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铸清华(重生之我是慈禧)(校对)第11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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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打得过吗?”何君方唯唯,却又问了一个问题出来,边上的几个人都竖起了耳朵,准备听着张三的答话。
  “当然能胜!”张三眼中都是斗志,“我告诉你们一件事,以前长毛贼刚到安徽的时候,把我的父亲杀了,我那时候以为这辈子可能我都没办法报仇了,因为长毛贼那么厉害,对不对?从广西打到安徽,我以为就算是官军,也永远打不过长毛贼了!可是,你看看?才几年,那么嚣张的长毛贼,被咱们围在苏州城半步也不敢出来,江宁那边曾大帅也团团围住了!那么嚣张的逆贼,如今也跪在咱们淮军脚下求大帅给他们一个活路了。”
  大家都在默默听着,“所以别看这洋人气焰嚣张的很,可也是当年了!瞧瞧,不是我瞧不起女人。”张三故意降低了声调,神神秘秘,就怕被不相干的人听到,“可那个冯乡君,都能杀了好几个洋鬼子,咱们这些大老爷们,就不能?我是不信!”
  大家嘿嘿一笑,大战战前的紧张情绪一扫而空,“还有呢,皇后娘娘给咱们亲自讲话鼓励咱们呢!这是多大的福分。”张三的眼里闪着星星,“天老爷,我以前见过最大的官就是保长!到了北边,真是见了世面,也不知道几世修来的福分,能听得皇后娘娘训话!”
  “很是,很是。”何君方连连点头,“还有那个曲子,真是好听,我就觉得我这心啊,扑通扑通地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何君方哼了一下,有些不着调,不好意思了起来,“我倒是学不会!”
  “皇后娘娘在后头看着呢,咱们火炮兵可不能输给那些吊儿郎当的八旗老爷们!”张三继续动员,“还有呢,那个朝珠!”不少人的嘴角不自觉流出了哈喇子,“那么大的珍珠!隔得有些远,可大概有一个指头那么粗!要是得了,该有多荣耀,火枪队的老马说,带着这个朝珠,县太老爷看见自个都要跪的!”
  “咱们可不能输给火枪队!”何君方连忙说话,“队正咱们努力些,把那个朝珠抢过来!”
  “得了!”张三抚掌,“那咱们就拿过来,要是得了,我也不小气,一颗颗拆出来,每个人带回去,有婆娘的给婆娘,没的先给老娘,也是可以当传家宝的!”大家说的真是热烈,长号呜呜吹起,张三脸色一正,“好了!戒备,准备发炮!”
  “是!”
  “Shit!”额尔金最近这段日子难得地爆了粗口,在看到中国骑兵朝着两边退去,露出了火炮兵的时候,他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之前中国人可是没有火炮的,怎么今天有了?”额尔金连忙拿起胸前的望远镜,仔细地打量数里之外的清军阵营,葛罗只觉得边上的额尔金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抖动,额尔金放下千里镜,“下议院那些军火商都应该全部判绞刑!因为他们都叛国了!”额尔金愤怒得对着葛罗说道,“他们把火炮卖给了中国人,来对付自己国家的士兵!这些狗娘养的!”
  中国人也开始了试射,不少炮弹射到了英法联军阵前,炮弹轰隆,葛罗必须要很大声和额尔金说话,“现在也没办法了!只能是用我们先进一点的发射技术来压制中国人了!”
  “对!”额尔金大声传令,“我只能说是中国人的炮弹技术还不够好,我们能保证火炮对于火线压制的优势!”
  两军的对垒开始了,双方中间阵营不停地朝着对方的阵地发射炮弹,一时间战场上烟雾弥漫,刺鼻的硝烟呛的不少人捂住了鼻子,两轮试射之后,双方开始互相朝着对方的阵营里头开始了杀戮,不少清军的堡垒、战壕被炸开,战场上全是断胳膊断腿,鲜血浸透了黄土,张三的右脸颊被一个飞来的弹片划伤,半张脸鲜血淋漓,张三抹了抹血,大声呼喝,“之前既定位置发射!”
