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名侦探(校对)第84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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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安民心下羞愤至极,可面对薛副教主,他却半句也不敢抗争,只能咬牙闷头应下,悻悻的退了出去。
  等到他带好房门,薛副教主这才悄声问道:“那人可是传了消息出来?”
  “正是如此!”
  来报信的教众也压着嗓子回应:“他说今儿一早,那姓徐的老东西就派人给关内送信儿……”
  “好!”
  薛副教主自炕上一跃而起,激动的来回打转,半晌方平复下来,勉力放低音调,向张秀才道:“这一半日的,就安排人手出城……”
  “薛老还请稍安勿躁!”
  张秀才见他有些乱了方寸,急忙劝道:“总要缓上两三日,才好让徐、孙二贼,不至这两件事联想到一处。”
  薛副教主闻言,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道了几声‘是极’。
  随即才发现,那前来传信的教众,似乎还有下文未曾言明,于是忙又追问究竟。
  “启禀薛教主。”
  那教众正色道:“据那人说,那两个狗贼不知从哪里得知,咱们圣教的人就在城中,今儿还特意叮嘱他,要小心防范来着!”
  “竟有此事?!”
  这回连张秀才也是悚然一惊,随即脑中灵光一闪,脱口道:“莫非是女真人漏了口风?!这些该死的鞑子,不会是想拿咱们当谈判的筹码吧?!”
  经他这一分析,薛副教主与那教众愈发惊魂不定。
  一个孙绍宗就难以对付了,若再有女真人偏帮,那这院子里小二十号圣教兄弟,岂不是插翅难飞?!
  好在张秀才一时慌张过后,很快便又镇定下来,摇头道:“或许只是不慎露了口风,毕竟鞑子只是想行缓兵之计,日后他们想要南侵,还得指望圣教里应外合,没道理会主动把咱们卖给朝廷,白白废去一个援手。”
  薛副教主闻言,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不过仍是沉声道:“即便如此,咱们也是处在凶险之中。”
  张秀才咧嘴一笑:“既然想染指天下,又岂能少得了凶险?”
  薛副教主默然了片刻,这才郑重点头:“的确如此,不过咱们还是要做些准备——这样吧,你带几个人暗中另寻一个落脚之处,这样即便被那孙绍宗找上门来,也不至于耽搁了圣教的大事。”
  张秀才一愣,随即忙道:“薛老,还是您……”
  “照做便是!”
  薛副教主却是不容置疑。
  “属下张聪领命。”
  张秀才只得躬身应了,当下同薛副教主拟定了一份名单,内中皆是教中精锐,平素又与张秀才交好。
  是日傍晚,张秀才与那几个人谎称要外出采买酒菜,就此一去再无踪影。
  ……
  三天后的正午。
  趁着阿邻祁图再度登门造访,正厅里摆下宴席的当口,某人大摇大摆的出了驿馆后门,三转两转来到一处陋巷之中,左看右看却不见半个人影。
  这人愤愤的咒骂了几句,犹豫着正要原路返回,不曾想刚到巷子口,就被一个圆滚滚的‘物事’堵住了去路。
  “张某如今该称呼足下冯百户,还是冯香主?”
  原来这堵路的,正是暗中藏匿了几日的张秀才。
  而被堵在巷子里的,则赫然正是冯薪!
第947章
反间
  面对张聪的调侃,冯薪双眉往下一垂,脸上的肌肉抽搐似的抖动了几下,才有气无力的挤出一句:“冯某何德何能,敢窃据圣教香主之位——尊驾若是不嫌弃,你我兄弟相称也就是了。”
  说来也是流年不利,年初的时候,冯家的库房莫名其妙走了水,预备要交付给客人的数万斤木料,被这场大火付之一炬。
  那可是十几万两银子的货底!
  尤其交货的期限就在几日之后!
  冯家上下为此急的团团乱转,四下里求爷爷告奶奶的,想要先赊一批木材,把这个交货的坎迈过去,再说其它不迟。
  然而他家的窘境谁人不知?
  又有哪个肯把身家性命,拿来雪中送炭?
