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只始皇帝(校对)第14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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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个时候,赵王忽然开口质问道:“若是二三子能说出派遣你们的人是谁,寡人可以宽恕你们的罪行,不杀害你们。”,武士将为首的平嘴里的布条拿下,又帮着他合上了嘴,平冷冷的看着赵王,骂道:“信陵君会为我们复仇的!”,赵王脸色大变,说道:“寡人早已看破了你们的离间计!”
  “呵呵,信陵君万岁!!”
  平大吼道。
  朝中众人,脸色大变,唯独赵括,依旧平静,他摇着头,说道:“信陵君如今指挥着十几万的大军,却派遣您带着几千人来攻打邯郸?信陵君发来书信,揭发了您的身份,您是秦人。”,平看着赵括,困惑的问道:“您也是信陵君的好友,为什么要帮助他的敌人来谋害我们呢?”
  “唉...您的父母家人在秦?”,赵括只是叹息着反问道。
  平脸色一变,却又很快反应了过来,冷酷的说道:“王宫内的这些蠢物,反对变法,随意的残害我们这些通过考核的官吏,您最先提出变法,如今却帮助他们来伤害我们,您...”,平正在说着,韩非却带着人走了进来,这些人都是赵括的弟子们,他们手里拿着衣服。
  赵括看着这些人,说道:“给他们穿上衣服遮羞吧。”,赵王正要开口,赵括又对他说道:“我不会反对您杀死他们,审问他们,可是,他们毕竟都是人,请不要这样羞辱他们...哪怕是死,也请让他们像个人一样去死...”,赵王就没有再说话了,赵豹面色大变,他看出了赵括的心思。
  赵括显然是想要通过感化的办法,诱导这些人来说出背后的主使啊。
  韩非与那些武士们为这些人穿上了衣裳,盖住了他们裸漏出的身体,平呆愣的看着武士们解开了绳子,韩非为自己穿上了衣服,眼泪无奈的掉落,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嘴唇颤抖着,朝着赵括的方向大拜,这才闭上了双眼,接下来,赵王无论再询问什么,他们都不说话了,就是连方才那样的谎话,他们都没有说。
  赵王无奈的让武士们将他们带下去。
  赵豹咧嘴笑了笑,哈,赵括失败了,他大概是以为所有人都会折服与他的计谋之下吧。
  赵王这才吩咐道;“董成子,请您带人去审问他们,派人去指认他们,看看他们平日里与谁联络...最好是能按着他们参与考核的记录,派人去打探他们的底细...”,赵王说着,楼缓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了笑意,因为,这样的探查,最后的证据,都会落在长安君的身上。
  他当初赶来赵国的时候,所带上的这些人,可都是经历了层层筛选的,才能好不说,可对秦国的忠心,那还是有的,不过,他还是不敢太有信心,方才赵括让韩非给他们穿衣裳的时候,楼缓可是被吓了一跳,就怕他们直接说出自己,好在...他们还是要为自己的家人去考虑的。
  赵豹显得有些急躁,他思索了片刻,看着认真接受了命令的董成子,又听着董成子跟赵括交谈该如何揪出幕后之人,有些坐不住了。他很担心,董成子会查出长安君来,可他若是直接坦白这件事,赵王会相信长安君是被利用的,是无辜的吗?赵豹沉思了许久,就在赵括教导董成子的时候,他忽然站起身来。
  “上君...我认识方才那些人。”
  赵豹这一开口,王宫内的众人,顿时就愣住了,所有人都停止了谈论,以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赵豹,尤其是赵王,他看向赵豹的眼神既是惊讶,又是愤怒,想着方才赵豹让自己带人去攻杀赵括的事情,赵王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他问道:“您认识他们?”
  “是这样的...他们先前曾来找我,说是有办法对付信陵君,我并没有同意...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
  “您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寡人?!”,赵豹还没有说完,赵王却是跳了起来,直接冲向了赵豹,一旁的董成子猛地跳起来,急忙挡在了两人之中,赵豹毕竟是赵王的长辈,王宫内可不能出现叔侄斗殴的场面,这很不妥...赵王死死的盯着赵豹,骂道:“您居然还要寡人派人去攻打他们,还说您在保护寡人?”
  “您不知道什么是羞耻吗?”
  “您是想要让赵国灭亡吗?!”
