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天行盗(校对)第80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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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翰道:“老板,我们要不要加强一下对黛安的保护?毕竟,她是你的女儿。”
  那老者正是比尔莱恩。
  气急攻心,一头栽倒,倒不是比尔莱恩的有意之为,但在医院中醒来之后,比尔莱恩便生出一条装病的妙计,如此一来,不单可以蒙蔽了汉斯,也可以看看公司中的那些个要员们肚子里揣着的究竟是一颗怎样的心。
  次日上午,耿汉看到了金山邮报的号外,一时惊喜不已,再一时却又惊疑不止。
  金山邮报是一家严谨的报媒,这一点毋庸置疑。而且,新闻报道中还排列了数张现场照片,这大大增加了此新闻的可信度。然而惊喜之余,耿汉随即产生了一个疑问,谁干的?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如此轻松地干掉董彪重伤罗猎?
  黛安莱恩和戴维斯科特绝没有这个能力,而一直隐身的比尔莱恩绝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安良堂最恐怖的人是曹滨,只要他还在,安良堂的战斗力就不会有明显的下降,这一点,比尔莱恩理应能够看得清楚。
  这两个问题始终想不清楚,那耿汉的惊喜心情顿时湮灭了一多半。
  “吴先生,这件事恐怕还得辛劳你一趟。”耿汉琢磨再三,对此新闻仍是将信将疑,甚或一度怀疑这是曹滨的故意之为。”我始终不敢相信董彪会如此轻易地被人干掉,说不准,这是曹滨故意使出来的诈术,兵不厌诈这个成语对洋人来说或者陌生,但对你我华人来讲,却是太熟悉不过。”
  吴厚顿跟着看过了那篇新闻报道,只是,吴厚顿听得懂英文,也能应付得了日常对话,但就是看不懂白纸黑字,只能是看了新闻中的几副照片。”那也不好说,老弟,纽约安良堂的顾浩然不就被你轻而易举地伤到了么?要不是你手下留情,他岂不是早就去见了阎王?”
  耿汉点了支烟,苦笑道:“那不一样,我的吴兄!与其说顾浩然是伤在了我的安排下,倒不如说他伤在了毫无防备上。但现在是什么局面?三方兵戈相见,却又互不知底,只能是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那董彪又岂能如此大意呢?”
  吴厚顿略加沉思,道:“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也甚是蹊跷,咱们于昨日杀了他安良堂的两名兄弟,没见到安良堂的报复,反倒出了这么一档子意外,要说不是计策,还真是解释不通。”
  耿汉道:“解释的通也好,解释不通也罢,只要吴先生辛劳一趟,去那安良堂打探一番,或许就能得到答案。”
  吴厚顿道:“去是肯定要去的,辛劳也谈不上,只是,需要打探哪方面事宜,还请老弟明示。”
  耿汉想了想,却想出了一声长叹来:“我这脑子现在是一盆糊涂浆,根本理不清个头绪,不管真假,那安良堂此时都应该是高设灵堂大肆祭奠,又如何能看出破绽来呢?除非……”
  吴厚顿接道:“除非,抓一名安良堂的人审上一审!”
  耿汉缓缓颔首,应道:“确实如此,只是白天行事风险太大,兄弟不想让老兄冒险啊!”
  吴厚顿忽然笑道:“知情人此时必然龟缩在安良堂的堂口中,大白天抓人显然不可能,但是,我却想到了另外一人,她并非是安良堂弟兄,她甚至是个洋人,可是,她一定知道安良堂的实情。”
  耿汉惊疑道:“还能有这种人?”
  吴厚顿颇为得意道:“你可知道,那罗猎有个小女朋友叫艾莉丝,这个艾莉丝跟罗猎的关系可不一般,安良堂上下几乎把她当成了自己人,不单可以自由出入安良堂堂口,跟曹滨董彪也是十分相熟,巧的是,她并不住在安良堂的堂口中。”
  耿汉先是一喜,随即皱眉摇头,道:“你知道她住在哪里么?还有,安良堂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难道就不会对她封锁消息吗?”
  吴厚顿道:“不试上一试,又岂能做出定论?”