  何君方一咬牙,校正了一下火炮的角度,点了引线,一个炮弹在丝丝声的引线点燃之后,轰的击到了法国军队的右舷位置,击中了一个空地上,却引发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爆炸,宛如晴天霹雳,雷下九天,以那个空地为中心,方圆五百米之内,所有人被掀翻,黄土飞溅了出来,当空炸成了一个半圆形的火光。
  张树声等将领一阵欢呼,“打中了!打中了!”
  李鸿章微微点头,满意地微笑,“那就紧快着,把剩下的几个都炸开花!”
  “怎么回事?”额尔金看着半空之中炸出来的火花,皱着眉头困惑地说道,那个把方圆半英里里面的人都炸成了碎片,声音之大,刚才把额尔金自己都吓了一跳,一个传令兵过来禀告,“中国人之前在阵地里面埋了炸药!”
  “什么!”额尔金和葛罗大惊,刷的站了起来,“这些无耻的中国人!”额尔金咬牙切齿的话音刚落,英法联军的战场上又接二连三地响起了爆炸声,葛罗连连骂娘:“我可怜的战士们!”额尔金来不及心疼,“快把每个阵地都搜查一遍,不能再让中国人钻空子!”
  洋人们的阵营里面一阵慌乱,武云迪瞧着那黄色红色和刺眼的白雾直乐,皇后娘娘给的兵书里头一大部分都是这些看上去有些下三滥的招数,不过着实好用,当然,武云迪不会说出去是皇后娘娘出的注意,武云迪正了面色,“传令蒋琦,注意南北两侧防御,以防止洋人三面合围!”
  “喳!”
  清军欢呼声之中,洋人们手忙脚乱地到处刨土把残留没有炸起来的炸药包挖起来,额尔金似乎听到了对面中国人的欢呼声,越发牙痒痒起来,“传令,一百八十度扇射,我就不信他们能全部顾及到!”
  得到命令的英法炮兵调整了炮口,对着清军的两翼阵地进行了炮击,右翼巍然不动,左翼却是有些慌乱了起来,特别是法军的炮手一炮就轰碎了一个防御工事,工事之后的人全部炸成了碎片之后,很多人开始骚乱了起来。
  “报大帅,马步官兵那头乱了起来!祥福守备逃跑了!”
  “什么!”武云迪怒喝,两道眉毛都竖了起来,怒不可遏,“才过了一个时辰,马步官兵就挡不住了?这些废物!金宝!”武云迪高声喝道,身后出列了一个吊儿郎当的青年,“你去马步官兵,现在开始,你就是那里的守备大人了!怎么样,敢去吗?左翼出了差错,老子要你的脑袋!”
  “呸!什么玩意!”金宝暴跳如雷,“大帅请好吧!今个儿我不是活着胜回来,那就让我死在这个地方!”金宝瘦了激,翻身跳马就朝着左前方去了,武云迪继续下令,“把祥福给老子抓回来,就在马步官兵哪里就地斩了!祥福祥福,哼哼,他倒是来享福了!传令蒋琦,前往左翼戒备督战!不可自乱阵脚!”
  “喳!”
  “报!”一个传令兵下去,蒙古察哈尔骑兵的斥候来报,“唐都统请战!”
  “不可,还不到时候。”武云迪慢慢摇头,身后的一群青年军官脸上却是急切急了,“大哥,这时候两军交战,火炮也射地差不多了,该是咱们骑兵出动了,咱们三面齐发,必然叫洋人吃不了兜着走!”
  “还不到时候。”武云迪沉稳说道,伴着隆隆炮声中说的声音坚定无比,身后的军官们不再嘀咕了,“虽然李巡抚的火炮给洋人们吃了点苦头,可是大家别忘了!”武云迪眼中精光四射,“通州天津,可都是咱们的骑兵败了的,所以,单单靠骑兵必然不是洋鬼子的对手,且看火枪火炮给咱们腾出空间,压制了洋人的火力,那时候才是咱们八旗铁骑逞威的时候!”武云迪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传令,“叫唐布拉吉待命,没有本将的命令,不许擅自出动,再告诉李巡抚,本宫等着看他压箱底的本事儿!”
  “大帅!”吴长庆看了一番战场,对着李鸿章苦着脸嚷嚷了起来,“可不能再这么拼下去了!”这时候日头已经西偏,大概已经过了午时,两军对射已经有个把时辰了,“再这么打下去,咱们的火炮可都要炸膛了!”
