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无疆(校对)第383部分在线阅读
“少胡说。”陆为民笑着道,“倒成了我在里边做了什么鬼似的。我只有一个目的,只要能顺利的启动这个项目建设,保质保量的完成工程,一切都OK,其他我都不管,但如果有什么影响到这个项目的推进,我就不会答应,这条路若是能早一天建成,就能早一日让我们双峰成为沟通昌东和昌南地区的交通咽喉,对于我们双峰第三产业发展也能有相当大的助益。”
……
三菱蒙特罗沿着路旁的野地艰难的攀爬着。
雨后的泥地显得格外湿滑,这一片地域已经出了城区,虽然还是在双塬区范围内,但是已经不属于双塬镇,而属于南岗乡了。
在双塬区五个乡镇中,南岗乡要说其他条件也和其他乡镇差不多,但是在经济发展却是双塬区五个乡镇条件最差的一个乡。
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南岗处于南边儿,像宕头、洪湖、龙洞三个乡都还能和城区沾点儿,唯独这南岗乡,虽然也和双塬镇紧邻,但是双塬镇位置城南北走向,南岗乡北边虽然和双塬接壤,但是双塬镇最南端的泊头村已经距离城区有两公里了,让南岗乡就完全和城区挨不着。
就算是城区要扩建,似乎也不太可能向南岗这边发展,所以当工业试验园区定位在洪湖乡之后,南岗这边似乎就更没有指望了。
三菱蒙特罗终于打了个旋儿停了下来,陆为民跳下车,后边那辆吉普车打着滑摇摇晃晃的跟了上来,车上人见陆为民径直跳下车,也赶紧没等车停稳,就忙不迭的跳下车跑上前来。
陆为民没有理睬后边儿跟上来的几个人,目光却盯在了远处路边上那几处破破烂烂的房子,一条沟渠似乎被挖断了,几棵歪歪扭扭的树在田边上显得格外刺眼。
第二十七章
突访
“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这边的拆迁搞完了么?”陆为民语气并不严厉,但是还是让已经走到陆为民身后的几个人感觉到阵阵压力。
“陆县长,这几户都已经是签了拆迁协议了,补偿也已经到位了,只不过由于我们这一片拆迁之后需要找合适的房子给这些人居住,一时间安排不过来,所以暂时还没有搬迁。”接上话的男子抹了一把汗,刚才接到区委书记尹国权的电话,他就忙不迭的赶过来,对于拆迁这一块工作他并不太了解,也是临时抱佛脚在路上问了问区里的工作人员。
“哦?詹永黎,你说的属实?真的都是签了协议拿了拆迁费用,不是钉子户?”陆为民倏地扭过头来,盯着对方,“你保证?”
詹永黎顿时感到自己背上一阵冷汗,南岗的干部还没有赶到,但即便是赶到了,詹永黎也不敢相信他们的话。
南岗乡党委书记华庆东和乡长窦子文关系不睦,华庆东是县里下去的,而窦子文则是土生土长的南岗人,两个人这两年扯皮不断,互不买账,是双塬区里一对水火不容的冤家,尤其是这一年多来,更是如此,在工作上也是互相扯后腿,也严重影响到南岗发展。
詹永黎早就向原来的区委书记孔令成提出来调整二人,孔令成原本已经同意,但是没想到关节眼的时候孔令成却到县委办担任主任,黄祥志一过来,华庆东和窦子文都争相示好黄祥志,黄祥志似乎也另有打算,这事儿就搁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詹永黎身上,詹永黎沉默了一下,才坦然道:“陆县长,这个情况我不清楚,我无法保证。”
詹永黎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是一阵讶然,包括章明泉。
还很少有人在领导面前如此直白坦率的承认自己不了解无法保证这样的话,而陆为民的性格大家现在都已经有所知晓,作为来陪同视察工作的区委副书记,你居然来一个不清楚无法保证,这不是故意给双塬区委工作抹黑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了。
“你不清楚,你无法保证?那你来干什么?”陆为民已经有了一些火气,目光如刃,冷冷的看着对方。
他对双塬这边的工作一直有些看法,准确的说从孔令成卸任双塬区委书记开始,他就对双塬区的工作很不满意,黄祥志在双塬区呆了半年基本上就是混日子混过来的,既没有一个明确规划,有没有实打实的工作作风,倒是把主要领导侍候得相当殷勤,这大概也是黄祥志最为擅长的。
至少陆为民清楚一点,对于动黄祥志,曹刚和张存厚最初都是不愿意动的,也是因为张艳秋牵扯出来的问题相当严重,曹刚和张存厚担心真的把付天华抓获给牵扯出了黄祥志,那影响就大了,双峰县委县政府的形象也就要笼上一层阴影不说,也会让自己抓住把柄,所以才“忍痛”未雨绸缪,先把黄祥志调整了。