  当时冯薪也想到了孙家——倒没指着孙家能帮着把这窟窿补上,只是希望孙家能出面担保,让那货主先容些功夫。
  说白了,就是指着孙家能仗势压人。
  结果冯薪刚寻到孙家门口,迎面就撞上一人,却不是别个,正是宛平知县苏行方。
  两人论品阶虽都是六品,可论实权和清贵却差了十几条街,尤其冯薪家的木材铺子,就开设在宛平县治下。
  见是这位父母官当面,冯薪便忍不住主动攀谈了几句——哪曾想这几句话的功夫,就给自家又惹上了滔天大祸。
  当时苏行方主动聊起了他家那场大火,又问冯薪可有什么难处。
  因两人都算是孙绍宗手下待过,苏行方又显得格外和蔼可亲,冯薪忍不住便诉起苦来。
  结果苏行方当即表示,自己有个朋友也是经营木材生意的,最近刚从南方来到京城,手里攥着大把的闲散银子,就是不知该如何趟进京城一滩浑水里。
  当时冯薪就上了心,又因为急于摆脱窘境,也没多想,就厚着脸皮请苏行方穿针引线。
  后来他与那南方商人一拍即合,对方调了批木料给冯家渡过难关,也不图什么回报,只当入股了冯家的木材铺子,好在京城的木材行当里,有个安身的根本。
  冯家上下对此自是感激不尽。
  后来那商人又托冯薪打通巡防营、城防营的关节,放了几批私货进来,两家明里暗里便愈发亲密无间。
  那商人甚至就在冯薪家隔壁买了套宅子,连中间的院墙都打通了,平日里往来无碍。
  可也就在这蜜里调油之际,突然间那宛平知县苏行方,就被孙绍宗联合北镇抚司给拿下了!
  冯薪当时就觉得情况不对——若只是一般的贪腐,也该是大理寺联合都察院处置才对,怎么会和北镇抚司扯上干系?
  他心下惴惴不安,于是托关系百般打探。
  不过单凭冯薪自己的人脉,却难以探听到端倪,最后还是打着孙绍宗旧部的名头,才隐隐得了些提示,得知苏行方其实是白莲教布置在京城的奸细。
  这消息对冯家而言,可当真如同五雷轰顶一般!
  冯薪虽然算不得绝顶聪明,可到底也是在官场上历练过的,将这事儿与自家近来的遭遇一核对,就猜到当初那场大火,多半就是白莲教的手笔。
  而他们这般大费周章的目的,自然是将自己拉上白莲教的贼船!
  当下他又是后怕又是庆幸,后怕的是差一点就陷进这无底洞里;
  庆幸的却是苏行方暴露的够早,又是被老上司孙绍宗揭发出来的,否则自己陷的再深些,可就真撇不清干系了。
  当天晚上,他暗中埋伏下人手,又把隔壁的商人请到家中,准备责问几句,就将其押去大理寺归案。
  之所以不提前报官,而选择拿下对方之后再送去大理寺,自然是希望孙绍宗能帮忙,遮掩一下之前两家合伙走私的事儿。
  哪想到冯薪还未开口,那商人便主动表明了白莲教的背景,然后又表示前些日子送给冯薪父子的参茶,其实掺了些慢性毒药,若不定期服用解药的话,父子二人都要一命呜呼。
  当时冯薪都恨不能生吞活剥了对方。
  可他到底是惜命的主儿,只得一面提心吊胆的瞒下了这事儿,一面暗中寻名医诊治,打算先找出解毒的法子,然后再同白莲教翻脸。
  可还没等他查出究竟呢,朝廷就突然下令,让其跟随孙绍宗出使辽东。
  冯薪当时大喜过望,软磨硬泡的要了半年份的解药,然后偷偷拿了一粒出去,请人研究仿造。
  满以为等从辽东回来,解药也该仿制的差不多了,届时他又没继续深陷其中,自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哪曾想老天爷竟这般捉弄人,到了这辽东苦寒之地,他竟还是逃不开白莲教的手掌心!
  前几日冯薪查岗时,见一个汉奴模样的人,打出白莲教的暗号时,心跳都差点停了,却又不得不悄悄与对方联络。
  这才有了之前的通传消息,与今日的陋巷密谈。
  书归正传。
  却说那张秀才与冯薪接头之后,当面揶揄了两句,等外面接应的同伙打出了安全的信号,这才带着冯薪步出小巷,上了一辆满是羊骚味儿的马车。
  冯薪掩着鼻子,闷声道:“不知找我出来究竟有什么事儿,怎得不在那巷子里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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