  “炸膛算什么。”李鸿章风轻云淡地说道,“吴老哥,为将者不得心慈手软,慈不掌兵,你是听说过的吧?只要这仗胜了,就算我要红衣大炮,皇后娘娘也必然会给我,何况这区区火炮!传令给张树声,不计代价,给火炮降温之后即刻发射,火药给我可劲的上,别炸膛就行!”
  传令兵过来说了武云迪的话,李鸿章点点头,微笑说道:“武大人是要我好瞧啊,罢了,老吴,该是你的火枪兵出场了!淮军是虎还是猫,就看今个这一下了!”
  战鼓咚咚,手持火枪的火枪营冲出了在大炮掩护下的阵地,朝着英军阵营扑了过去。
第196章
永通桥战(三)
  “进攻!”额尔金拔出刺刀,斜斜地劈向前方,他身边穿着红帽子和红色制服的英军火枪兵朝着阵前飞去,“战士们,不要看中国人的火炮很厉害,只要我们贴身攻上去,他们就会像大沽口的潮水一样退散的!”
  终于到了火枪兵出场的时候了,“进攻!”葛罗也在嘶声动员,“把这些中国人打败,让法兰西的国旗在北京上空飞扬吧!士兵们!”
  穿着灰色号服的清军火枪兵冒着枪林弹雨往前冲去,不断地有人倒下,也有人不断的往前冲,吴长庆在后面看地自己脸上的肌肉直抽筋,这可都是大帅和自己一起带出来的宝贝疙瘩,将来准备做兵种子来准备着的,吴长庆恼火地踢掉了前面的小几子,大声对着自己的亲兵说道,“你去告诉张树声那个老小子,他的火炮是吃了哑药了,还是硬不起来?这样有气无力,再这样下去,老子可是要去帮着他指挥了!”说完又卷起袖子,“再叫两个把总带人去两翼!边上瞧瞧有没有好果子吃,总不能憨打!”
  “是!”
  “妈了个巴子的,他老吴也敢来管火炮营的闲事!”张树声大怒,对着那个传令兵就是一巴掌,“告诉他,等着火炮营死绝了,再请他来替老子的位子!”那个吴长庆的亲兵捂脸而去,张树声红着眼在后面喊道:“叫他机灵着点,别把大帅辛苦招来的火枪兵全折里头!”,又呼喝起自己营里的人来,“听到没有,人家对着咱们不满意了,我看着也不满意。”有个亲兵苦着脸说“咱们的兄弟们死了不少。”“战场上那个不死的,给我拼命打!在战壕后头打不到,把炮推上去给老子继续打!我就不信邪,洋人们就不是肉长的!皇后娘娘都说了,亲自给你们披麻戴孝,这是什么辈分,你这些泥腿子懂不懂!懂就给老子上,别怕损耗,今天这一战只要胜了,还怕兵部不给咱们报十成十的损耗!打,给老子打!你们要是全死了,老子亲自上阵继续打!再怎么样也不能给老吴这个老小子看低了!”
  清军的火炮突然加大了火力,炮弹夹着长长的火光射向了英军的阵地,一时间英军被清军的火力打击地抬不起头来,清军火枪兵顺利地接近了也扑出来的英法火枪兵,清军跑在最前面的士兵估计了下射程,稳住了脚步,拿起火枪,瞄准了一个跑的最近的黄头发士兵,沉稳地扣下了扳机,枪膛中射出了一道白烟。
  ……
  安德海进了破殿,朝着两个跌坐在蒲团上不发一言的两个男女鞠躬行礼,“主子,王爷,午膳的时候到了,可这边也没什么可吃的,幸好还有一盒宫里头带出来的点心饽饽,侍卫已经去左近找干净的吃食了,您看?”
  “就将就一次吧。”杏贞摆摆手,“侍卫们守卫已经辛苦了,无需大动干戈,饽饽就着热水,咱们也算是和前线的士兵们同甘共苦了,六爷你说呢?”
  恭亲王点点头,“这样极好,把饽饽拿上来吧。”小安子退了出去,“娘娘。”恭亲王悠悠出了会神,又突然发问,“您阵前唱的是哪出?奴才倒是从未听闻过。”
  “是本宫自己寻思的,以前在宫外找人学的。”杏贞不意恭亲王谈起这个,才想到这会子《穆桂英挂帅》的戏还没出现,还要等梅兰芳先生改革京剧的时候他亲自编排的,连忙找了个理由圆回来,“倒是贻笑大方之家了。”
  “不会,曲中自然有慷慨激昂之意,所以阵前奴才瞧见无数人都是斗志起了来,军心实在是堪用。”恭亲王连忙说道,“这奴才可是从未知道这西皮二黄还能用在战场上的!”
