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凛冬已至(校对)第786部分在线阅读

　　夜！
　　“谁！”威尔推开门，轻轻说道。
　　他的手没有按上剑柄，就这么安静的站在门口，看着房间里的某处。
　　房间里没有点蜡烛，也没有燃烧起火炬，很黑暗，但威尔目光如炬，黑暗中视物无须掌灯。
　　和狮鹫心意相通的威尔视力已经区别于常人。
　　房间里有一个人，头戴帽兜，身披斗篷。他点亮了墙壁上的红蜡烛，点燃了火盆，火盆里放了一个三角铁架，铁架上有净手盆，盆里装上了清水。
　　“我是你的仆人，威尔大人。”那人说道，放下帽兜，是个年轻女子。
　　“脱下你的面具，夫人！”威尔说道。
　　那人果然脱下面具，是一个老妪。威尔并不认得这个老妪，但感觉老妪气度有些不同。
　　老妪单膝下跪：“首相大人，请让仆人为你洗脚吧。”。
　　威尔走进房间：“你是哪位伯爵派过来的？我洗脸洗脚，不用仆人服侍。”
　　“不，首相大人，请求你给我这个机会吧，这是我难得的荣幸。”老妪跪求，态度恳切，眼眶含泪，令人动容。
　　威尔从老妪的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的危险和杀机。
　　他走过去，坐下，看看这个老妪究竟要做些什么。这个老妪有些奇怪，威尔想看看她究竟想做些什么。
　　老妪从火盆的三角架上端下铜盘，把水倒进木盆，她为威尔大人拧干毛巾，把热气腾腾的毛巾递给威尔。
　　“你绝不是佣人。”威尔说道，“说罢，老人家，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大人，我只是希望能服侍大人一次，尽心尽力，诚诚恳恳。”
　　“我如果不要你服侍呢？”
　　“求大人给我这个荣幸。”老妪跪下，磕头，呯呯有声。
　　“好吧，我已经洗了脸，洗脚就我自己来了。”威尔说道。
　　“不，大人，我求你……”
　　“求我也不行，除非你告诉我，你是谁？你想得到什么？你的家人是不是在战场上全数战死了？或者你是有什么冤屈？你说实话，我就让你为我洗脚。”
　　“首相大人，我是奥莲娜·雷德温。”
　　威尔一下子站起来：“奥莲娜夫人？！”
　　奥莲娜夫人跪下，膝行到威尔的面前，亲吻他的脚背，又昂起头，抓住威尔的手，亲吻他的手背，她的眼泪扑簌簌落下来，声音哽咽：“大人，你杀了我的玛格丽·提利尔，我不怪你，那是玛格丽·提利尔太年轻气盛；大人在苦桥的战役中，派出泰伦·灰烬杀掉了我的孙子加兰·提利尔，我也不敢责怪大人，两军交战，死伤难免。”
　　奥莲娜老泪纵横，威尔心中一阵难受：“夫人，请起来！”
　　“不，首相大人，你本是我血海仇人，但我只求你能给我一次为你洗脚的机会。我如此谦卑，放下自己的全部尊严，我只求大人让提利尔家族的血脉能延续下去。提利尔家族，从此忠诚于大人，永不背誓。”
　　奥莲娜夫人抱着威尔的双腿呜咽！
　　威尔喉咙哽住！
　　“夫人，异鬼来袭，我必须要全国听令，不得让人再怀二心。”
　　“我理解大人的用心和初衷，但请大人看在我为大人做仆人的份上，放过提利尔家族吧。大人要抗击异鬼，大人要做任何事情，提利尔家族必将追随大人，忠诚如山。”
　　“夫人，你请起来吧。”
　　“不，大人，恳求你宽恕我的无知，怜悯我的卑微，请给提利尔家族效忠大人的机会吧。”
　　威尔跪下，双臂用力，扶起奥莲娜夫人：“夫人，你令我羞愧无地，我答应你了，接受提利尔家族的议和，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首相大人，请说，罪人无有不遵。”
　　“请您坐好，让我为夫人洗一次脚吧。”
第893章
独裁·入会
