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平行线(校对)第519部分在线阅读
温谅知道,并不会,反而正因为这一次燕系的进攻失败,让老一彻底摆脱了尴尬的身份地位,真正成为权力顶峰的存在,开始掌舵这艘载有十三亿人民的巨舟前行!
这就是政治的规则,历史由胜利者书写!
了解了这些,才能来继续分析庄少玄的举动,如果庄少玄是有意让范明珠偷听到了有关蒲公英的一切,并无动于衷的目送她投入了燕奇秀的阵营,说明他根本不怕蒲公英的消息泄露,或者说他的用意本来就是如此,要借范明珠的口送燕奇秀一个大礼。
庄少玄不欠燕奇秀的钱,而是欠她一条命,所以别说送蒲公英这样的礼物,就是将手中的产业全部送出去,也不可能让两人冰释前嫌。
因此,庄少玄一定别有用心。
分析他的用心,首先要分析庄少玄的性格,此人为官时政绩斐然,可见很有能力,为了大局,能用一年的时间放长线,不动声色的把唐叶安排到于培东的圈子里,可见城府森严,但大忠似奸,大善似恶,有光就有暗,表面的完美之下,必定有不为人知的弱点。
正如燕奇秀的弱点在于用情鱼清浅太深,否则的话,就算鱼清浅因庄少玄而死,想要从中得到足够的利益作为补偿,并不是一件难事,可她偏偏选择了不计后果的疯狂报复;而庄少玄的弱点在于目中无人,性情暴虐,他本就聪明,大有乃父之风,一路走来顺风顺水,从无挫折,这也让他没有机会磨练心性,一旦遇到燕奇秀这种毫不逊色的对手,一来二去,便开始沉不住气,变得性急浮躁,而从他年少时就开了蒲公英这样的地方,对女人的态度如何不问可知,所以将鱼清浅虐待致死,毁了别人,也毁了自己。
可见,性格决定命运,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话!
庄少玄离开仕途之后,心性早已扭曲,比起之前更加的暴虐无度,他最恨的人,第一是燕奇秀,第二,却出乎很多人的预料,是他的父亲庄懋勋!
恨燕奇秀很好理解,恨庄懋勋,却是恨他没有保住自己,关键时候,庄懋勋选择了自保,毕竟儿子犯了这么大的事,他也脱不了干系,五年前的京城,庄系的实力太过弱小,能自保已经尽了全力,至于儿子,只能舍弃。
庄少玄不怪父亲没能让自己安然无恙,那不可能,也不现实,他怪的是,父亲不仅没能让自己保住公职,甚至连党籍都没能为他保住。身在官场,起起伏伏等闲事耳,只要公职还在,总有起复的一天,哪怕再退一万步,公职没了,可只要党籍还在,此身尚属组织,将来风头过去,做些迂回,也保留了重回政坛的希望。
可惜,他被一撸到底,开除公职,开除党籍,虽然根据《党的纪律处分条例》第十五条,开除党籍五年后可以重新申请入党,但条例后还有一句“另有规定不准重新入党的,依照规定”,而他的处分上特别注明了一点:二十年内不得重新入党,正是适用了这一点!
燕奇秀死了爱人,瞎了眼睛,当然不会让他那么轻易过关,这样一来,等于说彻底断绝了他的仕途路。
也从这一天起,庄少玄已然癫狂!
所以他要报复,哪怕因此引得天下大乱,多少人人头落地也再所不惜,而报复的第一步,就是要让朝局重新陷入动荡!
他等了五年,终于等来了机会,舍弃区区一个蒲公英,何足道哉!何况也只有蒲公英这样的诱饵,才能诱使燕奇秀动心,才能诱使燕系高层下定决心动手!
至于可能会影响庄懋勋进入政治局(注意一点,政治局委员,跟常委是两个概念),更是不在他考虑的范围,或者说旁观者清,他已经看的很明白,父亲要想在十五大一中全会成为政治局委员全无可能,燕,宁,雷三系一定会联手阻止,老一再厉害,也不可能在大多数反对的时候,强行推动这个提案。
找不到蒲公英,敌人还会找其他的把柄,与其如此,不如让蒲公英做了这个炮灰!