  “军心自然是最重要的,上古时期洋人有三百战士大战三十万来寇,在一个叫温泉关的地方整整阻挡了三十万大军三天!三天之内,这个三十万来寇的统率是一个伟大的君王,对此毫无对策,这是洋人的故事,咱们呢,亦有诸葛亮一把大火烧了曹操二十万大军,这最关键的,不是在于阴谋诡计,就是在于军心!”就是日后的天朝也不就是靠着无敌的信念才从举步维艰步步惊心到厚积薄发,成就一番伟业,重新站在了世界之巅。
  “本宫今日来也是为了军心,自然,大家都清楚的紧,咱们的武器,战术怕是都不如洋人,这个早就让僧王实验了,但是还没有过君王亲临战线的!”
  “檀渊之盟怎么来的?当是若不是寇准拉着宋真宗亲临一线,黄河之北早就不复宋室所有,今日我来了,六爷你也来了。”杏贞睁开了眼,眼中坚定之色毫不动摇,里面确有着希冀的意味,“军心可用,就看着这一日就好!这一日就好!”
  “和洋人的遭遇战花不了多久的,六爷,拉锯战只会在两个斗志相等,实力相近的对手之间出现。”恭亲王抬头看着依旧挺立的红色背影,皇后身上的那些山海云纹都用金线米珠绣成,看久了眼睛就花了起来,似乎皇后大拉翅垂下的珊瑚在不停地抖动,可见这个看上去镇定无比的皇后内心其实是起伏不定的,“成败就在今天。”杏贞耳朵似乎听到了远处的枪炮声厮杀声叫喊声,“若是败了,京师一马平川,再也无军队可以抵挡,六爷你就真心去办抚局便好,只要是人还在,些许银子,些许土地不算什么!真的,到时候真的有不忍言之事,除了忍让,学着勾践卧薪尝胆,再也没什么可抵抗的了!”杏贞站了起来,活动了下手脚,走到恭亲王身后,恭亲王站了起来,杏贞扶着门框朝着东边看去,这时候太阳朝着西边落下去,已经是下午两三点的时刻,东边的晚霞云雾之间,还是断断续续传来了炮声,“老天爷啊!我既然来了这个时代,不做些什么,不改变些什么事,那还算个屁穿越!我还辛辛苦苦变成了一个女人!”杏贞心里不停地咒骂,“还要让圆明园被烧掉?如果今天让洋人惨胜,他们恼怒起来,怕是紫禁城都要保不住!到那个时候就算皇帝再要保自己,有着肃顺在绕舌头,我难逃一死,你妹妹的,要是这样死掉,可真是丢脸到极点了!”杏贞长长的护甲在门框上抓出了吱吱的声音,恭亲王知道皇后心里挂念战事,吩咐侍卫:“叫人去打探消息,半个时辰报一次!”安德海送上来了点心饽饽,杏贞虽然心里不耐烦地紧,表面上却没表露,拿了一个玫瑰卷,吃了一口,正准备说什么,不远处一匹健马朝着西边奔来,杏贞连忙咽下,听到那个骑士下马高声禀告的事情,杏贞脸色大变,手里的玫瑰卷拿不住,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
  阿克图尔是察哈尔蒙古骑兵里头的一个骑兵,今年三十岁,正是草原男子最好的年级,肩膀和山峦一样坚实,胸膛像火把一下滚烫火热,双眸锐利地像天上的雄鹰,双臂握住的弯刀像是野狼的牙齿,尖锐而且致命。
