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通天(校对)第16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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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景田不在别院,黎家的这处斗场依旧由黎易鸣管理。
  如果是四大家族斗兽,黎易鸣勉强能撑住场面,因为斗兽的都是各家的小辈,可是今天不同,今天不但斗兽,还斗人,斗命!涉及天门侯与许敬之的生死之斗,黎易鸣越发觉得慌乱了起来。
  以他的能力,很难压得住场面,如果发生意外,他都不知要如何是好。
  “易鸣哥,黎家爷爷来了么。”门外,女孩清脆的声音传来,一个十七八的少女一身翠绿的长裙翩翩而至,巧笑嫣嫣,道:“我爹已经到了,想要拜会黎家爷爷,老人家没来么?”
  “婉儿!你怎么来了?”黎易鸣看见女孩,急忙起身道:“爷爷还没来,舅父到了么?我这就去拜见。”
  “不急,爹爹在大厅与大理市的少卿叙旧呢,我是偷偷跑过来的。”名为婉儿的女孩狡黠一笑,道:“最讨厌看那些打打杀杀的场面了,易鸣哥,我就是来看看你。”
  黎易鸣望着面前的少女,苦笑了一声,道:“今天你不该来,婉儿,今天不是打打杀杀,而是真会出人命的。”
  名为婉儿的少女是黎易鸣的远房表妹,黎易鸣的母亲与少女的母亲是表亲,虽然是远亲,自从少女在两年前回京,黎易鸣就与女孩情投意合,怎奈他今天实在心中烦闷,语气里带出了一些埋怨的意味。
  “人家特意来看你,又不是看什么斗兽。”女孩嘟起了小嘴,假装生气的模样。
  “婉儿别生气,我真是手足无措了,天门侯与许敬之的死斗,谁死了都是一场大祸,爷爷忙着寻找大哥的尸骨,不知何时能到,哎。”黎易鸣叹息道。
  “有大哥尸首的消息了?”女孩愣了一下,急忙追问:“易鸣哥,一年前的祸事并不怨你,是不是找到大哥的尸骨,就能解开真相?”
  “或许吧,徐言说,我大哥是被许敬之害死的。”黎易鸣紧皱双眉。
  “徐言?”女孩微微错愕,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她立刻想起了当年那个憨憨傻傻的小道士。
  叫做婉儿的女孩并非别人,而是程昱的孙女,徐言儿时的玩伴,程林菀。
  程林菀的母亲家与黎易鸣的母亲有着表亲的关系,所以两人才早就结识,更互相生出爱慕之心,没有意外的话,黎易鸣会迎娶程林菀,所以黎家其实与左相有着亲戚的关系,只是这份亲戚关系实在太远,是程林菀母亲那一辈,牵扯不上程昱而已。
  但凡大家族,经常会出现这种亲属关联,在京城更不算少见。
  听到徐言的名字,程林菀顿时疑惑了起来,她怎么也无法将临山镇那个小道士与天门侯联系在一起,疑惑之际,原本十分厌恶斗兽的女孩,决定今天要亲眼看一看那个叫做徐言的天门侯,究竟是不是那个救过她一家的小道士。
  黎家别院的大门早已打开,门口的黎家人恭迎着各路来客,当庞家的车架抵达之际,许多进不去别院却前来围观的百姓,开始指指点点,看到抱着一头小猪的徐言出现,更有许多百姓躬身施礼,口称法师。
  看着周围一片人在施礼,徐言的眼角跳了几跳,心说太清教的教众果然不少,护教法师的身份,看来还有些用处,至少走在大街上,如果有人敢刺杀他这位护教法师,信奉太清教的这些百姓绝对会上去拼命。
  抱着猪,打稽首,徐言这番不伦不类的模样,看得庞红月哭笑不得,拉着他匆匆走进别院。
  一进别院,只看见人山人海!
