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力之王(校对)第708部分在线阅读

第1039章
生意太多也是烦恼
　　“什么？洛克希德也在调查波音？”听到这个消息，陈耕一口明前龙井差点儿喷出来，他震惊的望着乔特森：“洛克希德调查波音做什么？”
　　至于乔特森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情，陈耕一点都不奇怪：连这点消息渠道都没有，还当什么掮客？
　　乔特森一脸的幸灾乐祸：“这不是麦道一下子把他们30多号员工告上法庭了么，其中还牵扯到了波音，洛克希德觉得波音有可能在当年的全日空事件当中扮演了什么不光彩的角色，你也知道的，如果不是当年的全日空事件，洛克希德的民用飞机业务还不至于像现在这么惨……”
　　陈耕就听的连连点头。
　　是的，如果不是全日空事件，洛克希德的民用飞机确实不至于这么惨，其实在全日空事件之间，洛克希德的L-1011“三星”客机卖的还是相对不错的，如果按照当时的那个势头发展下去，只要再卖个十年左右，L-1011“三星”也就差不多能够回本，如果能够像麦道一样将DC-10一路改进到MD-11然后卖到今天，再算上售后这一块的利润，洛克希德还能从“三星”客机身上赚到挺大一笔钱。
　　可问题上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这个后悔药可吃，事实就是洛克希德在L-1011“三星”客机这个项目上赔钱了，而且还赔的挺惨，一下子亏了好几十个亿，甚至直接将洛克希德在民机业务上的心气都给输光了。
　　从这个角度来算的话，如果当年的全日空事件真的是波音在幕后搞的鬼，这么一反一正，等于洛克希德被波音坑掉了至少50个亿，洛克希德不急眼才是见鬼了。
　　陈耕甚至已经能够想象的到如果洛克希德当真发现波音在全日空事件当中扮演了什么不光彩的角色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了：是，没错，当年我们是行贿了，可难不成你们波音的每一笔交易都那么光彩、那么伟光正？你丫的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们波音跟当年的全日空事件有什么关系，否则，哼哼哼……
　　“老乔，当年的全日空事件到底跟波音有没有关系？”陈耕两眼放光的向乔特森问道。
　　“这个谁知道，”乔特森耸耸肩：“反正我个人觉得吧，要说波音跟这件事完全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不信的，不过捉贼见赃，就算波音真的跟这件事有关系，这些年来估计他们也早就把相关的证据和污点清理干净了。
　　至于洛克希德，哪怕他们能够通过一些间接地证据证明当年的全日空事件跟波音有关系，可在没有直接的、强力的证据面前，我也不认为他们敢对波音采取多么强烈的报复行动。”
　　是这个道理，不管是波音还是洛克希德，都是美国工业界以及军用领域的庞然大物，是所在财团的门面，除非有着强有力的证据，否则就算洛克希德想要狠狠的报复回来，洛克希德背后的财团也一定会按住他们的。
　　“那我们就坐在这里看，接下来的这处戏会怎么演。”听完这出八卦，陈耕心满意足，把茶杯举起来，向乔特森示意。
　　乔特森立刻举起自己的橙汁示意。
　　两人同时嘿嘿的奸笑起来：你们两家可千万要撕下来啊，这种级别的八卦可不是那么容易看到的。
　　………………………………
　　接下来的日子，陈耕搬个小马扎，兴致盎然的等着吃瓜。
　　事情的发展也确实没有让陈耕等一众吃瓜群众们失望，麦道提供给检方的一系列证据实在是太充分，再加上那些被麦道起诉的员工背后也没有什么强力机构的支持，只用了不到三个月，法庭就做出了宣判，那些员工分别以渎职罪、商业受贿、出卖公司机密等不同罪名，分别获刑三到十年不等。
　　等法庭做出宣判之后的某天，看着来拜访自己的小麦克唐纳，陈耕兴致盎然的问道：“效果怎么样？道格拉斯的那些原本对你阳奉阴违的家伙，现在老实了没有？”
