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四年(校对)第14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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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进宝出身流寇,崇祯年间归顺明廷就任安庆副将。清军南下,他凭借着劝降的功劳以及刮地皮的本事抱上了那时领军南下的清军主帅端重亲王博洛的大腿,而后靠着在金华府屠城的功劳坐上了衢州总兵的官职,后来在浙江满清高层的政治、经济和军事需要下改任金华总兵,才把治所迁到了金华府。
  回到了那片曾经大肆屠城的土地,马进宝并未因此而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的欺凌百姓,甚至到了当地官吏“不敢言”的程度。这里面除了他对上层的孝敬从未都是最丰厚的,同时也少不了每年本地官吏的封口费的功劳。
  正因为这份“会做人”,马进宝才能在清初的浙江负责管理四府军务至今而不受猜忌,而且但凡能够取得军功的战事他总能分上一杯羹,还有钱谦益那样曾经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时常来拍拍马屁,哪怕只是为了策反,对他这等流寇出身的人物而言也可以说是惬意非常。
  可是从去年开始,这样的好日子几乎是说没就没了。去年下半年,本来作为南线清军总统的马进宝率部参与围攻舟山的战事,可是谁知道结果在台州被那个战斗力孱弱的俞国望所部以一个什么牙方阵的东西牵制住而无法赶上那场战事。
  好容易把俞国望赶跑了,刚琢磨着怎么把约期不至的罪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他却没想到,这个问题根本不用他费脑子了,那个叫做陈文的明军悍将已经帮他解决了。
  无耻的陈文派出俞国望牵制住了他麾下的大军,从而杀入了金华府,这个完美的说辞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马进宝和他的银子们都信了。而他相信,只要他的银子们信了,满清在浙江的高层们也就信了,因为他每次都是这么干的,而且都成功了。
  匆匆忙忙的赶回了金华府,那个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的明军武将竟然还蹲在义乌忙着练兵。本打算在击溃这支明军后把附逆的那两座县城屠了,也好让羊毛出在羊的身上,而非马的身上。然而,马进宝却万万没有想到,半个金衢严处四府绿营总计出兵接近四千,竟然会被明军的一个两千人的营头轻松击溃,后来那个可恶的张国勋更是把所有的锅都甩在了他的身上。
  仗着博洛的面子以及这些年的孝敬,陈锦倒是很仗义的把这件事情压了下来,并且竭尽全力帮他补齐兵员,以备再战。本以为可以等到江西事了,清军云集衢州之时再度围剿金华明军,可是,又是这个让人无奈的可是,刚刚占了金华府的那个陈文居然连屁股都没焐热就再度杀了过来,而且规模比去年还大。
  他麾下的这支军队刚刚编成,战斗力什么的还是极为奢侈的东西,没有野战能力的他守在这座商贾富户多有逃往府城的龙游,盼星星盼月亮的便是督标营和衢州绿营能够守住灵溪防线,可最后盼来的却是督标营去突袭半渡的明军偏师,反倒被明军击溃,而且明军还没有继续追向府城,而是把这龙游粗粗的围了起来。
  局势一天天不利于他,尤其是这两日发现明军在县城东南方向正在进行掘进,挖地道进城马进宝知道如何在城内应对,可若是明军决心烧城或是放崩,那么就只有出城堵住洞口了。可是守住城池最后的希望也被明军熄灭的今天,难道只能祈祷明军突然撤军了吗?
  想到这里,马进宝握紧了拳头,天无绝人之路,当年从隰县老家出来,几度在曹阎王、贺疯子、洪屠夫那帮猛人的刀下虎口逃生,在饥寒交迫中靠着同伴的血肉求生,在流寇之间的内讧中挣扎求生……
  直到今天,当年在一起抢粮抢银抢小娘的那帮流寇不是身死人手,就是不知所踪,而他却能在浙江这片膏腴之地坐着总兵官,便是因为他能总有办法活下来。
  只要能够设法活下去,总会有机会翻盘的!