  赵王的一声声质问,让赵豹都有些抬不起头来,他平静的说道:“都是我的过错,不过,我可以担保,我并没有命令他们这么做,他们肯定是秦国的奸细。”
  “哈哈哈~~”,赵王大笑了起来,他笑得有些癫狂,指着赵豹,手不断的抖动着,还是没有说出想要说的话,赵括站起身来,说道:“上君,请不要恼怒,平阳君肯定是被秦人所利用了...不过,平阳君没有早些说出这些事情,他还是有罪的。”,赵王这才沉住气,坐了下来,却再也不去看赵豹。
  王宫内的氛围有些沉寂。
  刚刚到来的郑安平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赵人都这么会玩?他还是没有看懂,这些人是秦国的奸细,然后又是平阳君的宾客,后来参与考核,成为了信陵君的门客,发动了一次叛乱?这都是什么事情啊,郑安平忽然有些后悔,当初就该老老实实的待在魏国,哪里也不去。如今若是回魏国,那还来得及吗?
  赵王冷冷的说道:“查清他们的身份,找出隐藏在赵国内的秦国奸细...还有...平阳君以后就不要出门了,寡人知道您喜欢读书,就请您在府中读书吧,听闻您崇儒,寡人会给您送一些讲述着信义廉耻的儒学经典,请您别只是读,也要适当的去学。”,这已经是很重的话了。
  赵豹并没有辩解,他已经很老了...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用一个没有多少时日的老人来护住一个年轻的希望,还是可以的吧,毕竟,赵国的宗室没有几个了。
  平原君的几个孩子早夭,只留下一个独苗,还瘦弱多病,自己的儿子里也只剩下一个布,为人耿直不知变通,当今的赵王的兄弟们,有的在瘟疫里死去,有的作为质子死去,有的因为与长安君同样糟糕的性格被驱逐而死去,只剩下一个长安君,而可怕的是赵丹也只有一个儿子。
  若是日后赵丹的儿子即位,他身边都没有什么宗室可以用了。平原君病怏怏的儿子赵午看起来要比父亲先一步离开,自己那个儿子打仗或许还行,可要是用他治国...最重要的是,他们也并不年轻,等赵丹的儿子长大成人,他们就已经很老了,年轻一代里只剩下一个长安君,可是他的为人...这一直都是让赵豹最为担忧的事情。
  原先枝繁叶茂的赵国宗室,人才辈出的赵国宗室,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且不急...不急着将平阳君定罪。”
  忽有人开口说道,众人寻着声音看去,却是在角落里看到了开口的老人。
  永远都是在沉默着的田单,缓缓站起身来,他的目光凌厉,看向了楼缓。
  “参与考核的奸细,也就是那些无父无母,找不出底细的,一同是有二十六人。”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跟随您前来赵国的护卫,似乎也是二十六个人?”
  田单说着,又看向了远处的赵括,他有些不屑的说道:“还记得吗?”
  “我曾给您说过...敌人一定会用您所想不到得办法来对付您,您太容易相信他人,故而被人所利用...若是您不找到这个藏身王宫内的毒瘤,迟早有一天,您会被卖出赵国,或许是用一块玉石,或许是一个大郡,您如果不想变得跟货物一样,就该多提防身边的小人啊...”
  “楼缓...楼昌可还健朗?”
  田单开口询问道。
第两百一十九章
您真的重视贤才嘛?
  因为田单的言语,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楼缓的身上。
  楼缓瞪大了双眼,拄着拐杖起了身,这才恼怒的说道:“您为什么要这样诋毁我呢?”,他猛地看向了赵王,认真的说道:“上君..若只是因为我从秦国来,便将这些事情推到我的身上,那还有什么人敢再来投效您呢?”,赵王看向楼缓的眼神有些狐疑,听到他的辩解之后,也没有开口,只是等着田单。
  赵括也有些惊讶,他从来都没有将注意力放在楼缓的身上,楼缓自从回到赵国之后,行事低调,呕心沥血的帮着虞卿处理国事,按着魏无忌所说的,魏无忌数次试探他,他也没有做什么危害赵国的事情。又有庞公诉说他当年被冤枉的事情,使得赵人也都不恨他先前投秦的行为。
  他是被派去秦国的,却又遭受背叛,冤枉入狱。
  有田单提醒,赵括仿佛忽然清醒了一些,楼缓,楼昌,对董成子的刺杀,一群能通过“考核”的精锐奸细,是啊,楼缓担任中尉,考核的事情就是他来负责的,他若是想要让一部分人顺利通过考核,这并不是困难的事情。他能及时的知道国内的矛盾,并且不断的激化矛盾。
  当初是他将很多事都指向了长安君,转移了自己的视线。赵括一时间,仿佛就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他看向了楼缓,那个人畜无害的老者,他摇着头,感慨道:“田公的确没有骗我,我是太容易相信他人了,我居然相信了一个来赵国议和,却被上君强行留下的秦国大臣。”
  “您也是大胆啊...在邯郸内兴风作浪,竟是没有半点的忌惮?”