打断骨头连着筋,虽说恨自己的父亲,但庄少玄也知道,事后收拾烂摊子的时候,还得靠父亲的面子和实力。
此时,保守派虎视眈眈,欠缺的只是一个突破口,而燕奇秀掌控了范明珠,从她口中得知了蒲公英涉及的重重黑幕,她同样不愿错失这个良机,哪怕燕黄焉多次警告她小心其中有诈,她同样不在乎。
有诈又如何,她已经没有耐心继续等下去了!
于是,在大局已经到了一点即着的关键关口,两个为了报仇已经疯魔的聪明人若有心若无意的轻轻一推,两股势力的碰撞,让看似无比强大的蒲公英瞬间烟消云散,让数百威风八面的官员们瞬间踉跄入狱,也让一人足可镇京城的上官晨露瞬间人鬼殊途,更让受尽恩宠的上官深雪开始亡命天涯!
温谅幽幽一叹,与这两人的手段相比,他在青州做下的那些事,简直跟过家家一样,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动乱一起,燕系的进攻犀利且老道,不等庄懋勋反应过来,凭借蒲公英已经将这两年失去的几个重要省份都拿了回来,庄系心生忌惮,第一时间安排人找燕系的负责人开始谈判,而此时一直坐山观虎斗的雷系适时的发声,他也不愿看到燕系再次独大,居中调和让双方达成了什么协议,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内容,可以肯定的是,庄系一定做出了大步的退让……”
温谅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这一次的退让不过是暂时性的而已,再过五年,到了02年,庄系将卷土重来,这都是后话了。
“上层的事离的太远,我们暂且不管,单说庄少玄,他的第一目标很明确,那就是晨露。一是因为五年前那场大战,晨露一直战斗在第一线,得罪庄少玄得罪的最狠,而这次抓捕蒲公英,也是晨露最先动的手;二是因为老板手下的人里,晨露最具有代表性,她一人坐镇京城这些年,不仅很好的维系了老板跟京城的联系不断绝,甚至在这么多年后,老板说出的话,在京城依然算数,靠的就是晨露。呵,有人说老板手下八只凤,其实是七只凤一只狗,辱的就是上官,只有越怕谁,才越要逞些口舌之利,有何用处?温少,说句心里话,我们这些人无不是从卑微中而起,何德何能敢称凤凰?不过都是老板手下的狗罢了,只是晨露最凶,所以被骂的最狠!”
温谅摇摇头,道:“也不必妄自菲薄,所谓人中龙凤,以上官队长和你的天资,凤这个字,还是当的起的。”
燕黄焉难得的露出一点笑容,道:“温少,有你这句话,我很为晨露开心!”
温谅默然,上官晨露何等样人,堪称燕奇秀手下第一得力干将,庄少玄选择她下手不足为奇,这也是为什么在月牙湾外,上官晨露流露出死意的原因,想必她自己也清楚,这一次争斗来势汹汹,未必能全身而退。可面对生死,她又是何等的淡然,死,有时候并不可怕的,可怕的是当你知道必死的时候,还能坦然处之,这样的人物,如何当不起一个凤字?
燕黄焉微仰起头,不知是不是害怕温谅看到自己眼眸深处那闪烁的泪滴,道:“……自从老板决定从蒲公英下手开始,我一直很担心晨露,但担心归担心,很多话也不能说,哪怕我们亲如姐妹,份当知己,可既然是老板定下的事,我不能违抗,还要尽心去办好。晨露其实自己也明白,她没有退缩,甚至都没有丝毫的犹豫,唯一的要求,是让我照看深雪……”
“因为我们都明白,一旦晨露出事,庄少玄的第二个目标,不会是别人,一定是上官深雪!只有抓了深雪在手,他才能肆意的羞辱老板,就像他当年用清浅姐羞辱老板一样。”
“我不确定,要是深雪也出了事,老板还能不能保持最后的一点理智,有九成的可能性,她会发疯,也许那样,正中了庄少玄的下怀……”
温谅不能不服,借乱起之时,先杀上官晨露,断了燕奇秀一条臂膀,也断去了上官深雪在京城的保护伞,然后只要将上官深雪握在掌中,就等于掌握了燕奇秀的死穴,以庄少玄的手段,有的是办法,让燕奇秀发狂,然后必定是无数的深坑等着她往里面跳。
只是上官晨露既然能拜托燕黄焉,也能拜托自己,却唯独不愿将妹妹托付给最有权力和希望保护她的燕奇秀,岂不是咄咄怪事?