  “来人,下帖子,请水营众将到本帅府中共商对策。”
第四十四章
马进宝(中)
  夜色阑珊,城头清军针对那座土山以及其背后的洞穴的炮击在停滞了一个时辰后再度开始,只是这毫无意义的炮击不知道是在破坏土山还是在用炮弹在给土山加固。
  停滞的那一个时辰,龙游县城靠近明军大营的城墙上偷偷的吊下来一个使者,要求面见陈文,而当那个使者见到陈文后,在奉上了价值不菲的礼单表达了一番敬仰之情后,便表示马进宝愿意帅军为陈文潜入衢州府治作为内应,用陈锦的人头来向明军赎罪,为此希望陈文能够放一条生路给他,仅此而已。
  马进宝的使者言之凿凿,就算是陈文也看不出什么破绽。只不过,这个提议的结果却是被陈文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说这种空口无凭且毫无诚意的许诺,就算是马进宝真的愿意投效,对于军中以金华子弟为主体的他来说,也断不会为了收下这个满手血腥的屠夫而闹得军心离散的。况且他本就没打算饶过如马进宝般残害百姓的害民贼,就像当初将清军的抚标营全部处死时一样。
  送走了使者,明军的掘进还在继续,而清军也很快的重新恢复了炮击,一切恢复常态。与此同时,马进宝的行辕里面招待协防的衢州水营众将的饮宴还在继续。
  平日里充当中军大厅的主客厅中,马进宝坐在主坐上,而他麾下的镇标营众将与水营众将则分坐左右,就连水营众将带来的亲兵们也在外间的院子里十人一桌吃着酒肉,不时向大厅里面望去。
  大厅内,“请来”的女校书在伴奏的配合下弹奏着这些清军文盲武将们听得似懂非懂的曲子,相比这些,镇标营和水营的众将则将关注点投诸到那些翩翩起舞的家伎身上。
  这些姿容秀美、体态妖娆的女子都是马进宝多年所得,很多原来都是大家闺秀,平日里难得一见。况且马进宝一向出手阔绰,今日拿出来自是有着犒赏、拉拢众将的用意,宴会结束分到一两个也是极为正常的,此刻自是要先行挑选好,以免饮宴结束后挑花了眼让旁人占得了先机。反倒是镇标营中一个马进宝义子出身的武将有些心不在焉,不知是不是还在担心城外的明军。
  只是这一片轻歌曼舞之间,那一片又一片的雪白若隐若现,着实晃得这些武将口干舌燥,不住的举杯饮尽,可是越是饮着这水酒,便越是觉得燥热,只盼着饮宴赶快结束,好将眼前的美人儿抱回去肆意的宣泄兽欲。
  约莫两个时辰,夜已深,酒宴亦是已过大半,马进宝挥退了那些跳了数支舞,早已香汗淋漓的家伎们,便对水营的那个指挥说道:“制军老大人遣本帅与列位共守这龙游县城,我等自当尽心竭力以报皇上的厚恩,以及制军老大人的期许。奈何如今贼众势大,已成兵临城下之势,各位可有办法为本帅解忧?”
