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靠近第55部分在线阅读
如果那时候能爱下去,一直坚持下去,又会是怎样的结果?
在开车回去的路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打开收音机,努力找些欢快的节目听,可还是止不住眼眶发酸。
到家的时候,她在楼下坐了很久,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甚至在洗手间用冰水浸泡毛巾,压住双眼,让哭得红肿的眼睛不要那么明显。
直到后半夜,她才悄声走上楼。
韩宁睡得很沉,睫毛一动不动地,她在床边蹲下看着他的脸。从眼睛到鼻梁,再到嘴唇、下巴,最后终于探头轻碰了下他的嘴唇。
没想到他竟伸出手,淬不及防地把她的头压下来,滚烫的手心就贴在她的脑后,舌头直接滑入她的口中,酒精味混着薄荷的香甜,侵占着她的每一寸意识。
最后他放开她时,才懒懒地闭著眼说:“我为了等你,特地吃了口香糖。”
她含泪笑著,嗯了声:“尝出来了。”
他把她搂在身前,轻声喃喃着:“你爸是不是把多年珍藏拿出来了,我记得我一朋友去拍过一瓶陈年茅台,八几年的就要七八万了,这76年的怎么也要二十几万。”
她笑:“是啊,我爸真把你当女婿了。”
韩宁轻吻了吻她的肩膀,再没有说什么。
不过几分钟,她就听到韩宁均匀的呼吸声,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睡着了。不过照他喝的量,应该是硬撑着在等自己回来。
整夜冷透的心,渐渐有了些暖意。
所有的都会过去,包括沈瑛案的彻查。
只是当韩宁的无限期假期结束时,他已经递上了一封辞职信。萧余忽然很怕见到韩宁的父母,每次提起韩宁都是一笑置之,甚至还说:“我早和我爸说了,我找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小娇妻,从此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单就是能让浪子回头这一点,你就得了满分。”
再离开之前,她带着韩宁和小学同学吃了饭,席间欢声笑语的,大家都笑著说果真是内部调剂,真就被南京军区来的帅哥追走了。众人都是一个大院长大的,早已知道萧余和许南征那段短暂的爱情,却都默契地只字不提。
就连许诺也笑声连连,称自己是各种的羡慕嫉妒恨。
席间她离开透气,却在走廊处打电话时,看到了故人。
向蓝。
很久不见的人,自从那晚从许南征办公室离开,就再没见过她。
就像韩宁是个导火索,她又何尝不是自己跨不去的障碍,可当时无论恨的多咬牙切齿,现在面对面了,却只剩向蓝在局促不安。
“笑笑姐,”向蓝看着她,“我一直想和你说对不起,可是根本没有机会找到你。”
她微笑:“我去法国了,刚才回国半年。”
向蓝沉默着。
萧余看了眼她走出来的包房,亦是欢声笑语不停:“回去吧,有机会再联系。”
“我真的不知道,”向蓝看见她真的要走,才忽然又出了声,“那天我真的不知道许总和你在一起,对不起,笑笑姐,对不起。”
她连着说了很多的对不起,连身边走过的服务生都不禁侧目。
萧余只笑了笑,转身离开。
没想到韩宁就站在包房门口,看着那个红了眼眶的女人问:“怎么了?”萧余含糊解释:“以前的一个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八章
一人的成全(3)
依旧是原来那幢大厦,原来那个楼层,和原来那个办公室。
许南征脱了西服外衣,只穿着件黑色的衬衫,脖子上还挂着公司的门卡,在会议室门口喝水。农历二十九,明天就是年三十,公司的大小七个会议室却都是灯火通明。
全是老部下,都和他一样,沿袭了多年的拼命传统。
因为要等一个英国的电话,他独自从会议室走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四层书架几近堆满,大多是外文原版,还有土木工程的专业书。当初他在清华读的是土木,要不是因为那场席卷全球的互联网高峰,他也不会放弃了继续读博的机会。那时候,爷爷气的不行,笑笑却挡在最前面,缓解了最大的冲突。
