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秦国做武王(校对)第223部分在线阅读
这些动作,尽皆在嬴荡的眼中的,但嬴荡还是能忍下来。
这一来,是因为对周侯欢,他暂时还不想放弃,虽然现在秦国上下少一个周侯欢不少,多一个周侯欢不多,可嬴荡就是喜欢和他较劲。
二来嘛,就这些事情,田文多派遣几个探子,也就打探出来,真没什么好隐瞒的,凡此国之大事,阴谋隐瞒只能是一时之策,唯有阳谋,方为长久也。
“启禀秦王,外臣有个不情之请,请秦王准许?”
不情之请?
既然不情,就不用说了吧。
嬴荡不理田文,他转过身来,看一眼周侯欢,就知道这个不情之请是什么了。
这人虽然天天被关在咸阳城中,可对秦国的大小事物,都知道得很清楚,更重要的,他还深知秦国变法之根本在哪里,这样的人物,千万不能让他回齐国了。
“周先生乃寡人挚爱,齐相何曾夺人所爱,此事还是不提为好啊!”
说完,嬴荡还趁机拍了两下周侯欢,似乎是在告诉田文,这人是我的了,你就不要想了。
田文一看周侯欢,最后还是将剩下的话,给憋了回去,秦王的意志,不容更改,这他已经领教过了。
这一趟秦国之行,让他感触不少,收获良多,纵然出使失败了,但也不算是白来一趟。
“如此,那就听秦王的,外臣这几日听闻,秦王正在点宜阳大军,洛阳大军,去往定阳,义渠之地,已经对义渠形成了合围,更是将荆州都督白起,从郢城调来领军,难不成秦王要对义渠用兵呢?”
在秦国待了五日,这五日里,田文听到最惊讶的消息,一是这秦国的变化,二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秦王突然点兵,而且还是对义渠。
白起是何人,是攻必克,守必坚的秦国将军,这是秦王自己说的,巴山、丹阳、郢城三次大战,这其中任意一战,都能让一个人名声大噪,何况还是三战,在两三月内,都集中在一人身上,可以说,他就是秦国最锋利的矛了。
要对义渠用兵了,而且还是以白起为将,这足以说明秦王意志之坚定,对义渠是势在必行,这样一来,那秦国多半就没想过要攻魏,毕竟是两线作战,两方粮草辎重都会吃紧,是兵家之大忌。
他已经连说了好几日,依旧不见秦王动静,是该要到准确答复的时候了。
闻之,嬴荡哂然一笑。
这件事情,能被田文所知道,没有什么奇怪的,这调兵的声势如此浩大,也是他故意弄出来的。
这样就是给义渠君看看,你要是不听话,寡人都派遣白起来了,是真的要灭你了,不是在诈你。
“啊……嘿……嗯,此乃一场误会,寡人如此声势,只是为了吓唬吓唬义渠君,他虽然对寡人称臣,但最近也太不听话了,没啥子,没啥子,纯粹吓唬罢了!”
嬴荡说完,又看看这,摸摸那,给两人说起了秦国轻工业的成果。
这样一番做作的行为,田文和周侯欢就更觉得有问题了。
“秦王之谋,苏秦之谋,方到今日,我才明白了,当今天下,能与秦国有一战之力者,必齐国也,至于六国血盟,虽声势浩荡,但有其弊,不能一心也。
此局已成,要么秦弱,要么齐弱,断无第三种可能,当初秦王连齐,不过是抗衡血盟,秦国积蓄国力的权宜之计,现在,秦国四年积蓄已成,秦王是再也等不了,要去争霸天下了。
照此看来,秦齐之间,绝无联盟之可能,只有齐弱,秦才能心安,同理,齐若得势,必要亡秦也,秦为水,齐如火,水火岂能相容,哈哈!”
周侯欢忽然大笑起来。
他这一席话,可都是看着田文说的。
田文心间也知道,这是让他回去,回临淄去,因为再待下去,也无结果。
唉,还是周侯欢果断,又一次提醒了他。
其实他早就应该想过来的,只是他身在这局中,看不明情势罢了,现在明白过来,田文都想着明天就回去了,因为齐王正是用人之际。
嬴荡也跟着大笑,要是看不破,那他就不是周侯欢了。
“连日以来,多谢秦王盛待,外臣向秦王告辞,明日就要回去了!”