  铁笼的四周全都是人,比起上一次围场斗兽,这次来观战的不仅有四大家族的小辈,还有许多官场中人甚至皇亲国戚,看来京师之地的各方势力,今天算是彻底汇聚到黎家别院了。
  隔着铁笼,徐言看见了许家的人马,最显眼的,莫过于那口薄棺了,棺材里躺着面色苍白的许敬之,许志卿的肩头上,一只硕大的貂鼠正瞪着溜圆的小眼,显得暴躁不安,鼠眼中隐隐翻着殷红。
  隔着人群的一瞥,徐言看不太清许志卿肩头的貂鼠,人家已经走远了。
  好大的老鼠啊……
  都要赶上狍子大小的貂鼠,的确让徐言为之一惊,比起当初许敬之的那只貂鼠,许志卿肩头的貂鼠能大出三倍之多。
  差不多能吃饱了吧?
  徐言拍了拍怀里的小猪,那么一大坨貂鼠肉,应该够给小黑塞牙缝了。
  为庞家准备的房间里,庞万里背着手神色凝重,他身后的庞少城肩头正架着一头雄健的雪鹰,庞家还是不放心,到底带出来一头成年雪鹰。
  “止剑,你真的决定要用这头小猪去生死斗?”庞万里疑惑万分地问道。
  “决定了,就用小黑出战,岳父不必担心,小黑很能吃的。”徐言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他怀里的小黑更是呼噜噜直叫。
  他们主仆这番模样,看起来一个比一个蠢笨,然而猪叫之中,庞少城肩头的那头雪鹰,浑身的羽毛开始炸立了起来,犹如被什么恐怖的兽吼惊到了一样,一双鹰眼带着忌惮,死死地盯着那头小猪。
第266章
生死状
  雪鹰的异样,终于打消了庞万里想要徐言以雪鹰出战的心思,以他的境界实在看不出那头小猪有什么特别,不过雪鹰在小黑猪面前表现出的忌惮,他看得一清二楚。
  难道是什么异兽?
  看着小黑猪,庞万里不由得疑惑万分,一旁的庞少城则嘿嘿笑道:“止剑呐,你这头猪不赖啊,连我家雪鹰都忌惮,会不会是那些传说中的洪荒异种?你在哪儿捡的,告诉二哥,有机会我也去弄一头。”
  “山里有的是野猪,有时间我们一起去抓。”徐言拍了拍小黑,笑道。
  说话间的功夫,外面开始人声鼎沸了起来,隐约能听见有人拜见左相的声音,左相到了,庞万里这位庞家家主不好不露面,于是走出去拜见程昱。
  程昱没来见徐言,而是与一些同僚打着招呼,徐言则远远的看见了那位老人,程昱能来斗场,说明放心不下,这一点让徐言心中一暖。
  太清教法师的身份,说到底也是程昱的一番好意,他怕徐言没有靠山,结果弄巧成拙,这一点徐言却从来没有怪过那位老人家。
  围场里的人越聚越多,气氛自然越来越热闹,随着太清教教主的亲临,黎易鸣的冷汗都下来了。
  连左相和国师都到了,他这个黎家后辈更加难以掌控局面,直到许志卿面沉似水的走向斗场大门,黎易鸣一咬牙,命黎家的下人开启斗场。
  拖不下去了,黎易鸣也是没办法了,在那些家主和当朝重臣面前,根本没有他说话的地方,还不如直接腾出地方,让两家斗个痛快。
  斗场大门一开,许志卿猛然望向走出房间的徐言,两道充满恨意的目光同时碰撞到一处。
  铁门外,架着貂鼠的许家家主目光阴冷地盯着走来的少年,阴沉道:“生死斗,生死由天,天门侯,这场对决你是亲自登场,还是以庞家的雪鹰代替?”
  “我有猪,不用鹰。”徐言走到近前,傻笑着说道:“许家主,咱们这就开始吧,猪亡,我死,鼠亡,许敬之今天就要死在斗场!”
  “好!”许志卿怒声喝道:“来人,拿生死状!”
  生死状一签,生死各安天命!
  徐言在生死状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许敬之躺在棺材里动不了,由许志卿代替,状子一签,根本不用别人作证,国师早已说了亲自坐镇,容不得双方反悔,就算到时候输掉的一方下不去手,国师也会亲自出手代劳。
  反正今天这场对决,徐言和许敬之之间,必然有一个会丧命!