  听到马进宝的话,早已开始估摸出马进宝请客用意所在的水营指挥连忙起身,向马进宝说道:“回马帅的话,末将奉命领衢州水营前来协防,自是要助马帅守住这龙游。若是事有不待,水营的兄弟们也定会保着大帅和列位同僚回援府治,还请马帅放心。”
  “水营的兄弟们有心了。”
  水营指挥的一番话着实说尽了这些困守孤城的守将的心中,见马进宝也表示认可,镇标营众将纷纷向水营众将喝彩,以感谢他们的仗义,而作为主人的马进宝则更是慷慨的表示在座每人皆可以从刚才的那一队家伎中挑选一个回去。
  随后,在马进宝的示意下,那一队家伎便再度入场,宴会的气氛也再度热烈起来。只是没过一会儿,随着马进宝夹起了一块从未下过筷的鱼脍后,他的那个义子便告罪出去方便。
  一刻钟后,正待众人调笑那义子别是掉进茅坑的时候,一队顶着避雷针式头盔的铁甲步兵自后宅杀进了宴会的会场,在其中一队扑向那些手无寸铁的亲兵的同时,另一队则在家伎、女校书和乐师们的尖叫中随着那个义子的率领下冲进了大厅,将水营众将和马进宝镇标营中的那些外来将领团团包围了起来。
  “马进宝,你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
  只见马进宝握着手中的玉如意,冷笑着向那水营指挥说道:“船嘛,还是由我们金华镇标营亲自保管比较让本帅放心,就不劳烦列位了。”
  听到这话,未待那群面如土色的水营众将出言谩骂,却见马进宝用玉如意指着那些外来将领问道:“明军已在城外掘进多日,城破在即,同心者活,顽固不化者死,尔等可知如何行事?”
  眼见于此,在其他人尚在犹豫之时,外来将领中掌握着最大一支军队的那个温州绿营守备立刻跪倒在地,向马进宝说道:“我等乃是金华镇标营的人,自当奉大帅号令行事,敢情大帅赐末将一件兵器,必取投名状献于大帅帐前!”说罢,众人连忙有样学样的跪倒在地。只有几个衢州绿营出身的武将还在面面相觑,而他们等来的却是马进宝的一个“杀”字。
  片刻之后,院中饮宴的亲兵已被彻底杀光,就连水营以及那几个衢州绿营出身的镇标营武将也都成了一具具残破不堪的尸骸。见马进宝起身走了下来,来自温州绿营的那个武将连忙将手中尚在滴血的腰刀扔下,跪倒在马进宝的跟前。下一秒,则立刻被马进宝扶了起来。
  只听马进宝对麾下这些武将说道:“尔等皆是金华镇标营的人,与本帅实乃一体,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今日本帅便与各位结为兄弟,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一语说罢,只见马进宝的几个亲兵抬着早已准备好的香案来到大厅,众人便只得在这片尸与血中对着香案上的关二爷按照官职年岁结拜为兄弟。而这些幸存者也无一例外的分到了那些家伎,只是从每人一个变成了每人两个,倒是把水营众将的那一份也分了进去。只是在问及如何骗过清廷的时候,马进宝则表示此事已有成算,他派去的那一队慰劳水营的亲信彻底拿下水营,定能瞒天过海。
  而此刻,一个衢州水营军官的亲兵正满头大汗的向城外的码头跑去,只是那城门却依旧在金华镇标营的控制之中……
第四十五章
马进宝(下)
  由于明军兵临城下,龙游县城的宵禁力度极大。若是从上空看去,整个城池也只有四周的城墙以及城内极少数的地点还在亮着光,而绝大多数的地方则早早的陷入到黑暗之中。
  夜色已深,伴随着更夫“关门关窗,防偷防盗”的报时声,一支金华镇镇标营的清军正带领着民夫挑着一坛坛好酒好肉赶往北门外的驿前码头。那里原本是灵山江流域土特产、县内农产品的主要集散码头,多是商用的船舶,不过现在却是衢州水营的停泊地。
  带队的清军军官叫做杜鹏程,和他的马进宝一样都是山西隰县人。虽说是同乡,但是他和马进宝并非旧识,而是直到马进宝决心投明前不久才加入麾下的,所以直到今天却还仅仅是一个把总。可是凭借这份同乡的关系,他很快便成了马进宝的亲信,尤其是在明军横扫金华府之后,当初和马进宝一起降清的老兄弟们或俘或杀,他这份同乡的关系便尤为珍贵了,所以马进宝今天才会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在他这么个平日里在麾下众将中并不怎么显眼的亲信手上。
  几个时辰前马进宝在定计时就已经说过,明军掘进破城就在这几天,若不能将水营的船只彻底控制在手中,到时就凭水营的那些船只,水营势必不会去管金华镇标营的死活,这等事情马进宝看得实在太多了。
  此乃人之常情,杜鹏程并非不懂,只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马进宝不在宴会进行之时便派人去夺船,而是到了临发动时才心急火燎的派他赶去水营,难道就不怕出什么意外情况吗?
