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校对)第492部分在线阅读
晋王浑身一颤,听景明帝往下说。
景明帝双目微阖,缓缓道:“晋王为一己之私谋害子侄,其心险恶,现降爵为郡王,从此携妻儿守卫皇陵,永不得离开……”
殿内不少人暗暗吸了口气。
晋王被罚去镇守皇陵,下场有点惨啊。
当然,倘若晋王谋害的是太孙或太子,那就不是寻常事件了,而是上升到犯上作乱的高度,要是那样如何惩罚都不为过。
而晋王谋害静王世子被惩罚这么重,足以说明静王世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晋王默默听着,身子晃了晃。
景明帝半点怜惜之色都无,想了想,补充道:“晋王生母安嫔即日出宫,随晋王一同前往皇陵。”
经过朵嬷嬷的搅风搅雨,他不想再给后宫留下任何隐患。
安嫔在后宫本就是悄无声息的存在,让她与儿子团聚未尝不是一桩好事。
接到旨意的安嫔在为儿子难过之余,确实对未来生出几分期待。
天知道她盼着与儿孙共同生活盼了多少年。
按惯例,她们这些嫔妃只有等帝王崩逝之后,有子女的可以被子女接出宫去团圆,无子女的几乎都要进家庙,从此与世隔绝了却残生。
她以为她不一定熬得过皇上,没想到皇上开恩了……
安嫔没有见到景明帝的面,来到坤宁宫规规矩矩给皇后磕了几个头。
皇后看着老老实实磕头的安嫔,心底叹了口气,声音温和:“起来吧,皇上允你出宫与晋王团圆,是对你的恩典,望你莫要因为晋王被罚而想岔了,自寻烦恼……”
安嫔忙道:“娘娘放心,嫔妾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嫔妾入宫多年,蒙娘娘一直关照,此去再无相见之日,在此祝娘娘顺遂一生。”
皇后对一旁大宫女颔首。
宫女把一个小包袱递给安嫔。
皇后温声道:“里面是一些细软,不管用不用的上,你带着吧,也是相识一场。”
“谢娘娘赏。”安嫔接过小包袱,擦了擦眼泪,又给皇后磕了一个头,“嫔妾告退了。”
安嫔离开后,皇后起身,对心腹宫女道:“去福清公主那里。”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一家人团圆更好呢?望晋王一家能够想开。
旨意传到晋王府,王府下人登时乱成一团,被晋王妃怒斥了一位管事才安稳下来。
晋王一脸惭愧:“文君,是我对不住你……”
晋王妃笑笑,握住晋王的手:“夫妻本是一体,王爷不要这么说。”
“可你与孩子们从此就要守着冷冰冰的皇陵,远离京城繁华——”
晋王妃伸手按在晋王唇上,柔声道:“那有什么关系呢,咱们一家人只要在一起就足够了。王爷,不瞒你说,自从你有了那个心思,我不止一次想过失败的下场,做了无数噩梦。而今咱们都能好好的,我已经很知足了……”
晋王妃说着泪如雨下,那颗整日整夜提着的心总算落回了原处,能安稳跳动了。
平淡如水的生活在她看来是最好的,她甚至庆幸在王爷还没有陷得太深的时候能够脱身。
倘若这一次静王世子死了,或者后边王爷与人争得更激烈犯下更大的错,恐怕连性命不保,那对她与孩子来说才是灭顶之灾。
晋王府很快就空下来,从此朱门紧锁,不知引来多少感叹,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此刻的齐王府,主人恨不得仰天大笑。
齐王快步走进正院,把晋王受罚的好消息带给齐王妃。
第536章
机会
正月那次小产令齐王妃的身体垮了大半,精神更有些萎靡不振,可听到晋王受罚的消息却振奋起来:“王爷,晋王当真被罚去守皇陵?”
齐王笑道:“这还有假。不只是他,他的妻子儿女都要去,就连在宫中安享荣华的安嫔都被父皇逐出了宫。”
“太好了,太好了!”齐王妃摸着小腹哭起来,“我儿,你听到了吗,你父亲总算为你出了一口气!”
