入了正常生产,实现了开门红。
据说新麓山集团的自备电厂已经完成了招投标,即将开建,一旦建成投产,估计至少可以让整个新麓山集团的生产能力增长百分之二十,而成本进一步下降百分之十以上,产值和利税更会获得进一步提升,而且富裕的电力还将会为新麓山集团实现产业提升提供更宽裕的空间,这也将成为新麓山集团今后几年增长的发动机。
丢开这个从本土成长起来的新麓山集团不提,如果说一定要吹毛求疵,还可以说这是宋州自身的企业,陆为民只不过赶上了时机,推动促进了新麓山集团和市里边这几大不景气的国营纺织企业的重组罢了,那么华达钢铁项目和风云通讯项目这两块该用什么来形容呢?
运气?机遇?好像都有点儿牵强。
风云通讯勉强可以说是赶上了运气和机遇,但是华达钢铁项目却是陆为民一手引来,当然这里边还蕴藏着一些风险,只是这种风险和带来的政治经济利益来说,不成比例,无论是谁处于那个角色,遇上这样的机会都只有选择毫不犹豫的引入,这也是为什么尚权智和童云松两人都在这个问题给予了前所未有的也是毫无保留的决断权,一切由陆为民临场决断。
其他区县没有能够从苏谯手中捞到一丁点儿好处,整个投资可能达十多亿,十多二十个关联项目都被苏谯吞噬,宋城、沙洲、叶河、泽口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想法,找上一二把手要说法也很正常,但是都被尚童二人以一切关于华达钢铁项目的事务交由陆为民来处置而推掉了。
陈昌俊也觉得似乎谈到陆为民,气氛一下子就有些沉闷尴尬起来,好像陆为民一下子就成了大家心中绕不过去的坎儿,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这也就意味着陆为民的影响力在宋州越来越大,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和接受的。
“唯斌,是不是太悲观了一些,沙洲区的条件还是摆在那里的,地处市中心,基础也有,只要找准自己的特点,选准切入点,我觉得沙洲的前景还是很乐观的啊。”陈昌俊微微笑道。
“陈部长说的是,只是现在竞争太激烈了,沙洲周围有宋城、麓溪环绕,北边还有苏谯,华达钢铁项目一落户苏谯,苏谯吸引力大增,而麓溪选的定位我觉得还是很有一些针对性的,黄文旭这家伙很会扬长避短,这一点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很有眼力劲儿。”岳唯斌摇摇头,“宋城和咱们条件相若,可以说算是贴身肉搏,我们有的,他们也有,他们能拿出来的,我们也能拿出来,如何错位发展,选择好适合我们自身的产业培育,在招商引资上避免恶性竞争,我想老艾和我一样都是有心无力啊。”
是啊,这要面对一个项目,在双方条件都相差无几的情况下,你想要避免恶性竞争,那投资者也得要把你们给挑起相斗,这也是一种博弈,想到这里就有些败胃口,也不知道陆为民这个家伙怎么就对这些招商引资项目一钉一个准儿,愣是没有一个逃出他的手掌心。
气氛一旦被破坏,似乎就连打牌的兴致都被败了不少,草草的再打了几圈麻将牌,大家就各自收手了事儿。
……
陆为民自然不知道他就打这么一个电话,也能引来这么多人的腹诽感慨,他现在还真没有太多心思去考虑什么招商引资,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如何渡过这一个多月可能带来的大劫了。
记忆中,宋州是遭受了两次洪水的洗劫,第一次是某处湖堤绝地,结果导致市区洪水涌入,虽然没有造成太大人员伤亡,但是却给市区造成损失不小,而且更为关键的是接下来一直处于下雨和高温交替的情况下,使得整个市区的一直浸泡在水中,也连带着江堤河堤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全市干部群众也处于相当疲倦的状态下,也使得大家对第二轮洪峰来袭时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西段的湖堤和江堤上,忽略了中段和东段的江堤。