  急急忙忙的赶去码头,杜鹏程恨不得两条腿当四条腿用。如此心急如焚,对他而言,此番行事不只是为了这支大军谋求生路,也并非全然是马进宝那份事成之后便升他守备的许诺,更重要的还是为了保住他身在衢州府治的家人。
  回忆着家中的老母、病世不久的妻室、在金华县续的那个小妾、以及小妾为他剩下的长子和肚子里怀着的第二个孩子,杜鹏程赶忙招呼着紧随其后的那些内着铁甲外罩军服的士兵以及伪装成民夫的士卒,加快脚步向北城门行进。
  ……
  临时的总兵府内,马进宝已经彻底团聚住了本镇众将的人心,在将那些家伎送给留在府中厢房的众将发泄的同时,总兵府内的那些尸骸也开始有条不紊的清理着。
  城外的金华明军如此强悍,而他麾下的这支军队却尚不及曾经的那支金华镇标营,城池陷落已是必然。思前想后,也唯有先设法离开这里才能获得生机。可是龙游地处衢江和灵溪的交汇之地,明军已经将城南彻底堵死,而其他方向则全部被河流包围,想要离开就必须有船,而勉强能够将他麾下的这支大军运走的船队又在衢州水营的手中,如此才有了刚刚的那一幕。
  只不过,杀害同僚乃是死罪,即便他是汉军正蓝旗的旗人也未必能够幸免,尤其是明军出发前不久京城那里传来了端重亲王博洛病故的消息,没了靠山的他更是死路一条。
  但同样是死,起码这两日便死和数个月后再死却是有着天壤之别。只要能够逃出去,并且将吞并水营的事情瞒住,再设法运作一下,但凡能够说动哪位对大清皇帝有着极大影响力的权贵为他说话,便可以继续活下去。
  这样的人选他早已让身在京城的家人去竭力孝敬,尼堪、索尼、鳌拜、甚至是洪承畴,这些人的意见对顺治的影响都是很大的。尤其是尼堪,和博洛一样有着理政三王的身份,在八旗权贵中的影响力很大,此人若是愿意保他,即便是顺治也要掂量着。其实还有一个满达海,只可惜这个短命鬼比博洛还要早死两个月,活该得不到他的那份孝敬。
  当然,这只是好的方面,若是无法在满清那边混下去,还可以投效明军。金华明军的大帅临海伯陈文、鲁监国任命的浙江巡抚曹从龙,实在不行还可以走走钱谦益的关系,总会有条生路的。而这个生路,却是必须建立在他能够带着军队活着离开这已成必死之地的龙游县城的基础上,否则一切都是妄想。
  计策早在前天偷袭洞口失败后就已经定下,可是马进宝却始终犹豫不决于明军掘进是准备烧城、放崩还是仅仅打算挖地道入城,尤其是今天临举事前他还在渴望着陈文接受他的建议放其出城,所以才会耽搁到现在。
  此时此刻,既然陈文已经确定了不想放他一条生路,那么将生路紧握在手中就成了必然,所以水营的人就必须死。
  只有他们死了,他才会有生的机会!
  生死关头已近,或许是多年未曾遭逢这样的困境,马进宝越加的烦躁起来,这种感觉很不好,而他则必须尽快将其驱散开来。
  鲜血尚未擦净的大厅里,马进宝一把将那个一向卖艺不卖身的女校书按倒在桌子上,在竭力的反抗和尖叫声中将那女子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撕去,露出了大片大片的雪白和点点嫩红。
  随着时间的推移,尖叫声渐渐少了,可是女子哭泣的求饶声却愈加的充斥其间。麾下的那些亲兵对此早已熟视无睹,继续着他们的工作。然而,就在马进宝脱掉了裤子,正待挺枪直取那片尚未被人踏足过的花园的时候,马进宝的那个义子突然冲了进来。
  “义父大人,院子里少了一具尸首!”