  楼缓与赵括对视,楼缓摇着头,说道:“您难道要凭着猜测来给我定罪吗?我听闻,您教导自己的弟子,要以律法来治理国家,律法为国家的根本,律法重视的是证据,您并没有办法来证实我的罪行,就要因为自己的怀疑来给我定罪,这是违背了您平日里的教诲的事情,一个人说的话与做的事情不一样,这是可以的嘛?”
  赵括笑着,摇着头说道:“我并没有要给您定罪,那是董成子要做的事情,我只是提出了自己的猜测,您的事情,还是要由董成子来进行审查,我想,在您的府邸里,应该是能找出您想要的证据的。我听闻,作恶的人将自己的罪行紧紧的遮盖住,就好像是被大雾所笼罩住的泰山,可是,大雾总会散去,罪行就会像泰山那样高高伫立,被所有人看到,无法摧毁。”
  即刻有武士站在了楼缓的身后,董成子也站起身来。
  赵王眯着双眼,看着楼缓,他心里固然还是更愿意相信赵括的,赵王有些伤心的问道:“楼公,寡人全力弥补赵国先前对您的亏欠,赐予您最好的院落,提拔您担任重要的官职,每次宴席都让您坐在最上方,难道这些事情也不能让您归心赵国嘛?您本来就是赵人,为什么要这样呢?”
  楼缓微笑着看向了赵王,他又看了看董成子,他心里已经明白,事情已经暴露了,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暴露的,他提防了很多人,却唯独漏掉了田单,他没有想到这位老人,居然会主动的参与这件事。可是,楼缓的脸上并没有担忧,没有害怕,更没有羞愧,哪怕是老友庞煖那严厉的目光,也没有让他觉得惭愧。
  在他的府邸里,的确还有不少的证据,他没有来得及处理掉的书信,以及即将要送来的书信之类。
  楼缓看着赵王,认真的说道:“我听闻,当初卫国的孔文子要攻打太叔,来征求孔子的意见,孔子说:礼乐的事情,我曾见学过,可是带兵打仗,我是不知道的。孔文子告辞之后,孔子就想要离开卫国,孔子说:只有飞鸟选择树木做巢的,哪有树木选择飞鸟的道理呢?”
  “如今有一棵大树,摇晃着枝叶,想要来吸引更多的飞鸟,只是树干已经被蛀虫所啃咬,几乎腐朽,随时都可能会倒塌,您说,会有飞鸟来选择这样的大树来筑巢嘛?若是大树倒下,那巢穴不也是会一起被毁掉嘛?”
  “不去想着除掉蛀虫,不去想着让自己树枝变多,让自己的树叶变得更多,却只是望着盘旋在天空中的飞鸟,希望更多的飞鸟落下来,这就是赵国如今的弊端啊。”
  “您的确跟您的先人不同,您尊敬我,爱我,我本来是不该这样做的,可是我也不后悔自己的做法,您可以杀掉我。在这之前,我所想要告诉您的是,赵国并不能通过招纳更多的人才来让赵国强大起来,如今的大臣,像马服君,信陵君,信平君,虞卿,乐间,董成子,许历,庞煖这些人..哦,还有田公。”
  “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一个幅员辽阔的大国,都会因为他们的到来而变得强大,会因为他们的离去而变得衰弱...看那秦国,能发号施令,帮助秦王商谈要事的,只有一个应侯,能够打兵打仗,帮助秦王征服他国的,只有一个武安君。可为什么拥有着这么多贤才的赵国,却不是秦国的对手呢?”
  “马服君,信陵君,虞卿等人,难道就不如应侯,不能够很好的治理国家吗?”
  “马服君,信陵君,信平君,难道就不如武安君,不能够为您打败敌人吗?”