问题又出在哪里呢?
“老板也许不会在意晨露的生死,但她一定不会让深雪出事,所以要我亲自带人将深雪接到苏海,我去了,人却没接到!”
燕黄焉咬了咬下唇,突然转过了身,背对温谅褪下了上衣,露出了整个玉背,温谅微微一愣,然后却眼前的所见惊的呆在了当场。
本该光洁如玉的后背,此时被一条条狰狞的有如蜈蚣状的鞭痕爬满,有些地方还往外翻起,不知是发炎还是何故,隐隐可见紫黑色的坏肉。
“这是……”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是老板治下的规矩,”燕黄焉穿好上衣,转过身来,若无其事的道:“我既然没有接到人,只有生受了这三十鞭,要不是老板垂怜省下了二十鞭,我未必还有命能和温少一起划舟赏月。”
温谅难以想象,燕黄焉经历了如何的心理折磨,才决定违背燕奇秀的命令,悄悄的将上官深雪藏了起来,又如何顶着身上这明显刚挨过不久的鞭伤,把人送到了青州自己的手中,又是如何不露一点疼痛痕迹的和自己泛舟太湖,任由自己追问一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样的人,可敬可叹!
温谅终于开口问道:“上官队长为什么不愿意深雪去苏海?”
燕黄焉的手紧了一紧,嗓音突然变得沙哑,道:“因为她不想深雪的将来,和我们一样!”
第八百二十一章
一入侯门深似海
古人有“一入侯门深似海”之叹,燕奇秀并不能代表燕家,故而也算不得侯门,但在当今这个国度,贫富差距拉的太大,以她现时手中所掌控的权势和财富,对普通人而言,已经远非“侯门”两个字足以概括,崖岸之高,让人望而却步。
燕黄焉等人,因为种种原因被燕奇秀收罗麾下,悉心教导,供以驱使,看似锦衣玉食,高高在上,实则受制于人,身不由己,甚至连名姓都一同舍去,正是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福祸两重天。
上官晨露本是一普通人,若不是为势所逼,一步步走到了今日,兴许现在也不会横死车中,而是读书上学嫁人生子,像无数普通人一样,平凡,平淡又平平常常的度过一生。可惜现实没有如果,她毕竟身负血海深仇,当燕奇秀伸出了手,她已经没有选择。
但她临死之际,却想给妹妹一个选择人生的机会!
一个没有大人物,没有大权势,没有荣华富贵,没有勾心斗角,完全不同于她的另一个人生!
一个属于普通人的人生!
当然,从辩证法的角度,所得所失,也不能一概而论之。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若不是燕奇秀,几人中有的或许还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被人轻贱而漂浮于俗世,有的或许怀才不遇,郁郁终日,平凡无奇的度过一生,哪里能够得见这般广阔波澜的世界?
燕奇秀对的起她们,她们自然也要对得起燕奇秀,所以上官晨露并不后悔曾经的选择,但不代表,她可以接受不谙世事的妹妹再重复她的老路。
温谅只见过上官深雪一次,但以后陆陆续续从雷雨口中听到了她的一些事,足够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完整的形象:单纯,认真,善良,如同从淤泥中长出的莲花,没有被这个肮脏的人世间所玷污,所同化,而这点点的洁净全依靠上官晨露牺牲了自己才换来的,一旦她死去,由于鱼清浅的缘故,深雪必然会成为填补燕奇秀心底裂痕的影子,到了那时,就算受尽宠爱又如何,仍不过是笼中雀,金丝鸟,别人的替代品而已。
那样的人生,或许有人想要,但绝对不会是上官深雪想要的人生!
言尽于此,温谅终于明白了所有的前因后果,也终于明白自己接受了一个怎样的烫手山芋,既然上官深雪牵扯到了燕庄二人的生死之争,一旦温谅收留她的事暴露出去,很可能会两头不讨好,任凭他现在刷的T装如何的耐扛,直面这两大BOSS,也是瞬间躺尸的命!