  阿克图尔最近这几年才跟着僧王南下剿匪的,以往都是在科尔沁草原上,近些年得了军功,僧王又是极为体恤下属的,在京城里置办了一套三进的宅子,日后就准备在京城常住了,不过阿克图尔对着汉话都不甚懂,只能听得懂一般的,皇后娘娘的话听得一知半解,也不如别的同袍那样这么激动,只是觉得皇后娘娘唱的曲子极为痛快,在后头待命的时候,阿克图尔边用绒布擦着自己的弯刀,边哼起了皇后娘娘唱过的调子,虽然那里头的话唱不对,但是调子还是拿捏极准的,边上的几个成日在京里头的蒙古骑兵听到阿克图尔唱着曲子,不由开口笑道,“没瞧出来,你这个大老粗倒是有个好嗓子,这瞧着嗓子,去戏园子票一把倒是就好。”边笑着边跟着阿克图尔唱了起来,蒙古人向来都是能歌善舞的,对着音乐极具敏感性,几个人跟着唱了起来,传令官来报“察哈尔骑兵全军出击!”阿克图尔翻身上马,嘴里全是没有停下来,依旧自在地唱着,越来越多的人一起唱了起来,不仅仅察哈尔骑兵的战士们唱了起来,马步官兵的人,健锐营的骑兵都唱了起来,就连后头忙着给大伙蒸馒头的火头兵也连忙唱了起来,击鼓、吹号的士兵连忙跟上了大家的节奏,越来越多的士兵唱了起来,冲锋在前面的火枪兵也唱了起来,“有生之日责当尽,寸土怎能够属他人。”
  持着番号大旗朝着英军冲锋的火枪兵旗手高声唱着,大步朝着前面走去,扑的一声,右腿被英军的流弹打中了,那旗手闷哼一声,却也没有跪下,瘸着腿,一拐一拐地朝着前面奔去,自己不能倒!火枪营的番号在自己的手上!旗手继续朝着前面疾行而去,一个法军朝着旗手瞄准了半晌,砰地一声,旗手的小腹炸开了一朵血花,旗手痛苦地把左手按住小腹,停下了脚步,左手指间不停地渗出鲜血,边上的一个火枪兵拉住了旗手,那个旗手左手一把推开,“快去!我这里没事!”强忍着疼痛举起了大旗,“有生之日责当尽,寸土怎能够属他人!”那旗手继续就唱着,火枪兵不忍离开,挡在旗手的前头,朝着对面的英军射击,英军们看到旗手在这边,不停地朝着这边围攻而来,旗手看着同袍们停下了进攻的脚步,围在自己身边企图帮着自己抵抗,连忙跺脚,又瘸着脚朝前进行,火枪兵们又朝着红色衣服的英军进攻了,那个旗手忍着痛继续前行,像是一头负伤的野狼,战场上他也听不清身后的士兵唱到那一段了,他就按照自己唱着,前进着,似乎这样唱着,身上能不痛,小腹流出的血也不在意了,“番邦小丑何足论,我一剑能挡百万的兵!”
  几个英军朝着旗手射击过来,前面的清军纷纷倒下,终于这一块区域内只剩下了旗手一个人了,那个旗手舞动着大旗朝前走着,砰砰砰几声响,旗手的前胸左腰肩膀炸开了几朵血花,那个旗手坚持不住,就要倒地的时候,把大旗朝着地上猛地一插,不让旗帜倒下,嘴角流出血液,脸上虽然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却还是裂开嘴坚定唱到:“番邦小丑何足论,我一剑能挡百万的兵!”
  “我一剑能挡百万的……”最后一句还没唱完,英军的一个炮弹落在了旗手的身畔,轰隆一声,那个旗手被炸地粉碎,之后那破旧、染着鲜血,燃烧的火枪营旗帜依旧还在耸立着,飘动着,存在着!天地之间还回荡着他生前最后的歌声,“番邦小丑何足论,我一剑能挡百万的兵!”
  不,这不仅仅是他回荡的歌声,还是数以万计的中国士兵共同发出的歌声!张树声看着那个旗帜不停地抹泪,咬牙,“是个男子汉,老子佩服这个火枪营的,火炮营别给淮军丢份子,给老子打!就算炸膛也给老子往死了打!”