田文行事果决,直接道出了他的请求。
秦王也跟着神色一正,这事情他不能拒绝,总不是再扣下一个吧,那秦国就要和诸国都断交了。
“先生忠义,齐相大才,寡人俱是钦佩,现如今,秦齐不同,你我阵营不同,唯有对抗一途也。
不过,寡人以为,这天下终究是会统一的,不错,非秦即齐也,今日寡人与两位,互为敌手,可若是有朝一日,天下为一,不管秦也好,齐也罢,两位也可与寡人共事也!”
嬴荡的这段话,是由衷而发。
他觉得这一天,越来越近了。
周侯欢和田文听之,对这位人主,又多了几分钦佩。
第267章
孟尝君(九)
月虽不圆,但漫天的繁星点点,让今夜也明亮起来。
与之相反,田文望着窗外的这一切,不由得思绪惆怅。
他一离开封地,就拥护新君,上任相国,在四五日间,做成了不少的事情,但这一次最重要的出使秦国之举,要无功而返了。
要说唯一的收获,也就是了解了秦国,了解了秦王罢了。
唉!
他不知道这回去之后,将何以面对齐王,何以面对齐国,何以面对……
齐国要不太平了,他要早做准备了。
对此,他的心中是颇为无奈,因为他隐隐约约有种明悟,或许这一场齐秦争霸,将会以齐国的失败而告终,真不知道到那个时候,齐国又该如何自处呢?
至于为何是齐国失败,因为一个家族,尚且需要齐心才能事成,况乎一国哉!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响动,他打开了门,原来外面是周侯欢。
田文不意外,就连周侯欢来的目的,也能猜到几分,无非就是来劝告自己,要宽心,宽心有什么用,他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些。
眼下,他只想一个人静静。
“哈哈,原来是周先生,快快有请!”
心里是那样想的,可他嘴上是不能那么说的,面上也不会表现出来,因为他是谁,他是孟尝君田文。
周侯欢哂然一笑,看起来,他就没有田文这么惆怅了。
还是原来的气度,还是原来的神情,似乎诸多的事情,已经不能影响到他的心境了。
“齐相明日就要回去了,我身为齐人,却不能回齐,所以只好将这对齐之思,都寄托在相国的身上了,我齐国定当坚如磐石,长治久安!”
说这话时,周侯欢望着东方,露出一贯的坚毅。
田文这才反应过来,要说可怜,眼前的这个人,比他更可怜,要说失意,也是眼前的这个人,比他更是失意!
有家不能回,做个无根浮萍,才是世上最痛苦的事吗?
他有时候也会在想,他如若是周侯欢的话,早就投身到秦王麾下了,可此人却是坚守如一,效忠之人,就只有一个田地。
等到田地成为了不了齐国的明君,反而要成为齐国的祸害时,他又放弃了对田地的忠心,改为对齐国的忠心,只有这样的人物,才能被称之为人杰,这样的品德,才是田文最欣赏的,因为就连他自己也做不到这些。
“先生赤忱之心,吾自当禀明我齐王,令我齐国上下皆知,我齐还有如此忠臣也,想来先生来此,不仅是来送我,更是来劝告我的吧?”
周侯欢反客为主,拉了田地坐下,又倒上了秦酒。
不管什么时候,秦酒的味道,都会有一丝苦涩。
“自然不是了,孟尝君又何须人劝告,我打算与孟尝君坐到天亮,咸阳行宵禁,这个时候,我就是想回去,又能去哪里呢?”
说的也是。
周侯欢话落,两人饮了一杯。
“我等之事,事事不离国,时时皆为国,唉,此生难离也,不知孟尝君以为,何为国也?”
周侯欢问出了他的话。
何为国?
这倒是将田文给难住了。
自己天天处理国政,为一国之相,为一国之公子,在这一国封君,居然就没有好好想过这个问题。
这到底是以人为分,还是以地为分,又或者大纛不一样,就不是一国呢?
他想了一阵,心间有点儿眉目,但他不想说,因为怕失言,这几天状态很不好,还是少说为妙,以免说错了话,影响了他孟尝君之名。
田文摇了摇头。
“哈哈,此事倒也简单,一男子,为一人,一男子加一女子,可为夫妻,一男子加一女子,再加几个子嗣,可为一家,一男子加一女子,加一群子嗣,子嗣又加子嗣,可为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