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只始皇帝(校对)第3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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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赵胜与庞煖来到了王宫的时候,魏王亲自来迎接,魏王身材比起信陵君要矮小一些,但是膀大腰圆,蓄着浓密的胡须,他大笑着走到了两人的面前,急忙扶起了行礼的赵胜与庞煖,他说道:“寡人听闻平原君与庞公要来魏国,整日都派人站在屋顶上眺望远处,又派人将赵国前往魏国的树林都砍掉,这是寡人想要早一些见到您啊。”
  赵胜板着脸,他还记得庞煖的吩咐,一言不发,而庞煖却很客气的与魏王寒暄,随后,魏王开始介绍宴席内的众人,宴席上共有三位,都是此刻魏国的要臣,坐在最左边,看起来极为高傲,甚至都不曾起身回拜庞煖的那位,就是魏国的国相,段干子,他当然也有高傲的资格,他是名相段干木的后人。
  在过去,秦国听闻魏国要用段干木为相,十年之间都不敢侵犯魏国。
  身为这样的贤人的后代,他显得格外的狂妄无礼。庞煖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言语,而坐在这位贤人之后身边的,是魏国的老将,晋鄙。晋鄙并没有什么值得提及的战绩,可是从很早开始,他就一直在担任魏国的将军,征战无数,魏国人都非常尊敬这位勇敢的老将军,就连信陵君也是这样。
  庞煖显然是认识他的,看到庞煖,这位魏国的老将军笑着站起身来,问道:“庞公,您还记得我嘛?”,庞煖大笑,点着头说道:“当初那位暴躁的伯长,只因为我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就将我扣押下来,无论我如何贿赂,就是不肯放行,最后还被上官训斥了一顿,敢问您,那位年轻的伯长,他还好麽?”
  老将军放声大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他说道:“我很好。”
  最后一位,他低着头,脸上总是一股散不去的愁苦,看起来,却是与赵国的田单有些相似,他缓缓起身,拜见了庞煖,庞煖长叹了一声,此人唤作芒卬,也是魏国原先的重臣,跟临武君一样的自信,指点江山,奈何,他率领魏国的大军,在华阳也遇到了一位谦逊的男人,这位谦逊的男人,完全击碎了芒卬的信心。
  魏国大军,全军覆没,芒卬逃回了魏国,魏王虽然没有处置他,可是在心里,他似乎已经将自己处置了,就是听到了那位谦逊男人的名字,他都会忍不住的浑身颤抖,非常的惶恐。
  众人坐下之后,魏王这才笑着问道:“请问庞公来魏国,是因为什么事情呢?”
  庞煖无奈的说道:“实不相瞒,我们是要逃去楚国,路过魏国而已。”
  “逃?”
  “是啊,秦国与燕国一同攻打赵国,平原君的封地都已经被攻占了,赵国要灭亡了,天下各国之内,唯独楚国能够抗衡秦国,故而,我与平原君带上了门客家产,准备逃亡楚国。”
  魏王大惊失色,瞪大了双眼,看向了赵胜。
  赵胜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
第七十五章
以武安君为将
  庞煖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段木子茫然的看着他,随后眼里便是不屑,晋鄙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却没有开口。芒卬依旧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魏王看了看周围的群臣,最后还是看向了领着他们前来的龙阳君。龙阳君惊讶的问道:“我听闻,赵王就像荒漠里的人渴望水那样的渴望贤才,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的对待大臣。”
  “赵国遇到了这样的危难,您不想着去为赵王效死,怎么能逃亡呢?”,龙阳君看起来有些愤怒,他大声的质问道。
  庞煖一脸无奈的说道:“如果我的死亡能够击退秦人与燕人的进攻,我是愿意死的,可是如今赵国已经没有办法再去救了,我能怎么办呢?请问您,您有什么办法可以教给我呢?”
  龙阳君说道:“我并不是赵国的大臣,我也不知道拯救赵国的办法。”
  坐在远处的段木子有些坐不住了,自己堂堂魏国的国相,怎么能被如此无视呢?他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听闻平原君与信陵君非常的亲密,平原君麾下有数千门客,两位的门客合起来也有近万之众啊,为什么不去向信陵君求援呢?”,听到这句话,魏王眉头一皱,不再言语。
  庞煖忽然站起身来,恼怒的说道:“正是因为信陵君的缘故,我们本来是不想要在魏国停留的,因为魏王邀请的缘故,我们方才赶来赴宴,您怎么能这样的侮辱我们呢?!”,听到庞煖的质问,段木子更加茫然,他困惑的问道:“这怎么能说是侮辱您呢?难道平原君与信陵君的关系不好麽?”