正是上述诸多因素的叠加影响,才导致了第二轮洪峰冲垮了中段和东段的江堤,使得宋州遭遇了前所未有惨痛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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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巧闻
但这些都是陆为民前世中从报纸和其他渠道了解到的一些粗略情况,说实话,当时的他也没有太多在意这方面的情况,毕竟他不在宋州,宋州的利害得失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也没有必要去关心这些,不过就是一个零零碎碎的大概数字罢了。
现在不一样了,宋州一点一滴都和他息息相关,宋州遭受多一点损失,日后都不得不用更大的努力来弥补回来,现在每减少一分一毫损失,那就是为日后的发展节约一点一滴。
沿江沿河沿湖段都是重点,泽口、沙洲、宋城以及叶河会是重点,苏谯虽然沿江,但是苏谯地处江北,地势较高,而且在陆为民的督促下,雷志虎和令狐道明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但是还是认真的做了准备,陆为民亲自检查过,在各种防汛抢险的物资准备和人员守卫上都还是相当扎实的。
陆为民不知道前世中的历史会不会重演,他只能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弥补或者减少这种可能性,为此他可能会让某些人不高兴,甚至会被引起主要领导的不悦,而今世中会不会发生前世中那种情形,的确也无法肯定。
虽然在陆为民印象中似乎大势未变,但是一些小的变化还是在即这个柔弱的蝴蝶翅膀煽动下发生了变化,最起码在丰州是如此,在宋州亦是如此,他不确定这种本身人为带来的变化会不会也影响到某些特定事件的发生。
给岳唯斌打电话非陆为民所愿,但是他又不得不打,就像给艾文崖打电话一样,只不过岳唯斌还能勉强和自己寒暄几句,艾文崖就是真的有些不耐烦了,陆为民也只能受着,随让自己这是越俎代庖,手伸得太长呢。
从市政府出来,把顾子铭送到家,陆为民才发现今天自己似乎无处去。
天天在外边吃饭固然不为陆为民所喜,但每顿都在市政府食堂解决,一样也是陆为民不愿意的。
虽然长江、宋河、沙河以及蠡泽湖和其他几大湖的水位连续多天居高不下了,但是市水利局仍然信誓旦旦的保证堤坝安如泰山,市委市府虽然也在电视上提前进行了防汛预警和动员,但是陆为民总觉得《宋州新闻》那种报喜不报忧的态度对群众有很大感染力,很容易引发盲目乐观情绪。
他专门给张春林打了电话,要他给电视台打招呼,不要那种过分乐观的情绪传染给群众,要让老百姓保持必要的警惕感,但是张春林很委屈的告诉陆为民,关于这方面的报道都是曹振海亲自审查,而且据说也是尚权智和童云松的安排,目的很明显,就是要防止不必要的紧张恐慌。
这让陆为民很无语,尚权智和童云松显然都不希望造成一种恐慌气氛,以免影响目前宋州还算平稳的局面,这种想法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一旦有意外之事发生,那就相当危险了。
陆为民甚至知道有人在尚权智和童云松面前都或明或暗的告了状,说自己大惊小怪,杞人忧天,当然也免不了说自己有越位的嫌疑,虽然尚权智和童云松都没有就这方面和自己沟通过,但是陆为民还是知晓了这个消息。
没有和自己沟通,并不意味着人家心里都没这么想了,这一点陆为民很清楚,尚权智和童云松自然会有办法让自己知道这回事儿,没准儿传递消息过来的人也就是受人指使。
想到这里,陆为民就说不出的烦躁。
“走,德生,干脆咱们俩去吃点儿焖锅,栈桥街那边的‘唐记’黄焖鸭很有名气,味道不俗,我去过两次,真心不赖,咱们去尝尝。”陆为民解开一颗纽扣道。
“好啊,栈桥街那边黄焖兔和黄焖鸭都很有名气,各家有各家的味道,我去过‘苏记’和‘桥头一绝’,‘唐记’还没有去过,正好去尝尝。”史德生含笑应达道,紧接着方向盘一打,公爵王熟练的掉了一个头,向沙洲那边驶去。