桌上很干净,只摆着个相框,是早期创业员工的合照。照片里的他就如此坐在众人之间,撑着下巴看镜头,简单的牛仔裤体恤衫,一张脸却年轻的吓人。
也许是因为新的一年,又要开始。
或者是过去一年,又要结束。
他总能想到很多的过去。看上去,现在的样子和过去并没有太大变化,心情却已不复存在了。那时候,少年心境,意气风发,总认为未来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却仍旧充斥着你死我活的争斗,诱惑着他,不断往前走。
他不惧怕任何东西,除了时间。
怕脚步一停下,就再也不能走在最前面。
可现在,过了这么久,他惧怕的仍是时间。
那些已经过去,完全不可能追回的时间。
他记得,一个小小的女孩子,在舞蹈教室压腿时,透过窗户的缝隙看自己。躲躲闪闪的目光,可爱的不行。那时候他以为,她只是怕他监督而已,现在想想,她说过,她很早就喜欢着自己,而那个三十八度的夏天,十一二岁的女孩子的目光,真让人怀念。
很多细微末节的事。
在这个深夜,不断地涌出来,压制不住。
如果那个时候,在马来的渡假村里,她没有上来主动吻住自己,这场感情是不是根本没有开始的可能?他可以有很多女朋友,甚至是指定的未婚妻,惟独谨慎地,不敢靠近她。
笑笑。笑笑。
这两个字,到底有多少的内容。
是她在游泳池里,试探地、生疏地吻自己。是她在飞机上,手在毯子下摩挲着,从自己的指尖,忐忑地、小心地一路滑到了手心里。第一次拥抱,亲吻,还有很多,这个本该骄傲活着的女孩子,被自己从小娇惯到大的女孩子,不该如此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电话如约而至。
他一贯注重效率,到接近十一点的时候,结束了这个会议。
就在挂断电话的一瞬,他的手指长久地触碰着免提键。
那晚她哭得泣不成声,把他的衬衫都浸湿了。
“我在你身后追了这么多年,累了,追不动了。以后你要拉着我往前走,我不想走了,我想放弃了,你也要坚持拉着我继续走下去。如果松了手……后果自负。”
在记忆里,这是她说的最煽情的话。
那时候听起来像演偶像剧,他甚至以为,只是因为自己飞到香港陪她过生日,让她感动的开始学那些小女孩的多愁善感。他手按着免提,到最后再次拨通电话,是许远航的手机,电话那头长时间无人接听,他却难得有耐心等待着。
直到许远航迷迷糊糊接起来,喂了声:“哥,我刚下了48小时的班,实在说不动话了。”
他嗯了声:“我就是问问,笑笑的体检报告出来没有?”
有很大的杂音,许远航那边竟然把手机不小心掉在地上,他蹙眉,有些不好的感觉。
“笑笑的体检——”许远航喝了口水,似乎在琢磨着如何措词。
“不好?”他问。
“不算好,”许远航难得声音很严肃,“你知道她这么多年跟着你,胃的问题有多大吗?真是想要吃些好东西解馋,都要提前半小时,咽片儿吗丁啉,加班忘记吃饭了,回到家肯定要嚼达喜。许南征,你现在知道关心了?晚了。”
许南征想要拿烟,却手抖的不太正常。
许远航不再说话,他竟然也不敢追问,从烟盒里往出倒烟,一倒就掉出来七八根。到最后狠狠将手中攥住的也捏断了:“你现在在家?我开车过来。”
“不用,反正我也醒了,”许远航很快回绝他,“我现在过来。”
电话很快挂断。
在漫长的黑暗中,许南征忽然发现自己的耐性变得很差,他后悔为什么不立刻开车过去,许远航那个人除了手术以外,向来没有时间观念。三番四次有人推门进来,问许总什么时候开始会议,他摇头,没有回答。
房间门很快又被关上。
再次推开的时候,他已经有些怒意,声音抽烟抽的有些哑,嗓音可怕的吓人:“我在等一个很重要的约会,今晚所有会议全部取消。”
“取消?”许远航靠在门上看他。
“你进来。”他多一句废话也不想说。
许远航走进来,也不再多说废话,把牛皮纸的信封递给他,那里有详尽的体检报告。许南征打开来,一言不发地翻阅着,一张张看过去竟然抓不住重点。到最后烦躁地把报告都扔到沙发上:“直接告诉我结果,还有解决方法。”
“没有解决方法。”
“许远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