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名侦探(校对)第695部分在线阅读
“我也不知道。”
夏金桂先是摇了摇头,等到卫滢为之泄气之际,才又继续道:“不过以我想来,无非是两种情况,一种是良心发现,不愿在威逼姐姐;另一种是突然胆怯,生怕再继续下去会万劫不复。”
如果不是这几天,对孙绍宗的事迹有了更多的了解,卫滢肯定会认为第二个就是真相。
不过现在么……
那姓孙的也许下流了些,却绝不是个无胆鼠辈。
如此说来,他应该是良心发现,才……
卫滢到底是个不善心计的,顺着夏金桂的思路想下去,竟完全忘了夏金桂有可能居中弄鬼的可能。
“姐姐。”
夏金桂见此情景,立刻趁热打铁道:“不管是这两种情况的哪一样,姐姐都不妨与他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他若是良心发现,自然不会继续纠缠姐姐;若是胆怯畏缩,遭到姐姐警告之后,就更不敢同王府来往了。”
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
卫滢一听这话,便忍不住身手摸向自己的双腿,继而慌忙摇头道:“不成!先前没有法子也还罢了,现如今我怎好再私自与他会面?!”
说到这里,她目视夏金桂,断然道:“还是你去,你去和他好生说清楚,让他以后离王府远些!”
虽然疑似有不尽不实之处,但她眼下可以依仗的,也就只有夏金桂了。
然而夏金桂搜肠刮肚想出这些言语,无外乎是想再把水搅浑,好使得卫滢一错再错。
上回行差蹈错,还有个救弟弟的理由。
现如今要是再旧情复燃,看她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
想到这里,夏金桂心头一片火热,忙摆手道:“不成、不成!上回他突然改了主意,就已经让我说不清楚了,这回若再有个闪失,我还哪里有脸来见姐姐?”
卫滢又劝了几句,她却执意不肯。
最后卫滢沉吟半晌,又犹豫道:“那要么我写一封书信……”
“千万不要!”
夏金桂把头摇的拨浪鼓也似:“先不说这信怎么稳妥的送到他手上,就算真送过去了,岂不也成了把柄——眼下可没二表哥的事儿做由头遮掩了。”
本来就是为了救卫若兰,哪里是什么遮掩?
听这话说的,倒像是自己救弟弟是假,真正目的是偷男人一般。
不过此时卫滢也顾不得订正了,再次蹙眉沉吟半晌,迟疑道:“如此说来,我……我只能再见他一面了?”
“自然如此!”
夏金桂说的斩钉截铁,心下却暗自冷笑不已。
她与孙绍宗私会,自然要寻个僻静处,到时候自己从中设些机关,何愁她不乖乖就范?
第794章
柳湘莲愤走仕途
回大理寺的路上,孙绍宗回味着方才那一餐,颇有些意犹未尽。
这御厨果然是有些手段的,炮制的冷拼和炖菜都堪称上品——貌似宫里的御厨,多是擅长这两样。
毕竟大老远的送过去,摆在桌上还要试毒啥的,能勉强保持原滋原味的,也就只有高热量的炖菜,以及本就没有热度的冷拼了。
唯一遗憾的是,口味稍显寡淡了些。
这貌似也是御厨们的通病——除非皇帝特别要求,否则重油重盐,乃至过甜的食物,都难以入选御膳房的食谱。
有机会,倒是可以带香菱过来尝尝,她最喜欢这等清淡口味。
一路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眼见到了大理寺东角门前,孙绍宗刚自下了马车,一个小吏便自衙门里迎了出来,躬身言说:廷尉大人有请。
啧~
这魏益还真是被债主逼的够呛,昨儿还冷言冷语,一副要同自己划清界限的嘴脸。
今儿一听说自己要去户部讨银子,就把矜持与节操丢到了九霄云外。
虽说对这位廷尉大人,现下也多少敬畏可言,但人家毕竟还是一把手,如今主动相邀,总也要去走个过场。
于是孙绍宗便跟随那小吏,到了日常议事的花厅之中。
魏益到底还是留了几分底线,这次并未在门前恭候,而是花厅里坐立不安的踱着官步。
一见孙绍宗自外面进来,他都顾不得什么礼数,劈头就追问那饷银可有着落。
当听说户部尚书赵泓,许诺三天后准时拨款之后,他如释重负之余,却也对孙绍宗表露出了更多的提防。
原因倒也不难猜测,左右不过是担心‘喧宾夺主’罢了——尤其孙绍宗眼下也算不得宾客,而是大理寺的半个主人。
对此,孙绍宗眼下也懒得理会,如今他一门心思都放在‘普法下乡’的条陈上,哪有功夫跟这老货争权夺利?
