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盲之越狱(精校)第49部分在线阅读
A说道:“勉强记得,如果你不介意,麻烦给我抓一些药来,应该能抑制住。”
王玲雨说道:“好!你说吧!”掏出纸笔就记。
A继续颤抖着,念了起来:“黑蝇半钱……”
时间又回到了A入狱前。
张海峰入狱之前,王老板去张海峰居住的地方找过他,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包裹。张海峰将王老板引入房中,也不刻意忌讳什么,客气一番后,方才说些重要的话来。
王老板说道:“你都准备好了吗?”
张海峰说道:“已经没有问题了,我去拿政府的那份资料时,会留下线索,相信他们很快就能确定是我。”
王老板说道:“你在里面有什么打算?”
张海峰说道:“以我判断,我入狱之后,必然有人觉得我认识的不是一般的共产党情报线上的人物,以他们的智谋,估计不会对我动大刑,而是攻心为上,如果抓住机会,很有可能让我做一些轻松的事情,有别于对待其他的犯人。如果我自由空间大了,便能看看那几个地面与地下连接口的现状。”
王老板说道:“有道理。估计青盲组织也会调查你,这是个很头疼的问题。青盲方是最难对付的人。”
张海峰说道:“他们的好奇心也会害了他们,王老板,你不要把所有的口都堵死,留一个很难发现的口,让这些黄鼠狼发现以后兴奋不已地钻进去,刚好能抓一个现行!”
王老板笑了笑,说道:“真有你的。我考虑一下,立即去办。”
张海峰继续说道:“那白山馆和李圣金他们到底什么关系,我还有些摸不清楚的地方。”
王老板说道:“以我看来,是军统特务和国统特务的区别,他们在情报争夺上必然有所角力。李圣金是国统,白山馆是军统。国统在重山市势力庞大,眼线众多,抓人的那些特务都是国统的人,极少看到军统特务出面。”
张海峰点了点头,说道:“我被收押进白山馆,必会引起两派特务的争夺,至于如何利用,只能进入以后随机应变了。”
王老板说道:“还有,上次你和我谈及的白山馆中我们现在的同志的事情,我也给你弄来了,只是有的人连我也不清楚,各条情报线上单线联系居多,有的同志买通了一些非我党的人士,应该也被关进了白山馆,这些人就不是很清楚了。”王老板从怀中摸出一张纸,递给张海峰,说道:“这上面是被抓入白山馆的我党同志,上面是姓名以及入狱前所做的工作,以及所擅长的方面。此为一等一的重要物品,你牢记以后立即焚毁。”
张海峰接过,展开,果然密密麻麻的足有四十多号人。张海峰说道:“王老板,你先别走,待我记下后,当你的面焚毁。”
王老板笑了笑,也不言语,只是从桌上的茶壶中倒了一杯水,独自喝了起来。
半小时后,张海峰深吸了一口气,从桌上方拿出火柴来,将该纸付之一炬。
王老板问道:“都记下了?”
张海峰笑了笑,说道:“都记下了。共四十三人,只是不知道相貌,我入狱后再问便是。”
王老板点了点头,说道:“要说记性,恐怕谁也比不上你这个军需处副处长,三年内的账务倒背如流。还有,你让我配的药方,我也带来了,你看看,一共三十七味,每日一副组合的话,也能做成二十多种。”
张海峰接过王老板递来的药方,看了一小会儿,便说:“记下了。”
王老板惊讶道:“这么快?”
张海峰说道:“只是三十七味,二十多种变化而已。”
王老板笑着站起身,说道:“隔日再见,我也不便久留了。”
王玲雨急匆匆地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孙德亮正待在里面等着,见王玲雨回来,示意王玲雨把门关上,见门关上以后,才沉声问道:“那个张海峰的确和我女儿的病类似?”
王玲雨点头应道:“是。几乎一模一样,更关键的是,他自己还有一个药方能自己给自己治病。”
孙德亮沉吟道:“他自己能给自己治?”
王玲雨拿出记录A所说的药方的纸张来,看了一眼说道:“看这个方子,和我下山去找的那个老中医有异曲同工之处,但是却有很多关键性的不同。这药方不像是胡说的。他自己说自己有八年没有发作,进了白山馆以后才再次发作。这和孙叔叔你女儿的病有点相似,都是在精神压力较大、情绪不稳定时发作。”
孙德亮眼睛亮了亮,说道:“有八年没有发作?这八年那张海峰刀里来火里去,能不发作还真是奇了。呵呵,不过他可能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来到白山馆,白山馆给他的压力的确超出以前的所有事情。”
王玲雨说道:“孙叔叔,这个事情尽管有些奇怪,但我还是把他这服药给他抓了,看看反应如何再说,没准真能救小芳一命呢。如果对张海峰有效,我这两日再去一趟老中医那里,看他有什么意见。”
孙德亮叹了口气,说道:“我那女儿小芳,受了多少年折磨,不知是不是老天赐给的福气,偏偏出了个张海峰。小玲,张海峰的这个病,你一定要保密,不得再和另外一人说起。”
王玲雨说道:“我知道的。”
在白山馆外十余里外的一座山脚下,孤零零地坐落着一个小宅院,尽管看着简陋,却也别致得很。夜色将近,宅院里的灯已经亮起。
一个穿青布长袍的中年男人从宅子边绕出,走到门前,敲了敲院门。里面有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哪位?”
