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第70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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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弟这边彩头重,先一局。”
  李谙一改方才恼色,站起身,得意洋洋地看着李泰,“我去同父皇说,”又冲候在一旁的内侍道,“去牵本王马来!”
  遗玉被无视地厉害,看他一跃下高台,大步走向李世民,周遭瞄向自己的眼神多少是带着轻视,谁不知这位卢家的二小姐,是个没家底的五姓女,卢家又败落,能拿出什么好东西。
  李泰侧目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脸庞,知她在意,眼神一转,便将酒杯递给宫娥,当着众人的面,摘下左手食指上的蓝宝石戒指,摊手递到她面前,道:
  “想同她们玩一把也可。”
  这是他常年戴在手上的一方戒指,遗玉第一次见时,还是几年前,那时他是在拇指上戴,随着他年纪增长,这边换到了食指,只当是饰物,却没问过何解。
  可她不知,不代表当座没人知道,李宽看着李泰的手掌,面色怪异道,“四弟莫不是在开玩笑?”
  “咦,这是什么好宝贝?”临川疑惑地望着那枚安静地躺在李泰掌心的戒指。
  李宽摇头,并不细解,只道,“却是能抵得上你们这一桌宝贝了,”又看向遗玉,笑道,“卢小姐可是要想好,若真拿了四弟这东西来赌,输的话他可就亏大了,指不定到头来,他缓过这冲动的劲头,还要怨你,哈哈。”
  四周议论纷纷,就连李恪都不知道那戒指到底是什么东西,心里有了计较,便道,“皇兄此言差矣,四弟既然拿出好东西来,便是有心能赢,卢小姐若是拒了,这便是缺了些信心,”说着,又笑眯眯地看向遗玉,“卢小姐以为呢?”
  李泰同样看着遗玉,目光有些深幽了,李恪的话,正戳中他心结,两年前,就在他们离京之前,他可以说,胆敢蒙着眼睛让他纵马撞过去的遗玉,是十成信他的,但是这次西南一行,反倒是让两人之间的信任出了问题,他想要补救,可总也摸不着门道,只能看着她对自已抱着那道抹之不去的怀疑。
  遗玉是没有答话,可她轻轻推开他手掌的动作,却让李泰心中一沉,只是接下来,她嗔望来的一眼,就叫他莫明了,在他疑惑的眼神中,她抬手绕到颈后摸索了几下,在众人的注视下,解下项上的一抹红绳,从衣襟口,拎出一件藏匿的物事来,拿在手里握了握,李泰看见那东西,两眼顿时眯了起来,道不清心中滋味,就见她起身上前,一手捏了她那朵玉茗花,从那熙阳暖玉身边拿开,放在了长乐那串无人比对的蓝色珍珠串子边上。
  “卢小姐这是何意?”长乐代长孙夕问了一句,神色很是不愉。
  遗玉没答她话,冲维持着脸上完美笑容的长孙夕,问道:“长孙小姐的香岚苑价值千金?”
  长孙夕迟疑地点了下头,“可以这么说。”
  遗玉又扭头去问城阳,“这熙阳暖玉是公主心爱之物?”
  城阳不知为何,脸色有些发沉,本不想搭理她,可余光瞟见李泰暗含警告的眼神,还是点点头,道,“正是。”
  “那便对了,”遗玉抬手,张开五指,红绳绕在指缝,手心里的东西跌悬下来,在空中荡了几下,那抹晶莹剔透的红润鲜泽,在这春光里,竟叫人突生惊艳之感。
  “黄金有价,玉无价,此亦是我心爱之物,压我们殿下胜。”
  第80章
有何不可
  悬在遗玉手上的,正是当初卢氏被韩厉带走后,作为念想一直戴在身上的那块红玉,一块未经雕琢却美色逼人的玉璞,这枚玉石只有鹌鹑蛋大小,略成椭圆,通体晶莹,入手冰润滑腻,最稀奇的是,在阳光下头细看,艳光十足,玉中竟似有髓液流转。
  只可惜,如此一枚玉宝,却被遗玉拿一根一两银子能买一小筐的红绳缠绑了当做挂坠,绳结捆绑处的磨痕,更将它美色遮半,不怪她暴殄天珍,是她从没将这玉当成一件饰品,而是一种寄托看。
  众人瞧着遗玉手里的红玉,下意识忽略掉刚才那一抹惊艳,甚至有人小声道,“当什么好东西,也敢同熙阳暖玉相比。”
  遗玉是没半点心虚,这块玉是卢中植给卢氏的“传家宝”,虽不知道这传家宝的名头是真是假,可那老爷子是万不会拿次货来糊弄她娘的。
  但凡是宝,自有识货的人在,城阳伸手托起了遗玉悬着的玉璞,隔着几圈绳子,轻轻摩擦着玉面,又掂了掂重,面露异色,最后干脆将玉从遗玉手里拿过去,对着阳光照了照,待见当中玉液晶莹之态,轻吸一口气,忍住了已到喉咙里的惊声,再抬头,却是两眼放光地盯着遗玉,难掩急促道:
  “你当真要拿这个来赌?”
  “自然是真的。”遗玉看着她表情,暗暗疑惑,这块玉她都不知道什么来头,难道城阳看出来了?她是不知,这位公主是极爱玉石之人,玩的多了,便颇有研究,可以说是个中行手。
  城阳脸上忽而绽出笑容,“好,本宫就同你赌了,”她又捏了两下遗玉那块红玉,才放在她的镯子旁边,这便收敛了笑容,将方才的惊艳之色掩饰干净,可嘴上似是不放心地又添了一句,“愿赌服输。”
  遗玉瞧她一副已赢了的模样,心中好笑,既然拿出来,又怎会反悔,便点头应道:
  “愿赌服输。”
  两人这般你情我愿,旁人就是另有心思,也不好插嘴,这么一来,忽略那些几件凑热闹的零碎不计,于是李谙去同李世民禀罢回来,方才得的先球权,就这么不翼而飞,笑卡在脸上,指着案上的金银珠宝,话没说利索一句,就被李恪堵了:
  “二哥,四弟,你们瞧,咱们是不是按着寻常法子抓阉。”
  李泰将目光从案上那枚红玉上移开,放下酒杯站了起来,拂袖理了下衣摆,道,“不必,就让你们先行。”
  遗玉暗暗挑眉,他是大方了,可人家不见得领情,果然,李恪笑着摇头道,“这怎好,还是你们先吧。”
  “好。”李泰干脆地点了下头,压根不同他做无谓地推让,遗玉眼尖地瞧见李恪脸僵了一下,暗道一声活该。
  几位皇子都起了身,方才被李谙差去牵马的人,一并知会了其他几位带进宫的侍从,这会儿遗玉打眼望去,就见场上的绿黄两队都停下,有侍从牵着马从边角绕进来,宫人们捧着早准备好的软甲过来给他们换上。
  对面看台上则走过来一群人,在东边台下立了,李宽李恪李泰他们走到台边上同众人说话,遗玉还是看见几个熟人的,比方说,杜若谨,比方说,高子健,其实也不是她一眼就瞄到人群中的他们,只是这两人一个走到跟前唤了她,一个则是一直自以为不引人注意地狠瞪着她。
  “卢小姐。”
  “杜先生。”遗玉点头一礼,杜公未去一年,尽管杜若谨袭爵,为示尊重,是不能唤国公的。
  “没想你今日会来。”杜若谨还是一派风华公子的模样,在遗玉的不解中,抬手比了下击鞠场地,轻声道,“我以为你不喜欢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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