  “秦王身边只有应侯与武安君,可是他能听取应侯的所有建议,哪怕应侯的计策失败了,他也不会怪罪,笑着安慰他,他会采用武安君最冒险的打法,哪怕武安君没有取得胜利,他也不会忘记要犒赏他。因为秦王能够用人,所以他身边的贤人虽然不多,却可以将秦国变成最强大的国家。”
  “您身边有着这些杰出的贤才,可是却不能任用他们,马服君提出的变法,您没有去支持,秦王采用了,故而秦国变得更加强大,信陵君要施行变法,您又任由平阳君来与他作对,故而赵国内的变法数年也没有成果,信平君想要稳妥的对抗武安君,稳扎稳打,您却不信任他,甚至都不肯给与他一个封君。对待郑安平甚至要比对他更好。”
  “董成子为人淳朴,您却任由您的儿子去欺辱他的儿子,都不肯向他道歉,虞卿为人正直,因此您总是排斥他,不肯听从他的建议,庞煖知识渊博,是众人都不如的,可是您可曾有一次将他叫到王宫里向他请教?许历出身不高,因此您总是派他去做最劳累的事情,却不肯给与相等的赏赐。”
  “您看起来重视贤才,却不支持他们,不给予他们发挥才能的机会,这能称为纳贤嘛?”
  楼缓摇着头,认真的看着在座的群臣,说道:“这些人,实在是太可惜了,若是他们在秦国,秦王一定会跑出咸阳来迎接他们,将他们放在最合适的位置上,他们也就不会像如今这样,整日都沉浸在痛苦之中,诸公,正如孔子所说的,优秀的飞鸟可以选择最适合它的树木,优秀的大臣也该效命与可以重用他们的君主。”
  “住口!!”,赵王愤怒的大叫了起来,楼缓的言语,让他非常的愤怒,还有一点的羞愧,恼羞成怒,用在如今的赵王身上,或许是最为合适的,赵王愤怒的对董成子说道:“请您从重的惩罚他!”,董成子点了点头,这才派武士押着楼缓,走出了王宫,楼缓只是怜悯的看着周围的大臣,不断的摇着头。
  “可惜...可惜啊。”
  这位即将被处决的罪犯正在怜悯着周围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臣,这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就好像这些人才是囚徒一样,这让众人都感觉有些不适。赵王看着众人,他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有些不敢看这些人的眼睛,他害怕从这些人的眼里看出恼怒,看出不忿,他不能失去这些人!
  人群里的郑安平更是瑟瑟发抖,楼缓是幕后之人??我想要回家!!
  赵王没有说话,群臣更是不敢开口,众人沉默着,气氛有些古怪,就这样待了许久,赵王这才让众人离开。
  有两个王宫的武士,带着赵豹走了出来,又护送他回家,虽然楼缓的罪行暴露,可是赵王并没有免去对赵豹的惩罚,平阳君,在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里,很可能是离不开自己的府邸了,众人看着落寞的平阳君上了马车,低着头,离开了王宫。赵括急忙跟上了田单,田单一言不发,只是走着路。
  “谢谢...若不是您,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是楼缓,有些时候,最容易想到的,因为太过简单,却最容易被忽略啊。”,赵括说着,快步跟在田单的身后,田单不理会他,赵括就好像是被狄俯身,滔滔不绝的说起了这些时日里自己的怀疑与审查经过,又询问田单是如何看出不对的,终于,在赵括的询问下,田单恼怒的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赵括。
  “叛乱之人都是通过考核的,考核是中尉负责的,您这么聪慧,就不曾派人去调查中尉?当初有人行刺董成子,倒是可以理解,董成子身边并没有门客,可是楼缓,谁都知道楼缓身边有一批精锐的秦国护卫,谁会派遣一个刺客行刺他呢?我因此怀疑上了楼缓,我调查过那位死去的刺客,很多人看到他与长安君饮酒聊天...”
  “我问过长安君,他说:这人是来找他,给他献良驹的。”
  “我又看了那良驹,但凡这样的良驹进入邯郸,都是要留下记录的,我比较之后,发现这匹良驹的记录是燕国商贾所带进城的,我又派人找到了那个燕国的商贾.....”,田单简单粗略的说了一番,又说道:“当初跟随楼缓所进入邯郸的那些人,在城门那里是有记录的,因为他们是秦人...我赵来画像让燕国商贾辨认,确认那天来找他买骏马的人,就是楼缓的门客。”
  “可是这又让我发现了一个更重要的事情,楼缓如今的门客,并不是原先跟随他入城的那些宾客,在后来,楼缓说因为遇刺招了些护卫,可是他的护卫人数并没有变法,只是方便让人进出,换了一批人而已,若是没有人仔细去对比,是很难发现的,当初死的那位刺客,也是在死去不久之前,与不少同伴进城的...我调查这些进城的人,发现他们就是如今楼缓的宾客..”
  田单讲述了一个并不精彩的故事,赵括却是很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的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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