“陆县长,是尹书记让我过来的,他在宕头那边,一时间赶不过来,这项工作平时是老成在抓,他到县里办事去了,所以尹书记临时让我来,我的确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只是来的时候临时了解了一下,所以不敢乱打包票。”詹永黎依然是那种不愠不火的气度,并没有因为陆为民态度的变化而退缩。
“南岗华庆东和窦子文来没有?”陆为民盯着詹永黎狠狠的看了一阵,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又问道。
“我来之前打电话联系了两人,两人都不在乡上,我让乡里给他们打传呼,让他们马上赶过来,估计快了。”
詹永黎虽然表面上不卑不亢,但是内心还是有些发紧,华庆东和窦子文两人都没有联系上,问乡里,都说华书记和窦乡长下午没过来,不知道在哪里,打传呼一时间也没有回,他只能让乡里一个副乡长先赶过来,但是现在也还没有到。
陆为民搞突然袭击看曲双公路这一段的拆迁让区里边措手不及,实际上曲双公路经过双塬这边的路段并不长,主要集中在南岗乡,大概也就是三公里左右,双塬也有几百米,但是因为道路经过这一段距离县城城区不算太远,加之曲双公路主要是沿着原有道路在道路拓宽后在再进行扩建,所以涉及到二三十户的拆迁。
据詹永黎所知,南岗方面虽然做了安排,但是并没有太重视,实事求是的说也不算进展也不算慢,但是要和开元、梅岭那边的工作力度相比,这差距就一下子就显出来了。
不过这的确不是他分管的工作,而且他也曾经提醒过尹国权和成大方要重视曲双公路这边的拆迁工程,否则等到开元那边本来比这边工作量更大、难度更高的工作都完成了,双塬镇和南岗乡这边却还没有落实,那就被动了,但是很显然尹国权和成大方以及南岗乡方面都没有太在意这一点。
“算了,既然乡里还没有来人,区里来人也算吧,走吧,我们一起去了解一下这边拆迁进展情况,看看究竟是已经签了拆迁协议没搬走呢,还是其他原因。”陆为民也不再多废话,一挥手,示意县里和区里一帮干部都直接过去,现场了解这边的拆迁情况。
詹永黎心里一阵发麻,这陆为民做事儿从来都是亲临现场,不喜欢听干部的汇报,用一些领导的话来说,那就是对干部的信任度很低,看样子这位陆县长的疑心又犯了,一定要现场问卷了。
若是知晓这边的真实情况,詹永黎也就不怕,但是恰恰他对南岗这边的情况并不清楚,直接告诉他,这边的拆迁肯定和区里掌握的情况不太一致,肯定不会是刚才区里干部告诉他所说的已经签了拆迁协议,只是因为没找到合适的租房而没搬走那么简单,这让詹永黎内心也是更觉得发憷。
地面因为下了大雨之后十分泥泞,走几步路,皮鞋也好,胶鞋也好,都变得沉重无比,厚实的泥巴糊在鞋底,让脚步变得更加蹒跚,不过陆为民倒不在意,深一脚浅一脚的就这么直接奔前面那几家明显还有人居住的农户去了。
看见一大堆人向着这边走了过来,几家人屋里都有些忙乱,看不出这些人来这边干嘛,而且这泥地里庄户人走起路来都困难,而这些外来者一看就知道多多少少有些干部气息,这让几户人都有些不解好奇。
詹永黎虽然走得很困难,但是他得紧跟着陆为民,他已经预感到今儿个要出事,以陆为民的性格,南岗工作真要出了问题,陆为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作为区委副书记虽然无力挽回这个局面,但是至少他要尽最大努力去化解可能对双源区委和南岗乡不利的局面。
陆为民注意到了詹永黎脸上流露出来的一丝紧张,先前这个家伙还挺硬气,这会儿看样子有些着慌了。
看见陆为民一行人走了过来,最靠近这边的一户人里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年男子走了出来,瘸着腿,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瞥了一眼这些人,却没有吭声。
“大爷,这是您的房子?”章明泉抢先一步,上前笑着问道,顺便也把烟拿了出来,递给对方一支。
瘸腿老头见章明泉把烟递过来,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但是还是摇摇头,自顾自的拿出自己的烟袋,那是一种本地旱烟,多半都是种植烟叶卖了之后剩余下来的一些残次品,自个儿加工成烟丝,用烟杆烟袋组合成为吸烟用具。
“是我一家人的。”
见对方干瘪瘪的回答了一句,便不再做声,章明泉也觉得有些棘手,看样子对方对外来人很有些敌意,估摸着詹永黎对这边也不熟悉,章明泉正准备再说,陆为民却走近两步,“大爷,能不能在你院子里坐一坐,咱们聊一聊。”
“聊一聊?聊啥?你们是哪里来的?”瘸腿老头看了一眼陆为民,大概是觉得陆为民年轻,应该是一行人里边职位最低的工作人员,语气也稍微和缓一点,“有啥好聊的,我们这里没什么聊的。”
