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盲之越狱(精校)第4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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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三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冯头,你要不要去睡一会儿?”
  冯彪闷声吼道:“睡你妈的!老子和徐行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给我盯好那边的动静!”
  嘟嘟嘟,连续三声刺耳的哨子声。看守吼道:“放风时间!所有人都给我老实点!”
  今天的看守人数比平时几乎少了一半。
  从A走出牢房,排队前往一号楼前厅的时候就感觉到四周涌起的古怪气氛,A微微侧头看了一眼107的张庆和豆老板,他们两个低着头,如同平时一模一样。也许是这空气中总是有股古怪的气氛,打开走廊铁门的看守也觉得不太对劲,手上慢了慢,抬头看了看等候在门口的犯人们,还是打开了铁门。
  队伍缓缓地前行着。A的左手边就是一号楼的一楼看守室,前面再有一道铁门打开,就能进入一号楼的前厅了。
  无声无息,只能听到铁门再次被打开的声音。但猛然就听到一个人闷哼了一声,咚的一声,头重重地砸在墙上。没有人说话,但很多人都愣住了。就在这几乎刹那的停滞间,几个人冲了出来,一楼的、二楼的一些犯人几乎同时如同撒开了缰绳的野马一般,横冲直撞,扑向了他们的目标。
  看守室门前闷哼的那个人就是看守老涂,他已经被人连续几下击倒在地,人事不省。
  有人冲进了看守室,一脚踹开了看守室里并不牢靠的柜子,拿出了两杆长枪。
  李本伟他们已经控制住了一号楼的前厅,他们这如同下山猛虎一般的速度,配合精密,绝对不是一日之功,是精密的盘算过所有的细节。那些看守猛然经受这样的冲击,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就已经被打翻在地,不知生死了。那倒霉的马三刚刚送走冯彪不久,本来一肚子牢骚想发泄在犯人的身上,却被冲出来的犯人一把按住,一把磨成尖刀般的铁条已经顶上马三的脖子,刺入了半分。顿时,马三就瞪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了,仍由他们架着往前推着前行。
  李本伟也夺过一个拼力反抗的看守手中的铁棍,一下抡在这个看守的头上,那看守闷哼了一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四个前厅的看守,包括那个老涂,放倒了二个,生擒了两个,算是人质。如果换在平时,前厅里里外外至少有七八个看守,且并不处于一室,想一下子全部控制住,简直是不可能的。好在这是初一,由于换岗时间,使得看守人数减少,这使得看守方式上有所变化,本来是里外里的人,也都刚好在某一个时段上,待在一块。
  张庆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吆喝着:“钥匙!钥匙!”就已经冲向一号楼前厅口去开出口处的一扇铁门了。
  此时人群才一片大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人也意识到,这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暴动。结果马上就有人跟着李本伟一伙跑了起来。李本伟吼道:“反了!怕死的就不要跟过来!”
  但所有人都向前厅拥去,不管是不是想跟着李本伟暴动的。包括A和冯进军。
  咔啷一声,前厅通向放风广场院子的铁门已经被李本伟他们打开,那把沉重的黑锁也被人拎在手里,当做武器。张庆又冲上去开看守们平时进出的那个铁门,再把这扇铁门打开,就能冲到一号楼外面去了。
  白山馆绝对不是吃素的,尽管这场暴动来得异常突然,但绕着放风广场一圈巡视的警卫也马上察觉出了一号楼的异常情况,吼叫声开始从四面八方传来。
  张庆打开了那扇铁门,李本伟打头,一群人就往外冲。前面就是警备楼前的大片空地。
  啪的一声枪响,暴动的犯人中有人应声而倒。李本伟眼睛瞪得通红,边跑边喊:“干掉那岗哨!”