　　一说起这个，小麦克唐纳满脸的笑容：“不错，很不错，现在那些家伙一个个的都老实多了。”
　　陈耕就轻轻点头。
　　也是，当出头鸟被揍了之后，后面的鸟只要不傻，都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不过老弟，有个事情你得帮我。”
　　“什么？”
　　“你知道的，双发版MD-11和DC-10的适航认证工作再有三个月就要结束了。”
　　陈耕点头道：“是的，我知道。”
　　至于MD-11和DC-10的适航认证工作为什么会这么快，是因为这两种飞机都不能算是一种全新的飞机，只是一种改款机型，而该款机型的适航认证工作都很快，因为很多前面飞过的项目都不需要再飞一遍的原因，基本上半年左右就能走完整个适航流程。
　　“现在我们手里积攒的订单越来越多了，”小麦克唐纳的一张脸上慢慢的都是幸福的烦恼：“但你也知道，DC-10的名声不是太好，大家都希望能够尽快完成改装工作……”
　　不等小麦克唐纳说完，陈耕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MD-11也就罢了，毕竟是刚开始交付没几年的新飞机，也针对DC-10的一些问题做了针对性的改进，虽然DC-10上的一些要命的问题没有根除吧，但好歹也是改正了不少了，这两年倒也没发生什么要人命的故障，可DC-10就不一样了，“被诅咒了的飞机”可不是白说的，那动辄一死一飞机的机毁人亡事故，哪家航空公司受得了啊？
　　说的形象一点，现在那些还在使用DC-10的航空公司，每年简直就跟闭着眼睛抽签一样，祈祷着今年的DC-10事故会不会轮到自己家——虽然DC-10不是每年都会发生一死一飞机的机毁人亡的事故，但基本上DC-10每年都会发生几次大大小小的事故，这些事故不一定会死人，但吓人啊：
　　当你要降落的时候，忽然发现起落架或者襟翼放不下来了，你怕不怕？当然怕的要死啊，当机场方面喷了整整一个跑道的消防泡泡，你眼睛一闭、听天由命的准备强行降落的时候，忽然发现起落架能够放下了，襟翼也正常了，整个机组的那种感觉，机组所属航空公司的那感觉，啧啧……；
　　当你刚在跑道上停稳，乘客们开始下机，机长和副驾驶开始进行最后的核对和检查的时候，忽然发生了全机断电的事故，你怕不怕？你庆幸不庆幸——尼玛这次全机断电要是要是早10分钟发生，岂不是又是一次机毁人亡？！
　　你说这样的事故多发生几次，谁还受得了？航空公司的股东们感觉自己的魂都要飞了（上面的这俩例子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例子，关于DC-10更离谱的故障还有很多），那么自然，在听说麦道推出了将三发版DC-10改双发的改装业务之后，各家还在继续使用DC-10的航空公司是最积极的，都希望自己能够尽快完成改装——转运的说法，可不只是在华夏才有，在欧美国家其实更盛行。
　　只是这个事情让陈耕很棘手：“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你让我怎么帮你？美国政府不可能同意我们在华夏完成DC-10的改装，更别说单单其中的扯皮就要与华盛顿扯多久。”
　　“那我不管，”小麦克唐纳这是准备直接耍赖了：“费尔南德斯，DC-10和MD-11的三发改双发可是你提供的资金，现在有很多家航空公司说了，如果能够先给他们改装，他们愿意多出钱。”
　　“这是钱不钱的问题么？”陈耕郁闷的道：“是没有合适的地方进行改装，别的先不说，单单是技术培训就要多久？”
　　别看从外表上看只是将尾部的发动机和垂尾、平尾拆掉，然后换上一套新的垂尾和平尾组件，可事实上整个改装需要做的工作远比这些要复杂的多，除了尾部的垂尾和平尾组件之外，机载电脑控制系统的升级和改进且不说，单说其中的油路系统和燃油分配系统就要重新调整吧？尾部的一些电缆也要重新布置，整个工程其实相当的麻烦和复杂，需要经过专业的培训之后才能开始施工。