“我们县里交通局和农业局的,主要想了解一下,现在要修这条曲双公路,对您和你们周围这一边的生活有多大影响,也想了解一下大伙儿对修这条路的看法想法,看看大家有没有啥更好的意见,比如拆迁补偿啊,今后路修好了有什么打算啊,现在有什么困难啊,这些事儿……”陆为民笑容满面,走进瘸腿老头,看瘸腿老头走路有些困难,便伸手要扶对方。
虽然只是一个姿态,但是瘸腿老头还是摆摆手,“没事儿,别看我腿瘸了一条,真要在这泥地里走起来,说不定比你们这些当干部的都强,你们要来坐,那就进来吧,院子里太湿了,进屋里坐吧。”
“不用了,我们这都是一脚烂泥巴,进屋懒得打扫,就在这院子里吧,雨都停了一天了,没事儿,就在院子里坐。”陆为民摆摆手,跟着老头儿进了围墙残缺不全的小院,也示意大家不要进屋。
第二十八章
民情
瘸腿老农见一下子来了这么一大堆人,虽然竭力稳住心神想要表现得不怵,但是毕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干部来自己家里,忙着叫自己老伴儿和儿媳妇拉了几根长条凳出来,请大家坐下。
“大爷贵姓啊?这里是南岗乡哪个村?”
“免贵姓吴,这是南岗乡胡马村二社。”
寒暄了几句之后,陆为民也就开始问及一些实质性问题。
“你们这里看样子还有十来户,应该都签了拆迁协议了吧?”
“没有,乡里干部来说了两回,光是说房子必须要拆,地肯定要占,但是怎么赔,房子怎么算,地里损失怎么来补,都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他们说麦子一收就不能再算这一季补偿,但是我们这里不少山坡岗地都是种的树苗子,这个怎么算?一句话就让我们挖了搬走,这小苗子刚种下去不久,又要挖出来,肯定有损失,现在要我们重新找地方,乡里又不给我们协调,我们上哪儿去栽?……”
“光是嘴巴皮子说得好,就不见行动,村里干部来也都是光打雷不下雨,我问了村里一个熟人,都说乡里还在扯皮,怎么补偿怎么安排,都是写到纸面上,没有具体解决的办法,哼,我好歹也是当了十多年党小组长的人,这些人都只知道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纸,你要让他来老百姓家里来具体说事情,就推三阻四了……”
“算了,乡里干部我认得他们,他们不认识我,我都不当党小组长好几年了,也没资格去认识他们,三十年的老党员,每年就是村里搞个慰问就了事大吉,什么党员会组织生活,我看都成了聋子耳朵摆设,甚至连摆设都没有了……”
几番话说下来,姓吴的瘸腿老头话匣子也被打开了,尤其是他看到这率先和自己拉家常的年轻人居然好像是这一大群人里边当官的,更觉得惊讶,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怎么在一大堆三四十岁的干部里边,好像还是官衔最高,这让他很是觉得不可想象。
这个年轻人说话挺客气,而且对农村里农活儿也很了解,尤其是对这种树苗子的行情更熟悉,从果苗到绿化树苗再到花卉种植和中药材苗木栽培,都能说上个一二三,让吴瘸子大感好奇,开始还对陆为民的有些戒备心理迅速就消失了。
他也是三十多年的老党员了,五十年代的初中生,当过兵,对印作战负伤回来之后还在村里干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找了成分不好的富农老婆,结果受了影响,只能回家,但也算是当了十多年的党小组长,后来年龄大了才没有干了。
见陆为民问得仔细,而且个个问题都是问到了骨节眼儿上,吴瘸子嘴巴也就开始有些管不住,啥话都往外冒了。
“要说这条路修好不好,当然好,老百姓也不是傻子,这曲双公路七几年就在说要修要修,一直光听上边喊下边不见动,老百姓心也就凉了,这一次要动真格,谁会不愿意?路修好了,再也不用晴天一生土,雨天一身泥,骑自行车跑得快一点儿,两个小时就能到曲阳,进县城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谁会不高兴?”
“可是我们房子都修在这路边上,而且都知道这路边上田土最好,岗地坡地土质也最肥厚,交通也方便,咱们这边一直到开元和梅岭,都有种苗木的习惯,家家户户院前院后的自留地里都有好几亩苗木花卉,这突兀的红不说白不说的就要拆迁要占地,大家肯定有情绪,乡里边光是拿着文件来念一通,村上干部也是云里雾里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这政策依据究竟是啥,苗木田土这边怎么赔,都没有个具体规定,大家伙儿能听你的?”