  耿汉深吸了口气,背着手踱了几圈,终于下定了决心:“你说得对,不试上一试,确实不能做出定论。”
  得到了耿汉的首肯,吴厚顿随即装扮了一番,不过二十分钟,便换了另一副形象,乍一看,活脱一个普通到了极致的劳工模样。
  “吴老兄,兄弟对你的能力没有丝毫疑问,但我还是要多嘴叮嘱一句,绝不可冒进,宁愿无功,也绝不可犯错。”那吴厚顿已然准备要出门了,耿汉追上来又叮嘱了一句。
  吴厚顿信心满满道:“你就放心吧,对付一个小洋妞,我还是有把握的。”
  耿汉估计的没错,此刻,安良堂堂口中,灵堂高设,前来吊唁的人们是络绎不绝。一条唐人街上,几乎所有的商铺在门口都扎了一朵白花。
  吴厚顿来到了唐人街,刚准备打听艾莉丝的住址,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错误,既然艾莉丝跟罗猎的关系那么近,那么,此刻艾莉丝包括艾莉丝的家人此时也应该在安良堂的堂口中吊唁董彪才是。于是,吴厚顿改变了计划,随着人群,来到了安良堂堂口的大门外。
  进去,显然有些胆怯,那吴厚顿也只能是远远地守望着堂口里的情况。
  过了午时,从堂口大门走出了一群男女,其中虽然没有那个叫艾莉丝的小姑娘,但吴厚顿还是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面庞,艾莉丝的父亲,西蒙神父。
  那日,艾莉丝被人劫持,吴厚顿可是在暗中见到过这位曾经的神父,另有一人吴厚顿也是稍有印象,应该是老鬼的徒弟,罗猎的大师兄,赵大新。吴厚顿心中盘算着,此二人,随便抓获一个,说不准都能得到堂口内的真实情况。
  跟踪原本就是吴厚顿的强项,虽然是白天,难度稍微大了一些,但路上的行人颇多,对吴厚顿来说倒也简单,只是,那数人却始终不曾分开,这让吴厚顿有些恼火。
  这帮男女最终进到了一个院子中,吴厚顿在远处等了许久,同时也矛盾了许久,这肯定不是抓舌头的好时机,但就这样放弃了,却又心有不甘。就在吴厚顿的心情到了最为矛盾的时候,那院落的大门终于打开了,西蒙神父一个人走出了院子。
  吴厚顿大喜过望,连忙跟上。
  西蒙神父的情绪看上去很是低落,一路上连头也不愿抬一下,自然感觉不到身后的异常,就在他转向一个小巷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猛然一转身,便被一把锋利的匕首顶住了喉咙。”不许叫喊!”吴厚顿阴沉着脸恶狠狠地威胁道:“往后退,一步一步往后退!”
  西蒙神父惊慌失措,下意识地举起了双手,并道:“你要多少钱,我给你,只求你不要伤害我!”
  吴厚顿冷笑道:“我不要钱,我也可以答应不伤害你,但你必须如实回答我的问话。”
  西蒙神父哆里哆嗦地连声应道:“好,好,你问吧,我一定如实回答。”
  吴厚顿逼着西蒙神父退到了墙根,道:“我问你,安良堂的董彪真的死了吗?”
  西蒙神父道:“没有!杰克是个好人,他怎么能死呢?”吴厚顿不禁一怔,随即又听到西蒙神父跟了一句:“他将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吴厚顿心中登时窜上了一团火来,忍不住扬起了另外一只手,狠狠地抽在了西蒙神父的脸上。这一巴掌打得确实痛快,但同时,右手中的匕首也离开了西蒙神父的喉咙。
  西蒙神父顺势一个踉跄,待直起身来的时候,手中一把左轮已然指向了吴厚顿。
  同时,头顶上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彪哥,你输了!”
  吴厚顿大惊失色,面前这把左轮已然难以对付,头顶上的声音又分明是那罗猎,而罗猎手中的飞刀,比起面前的左轮更加难以伺候,更让吴厚顿绝望的是,那罗猎口中称呼的,居然是彪哥。
  董彪果然没死!
  那则新闻果然是曹滨的使诈!
  向前冲显然不行,面前左轮的子弹可比自己快多了。向上跳也不是个好的选择,鬼知道那罗猎的飞刀会招呼到自己身上的哪个部位。
  只能向后飞奔!那一瞬间,吴厚顿做出了自认为最英明的决定。
  可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董彪的声音:“南无影吴前辈,没想到啊,咱们又见面了!要不要切磋切磋,看看是你的身法快还是老子的子弹快?”
  绝望中的吴厚顿使出了最终的绝招——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嗖——”两道寒光并着一声破空音响,射向了吴厚顿的左膀右臂。
  随着吴厚顿的一声闷哼,袖筒中滚落出一只铁质簧管,落在了地面砖石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身后,董彪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子,你大爷的又赢了彪哥一局!”
  罗猎从巷口的墙头上跳了下来,拍了下西蒙神父的肩,关切道:“感觉怎么样?”
  西蒙神父点头应道:“很刺激,是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董彪蒙着一张脸,只露出了两只眼来,掂着手枪走了过来,用枪把敲了下吴厚顿的脑袋,笑骂道:“你他妈害得老子连输了两局赌约,靠,这笔账你看该怎么算吧!”
  罗猎笑道:“第三局你还是个输的命,彪哥,敢不敢加大赌约?”
  董彪撩起腿来,踢了吴厚顿一脚,恐吓道:“你他妈可得给老子撑住了,打死都不能招一句,不然,害得老子再输钱的话,看老子不活扒了你个老东西的皮!”
