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驸马(校对)第65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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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绍嘿嘿一笑,小声道:“太后,萧至忠是公主殿下一力举荐的人才。他的曾祖父萧德言,还是先帝的老师呢!就算抛开门第和出身不论,萧至忠在讲武院那个冷水衙门里一干就是几年,一直任劳任怨勤勤恳恳,既有功劳也有苦劳。臣这个兵部尚书,总不至于非得委屈了他的才华,方能彰显臣的大公无私吧?”
  “果然是舌灿莲花。”武则天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难不成,你兵部还有职位空缺?”
  “有。选院南曹缺一个员外郎。”薛绍忙不迭的又补充了一句,“区区一个从六品的小官儿……太后,你大人大量,就破格恩准了吧?”
  “从六品的中枢要职,怎么就成区区了?”武则天仿佛是在冷笑,“你当初入仕的时候,几品何职?”
  “嘿嘿!”薛绍笑个不停,“从七品下光禄寺太官令,专管宫中膳食的火夫头目……咳,还是检校的。”
  武则天也忍不住笑了,“如此说来,你倒是知道一些好歹——行了,若无他事,便退下吧!”
  “臣谢太后!”
  这当然就是答应了。
  薛绍心情总算是难得的美丽了起来,走出御书房的时候脚下如踏春风,就差哼个小曲儿了。
  转过宫廊时,薛绍冷不丁的差点迎面撞到一个人。
  若非是先闻到了一股扑鼻异香,那就真的撞上了。
  “婉儿参见驸马!”
  听到这一句,薛绍的心里突然就像是春暖花开了一样,笑纹都从眼角漾到了心里,“免礼。”
  与上官婉儿同行的还有另外几名宫女,施了一礼,很识趣的先行了一步。
  上官婉儿仅仅是飞快的抬眼看了一下薛绍,腮边便泛起了一抹让薛绍心神荡漾的红韵。
  “你那表弟,现在做甚?”也不知是没话找话还是心中灵犀一闪,薛绍就这样问了一句。
  “驸马是说,王昱?”上官婉儿显然感觉有些意外,连忙答道,“听说他上次科举入闱之后,至今一直都在等着吏部选官的结果。”
  “来我兵部做事吧!”薛绍微然一笑,“我手头正缺用人。”
  “可是,他什么都不懂。万一误了驸马的事情……”上官婉儿既惊且喜。
  “写写划划的,他总没问题吧?”薛绍说道,“让他先做一段时间的书令使,在我身边听用笔墨。中枢衙门能学到的东西很多,能积攒的经验和人脉,也是非比寻常。将来能有什么样的造化,就看他自己的了。”
  上官婉儿惊喜的扬了一扬眉宇,连忙下拜,“多谢驸马!”
  薛绍微然一笑,低语道,“你我之间,何出此言?”
  上官婉儿连忙低头,已然霞飞双颊。
  宫闱禁森,薛绍不好与上官婉儿多作交谈。于是心情一派大好的转身就走,脚下这回就像是踩上了哪咜的风火轮了,身轻如燕简直能飞。
  上官婉儿左右环视见没有闲杂眼线,这才鼓起勇气深看了薛绍的背影几眼,然后悄然的消失在了宫廊转角。
  几日后。
  姚元崇与萧至忠一同拿着朝廷的任状和官凭告身,来了兵部报道。
  上官婉儿的表弟王昱也来了,只不过他是没有品衔的书令使,随身只带了被褥笔墨等物。但是薛绍把王昱用作了随身听用的笔墨书令使,那就像是私人助理。常言道宰相门房七品官,整个兵部怕是没人敢于轻视这个,连品衔和官凭都没有的白面后生了。
  看到这三个人,薛绍是由衷的高兴。
  尤其是姚元崇,这人可是整个中华历史上都鼎鼎有名的治国大手。就现在而论,他也已经展现出了自己过人的才能,这和历史上的那个“开元贤相”极为吻合。
  当然更重要的是,两人早有了很好的私交和千丝万绺的关联。若说薛绍是这一世的姚元崇的“伯乐”,那也并不为过。
  “元之(姚元崇的表字),你办个烧尾宴吧!”薛绍一开篇就拿姚元崇打趣,“当年你白吃白喝我那么多顿,现在,该是我连本带利讨回的时候了。”
  姚元崇哈哈的大笑,“办,当然要办!——但是,等下官领了下月的薪俸再办,如何?”