  赵胜没有言语,只见一位门客从赵胜的背后站了出来,赵胜大惊,这位门客正是毛遂,毛遂手握着剑柄,愤怒的说道:“这里虽然是魏国,可是若是让我遇到了信陵君,我还是要杀掉他,来为我的家主而复仇!”
  魏王眼前一亮,段木子也急忙问道:“您的家主与信陵君有什么仇怨呢?”
  毛遂铿锵有力的说道:“昔日魏国的国相魏齐因为害怕被范雎报复,逃到赵国,是我的家主收留了他,后来秦王通过卑鄙的手段留住我的家主,让信陵君来妥善安排魏齐,可是信陵君因为害怕秦人,竟然连自家国家的国相都不敢收留,逼得魏齐自杀,信陵君是个胆怯的懦夫,他逼死了家主的好友,更是玷污了我家主的信誉。您说,这是多大的仇怨呢?”
  魏王听闻,非常愤怒的说道:“信陵君是寡人之弟,又是魏国的封君,您怎么敢在魏国的土地说出要杀死信陵君的话呢?!”
  毛遂一点也不退缩,大声的说道:“我身为家主的门客,在家主受到了侮辱之后,难道就不该拔剑而杀掉家主的敌人麽?若是因为在敌人的土地上,因为周围的人与敌人有亲,就收起短剑来做出奉承的样子来,那是君子可以做出的事情麽?!”
  “好啊!”,魏王拍手大叫,龙阳君忽然咳嗽了起来。
  魏王这才急忙收起了笑容,认真的说道:“您虽然说了一些让寡人生气的话,可是您是一位君子,寡人恕您无罪,您万万不可去信陵刺杀魏国的封君,告诉您,信陵君麾下忠义的门客非常多,您一个人无法杀掉他,只会丢了自己的性命,请您不要再有这样的想法,否则,即使平原君也不能保住您的性命。”
  庞煖有些惊讶的看着毛遂,眼里满是赞许。
  赵胜有些懵,什么就要杀掉信陵君啊?要是杀了他,家里还能有一天的安宁麽?只是,他很快就从魏王的笑容里知道了毛遂为什么要这么说,赵胜忽然觉得有些寒冷,魏王笑着为他敬酒,言语里竟是想让他在魏国多留几天,没有人再谈论什么信陵君,众人都是笑着聊起天来。
  赵胜饮了一盏酒。
  好酒啊...只是,太苦了。
  ............
  秦国,咸阳
  太子嬴柱抚摸着胡须,笑着走向了华阳夫人的住处,太子赢柱是秦王的第二个儿子。当今秦王长寿,第一位儿子在秦王执政四十年的时候离开了人世,在悲痛之余,赢柱在秦王四十二年被立为太子。在赢柱看来,自己大抵是没有继承王位的机会了,随着无情的时光流逝,他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
  常常感觉胸口门疼,需要服药才能减轻一些疼痛,身边是不能缺少了医者的。他如今骑不动骏马,也上不了战车,只是在跟着范雎处理一些国家的事情。可是令他绝望的是,秦王的身体好啊,如今是秦王执政的第四十七年,而秦王依旧能翻身上马,还能在战车上拉弓射中远处的目标,比他这个儿子可是要强健太多了。
  赢柱觉得,自己应该是熬不过这位了。
  于是乎,他也不想别的,只图惬意的度过的自己余生。华阳夫人并不是他的发妻,是他成为太子之后方才迎娶的,华阳夫人年纪不大,贤惠体贴,赢柱非常的宠爱她,只是,大概是因为赢柱迎娶她的时候,年纪过大,因此到如今,华阳夫人都没有自己的子嗣。可是赢柱并不在意这个,他可是有二十多个儿子的。
  虽然他的儿子们无时不刻的不想着如何去奉承自己的父亲,可是赢柱跟他们的确是不太亲近的,他眼里只有自己的华阳夫人,刚刚进了屋,他就听到了华阳夫人的哭泣声,赢柱大惊,急忙加快了脚步,走进内室,的确是华阳夫人正在哭泣,赢柱有些心疼的走到她的身边,拥着她,问道:“您这是怎么了?因为什么事如此的伤心呢?”