  啪啪两声枪响,暴动的人群中拿到枪的那两个神枪手几乎同时开了枪。院子西南角的岗哨中一个警卫连喊都没喊出来,两枪皆中,顿时毙命,直接从岗哨上摔了下来。
  警报声大作!呜啦呜啦刺耳的警报声,如同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利剑,几乎能刺破人的耳膜。
  有十几个人跟着李本伟他们冲出了一号楼,一前一后拖着那两个人质,玩了命儿地在铁笼子外奔跑着,他们的目的地是院子的铁门处。还有十几个人却停在了一号楼的出口处,并没有跑出来。A和冯进军也停步在出口处,冯进军也是被刺激得脸上通红,几乎就要跟着李本伟他们跑出去,但A拉住他,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A只是看着那群狂奔而去的李本伟他们,心中却如同滴血一样疼痛。A意识到,他们踏上的只是一条不归路。
  五十七、死也逃不出
  枪声,从稀疏开始变得稠密起来。白山馆的警戒系统已经运转了起来,似乎到处都冒出黑洞洞的枪口来,喷着火舌扫向李本伟他们。枪声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简直如同地狱的惨叫一般。
  李本伟他们跑得很快,但似乎还是赶不上白山馆的警卫补充得快。李本伟顶着枪声,大吼着:“分散开!分散开!”
  暴动人群中那两个神枪手边跑边冲着威胁最大的大门口岗哨上方放着枪,又撂倒了两个,一个人直接从上面摔了下来,李本伟刚好冲到面前,顺势捡起他手中的冲锋枪。李本伟回头冲其中一个枪手喊道:“你们那组人上墙头!把枪都拿好!把下面院子里的人压住!”
  那两个枪手都应了一声,人群分开成两组,三个人跟着枪手们从旁边的梯子处直冲院门上方的岗哨,还将其中一个人质带着,更多人还是跟着李本伟向前跑去。
  其中一个枪手本打算殿后,可又开了一枪之后,枪居然卡膛了。他低头刚想骂一声,一颗子弹就从他脑袋上方射入,从后脑穿出,人还惯性地跑了几步后,就如同一截木头一般摔倒在地。
  李本伟他们跑到院子铁门边的门卫房,一路上已经有五六个同志被子弹打中,摔倒在地。可还有人拼命想站起来,但已经变成静止的靶子,咚咚咚连续几颗子弹射来,被打成了漏勺。就连在地上还在蠕动的,背上也挨了几颗子弹。
  李本伟如同疯了一样地吼道:“哪里冒出来的人?动作这么快!”他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向门卫房已经锁死了的铁门踹去,这种力量着实相当惊人,尽管没将铁门踹破,但旁边的门框却受不了这份力道,不争气地脱开了墙壁,铁门轰然而开。李本伟打头,带着剩下的人冲进了这个门房。门房里早就空无一人,这个门房没有窗户,只有两扇铁门联通着两个院子。
  那马三也被拎了进来,尽管马三脖子和脸上都是鲜血长流,头发也被抓成了鸡窝,但稍一缓下来,便嚷道:“你们跑不出去的!投降吧!能出一号楼容易!想出白山馆难!”倒显出一副硬汉的样子来。
  李本伟和张庆他们几个正使劲拉着通向第二层院子的那个门房的铁门,这个铁门比刚才李本伟踹开的那扇铁门厚实了不少,只能向里拉开,刚才李本伟一进屋就猛踹了一脚,却纹丝不动。殊不知,这扇门外面在看守撤退之时,就已经在外面加了三道铁杆,将这铁门和外墙连为一体,任你是如何又拉又踹,只要这三道铁杆没有抬起,这道门是万万难以打开的。李本伟大喝一声让开,突突突,用手中捡来的冲锋枪冲锁口处放了几枪,门已经被打穿了,但仍然无法拉开。
  张庆满脸通红,声音嘶哑地喊道:“好像从外面加了墙栓了!”
  李本伟瞪着血红的眼睛,又刚好听到马三在那里废话,上去一脚将马三踹到墙角,骂道:“再说一句老子立即杀了你!”
  马三被踹了个七荤八素,嘴上也不含糊,仍大声嚷道:“有种你就杀啊!”