何况等到‘普法下乡’的条陈呈送上去,就该轮到大理寺一致对外的时候了,若那时魏益依旧想着‘攘外必先安内’,再擎起大义的名分,着手对付他不迟。
闲话少提。
却说孙绍宗自议事花厅出来,原是想回去,先把条陈梗概拟出来,然后再请于谦帮着润色。
不曾想到了官署,就见柳湘莲一脸阴沉的侯在厅中,身上竟还裹了些泥浆。
这倒是奇了。
他平日里极重仪表,出门要是不穿官衣的话,连孙绍宗的风头都得被盖下去。
现如今怎得这副狼狈模样?
“这是怎得了?”
孙绍宗不由皱眉道:“你不是在蒋玉菡那里帮衬么,怎么弄得如此狼狈?”
柳湘莲却并不回答,起身利落的一拱手,正色道:“二哥,我今儿是来请辞的,左右我这师爷原本就是个凑数的,哥哥还是另请高明……”
“等等、等等!”
孙绍宗抬手止住了他话头,皱眉道:“先说你这一身到底是怎么回事?莫不是和谁起了冲突?”
“哥哥不必多问,我……”
“说!”
柳湘莲还要含糊其辞,却被孙绍宗一声呵斥所慑,只得把缘由如实道出。
却原来这小子请了几天假,每日在那戏班里如鱼得水一般,可比在衙门里快活多了。
不曾想乐极生悲,今儿中午女扮男装唱旦角时,竟被个兔儿爷给相中了,刚到后台就涎着脸贴了上来。
其实这事儿,他若是告知蒋玉菡、或者贾琏,轻轻松松也就打发了。
偏柳湘莲最恨男人窥伺自己的‘美色’——当初薛蟠就因为这个,曾被他整治过好几回。
当下先不声不响的,把那人支到了护城河边儿,然后悄悄赶过去好一顿胖揍,又硬是灌了好些污泥臭水进去。
那兔儿爷被打的哭爹喊娘、连连讨饶,可等到脱身之后,却又在马上咒骂不断,并表示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还丢下一句‘我爹是工部侍郎张秋,连那荣国府的贾政,都要礼让三分’的言语。
蒋玉菡这才知道惹了大祸,未免连累到孙绍宗头上,急急忙忙跑来请辞,甚至打定主意要离京避祸。
听完他这一番叙述,孙绍宗险些没翻个白眼。
倒不是对蒋玉菡的处理方式,有什么意见,而是实在不理解,这厮明明最恨别人把自己当成‘象姑’看待,偏又坦然的在戏台上,咿咿呀呀扭捏作态。
他自己难道就不觉得矛盾么?
而柳湘莲见孙绍宗并未及时回应,立刻又拍着胸脯表态道:“二哥,好汉做事好汉当,我……”
“好汉?”
孙绍宗终于把白眼翻了出来:“打个纨绔子弟,就搞成这副德行,还想着要抛妻弃子远走高飞,你也好意思自称是好汉?”
说着,一甩袍袖道:“先回去洗漱更衣,晚上跟我去张尚书府上走一遭。”
说着,自顾自进了里间,笔走龙蛇的写下一封拜帖,正待命人送去张府,柳湘莲又讪讪的跟了进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架势。
“放心吧。”
孙绍宗哂道:“不是让你去伏低做小,那张尚书我也曾打过交道,为人颇为方正古板,若知道他那儿子的所作所为,怕是要打的比你还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