这个小产的孩子成了齐王心中一根刺,令他不愿意触碰,更不愿见到齐王妃这般失态的样子。
他皱了皱眉,道:“害我们孩儿的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就放开心怀吧,等养好了身子,孩子一定还会来找我们。”
齐王妃擦擦眼泪,难得露出一抹笑容:“嗯,我听王爷的。多亏了王爷,才让害我们孩儿的人得到了惩罚。”
她还没有三十岁,只要好好调养,孩子一定还会来的。
“这样就对了。”齐王揽住齐王妃的肩,轻轻拍了拍。
老三倒了,他的机会大了,越是如此越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有个只知道哭哭啼啼的王妃拖后腿。
郁谨回到燕王府,讲起了外边的风雨。
姜似更感兴趣的是他救活淳哥儿的事。
“以渡气给人续命,确实稀奇。”
正如郁谨所说,南边多水,常有溺水者,她亲眼见过几回,但没见过用渡气救命的法子。
总觉得她与阿谨待的不是一个南边。
一张俊脸凑过来,在眼中陡然放大。
对方的呼吸有些灼热,眼神更加灼热。
“阿似,你要是好奇,不如咱们试试?”
姜似微微一怔,在那双精致得不像话的眸子里看到了压抑的火苗。
她不由想到了时不时在她眼前打晃的纪嬷嬷。
老嬷嬷板着脸,说得相当直接:“王爷年轻气盛,王妃忍心让王爷一直这么忍着?王妃不愿意用宫中的教引宫女没关系,那就挑一两个人品好、信得过的开了脸伺候王爷,不比王爷一时忍不住在外边有了牵扯强?到那时,王妃才是欲哭无泪呢……”
最后,忠言逆耳的纪嬷嬷被郁谨打发去刷马桶,还是她说好话才从茅厕放出来的。
姜似伸手揽住郁谨的脖子压向自己,唇齿相触:“试试就试试。”
她已经偷偷研究过了,有着身孕也是可以的,反正打死不给阿谨安排别的女人!
郁谨慌张逃离到半丈开外,狼狈道:“阿似,咱们就好好说话,挺好的……”
姜似笑起来:“不试试了?”
“不试了,等以后再试也不迟。”他擦了擦汗,想着刚才的心旌摇曳暗暗苦笑。
在孩子没生出来之前,再也不敢与阿似开玩笑了,每次都是他吃亏。
“它到底什么时候出生啊。”郁谨伸手摸了摸姜似微隆的腹部。
姜似对此也没经验,只能听大夫的:“良医正不是说了,五月底或者六月初。”
提到预计的生产日期,姜似有些忧虑:“最好是六月出生。”
“为什么?”郁谨颇不解,“到了六月天就热了,你坐月子会更吃亏。”
姜似嗔他一眼:“你忘了咱们这边的说法,毒五月出生的孩子不吉利,尤其是端午那日出生的。”
郁谨哑然失笑:“阿似,你怎么也在意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姜似轻抚小腹,叹口气:“大概是因为要做母亲了。对自己,可以不在意别人看法,对孩子就希望他少些挫折磨难。”
郁谨盯了盯她的腹部,笑道:“那我希望它是个男孩子。”
“为何?”
“男孩子皮糙肉厚啊,受点磨难不是坏事。”郁谨笑眯眯指了指自己,“就像我,从小还被人说妨克一国之君呢,比起来毒五月出生的孩子算什么?你看我不是好生生长大了,那些兄弟没有我长得好,还没我有钱,媳妇更没我媳妇漂亮……”
他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把姜似逗得笑意不止,心中那点忧虑散得一干二净。
这时阿巧进来禀报静园送了礼物来。
静园送的礼物很不少,是用马车拉来的,随同礼物前来的静园管事对郁谨二人谢了又谢,这才离去。
“老二还知道送礼,长进不少。”
姜似把收拾礼品的差事交给丫鬟们,叹道:“经过静王世子险些被害的事,只要再有一个契机,静王说不定又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