那青布长袍男人恭敬地说道:“是我,王景。”
里面老者的声音响起:“哦,是王老板!”
不多时,院门便打开了,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走了出来,他四下看了看,说道:“王老板,快请进。”
这青布长袍的中年男人,便是A的直属上级王老板。
王老板回头看了看,快步跟着这老者走进院内。
两人落座在堆满草药的一间屋里的桌边。那老者将桌上放着的杂物清开,提起茶壶,倒上了两杯凉茶。
王老板客气地说道:“陈大夫,客气了。”
这陈大夫说道:“很久没见你来了。”
王老板说道:“最近事情比较多。”
陈大夫说道:“那两个人数日前来过一趟,我已经按你所说,在药方上缺了几味药。只是我总觉得不忍啊,那小姑娘的病以我的经验是有治的。”
王老板叹了口气,说道:“我也觉得有些残忍,但治病的方子也是为了救更多人不是吗?这方子我一定会交到那小姑娘手中,只是还需要一点时日。”
陈大夫也叹了口气,说道:“本来不该答应你,但我欠你一条命,这次过后,就算你千求万求,我也再不能做此事了。”
王老板沉沉地说道:“那一男一女,这几日肯定还会再来,麻烦陈大夫如上次商定的,如果他们带来你曾经开给我的方子,也定要说和你无关,另开一副只可缓解的。”
陈大夫叹了口气,却也点头应了,说道:“那一男一女是什么人?要去治谁的病?怎么也不见他们带病人来?”
王老板说道:“实不相瞒,他们是白山馆的人,治的病人就是白山馆馆长的女儿。”
六十八、忍耐不住
陈大夫说道:“你们这些恩恩怨怨的,实在也不想听。老汉我只管治病救人。”
王老板说道:“陈大夫,救得了人的命,但救不了人的心,救得了一个,救不了千千万万个。我尽管不是医生,但我知道只有先救千千万万人,才能称之为大义啊。陈大夫,尽管你做的事情有违于你的医德,但日后能救千千万万人啊!”
陈大夫沉默不语,心思凝重。
王老板继续说道:“陈大夫,拜托了!”
陈大夫抬起头来,说道:“我老汉一言九鼎,既然答应过你,自然不会有所闪失。”
王老板微微一笑,站起身来,鞠了个躬,说道:“我不宜久留,告辞了。”
陈大夫起身,将王老板送至院门口。王老板再鞠一躬,快步走远,转眼就看不见了。
陈大夫站在门口发了一会儿呆,喃喃说道:“救千千万万人,那是什么方子?”
三号楼的黑牙和郑小眼两人此时正凑在牢房窗口,其他人则远远地躲着他们,不能靠近。黑牙就着微弱的亮光又看了看那张草纸,然后递给郑小眼,说道:“妈的,无字天书啊。怎么试都没效啊!”
郑小眼小心地收了,说道:“难道真的要给那个二号楼的犯人,才能解开此谜?”
黑牙轻声骂道:“操他奶奶的,那小子跟在龅牙张身边,还真是不好弄!”
郑小眼说道:“如果把龅牙张也拉进来入伙一起跑出去呢?”
黑牙哼道:“老子和龅牙张不共戴天,让他出去?美得他!”
郑小眼轻声说道:“黑爷到底和龅牙张有什么冤仇啊?”
黑牙说道:“你知道牛口案吗?”
郑小眼说道:“知道。”
黑牙恨恨地说道:“要不是龅牙张答应卖军火给我,并和我里应外合,责任他担,我只管分钱,我也没胆去帮他劫军饷。结果这家伙临时变卦,老子就被抓住,关到这憋死鸟人的白山馆来。”
郑小眼惊道:“劫军饷,那是大罪啊!”
黑牙说道:“废话,要不怎么关到这里来?妈妈的,结果这龅牙张这孙子也抓进来了。让我和他合作,难比登天。”
郑小眼说道:“黑爷,你怎么知道就是龅牙张卖了你?”
黑牙骂道:“废话,不是他还有谁?知道这牛口案的人都关进来了,不可能是内部出奸细。”
郑小眼无奈地说道:“那,黑爷,你看这张纸……怎么处理?”
黑牙拍了拍脑袋,说道:“等等,你提醒我了。倒不是这张纸,而是他妈的老子想起了重山市有些摸不清来路的神秘人物找过我,领头的一个人,单名一个震字。我本以为是成都那边的黑道想来重山蹚水,也没太在意,现在越想倒越古怪了。”
郑小眼喃喃说道:“单名一个震字?”
黑牙哼道:“待我再想想!和龅牙张再合作一次不是不行!但出去以后,这笔账一定算清楚!”
王玲雨按照A的药方,连夜熬好了药。送到A的床边时,已经快子夜了。A全身还在轻微地颤抖着,王玲雨解开了A一侧手上的绳索,将A扶起。A没有穿上衣,他的衣服因为吐满了污物,早就被脱掉了。王玲雨摸上A宽厚的后背,手微微有点犹豫,她有点脸红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甚至觉得有点害羞,但王玲雨咬了咬嘴唇,还是把A扶了起来。
她把已经倒出来的汤药碗递在A的嘴边,轻轻说了句:“小心烫。”
A点了点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由于A还是颤抖得厉害,总是将汤药泼洒出来一些。王玲雨很有耐心地扶着A,轻轻地说道:“不着急,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