  华阳夫人擦了擦眼泪,说道:“我想到自己的孩子正在远处受苦,我就忍不住的落下泪来。”
  “您的儿子?原来您还有我不知道的儿子麽?”,赢柱瞪大了双眼,笑着问道。
  华阳夫人捶了捶他的胸口,方才说道:“我虽然没有自己的儿子,可是您的一位儿子,他将我当作生母一样尊敬,遇到节日,从不忘记派人来问候,听闻他每天都因为思念我们而流泪呢。”,赢柱笑了笑,坐了下来,问道:“是我哪个儿子啊?”
  “异人啊。”
  “异人?”,赢柱有些疑惑的问道,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方才想起自己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儿子,他点了点头,问道:“我想起来了,我前些时日才见到他。”,华阳夫人轻笑了起来,说道:“他在赵国做质子,您什么时候去了赵国?还是他逃来了秦国?”
  赢柱有些尴尬,又哦了一声,方才说道:“我想起来了,应侯曾跟我说过他,说他是个很有德行的人。有大志向,为人也不错,原来就是他啊。”
  华阳夫人点了点头,又伤心的说道:“真正爱您,尊敬您的儿子在他国受苦,我怎么能忍心呢?”
  赢柱哈哈大笑,说道:“那就让他回秦国不就好了,我明白您的意思,我就立他为我的储君,让他回到秦国来,您不会再悲伤了罢?”
  华阳夫人这才笑了起来,说道:“我不懂这些,他要是能回来,这当然是好事,我听闻秦国与赵国正在打仗,我是怕赵人会伤害他啊。”
  赢柱摇了摇头,说道:“这你就不必担心了,赵人没有这个胆量,唉...刚才啊,父亲就是因为赵国的事情,将我训斥了一顿,我从没有见过他用那样严厉的语气来跟应侯说话,看来应侯这次是做错了啊....”,赢柱搂着华阳夫人,跟她说了些真心话,华阳夫人只是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的劝慰。
  “我先前提议让武安君来统帅大军继续攻打赵国,父亲就将我训斥了一顿,你看,如今还不是要按着我说的来?”
  “父亲要用武安君为将啊...这跟赵国的战争啊,也持续不了太久了。”
第七十六章

  柏仁之外,敌势浩荡。
  当数量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也会产生一种别样的美感。赵括只有在前世去看大阅兵的时候,才看过这么多人聚集的场面,趴在密林深处,所能看到的全部都是忙碌着的燕人。燕人的先锋在到达此处之后,就不肯再往前了,他们开始探查周围,若这支军队是秦人,赵括等人绝对是会被揪出来的。
  燕人的厌战情绪,比长平的赵人更加的严重。
  秦人进攻赵国,士卒们可以获得军功,故而他们会全心的死战,闻战喜,赵人抵御外来的入侵,虽然思念家乡,可是因为要保护自己身后的亲人挚爱,他们也只能咬牙死战,燕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是被迫来攻打赵国的,哪怕战胜了赵国,对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好处,甚至,燕人里很多士卒,都是被燕国所征服的,他们或许不恨赵人,可是一定是厌恶燕人的。
  燕人很敷衍,他们来到密林之外,赵括甚至都能看到他们那愤怒的脸,他们挥起短剑,在周围胡乱砍了一阵,便朝着身后用燕语大叫了起来,一旁的赵傅告诉赵括,这位是禀告这里很安全。燕人的军队里弥漫着一种暴躁与不耐烦,赵括看到他们就连在运木材的时候,到达目的地之后,也是恶狠狠的全力丢在地上。
  随后就是迎来将领的一顿鞭挞,将领似乎也很暴躁,鞭子不断的落在士卒的身上,士卒痛的在地面上翻滚着,连连求饶,其余士卒面带笑容,围绕在周围,哄笑着。
  赵括仿佛在一瞬间就明白了蔺相如曾经对他所说的话,蔺相如曾说军队有三种,为保护苍生而战的军队,有为保全自己而战的军队,有为了赏赐而战的军队,可是赵括如今看到了第四种,被逼迫着来战的军队。燕国的将领们不把士卒们当作人,甚至都不当作剑,准确的来说,士卒被当作犬,放开他们,他们能上去撕咬赵人就好了。