　　“威尔大人，你替我洗脚，我也一样痛恨你。”奥莲娜夫人缓缓说道，“玛格丽是我最爱的人。我会把痛恨埋藏在心底，就好像大海最深处的礁石。但是，不管礁石多么锋利和沉重，都无法影响到海水。海水就是我对大人誓言的忠诚：永不背誓！”
　　“……呃……这很令人痛苦……”
　　“是的，非常痛苦。亲人的惨死都不会令人觉得好受的！”
　　“那么，请坐下吧。你现在不是荆棘女王，你是一个年迈的老人。我也是不七国首相，我是一个普通的中年人。让一个晚辈为一个老人洗脚吧。”威尔说道。
　　他扶奥莲娜坐下，端来热水，脱下夫人的靴子，夫人的脚放进热水，刚刚好的温度。
　　“你是怎么避开守卫的呢？老人家？”
　　“我是这里的人，对于果酒厅，我比你熟悉。对于守卫的布置，语言，兵种和军令，我也很熟悉。”
　　“你要是被抓住，北方的战士并不会认识你就是奥莲娜夫人，你的勇气令我吃惊。”
　　“我想过要光明正大的来谈判，但我知道谈判的时机已经过去，我下决心要为家族修正错误，就正如你下决心要铲除提利尔家族一样。”
　　“你赢了，老人家。你的谈判取得了胜利，我输了。”
　　“打败你的并不是我的谈判方式，而是你自己的内心。穷凶极恶的人能吸引一帮同样穷凶极恶的人，但不能吸引到很多的真正的英雄。你身边不缺乏这个时代里最优秀的人。”
　　“那你就不该挑衅我的权威，企图以粮食武器和钱币让我辞职。七国的贵族和自由民需要一个能捏合双方力量的人，那个人就是我。”
　　“我是在军营里观察了你的军队，你的将军后才知道出你的为人的。在这之前，我们并没有机会见面。”
　　威尔拿来新毛巾，为老人擦干净脚，穿上新的靴子：“老人家，让我们一起，去主堡里召开一个会议，你同意吗？”
　　“遵命，首相大人！”
　　……
　　君临城外，黑水河边。
　　一个吃乃的孩子停止了动作，脸上显出迟疑的表情。
　　母亲站起来，向人群外面望去。
　　演武场上，很多的难民，到处都是帐篷，垃圾遍地。人很多，但都站了起来，一起望向河对岸。
　　黑水河对面的御林里，呼啦啦飞起大片大片的鸟儿。
　　森林里仿佛有什么猛兽要钻出来。
　　大家的表情惊异。
　　有人开始收拾东西，向城里转移。
　　河湾地大战，首相率军出征，消息传开，河湾地的子民和风暴地的子民纷纷逃出村庄，来到君临。
　　这就好像一种动物的本能。
　　但凡贵族起兵闹事，朝廷镇压，第一个跑出家门向君临城涌来的，就是老百姓。
　　大家对于战争的前景一无所知，也不知道最终谁胜谁负，但只要进入君临，仿佛就得到了生命的保障。
　　君临也并不是那么好进的，如今管制严格，涌到君临来的百姓必须排队，并进行身份的验证，才能获准进入君临。这个排队甄别的过程非常的慢，大部分的难民不得不滞留在国王门外的演武场，等候自己进入君临城的机会。
　　突然之间，御林里面，战马嘶鸣，一彪人马出现，旗帜鲜明，正是首相大人的燃烧火焰旗。
　　是首相大人的军队回来了，不是提利尔家族的军队。
　　这令演武场上的老百姓和黑水河码头上的水手们都松了口气。提利尔家族的军队出现的话，那就是首相失败，也许提利尔家族是来攻城的。
　　队伍的马蹄轰轰声汇集成洪流，压住了黑水河的声音。
　　源源不绝的军队从森林里涌出来，全部是清一色的骑兵。
　　黑水河数十艘战舰启动，从北岸到南岸，去接应归来的军队。
　　木盾军旗，自由民的瑟恩山脉旗，各种贵族的旗帜也纷纷出现。
　　轰轰轰！
　　更远处，脚步声如雷传来。
　　那必须是上万人行军才会踏出来的声音。
　　君临守备队出现在黑水湾，他们并没有接到首相大捷归来的任何消息。军队突然的就出现在了黑水河南岸，去的时候四千骑兵两千步兵，而归来的时候，骑兵源源不绝，而更远处，整个森林里都传出了轰轰的行军声。
　　人越多，步伐整齐，行军声才会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