“大家伙儿不是不配合不支持政府的工作,但也得有个准确的说法不是?”
“……现在田里收成还真不好说,粮价这么低,化肥、农药、种子这些杂七杂八的一大堆,两季下来,除了落下个家里人吃的粮食,啥都没有,这辛辛苦苦干两季,也就能把肚皮填饱,你想要修房子娶媳妇,那就别想。”
“……要找钱,只能出门去,可是家里农活儿也得有人干才行,都是一帮老娘们儿在家里,重活儿就得要请人,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男人在外头,一年半载都回不了家,说不清楚哪天在外边就得要犯错误,女人也一样,这田边地头的,搅合在一起,咱们村里这种事情也不少,前几天不是秦家老三回来和周家老二打架,把周老二大腿上捅了两刀,血流了一地,周老二差点儿就死在医院里,现在走那院子边儿上过,都还能闻到那股子血腥气,渗人得慌……”
“为啥?还不是秦老三的媳妇儿和周老二睡在一块儿了,现在吵着嚷着要离婚,秦老三是老实巴交的人,嘴巴不会说,媳妇儿又是山里来的,性子野,熬不住,就和周老二给搅上了,这秦老三一回来听得这话传得沸沸扬扬,本来打算冷处理,可那女人闹着要离婚,秦老三觉得没啥这样过下去没意思了,想不通,就成这样了……”
“就在这本地附近找活儿?”旁边一个三十来岁的壮实汉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悄悄进来了,光着膀子,一件洗的发白的蓝色背心,到处都是窟窿,也不知道是穿了多少年,“哪有那么容易?咱们南岗乡就那么两家厂,要死不活,有一家都已经关门了,我们一块儿的吴三子,也不是就回来了?在家里呆了两个月,现在出门走江苏那边去打工去了,前两天打了个电话回来,说找到活儿了,建筑工地上,包吃住,一个月能有一百多,加班还能多挣点儿。可是这农忙来了家里就没有人干活儿了,还得请人……”
“他老妈生病进医院,还是我帮忙背去的,打电话让他回来,他说刚找到活儿走不了,一走,这两个月工资就泡汤了,还得贴上回来的路费,这边他媳妇急得在家里哭了半宿,也没办法,只能去把他姐从婆家那边叫回来,可人家那边又不乐意了,弄得他姐婆家那边也是骂骂咧咧……”
詹永黎一直就坐在一旁的长条凳上听着陆为民和几个农民闲聊,他已经做好了各种思想准备。
今儿个自己这个黑锅肯定背定了,到现在华庆东和窦子文都还没有来,乡里就来了一个副乡长,估计谁也没有想到这赤日炎炎的下午,县长会跑到这里来了解工作,华庆东和窦子文的传呼打烂了都没有回,也不知道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尹国权也给自己打了一个传呼,但在这老百姓家里,电话也没有一个,估计也就只有陆为民有,他能去借用陆为民的大哥大回电话?
到现在陆为民都根本就不问他,詹永黎和章明泉还算熟悉,但是章明泉这个时候也不好多说什么,只给他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
这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这闷热的天气里,昨天下了雨,今天就是大太阳,水蒸气晒得蒸发起来,这味道可是够长,但是这位陆县长就能一个多小时稳坐不动,没点儿毅力耐性还真不行。
陆为民到没有多少心思顾及詹永黎和其他人的心情,下来一次,自然就要把情况摸透,这种情形下好不容易遇上一个敢说话的话匣子,还真不容易,之前下来都是乡上干部陪着下来,老百姓很多话都不敢说或者不好明说,今儿个看样子区里和乡里干部对这边儿都不太熟悉,反而有了这么一个机会能好生了解一下真实情况,可以说获益良多。
一直到日头都有些偏西了,陆为民才算是意犹未尽的和吴瘸子道别。
这两个小时坐下来,在座的人几乎个个都是汗流浃背,身上衬衣T恤几乎是汗湿了又烤干,烤干又汗湿,这番味道让一帮跟着陆为民下来的县府办的干部都是叫苦不迭的同时也有些暗自佩服,至少是县长亲自在这里坐着,一样看到他的背上衬衣一圈很明显的盐渍印痕。
离开吴瘸子的破院时,地面的泥巴已经干硬了许多,这个时候詹永黎才算是有机会和陆为民搭上话。
“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儿不信任人?但是南岗乡的表现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一个三十年党龄的老党员,还当了十多年的党小组长,居然不清楚党委书记和乡长是谁,老詹,你说究竟是这个吴大爷闭目塞听呢,还是我们乡里干部贵足难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