  听到这话,马进宝登时便是一愣,就连刚刚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片刻之后,只听这个依旧光着身子的清军大帅一脚踢翻了左近的一个不长眼的椅子,大声怒喝道:“去!把这龙游县城翻过来也要把这个狗杂种给老子翻出来!”
  ……
  龙游县城的北门向义门,杜鹏程带队的那支清军在出示了马进宝的令牌后已经顺利的出了大门,奔着一里多地外的码头继续前进。而此时,马进宝口中的狗杂种则躲在不远处的一面院墙后急得满头大汗。
  他是水营指挥的亲兵,本来在院子里有个不错的位置,既不耽误吃喝,又可以远远的看着那些家伎跳舞,虽说是只能看不能摸,不过作为本地人的他下了值去找那个想好的寡妇发泄一番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可是谁知道,吃着吃着肚子却疼了起来,蹲在茅房里本以为错过了好戏,谁知道却侥幸的活了下来。
  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喊杀声,顾不得提上裤子他便爬上了树,待看到那一切后连忙翻墙逃出,奔着北门外的水营驻地而去,可是谁知道却还是落在了镇标营的后面。
  守门的清军乃是马进宝的镇标营,若是让他们看到自是必死无疑,几次冒出了到想好的那个寡妇家躲藏起来的念头都被他迅速的压了下去。乱世之中人心难测,谁知道那个只认银子的骚娘们会不会把他卖个好价钱。此时此刻,想要从北门出城已经是不可能了,“狗杂种”咬了咬牙,便向着远处的旁门跑去。
  旁门距离北门不甚远,作为地头蛇的“狗杂种”很快便赶到了那里,看着守在这座水门两侧的清军士卒,只见他悄悄的抵近水道旁,掐了一根芦苇叼在嘴上便缓缓的潜入水中,向着旁门游去。
  潜入到水中,凭借着自小在灵溪上养成的水性和那根用来换气的空心芦苇,“狗杂种”可谓如鱼得水。可是不远处便是镇标营的守门兵卒,甚至还能依稀听到那些清军的交谈,眼见于此,他也不敢游得过快,唯恐会激起水花被这些人察觉。
  随着水流的方向,他在经过了那道铁栅栏后缓缓的潜出了县城,直到旁门外百米才缓缓的浮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呼了几口气,才拖着因恐惧、焦急和长时间的奔跑和潜水已变得颇为疲乏的身子,向驿前码头跑去。
  ……
  几乎就在那个水营亲兵重新上岸的同时,杜鹏程带着那队清军也抵达了水营驻扎的码头。码头旁的驿前村已被清军占据,当地百姓几乎全部沦为他们的仆役。杜鹏程带着下了蒙汗药的慰劳品行到近前,很快留守的那个水营军官便从村中跑了出来,与他寒暄起来。
  杜鹏程很清楚,水营的士卒多在村中,每船只有极少的水手留守,而且船只都用绳索绑在了岸边的柱子上,只要拿下这些人,这些船便是他们的了。
  慰劳的酒肉已经抬到近前,酒肉的香气瞬间将临近的水营兵吸引了过来。可是此刻,那个留守的水营军官似乎对他准备进村的企图还有些犹疑。很清楚不能进村将他们迷倒的话,此事便很难成功。
  所幸,杜鹏程也并非全无准备。只见他让身后的士卒闪开,唤来了两个头戴帷帽的女子,随手便将这两个女子用以遮蔽容颜的帷帽摘取,将其暴露在水营留守军官的眼前。
  “有酒无色岂不是暴殄天物,我家大帅给水营的军官每人准备了两个小娘子,贵营的指挥和其他兄弟此刻估计已经在总兵府享用了,而这两个便是特意给老兄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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