  一个火枪手扑了上去,把那个破旧的旗帜拔了起来,用力地挥动着,继续唱着歌,旗帜还在!火枪营永远还在!火枪营的士兵一阵欢呼,怒视洋人继续朝着英军阵营冲锋,对着敌人发射出自己愤怒的子弹。
  “呜呜呜”,歌声之中夹杂着号角声,马蹄声如同闷雷般响起,在两翼,无数斗志昂扬地骑兵们唱着曲子出列,马匹慢慢的加速,慢慢地加快了速度,像是黑色的沙尘涌向了阵地,冒着枪林弹雨抽出了雪白的弯刀,对着英法联军露出了自己狰狞的牙齿,大战,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
  武云迪身先士卒,抽出了腰刀,朝天高喝,“番邦小丑何足论,我一剑能挡百万的兵!兄弟们。”身后的健锐营将领士兵欢声雷动,“该是咱们精忠报国的时候了!”武云迪一夹马肚子,箭簇一般奔向了战场。
  “有生之日责当尽,寸土怎能够属他人,番邦小丑何足论,我一剑能挡百万的兵!洋鬼子们,来尝尝你爷爷的刀快不快!”
第197章
永通桥战(四)
  百里之外的热河避暑山庄,烟波致爽殿,该殿面阔七间,进深三间,康熙帝谓此“四周秀丽,十里平湖,致有爽气”,殿因此得名。正殿东西两侧各有一小跨院,为后、妃居住之所。
  贞妃看着大阿哥皱眉写字,自己绣着一个赤红色儿童抱鲤鱼的肚兜,竖着耳朵听着西暖阁里头的动静,虽然隔着远,可到底心里记挂着,总是想要听到什么东西才好,大阿哥不耐烦地丢下笔,嚷嚷着要陈胜文拿蛐蛐罐进来,贞妃戳了戳大阿哥宽阔的额头,“你要仔细,皇阿玛正心情不好呢,可别惹事,且装模作样也装几日吧,我的儿,可别惹你皇阿玛生气!”
  大阿哥苦着脸,“这些字我老是认不全,额娘你又不许我找陈胜文,让他抄,儿子实在是累得慌!”说完就搁下笔不肯再写了。
  贞妃连忙说道,“行行行,你歇息一会,我叫陈胜文在正殿那头盯着,你皇阿玛要是过来瞧你,你就要立刻写字,现在就歇息一会,有上好的玫瑰露,泡了水,就饽饽吃,且玩一会。”大阿哥大喜,扑在贞妃的怀里扭糖一般地撒娇,贞妃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烦闷,到底也是暂且放下心思抱着大阿哥玩闹了起来。
  恍惚间,听到外头梅馨和谁说话的声音,贞妃高声叫道:“梅馨。”梅馨进来行礼,“在外头嘀咕什么?”
  梅馨小意的看着一下正在贞妃怀里吃点心的大阿哥,才慢慢说道,“京里来了消息,说是皇后娘娘出京去和洋人们打仗的前线了!”
  “什么!”贞妃惊得险些摔倒,“这是什么胡话!”
  ……
  “这是什么胡话。”咸丰皇帝嗤之以鼻,摇了摇头,“皇后总是懂点礼法的,怎么会做这样。”皇帝脸上原本确信不疑的神色慢慢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确定的疑惑表情,“怎么会这样做……”
  “不会错的。”跪在地上的肃顺斩钉截铁地说道,“是兵部陈孚恩传来的消息,虽然恭亲王没有把正式的奏报送到热河,可这也是有缘故的——恭亲王陪着皇后同去了,这可实在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皇上,皇后抛头露面,实在是有违列祖列宗的圣训!”
  皇帝默不作声,盘膝坐在宝座上出了会神,“胆子真是大啊。”这会子应该是已经开战了吧?皇帝喃喃自语,肃顺一时间没听清,“皇上?”
  “好了。”皇帝摆了摆手,示意肃顺别继续说话,“不过是小事儿。”皇帝最近几年深受皇后影响,潜移默化之下看待事物趋于功利性,只要有助于事情解决,一定程度上的修正规矩还是能接受的,“前线劳军也是寻常事,原本在通州溃败之后,京畿空虚,皇后勉力维持了健锐营,又恰好李鸿章北上勤王的部队刚到,皇后也该去见见,让勤王的士兵们安安心。”皇帝示意肃顺端华载垣等诸王军机大臣站起来,“以后叫老六一日一奏报六百里加急送到热河来,什么事儿都要在中枢定夺才是。”
  “还有,这在永通桥已经和洋人交手了?”皇帝又问道。
  “是,兵部来报,皇后到了前线之后,洋人便是已经抵达永通桥,斥候来报,说是已经炮火连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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