虽然盛夏季节,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到栈桥街这边的生意。
栈桥街紧邻八里湖和九宫湖,正好处于八里湖和九宫湖之间那一处狭窄的凸起处,中间甚至还有一道绵长浅窄的水道相通,如果是枯水季节,这一条绵长狭窄的水道连带着周邻的浅滩变成一大片连绵的湿地,而涨水季节,尤其是八里湖和九宫湖水位较高的时候,这一带就成了一片水乡泽国。
栈桥街得名于明代这个凸起处像八里湖和九宫湖分别修得有一座栈桥,那时候八里湖和九宫湖与蠡泽湖都还有水道想通,栈桥也就成为宋州城区通往蠡泽湖区的一处重要口岸,来往于蠡泽湖区的渔船和商船,可以自由的通过八里湖和九宫湖进入宋州城区,而那个时候宋州城区正是昌北地区最重要的水陆码头,正是有这种近乎于临时码头的栈桥存在,使得这里一直处于繁华兴隆的状态,一直要持续到清末,随着蠡泽湖区的范围变化和八里湖、九宫湖面积的大幅度缩小,这条航道才逐渐衰落下来,日益变成了单纯的渔船码头。
而在解放后,栈桥的作用就更进一步蜕化,在八十年代后期,栈桥就只能说保留了一个象征性的意义,在八十年代初的两场洪水中,栈桥被摧毁,而地方政府也没有再重修,使得栈桥这一词语终于成为历史名词。
“陆市长,这里生意可真是兴隆啊,难怪这里被称作咱们宋州的‘食味一条街’,这停个车都找了好一阵才找到位置,停车场规划的太小了一点,好多车都沿街摆放,稍不注意就要造成堵车。”史德生好一阵后才找到泊车位停好车,急忙赶过来。
“这里是老城区,而且栈桥街恰恰也是历史最悠久的一条街,这里云集了咱们宋州不少风味名食,你看看这里三百多米长一条街,有多少家食肆?起码也是七八十家,这还没算横街那边儿,市里边大概也没有考虑过这边的规划,这里边都是水,像一个半岛伸进八里湖和九宫湖之间,生意这么好,怎么停车?”
陆为民摇摇头,四处打量着这边儿,基本上都市两层楼的老式建筑物,这一条成U字型的栈桥街成以及在U字型上端的这条横街,勉强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环形,只是在这一寸土寸金的区域,道路明显过于狭窄,却无法拓宽,而没有一个良好的停车场规划,也极大的限制了这里离的商业发展,使得这里很容易陷入交通堵塞。
“生意太好了,听说这里夜市生意更好,就是那条横街和周邻的摊点,一直到晚上两三点钟都是生意兴隆,大家都喊那里叫‘夜不收’,基本上是通宵营业,要到凌晨四五点才收拾,很多喜欢夜生活的人,都喜欢凌晨一两点钟再来这里潇洒一回。”史德生来宋州时日不算长,但是对于这里的夜生活情况却不陌生,见陆为民对此很感兴趣,也就热络的介绍道。
陆为民和史德生两人顺着人来人往的人流走进这个街区,这条件环形街虽然表面上可以容纳两辆车并行,但实际上因为行人众多和自行车摩托车流也很大,只能维持单向行驶,好在交警也在这里树立了单向行驶标志,即便是这样,也显得相当拥堵。
“唐记”黄焖锅就是陆为民和史德生的目的地,在多达二三十家的黄焖风味菜馆中,这一家并不算太出名,但是陆为民却很喜欢这里的味道,鲜香、嫩滑,味道浓郁,而且也有一些香辣味,和其他那些王记、牛记、苏记以及诸如“独一家”、“栈桥夜泊”、“桥头一绝”等等各具特色的风味菜肴相比,陆为民更喜欢这里,虽然他也只来了这里两三次。
陆为民他们来得时间正好赶巧,还不到上客人最忙碌的时候,如果再晚来二十分钟,恐怕陆为民就只能吃第二轮了。
由于只有两个人,老板也就只能将他们安排在几个大桌之间加塞的一个小桌上,陆为民倒是不在意,在这里就是吃个热闹,这种汗流浃背的感觉,更有滋有味。
周围几个大桌早已经是坐满了人,这里接待的客人三教九流,很多都是回头熟客。
“老唐,这生意是不是太好了,把堂子在扩大一些不行么?瞧着挤成啥样了……”
“我也想扩啊,往哪里扩?拆了重建?这一拆,周围都不乐意,得影响两边的生意,再说了这里的确也不好扩……”
“可别打扩建的主意,这房子没修好,大水一来,你这就悬了……”
“老二,你别乌鸦嘴行不?这年年洪水,我这里顶多也就进进水而已,怎么也淹不到我这里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