  “堂堂的京官四品大员,曾今好歹也是一个京畿的县令,居然穷到了这个份上!”薛绍很是鄙夷的摇头,“更让人寒心的是,故友重逢,想喝你一顿酒都喝不成。你这人,吝啬得可以!”
  “喝酒?这没问题!”姚元崇很是坦然的往怀里一掏,弄出了几枚铜板来,“我买酒,你备肉,去你家!”
第0738章
为人姐夫
  姚元崇刚刚孤身一人来洛阳不久,暂无住处只在官署歇脚,薛绍便主动邀他住到自己的家里去。反正太平公主等人都还在长安没有来洛阳,与薛绍一同前来的只有月奴和几个仆婢,家里空荡得很。
  姚元崇却拒绝了,说在朝为官最忌党朋之嫌。人皆共知姚某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现在还是你的属下佐官。如果我们私下的交从过于密切,肯定会被人说些闲言碎语,这并非好事。
  薛绍只得作罢。看来在朝为官的忌讳比在军队里要多得多,自己还得花点时间去适应。
  迁都之后所有的中枢衙门都要破而后立,非常忙碌。更何况薛绍还摊上了“改旗易帜”这么一件棘手的大事。因此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薛绍基本上都泡在兵部的官署里,很少回家。
  薛绍认为,改旗易帜最大的难点在于稳定军心。因此,他多次将诸卫的大将军、将军和诸府的折冲都尉、果毅都尉这些人,请到兵部来进行正式的谈话。结果他发现,官品越高的将军,对于改旗易帜表现得越能加拥护。反倒是一些地方军府来的都尉们,偶尔会发一些不痛不痒的怨言。
  谈了几次之后,薛绍就不想再谈了。因为,这样的谈话很难听到真实的声音。
  现在时局如何,大家的心里都有数,皇宫里都已经插上了金白色的龙旗。那些将军和大将军们每天都上朝,除非瞎了才看不见。那么,除非是他们都不想要命了,才会在兵部的官署里宣称自己反对改旗易帜。而下面军府来的人提出的怨言也很少,就算有,他们也都先把责任推卸了干净,只说有那么一些手下的士兵不大理解,时常私下议论为什么好好的要改旗易帜?
  有道是法不责众,薛绍总不至于派一队兵过去把那些嚼舌根的士兵给杀了灭口。再者防民之口胜于防川,这样的猜忌和非议是无法用暴力来阻断的。
  于是薛绍就给这些将军和都慰们交任务,让他们回去之后“多做思想工作”,务必要好好的劝导和管束自己的属下。改旗易帜势在必行,心存违逆无异于螳臂挡车。
  诸如此类的官话和套话,薛绍连说了好几天,说得自己都烦了。但是在中枢和衙门做事就是这样的磨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像军队里那样令行禁止的来得干脆。
  折腾了好些日子,薛绍累坏了。
  于是他抽了个空闲在洛阳北市寻了一家酒肆,叫来姚元崇陪自己喝几杯。近日来王昱早已经成了薛绍左右不离的影子,自然一并作陪。
  “元之,这改旗易帜看来比我想像的还要麻烦。”薛绍说道,“那些将军们口不由心只知搪塞,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下面的军府又因地域远近和民风人情各不相同,很难一一摸底与规劝。这都过了十多天了,大唐数十万军队还没有更换一面旗帜。昨日午间太后叫侍从前来唤我,叫我去内廷陪她一同共享午膳。我找个了籍口,推脱没去。”
  姚元崇哈哈直笑,“原来,堂堂的薛人屠也有害怕的时候?”
  “这不是办事不力,理亏吗?”薛绍苦笑不迭的摇头,“我在夏州搞的那一套,在洛阳完全不灵。那些将军们当着面都对我恭敬有佳唯唯诺诺,背转身就不把我交待的事情当作一回事了。我能拿他怎么样?军法处置不成?”
  姚元崇笑了一笑,说道:“尚书至入仕以来一直带兵,习惯了雷霆万均令行禁止。但是中枢和衙门的差事,往往千头万绪有如乱麻纠结成一团,且又复杂敏感需要顾忌的东西实在太多。要想面面俱到的一气呵成,确实不容易。”
  “哎呀!……”薛绍重叹了一声,苦笑道,“看来,我真得花上很长一段时间,费上很大一番功夫,才能适应!”
