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雪时分(校对)第10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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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亦扬没说话,但也明白。
  两个伤病能到现在是奇迹了,加赛就等于输。
  开球权属于中国。
  林亦扬和孟晓东错身而过,把击球位给了孟晓东。
  主攻要靠孟晓东,他要找准机会给对手做斯诺克,让对手罚分。
  当然这也要孟晓东一起配合,不过两人从没打过双打,也没并肩作战过,历来都是对手……林亦扬看了一眼已经俯身,在击球的孟晓东,最好的对手就是最好的搭档。
  桌面的红球被打散,很零散。
  在赛场边的殷果抬头看直播画面。
  林亦扬真是做斯诺克的好手,抓到一个机会,就让对手连罚8分……她想到在集训一开始林亦扬对自己说的,在不好的状态下,也要让对手输。
  一开局并不算好,等到林亦扬让对手罚分之后,孟晓东抓住了这个机会,和林亦扬一起占据了场上的主动权。顺风顺水时,最快拿下比赛是聪明的选择。
  孟晓东倒没什么,要是自己打,早就连攻下来了。
  一人一杆,他还要带林亦扬的节奏。
  谁都看不到,林亦扬马甲内的衬衫,前胸后背都湿透了。
  主要是疼。
  他拿走了孟晓东最招牌的动作,眉心始终皱着,桌上还剩下3个红球,他完全靠毅力在撑着。到全部都剩下彩球,胜利在望时,已经能从直播镜头里很清晰地看到,他的脸侧、脖子上都是汗,还在往下淌着……
  手指是虚的,还有三个球。
  倒数第二个是林亦扬的球,江杨坐在凳子上握着玻璃杯,孟晓东站在林亦扬右侧,两人同时压住了呼吸。
  难度有,平时对他不成问题……
  林亦扬缓缓出杆,盯着自己的杆头击中了白球,白球撞上倚在球岸边的粉球,两颗球都在缓缓滚向底袋。
  白天他还能判断,这颗球是有戏?还是没戏?
  现在在出杆后,都没谱,直到那颗粉球落下,掌声在四周响起,他终于站直了,手撑着球杆,笑了。
  最终,孟晓东收入黑球。
  这个深夜,中国队在最后一局的双打局,最终锁定胜局。
  黑球落袋的一瞬,掌声震动全场。
  这块男团金牌来之不易,和女团横扫千军的架势比起来,简直这一局就是一个健康的孟晓东,一手拽着一个兄弟,撑下了全场。
  双伤病状态下,撑了足足12局,最终啃下了这个场馆里的最后一块金牌!
  也是中国台球队在本届的最后一块金牌!
  ……
  场外的那些对退赛的冷嘲热讽,他还没机会看到。
  眼前只有鼓掌的观众,耳边有掌声,还有解说兴奋的致辞、结语……
  在高度紧张之后,林亦扬的左手也完全吃不住劲儿,腿也是。他慢慢摸了把自己的脸上的汗,没想到手里全是水……真跟去了跳水队一样。
  他仰头,靠在江杨的肩上,闭上眼,听着掌声笑了:“能俩人领奖吗……我真走不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
  ……
  ……
  ……
  ……
  ……
  上一次亚运会的男团金牌也是我们的。
  ……
  对于林亦扬的9球金牌,大家觉得拿的理想化,突然就拿了(9和8是相通的,我就放在一起说了)
  上半部分别写了这些信息:林亦扬有一个华盛顿球房,他是教练,天天打球,教人打球,教出过一个区域冠军(送了他ysl白色短袖),在殷果第一次公开赛上他的男学生打入1/4决赛,这是他作为教练的成绩。他球房经常有区域冠军上门挑衅,没事就让区域冠军跪一下。第一次当殷果面打球,也让区域冠军直接跪了。
  这些是上部他在美国三年的经历。
  他9球一直处于巅峰,从未低过,也直接在练球时秒杀过殷果(殷果是女子世界第三,去年美公开赛银牌,今年金牌)。
  以上都在文里写过。
  所以不存在回国才回到巅峰。他就是教练,已经带出过很牛的学生,也不需要找人专门指导。
  希望9球讲明白了。
  斯诺克,他第一站冠军是中国冠军。去年适应了一年赛场,积分一直比孟晓东和江杨低,文里写过他只在前十六。而今年重新回来找到状态,回到了和孟晓东江杨一样的状态。
  斯诺克究竟和9球有多相通呢?斯诺克选手打9球都挺棒的,9球选手为了亚运会可以临时改打斯诺克,还拿下金牌。这两个项目都有球员互相转的例子。他既然一直没离开9球场,那就状态一直在的。
  希望斯诺克也讲明白了。
第62章
少年的声音(6)
  体育馆内,三位最壮烈男人,都不约而同地要了十分钟空闲时间。
  一起来到了观众席上。
  林亦扬在中国公开赛赛后也是如此,谁都找不到他,江杨不用猜就带着一众东新城后辈们摸到观众席,捉了他一个正着。
  这是少年时的习惯。
  林亦扬找了个角度好的位子,
  江杨挨着他,孟晓东坐在最外侧。
  空旷的体育馆,欢呼散去,掌声消散,仿佛从未有过。
  林亦扬终于脱下了束缚自己的衬衫和短袖,穿着运动裤和短袖,右手臂不敢动弹,左手臂搭在椅背上,看着灯光下的球台:“羡慕你们,一直没离开过。”
  人生只有一次的黄金年华。后悔也没用,已经过去了。
  孟晓东淡淡一笑,视线落点和林亦扬一样:“我却羡慕你的天赋,从小就嫉妒。”
  从小顺风顺水的他,都是从林亦扬这里体会到了什么叫“挫败”。
  江杨摘下眼镜,打了一天的比赛都戴着隐形眼镜,刚换了框架镜,眼睛干涩得要命。他单手撑在脸上,也看球台:“两个天才互相捧什么呢?”
  在这一行,有天赋的都十二三岁打比赛、拿冠军,江杨却十四岁才入社。这是一个遗憾,他和林亦扬同一年拜师,却比林亦扬早拿了一年全国冠军,拼到如此地步,也只是被认为:是个没什么天赋,18岁才真正夺冠的“勤奋拼搏”型选手。
  “你这些年,怎么糟蹋自己的?”江杨问林亦扬,“还有旧伤?”
  “运动员身上有不带伤的吗?”他说,“你身上有多少,我不会少。”
  几十万次的重复动作,日复一日,机器也会坏。谁都一样,全都一样。
  孟晓东看了两人一眼。
  江杨和孟晓东对峙多年,最了解他:“想说什么?”
  “我前年年底,也做过手术。”孟晓东说,这件事除了他父亲,没有第三人知道。
  “我说你怎么忽然去海外封闭一年,”江杨终于解惑,为什么孟晓东状态起伏这么大,“太子爷的面子真是比天大。”
  孟晓东沉默地盯着江杨。果然不能和你做兄弟。
  ……
  果然,江杨能把孟晓东压得死死的,一直没变。
  场馆里的工作人员走到场中,关掉了一个个照明灯,场内越来越暗,反倒是场外的月色和灯光愈发耀眼。
  等到最后一盏灯关掉前,终于,人家看到了他们三个,在底下挥挥手臂,示意他们要离开了。说话的人指着台球馆外,大声说:你们的球迷还在外边。
  江杨笑着,答应着,拍了拍林亦扬的后背:“走了。”
  孟晓东和江杨向观众席出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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