  写好了生死状,许志卿一把抓起肩头的貂鼠,将其扔进了铁笼,目光中阴森冷冽,他已经喂食给貂鼠一种奇药,随着恶斗,他这只貂鼠会越来越狂躁,一旦灵禽陷入彻底的狂躁当中,就能发挥出比平日大出倍许的杀伤力,别说是一头雪鹰,即便雪鹰加上个徐言,许志卿也有把握他的貂鼠能将两者同时击杀。
  许志卿是不准备再要那只貂鼠了,他只想要徐言的命,只是让他万般不解的是,徐言没有放出庞家的雪鹰,而是把一头小黑猪扔进了斗兽的铁笼。
  轰隆隆,铁门关闭,许志卿的眼睛开始有些发直。
  一头猪?
  战貂鼠?
  徐言是傻了还是疯了?
  许志卿的疑惑刚刚出现就得到了答案,因为他发觉徐言真的傻了,那头小黑猪刚被关进铁笼,立刻冲向关起的铁门,蹬着四个蹄子刨地,拼命的用猪嘴拱铁门,还发出凄惨的呼噜噜叫声,那模样一看就是被惊到了,小猪想要逃出那个可怕的笼子。
  真是猪啊,而且还是一头傻猪……
  还没开斗呢,小黑猪惊恐狼狈的模样立刻引起铁笼外一片哗然,徐言没用庞家的雪鹰就足够惊人了,还放了一头猪进入,用猪斗许家的貂鼠,这不等着自己死呢么。
  许志卿的嘴角翘起了狠辣的冷笑,庞万里则紧皱双眉,庞红月豁然捏起了小手,紧张得婴唇轻颤。
  猪斗貂鼠的异象,看得左相不由得心头一沉,坐在高处的国师则始终面无表情,尤其当人们看到徐言两手抓着铁门一脸茫然的时候,都在为那位天门侯感到惋惜。
  有庞家的灵禽不用,偏偏弄头猪来,什么猪能斗得过许家的貂鼠?那不是找死么?
  所有人全都带着怜悯的眼神看向那位明显开始懊恼起来的天门侯,徐言这种自以为是的举动,更引起不少人的鄙夷,然而也有人没看斗场中的猪和鼠,而是吃惊的捂着小嘴儿,满眼不敢置信的神色。
  徐言!
  真是他!
  程林菀离着铁笼很远,当她看到了徐言的那一刻,立刻认出了儿时的玩伴,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初的小道士,居然成了齐国的天门侯。
  程林菀的异样,别人没有发觉,可是程昱却看到了,当他看见自己的大儿子程守带着孙女也在围场的时候,老者的心里顿时一沉,对着身边的手下吩咐道:“去把婉儿叫过来,快!”
  程林菀是认得徐言的,所以程昱顾不得斗场中的情形,急匆匆吩咐下人唤来自己的孙女,他可不想徐言的身份泄露出去,而程昱的举动,却被国师看了个一清二楚。
  纪贤鹰一样的目光顺着程昱的目光追踪而去,于是他看到了捂着嘴一脸惊诧的程林菀,再以程林菀的目光追出,纪贤发觉到让程林菀惊诧不已的,居然是铁门外的徐言。
  眉峰一动,国师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程昱的孙女,为何看到徐言要惊讶,难道,他们之前就认得么……
  国师的猜测,已经接近了真相,程昱因何三番五次在皇帝面前进言要保下徐言,还不惜以恢复玉龙道场的重建与他这位国师妥协,这一点本就让他起疑,如今又看到程昱孙女的异象,纪贤已经看出了一丝端倪,那就是徐言与左相,绝对有着不为人知的关联。
  各怀心事的毕竟在少数,此时大多人都在以同情的目光看着徐言和那头与他一门之隔的小猪,等待着那头小黑猪被貂鼠撕成碎片。
  铁笼中的貂鼠发出了尖细的嘶鸣,尖尖的獠牙更是闪烁起阵阵寒光,然而小黑猪连看都没看貂鼠,仍旧不停的四爪乱蹬,猪鼻子拱门,那架势就像怕得要死,想要逃向门外。
  徐言与小黑猪只有一门之隔,他两手抓着铁栏杆,一脸的茫然与无奈。
  倒不是担忧小黑会不会被貂鼠吃掉,而是在无奈着他那头猪兄弟的猥琐作风。
  本来就是一头猪了,还装什么猪啊……
  此时此刻,徐言的心底只有无奈的哀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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