  “尚书,其实改旗易帜这件事情,或许没那么难办。”姚元崇突然说道。
  薛绍眼睛一亮,“你有妙计?”
  “妙计称不上。只是下官觉得,尚书是因为自己带过兵打过仗,因此太过于太乎将士们的感受,不想让他们承受一点点的委屈更不希望他们遭受什么噩运。”姚元崇说道,“袍泽情深爱兵如子,莫过如此。”
  “说下去。”
  姚元崇拱了一下手,说道:“其实,既然是朝廷政令,那就都是带有强制性的。尚书事先已经加以劝导与说服,就已是做到了仁至义尽。下面的人能接受的最好,不能接受的那也必须接受。否则,那还叫王法吗?”
  薛绍认真的点了点头,“我是想过用一点雷霆手段,将这件事情给办下去。大不了撤了几个不听话的将军,杀几个敢闹事的人。但转念一想,这样一弄改旗易帜就更加难办了。军人的血性和脾气,可不是几滴鲜血就能压下去的。更何况,杀的还是他们的袍泽。”
  姚元崇轻轻的皱了皱眉,摆了一下手示意王昱去门口把风看着。
  二人凑近了一些,姚元崇小声道:“尚书,所谓改旗易帜,离改朝换代也就只差那么一步了。历史上有哪一次的改朝换代不死人、不流血?”
  薛绍双眉微拧,“我希望的,无非是少死人、少流血。”
  姚元崇面带微笑的摇了摇头,“大势所趋,非人力所能扭转。尚书欲凭一己之力拯救更多人的性命,怕是力有未逮。下官说句难听又犯忌的话……可别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薛绍的表情微微的变了一变,因为他从姚元崇的眼神和表情当中已经读了出来,他是在暗示程务挺一事——这样的事情,可一可二,绝对不可再三。否则,那就真的会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那你说,如何是好?”薛绍问道。
  姚元崇微微一笑,说道:“下官愚见,尚书之所以对这件差事颇感棘手,并非是尚书缺乏魄力能耐不足,相反,尚书恰恰是一个雷厉风行刚果干练之人。但是常言道医不自治,尚书起身于军队又扎根于军队,本身太过于‘知兵’。因此,让你去推行改旗易帜,本就是大大的难为了你。”
  “一针见血。”薛绍拍案称赞,“以往我办任何事情,再如何麻烦与棘手,我总能想出办法来应对。但这次不同,我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在跟自己打架,又哪能分出个输赢胜败?”
  “尚书,下官提个建议如何?”
  “有话直说。”
  姚元崇拱手拜了一拜,“改旗易帜一事,尚书提纲契领总揽全局即可。具体事宜,就悉数交由下官来经手操办。早晚,下官也能给出一个能让尚书满意的答复。”
  薛绍深吸了一口气长长的吐出,人也往后坐直坐舒服了,“说一说,你第一步打算怎么做?”
  “下官,要亲自去一趟朔方。”姚元崇答道。
  薛绍先是一愣,随即就笑了,“谁告诉你的?”
  “什么,谁告诉我的?”姚元崇纳闷。
  薛绍道:“改旗易帜第一站,必须在朔方。”
  “没人告诉下官。只是下官自己恰巧也是认为,改旗易帜的第一步必须是在朔方军展开。”姚元崇说道,“因为,朔方军既是尚书麾下的旧部,又是大唐最为精锐、最负盛名的一支野战王师。现今能与朔方军相提并论的边防野战军,无非三支。一是王方翼麾下的安西虎师,二是黑齿常之麾下的河源军,三是薛仁贵与程务挺相继带过、现由薛讷统领的河北定襄军。但是这三支军队,都没有朔方军的影响力来得巨大。因为首先,朔方军的班底是裴公生前带过的西征军,其万丈光芒无可比拟;其次,这几年打得最漂亮的也就是朔方军,对突厥劲敌连战连捷从无一场败绩。再加上朔方军的统帅,也就是尚书你本人的身份远非其他三位大将可比。因此,朔方军当属现今大唐天下,第一军!”
  薛绍呵呵的笑了一笑,“这个马屁拍得我挺舒服。你继续。”
  姚元崇也笑了一笑,继续道:“朝廷要军队里推行改旗易帜,消息是早就放出来了。于是大唐天下数十万将士,第一眼就全都盯着朔方军了。因为朔方军是精锐,是表率,是尚书的直嫡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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