不过男子汉大丈夫得以安身天地间,无非靠着一个信字,既然事先答应了人家,尤其还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温谅没那个脸皮出尔反尔,更没那个出尔反尔的心思,叹口气,道:“看来我藏的地方还不够隐蔽,等回了青州,再给深雪另寻一个去处吧。”
燕黄焉不是没有考虑过,这般全盘托出的后果,很可能吓的温谅改变了先前的决定,将上官深雪又送了回来,毕竟不是人人都有面对燕庄二人的勇气和实力。如果真的那样,她也不好多说什么,说起来,彼此之间的关系其实并没有多么的紧密,甚至还因为罗蹊的事起过冲突,勉强算是朋友和合作者,但此时此刻,除了温谅,她也实在找不到另一个可以相信,也可以托付的人,俗话说尽人事听天命,哪怕她如何的聪慧过人,面对这样的局面,也只能三分人事,七分天命罢了。
“温少,多谢了!”
燕黄焉端起一杯茶,和温谅的杯子轻轻一碰,表情严肃且庄重,道:“以后若有用的着黄焉的地方,只要与老板无碍,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温谅摇头道:“那倒不必,我做此事,只是因为答应了上官队长,燕小姐无需如此!不过,之后若有什么消息,大家可以互通有无,我已经足感盛情。”
“叫我黄焉吧,记得上次就跟温少说过了,莫非瞧不起小女子不成?”
“咳,黄焉,礼尚往来,你也叫我名字好了,什么少不少的,你认识多少京城里的大少,我又算哪根葱,没得寒碜!”
两人举杯在手,对视一笑,无形中拉近了许多距离。温谅一口饮尽香茗,道:“多问一句,你怎么把深雪安全带到青州的?”
“三个月前,我做主在黄淮省中洛市办了一家投资公司,由于草创不久,很多事情需要我亲力亲为,所以每个月会有五天的时间去那边办公。又因为中洛的飞机场还在建设当中,乘飞机出行需要换乘两次,很不方便,所以我都会乘坐可以直达中洛市的7180次火车……”
7字开头的代表绿皮慢车,能在三个月前未雨绸缪,定下这样的暗度陈仓之计,其中的深谋远虑实在让人不能不服,温谅拍手道:“而这趟7180列次的火车每次又会在青州火车站停留二十分钟左右,黄焉,你真的好算计……”
等到两人走出船舱,竟见东方初白,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夜,为了避人耳目,船到岸边,燕黄焉先行离开,温谅却在上岸后找了一家卖早点的小饭铺,要了包子和稀饭,坐在饭铺外面的石凳上,面对着远处太湖的日出美景,一口包子一口饭,美美的吃了一顿。
谁能想到,在刚刚过去的那一夜,这个少年听闻了多少骇人的秘事,尤能如此四平八稳的坐着,不知是心大,还是胆大!
温谅放下碗,付了帐,刚要抹嘴走人,突然看到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四五处掉头准备跑开,他的眼中露出几分笑意,高声道:“师汝阳,过来!”
那人哭丧着脸,满心不情愿的转过了头,却又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小跑着来到温谅身边,低三下四的道:“爷,您叫我?”
温谅没好气的道:“你还活在清朝是不是,瞎称呼什么,我是你姐姐的朋友……”
“要叫姐夫,我懂的,姐夫……”师汝阳舔着脸,让人怀疑,如果有必要,他会不会伸出舌头,流着哈喇子来装乖巧讨好温谅。
温谅一口气憋在嗓子眼,瞪了师汝阳一眼,道:“我姓温,再胡说八道,小心你的手指!”
师汝阳上次得罪了燕青鸾,被燕玄鷟废了一根手指,后来虽然接上了,但影响了部分功能,十指连心,那种痛才是刻骨铭心,听温谅一恐吓,立刻吓的差点尿了裤子,腰弯的几乎要跪倒地上了,不敢再胡扯淡,道:“温总,您老好,今个出门听到喜鹊叫,就知道一定要碰上贵人,可不是巧,正好在这头遇到您。”
温谅微微一笑,道:“小畅啊,对了,你姐姐是这样叫你的吧?”
“还要再亲近些,再亲近些,我姐都叫我畅儿的。”
温谅作势欲踹,师汝阳忙收了套近乎的嘴脸,道:“小畅,就叫小畅。”
“最近没惹什么麻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