  尤其是从辽东所征的胡人,这些胡人本来就对燕人没有归属感,甚至都听不懂燕国的言语,他们被迫来到战场,原先所分配的粮草就不多,在赵括烧毁粮草之后,他们所能得到的粮草就更少了,甚至,燕人杀掉了他们所带来的骏马,作为其他燕人的口粮,将领们由于无法交流,只能通过鞭子与剑来与他们交谈。
  赵括看到远处这支可怜而又可恨的军队,心里实在不知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栗腹依旧站在他的戎车上,这一路,与以往不同,行军很慢,这是因为栗腹担心再次受到赵人的袭击,故而走的小心翼翼,精锐的斥候们在中军两侧巡逻,沿路所遇到的所有人,都死在了他们的剑下,在夜里,燕人尤其小心,一点点的动静,都可能让大军出现动乱,只是过去了几天,栗腹却早已是疲惫不堪,神色颓废,仿佛老了十余岁。
  这些天里,燕人就没有得到什么好消息,他派往燕国的使者,一去便没有了踪影,原先已经被征服,低下头来求饶的赵人,此刻都在大后方与燕人作对,借着赵括的旗帜,甚至多次将燕人从城池里驱赶了出去,而大军严重的缺少粮食,原本是想要在赵国境内征集粮食,谁知道,赵人比他们还要穷!
  这该死的赵王,竟是一点都不爱自己的百姓,不是个仁君!赵人的粮食都被他征完了,燕人想要去抢都抢不到!
  前军已经到达了柏仁城下,据说,周围都很安全,赵国的大军聚集在柏仁城下,赵括也在这里。栗腹得知了这些消息,马不停蹄,令全军加速前进,城池外的燕人越来越多,他们排列开来,比柏仁城还要庞大,前军巡查完了左右,就坐在地面上开始休息,栗腹赶到之后,即刻乘坐戎车去探查柏仁城。
  他不敢离得太近,认真得看了一番城池上来回奔跑得人影,又看了看那些旗帜,栗腹推断,城池内大抵还有六千多人的守军,卿秦站在他的身边,他没有乘坐戎车,只是骑着骏马,看向栗腹的眼里满是不屑。栗腹的无能,导致赵人轻易的烧毁了粮草,如今陷入被动的局面,卿秦想要从他手里接过大军的统帅权,栗腹不肯,两人的矛盾愈发的严重。
  卿秦认真的说道:“士卒们长途跋涉,精疲力竭,不如在这里休整一天,我看这周围有不少的树林,可以用来造攻城器械,明日我率领他们攻打城池。”,栗腹站在戎车上,皱着眉头,思索了许久,方才说道:“不可,赵括狡诈,若是我们在这里休整,夜里他出城袭击,该怎么办呢?”
  “哈哈哈,那不是正好?我们就在这里设埋,等待赵括自己来送死,他有着高大的城池不去守,来与我们野战,这对我们而言不是更好麽?”,卿秦笑着说道。
  栗腹摇了摇头,他看了看周围的燕人,方才说道:“夜里不能视物,设伏不仅没有办法击溃赵括,反而可能会引起大乱..”
  “我听闻,狼狈的狡诈,在遇到老虎的时候也会失去作用,赵括不过几千人,就是他再狡诈,又如何能面对我们这数万大军呢?您是因为被赵人击败了一次,就开始这样畏惧赵人了麽?若是这样,请您自己去攻打城池,我带人在此处设伏,歼灭赵括!”,卿秦愤怒的说道。
  “咚咚咚~~~”
  那一瞬间,城池内战鼓轰鸣,赵国的大鼓全力发出嘶吼,对着燕人狂妄的叫嚣着,卿秦骏马吃惊,猛地起身嘶鸣,卿秦抓不稳缰绳,从马背上摔了下去,“哈哈哈~~”,周围的士卒们大笑了起来,卿秦站起身来,灰头土脸的,面色涨红,栗腹站在马车上,只是平静的看着他,没有言语。
  “该死!”,卿秦举起了长鞭,就朝着骏马打去,听到那些士卒们的笑声,心里更是恼怒,朝着周围的士卒们就胡乱的打去,打了一阵,方才愤怒的说道:“准备攻城!”,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这里,城池内的战鼓声很快就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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