　　不过，陈耕也能了解小麦克唐纳为什么这么着急：在三发改双发之后，很多原本属意MD-11、但对于这种三发飞机心有余悸的航空公司的态度，立刻就开始转变了，他们此前对MD-11的态度是无比纠结，可在，麦道公司已经接到了多家航空公司的意向函，准备对双发版的MD-11进行考察，这么一来，麦道就必须要为MD-11接下来迅猛增加的订单预留出足够的产能；
　　而另一方面，经过了前期的大幅度裁员之后，麦道能够给DC-10的产能并不大，即便是算上全球的四个具备大修能力的大型售后维护中心，麦道也只能做到每年改装40架左右的DC-10，而这点产能，与庞大的市场需求显然是不相符的，那些还在继续使用DC-10的航空公司显然也不可能等到五六年以后才改装自家的DC-10。
　　除此之外，还需要考虑到通用电气以及普拉特·惠特尼这两家公司翻新和升级发动机的速度，总之，很麻烦，很头疼。
第1040章
给自己搂好处，有问题吗？
　　左右思想没有办法，陈耕叹了口气，向小麦克唐纳问道：“麦道现在最大的改装年产能是多少？你懂的，我说的不是那40架。”
　　既然陈耕都这么说了，小麦克唐纳也就老老实实的道：“52架，没办法再多了。”
　　52架其实也不算少了，陈耕点点头，又问道：“供应商那边呢？平尾和垂尾供应商那边的最大年供应量能够达到多少对了，还有普拉特·惠特尼以及通用电气，他们每年能够翻新改装多少台发动机？”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说起这个，小麦克唐纳皱着眉头，自己都叹气了：“他们现在每年最多只能够给我们提供52套机身组件，至于普拉特·惠特尼以及通用电气，他们的速度倒是能快点，但在不影响他们订单的情况下，每年只能够翻新和升级80台发动机。”
　　每家80台发动机，理论上两家就是160台，正好够改装80架DC-10的，但这与自己想象当中也还是有不小的差距，陈耕听的忍不住叹起气来。
　　飞机的生产和很多人想的不太一样，在很多人的想象当中，如波音、空客这类飞机制造商，应该是他们自己生产机身、机翼等机身组件，然后从普拉特·惠特尼、通用电气以及罗尔斯·罗伊斯公司买来发动机、从罗克韦尔·柯林斯等公司买来航空电子系统，然后组装成一家完整的飞机，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在1993年的当下，飞机制造商们基本上只生产机身……对，没错，就是供乘客乘坐的那个圆圆的机身……以及机头，像是机翼、垂尾、平尾、起落架、电子系统、液压系统、发动机、机头雷达整流罩等等其他系统，全都是外购之后送到工厂进行组装的，总体上来说，其实与富士康干的活儿差不多。
　　甚至再过几年，主机厂连机身都不再生产了，所有的机身组件都交给代工单位进行生产，然后将生产完毕的机身组件运回总装厂进行总装——到了这一步，就更像富士康了。
　　就比如大名鼎鼎的波音737，大家以为波音737的机身是波音自己生产的吗？
　　错！
　　为波音代工生产737机身的是一家叫做sprite的航空公司，这家航空生产了约70%的波音737的机身，同时也生产波音747、波音767以及波音777的机身，截止到2012年的时候，sprite公司总共生产了10000具波音737的机身，简直恐怖如斯！
　　当然，sprite公司是在2005年的时候从波音公司独立出来的这件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麦道这边的情况也差不多，为了削减成本，除了机身和机头组建之外，像是发动机短舱、发动机吊架、垂直尾翼、水平尾翼、襟翼、机翼与机身之间的整流罩等等部件，全都有多年合作的代工厂商给帮忙生产，其中就有来自华夏的多家公司，比如从去年开始，沈飞开始为麦道代工MD-80的水平尾翼，而西飞则开始为麦道代工MD-80的垂直尾翼……
　　咦？
　　想到西飞和沈飞，陈耕心中一动，向小麦克唐纳问道：“麦克，如果让华夏的西飞和沈飞为你们代工DC-10和MD-11的机身组件，美国政府这边有没有问题？嗯，我记得你说过，西飞和沈飞为你们代工的MD-80的垂尾和平尾的品质都不错？”