  本着就近原则,同时也是因为堂口正在热热闹闹地办着董彪的“丧事”不适合待客,因而,这老少三人将吴厚顿带去了赵大新他们所居住的院子。
  路上,吴厚顿已然想好了一套狡辩的措辞。
  “你们不能这样对待老夫!老夫虽然未能助你安良堂夺得玉玺,但老夫已然尽力了。”吴厚顿忍住了左膀右臂各挨一刀的钻心疼痛,振振有词道:“老夫一早看到报纸,说你董二当家于昨晚中枪身亡,心中悲痛,本是前来吊唁,却在路上遇到了那个洋人,老夫见他鬼鬼祟祟,疑他与刺杀董二当家的人有关,于是便上前逼问。却不想被你们误会。”
  罗猎拍起了巴掌,道:“这理由编的真好,我都差点信了,可是,我跟彪哥都开口说话了,你老人家为何还想用你的暗器伤人呢?”
  吴厚顿道:“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谁能确定这不是一个陷阱?再说,巷口中回声颇大,你二人的声音实难分辨,老夫难免判断失误,下意识做出了拼死一博的反应。”
  董彪在一旁看着热闹,鼓励道:“对,就这样,打死都不能认下这壶酒钱,也好让老子扳回一局。”
  赵大新掀开了门帘,走进屋来,坐到了罗猎身旁,冲着吴厚顿道:“你便是跟我师父齐名的南无影,是么?”
  吴厚顿拿捏出成名人物的做派,口中却谦逊道:“那只是江湖朋友所赠的名号,实不敢自称跟崔老鬼齐名。”
  赵大新笑了笑,道:“哪能呢!我师父曾经跟我聊起过南无影做下的几件大案,对南无影甚是佩服,我记得师父最为佩服南无影的一项本事便是他的缩骨功,无论身上的绳子绑的有多紧,他都能逃脱出来,吴前辈,要不你就给他们露上一手好了。”
  缩骨解锁,乃是老鬼最得意的一项绝技,苦练虽是必须,但更需要天赋,赵大新也好,罗猎也罢,包括当初的安翟,均不具备修习缩骨功的天赋,因而,也就没能继承下来老鬼的这项绝技。
  至于吴厚顿,虽然于盗门各项技能均可称作一流高手,但对缩骨解锁之术,却是一窍不通。”老夫双臂中刀受伤,又如何向你们展现缩骨神功?”吴厚顿强词狡辩,脸上神色却能做到坦荡。
  罗猎忍不住笑道:“你可拉倒吧!你若是真的南无影,又怎么能伤在我的飞刀之下呢?”
  赵大新跟道:“就是,连我师父都佩服不已的南无影,岂能是我辈这点三脚猫功夫所能冒犯到的呢?”
  吴厚顿仍旧强辩,道:“岁月不饶人,老夫毕竟已近花甲,力量,速度,反应,均不如从前,伤在你等手下,又有何异常?”
  董彪在一旁乐得不行,打岔道:“罗猎,你小子服不服输?我就说嘛,你若是不说出实情来,这老家伙一定会死扛到底。”
  罗猎耸肩撇嘴,无奈道:“好吧,这一局,算你赢了。”转而再对吴厚顿道:“你恐怕不知道吧,所谓北催命南无影,实际上并非二人,都是我师父闯下的名号,南无影当时在南方成名的几件大案,是我师父在南方游历的时候做下的。你,不过是一个冒充名号的赝伪货色。”
  吴厚顿明显一愣,嗫啜道:“怎么可能?”
  赵大新喝道:“怎么就不可能!?就我师父做下的那几件大案,又岂是你等宵小之辈能够做下的?姓吴的,别硬撑了,对你没什么好处!”
  罗猎跟道:“你能拿来欺骗我们的,无非就是五年前的那件名单之案,能从内机局高手中盗走那份名单确实了不起,但若有内机局的高手妥善安排可就稀松平常了,就算是换成了我罗猎,也一样能轻松盗走那份名单!”
  赵大新冷哼一声,接道:“将名单交到你手上的那高手叫耿汉,他便是被我师父逐出师门的大师兄,他还有个英文名叫汉斯。姓吴的,我说的没错吧?”
  吴厚顿愣了足足有一分钟之多,最终长叹一声,哀道:“既然你们已经如此认定,那老夫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杀了老夫就是!”
  董彪从一旁晃荡过来,拍了拍吴厚顿的肩,冲他竖了下大拇指,然后对罗猎道:“我输了你两局,只扳回了一局,彪哥心有不甘啊!你小子敢不敢再跟彪哥赌上一局?我赌他绝对扛不住食人鱼的噬咬,最多搭上一只脚,他就得崩溃。”
  罗猎笑道:“我倒是变了观念,我觉得吴前辈是条汉子,莫说一只脚,就算搭上两条小腿,他也绝对不会皱下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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