　　让华夏为麦道代工DC-10和MD-11的机身组件？小麦克唐纳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心头一动，说道：“这个……我也不好说，如你说的，西飞和沈飞为我们代工的md-80的垂尾和平尾的质量非常好，为我们代工DC-10的垂尾和平尾，从技术上来说问题应该不大，不过你也知道，DC-10毕竟还有个军用的版本，也就是KC-10空中加油机，我有些担心军方的态度，更担心波音有可能从中作梗。”
　　波音会不会从中作梗？在陈耕看来这简直是一定的，没有别的原因，哪怕是为了给麦道找麻烦，他们也一定会这么干。
　　至于理由？DC-10的军用版就是美军KC-10空中加油机，如果让华夏接触到了DC-10的垂尾和平尾组件，有可能让华夏了解美军的核心军事机密，这个理由够不够？
　　虽然麦道找华夏代工的是改进之后的双发版的DC-10的平尾和垂尾组件，但对于军方来说，一个“有可能泄露军方机密”就足够把这件事给拦下来了。
　　这一切听上去都很有道理对吧？但陈耕才不上小麦克唐纳的当！
　　波音和军方的交情不浅，难道你们麦道就跟军方是两条平行线了？军方要卖波音一个面子，难道就不卖你们的面子了？
　　陈耕很清楚，小麦克唐纳这家伙之所以这么说，无非就是在意识到自己希望将部分DC-10和MD-11的机身组件交由华夏的企业代工之后，希望自己去搞定军方那边，不想浪费自己的人情罢了。
　　不过这种情况看破不说破，既然你们自己的事情都不着急，那我着个毛线的急？
　　装作听不懂小麦克唐纳话里面的暗示，陈耕笑眯眯的道：“这样啊，那就算了，实在不行慢慢来吧。”
　　慢慢来？
　　这怎么行？！
　　小麦克唐纳登时就有些着急，他刚要说话，可冷不防再看看陈耕的那张笑眯眯的脸，顿时反应过来：这混蛋是在看自己的笑话呢。
　　老脸瞬间一红。
　　既然陈耕不上当，小麦克唐纳立刻就将自己准备好的第二套说辞拿了出来，他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这样，我怕先去五角大楼那边打探一下情况，如果军方在这件事上的态度不是很坚决，那就试着操作一下，不过费尔南德斯，就算华夏那边能够在半年后提供足够的改装组建，我们这边也没办法完成相应的改装量……”
　　这倒是个问题，陈耕想了想，说道：“让你的人给我送一份改装DC-10所需的硬件清单过来，我看看福克公司那边能不能接一部分改装的活儿。”
　　福克公司现在的开工率不足，如果福克公司那边的硬件能够满足DC-10和MDC-11的改装需求，以福克公司几十年的生产和制造飞机的经验，只要经过相应的培训，应该很快就能把这件活儿拿起来。
　　咦？
　　听了陈耕的话，小麦克唐纳一拍脑袋：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还可以让福克帮忙代工一部分改装的活儿？
　　不同于华夏的沈飞和西飞，福克公司可是荷兰籍企业，对于美国来说虽然算不上是“自己人”，但也属于“表兄弟”，而且如陈耕所说的那样，福克公司有着多年生产飞机的经验，只要按照相关的改装规则对他们完成培训，对于福克公司那些熟练的技术工人而言，完成这样的改装确实没有什么技术难度——要说困难，恐怕最大的问题是福克公司的厂房是否能够满足DC-10的改装需求，毕竟DC-10可是一家长55.5米、翼展47.3/50.4米，高17.7米的大家伙，而福克公司的厂房可是按照满足福克F100这种比波音737还要小一圈的准干线飞机的标准设计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先哪一份资料给福克那边看看总没有什么问题，小麦克唐纳立刻点头：“OK，我回头就安排人给你送一份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