  李本伟跺了一脚,却也不愿意在马三身上耽误时间,转过身来吼道:“这道门怎么回事!我们来来往往多少次,不是已经摸清这道门就算上锁,以三人之力还是能拉开的吗?”豆老板满头大汗,气喘如牛地说道:“看来这门现在不是锁上的,而是被铁条之类的东西别在墙上的。”而此时,从上方围墙上传来了清脆的三连发冲锋枪的声音,那是另一个爬上墙头的小组依照计划为李本伟他们进行掩护,顿时子弹向墙头处乱砸过去。
  如果按照计划,李本伟他们这个时候应该必须冲进第二层院内,趁着大换岗之时第二层院子防守的人力空虚,一举冲进审讯楼,能再夺几把枪出来,那就极有希望了。但如果迟疑了,一二三号楼所在的第三层院子里所有的看守和警卫从墙头翻到第二层院子增援,那基本就是死路一条。
  可是李本伟他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对这扇铁门了解不够。这扇铁门从外面猛地一看并没有什么奇特的,但是实际上却有六条铁板嵌在门上,必须压下才会弹出。弹出以后,用铁条或硬木条插入,分别扣在门两边的墙钩上。这种装置尽管并不复杂,但只要扣上,就算几头蛮牛,也别想轻易冲开。
  而第三层院子里的看守和警卫们已经回过神来,正在向院门处包围。鉴于那岗楼上几个枪手极不好对付,推进还不是太快,但已经有人开始准备从两侧岗哨翻到第二层院子中去。院门上的岗哨只有四个人,最多三把枪,死了一个神枪手,只剩下一个在里面,能压住一时,但左右不能兼顾,更可怕的是子弹一旦耗尽,就糟糕了。
  李本伟正万分痛苦之时,就听到嘭的一声,好像有人从上面跳了下来,稍微一缓,就冲到门房的铁门边,使劲挪动外面的铁条。
  这个人正是院门上面的几个人之一,他们发现李本伟他们还冲不出来,知道出了问题,低头一看,果然看到铁门外面别着三根铁条。情急之下,其中一人腿脚比较结实,自告奋勇便跳了下来,给李本伟他们开门。
  此人刚挪开一根,打算再挪第二根时,第二层院子里的警卫就已经发觉,啪地放了几枪,一枪正中他的大腿。他脚步一趔趄,却强忍着什么都不顾,继续挪开第二根,第二根刚挪开,背部就又中了一枪,直接打倒在地。这个人也是相当的强悍,支起半个身子,用一只手继续挪第三根铁杆,啪啪两枪,又打在他的背上。他是个无名英雄,直到死去,都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
  李本伟狂吼着拉开了铁门,拿着手中的冲锋枪乱扫一通,算是把几个第二层院子里躲着的警卫暂时压制了一下。张庆他们拖着马三鱼贯而出,路过为了给他们开门而牺牲的同志身边无不眼泪翻滚,却也没有时间多看一眼,赶忙就跑。
  还没有跑到审讯楼入口,枪手那一组的人也跳了下来,跟上来的只有两人。那一组人本是五个人,一个枪手牺牲在登上岗哨前,一个人跳下来给李本伟开门牺牲了,还有一个在上面中弹牺牲,那当人质的看守趁着他们自顾不暇,跳入第三层院子,连滚带爬地跑了。而且,第一组人的子弹也打光了,只好跳了下来,总算跟上了李本伟。
  这时,从第三层院子里翻出来的警卫已经纷纷杀至,站在院墙上就连续放枪。从白山馆外的岗哨中调上来的警卫,也从第一层院子中冲至第二层院子,加上第二层院子中本来就有的五六号人,眼看就是合围之势。等李本伟他们冲进审讯楼的时候,清点了一下人数,只剩下李本伟、张庆、豆老板、枪手等六个人。半数以上的人都已牺牲在路上,可谓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那马三也还活着,被张庆押着,失魂落魄。
  李本伟用枪向一楼一个房间开了几枪,枪也没有子弹了,李本伟将门踹开,就看到墙角边的木箱上,整整齐齐码了十几把枪。李本伟他们大喜,跑去过把枪一拿,李本伟吼道:“干死他娘的!果然这里有!”
  枪手本还一片欣喜,把弹匣一卸,脸色一沉,说道:“没子弹!”
  “什么?”李本伟吼道。顿时几个人四下翻箱倒柜起来。
  一无所获,丝毫没有一点点子弹的影子。
  枪手喊道:“别找了,这枪的撞栓被卸了,有子弹也不能用!”
  李本伟大骂一声,将手中枪砸在一边,吼道:“去其他房间找!”
  这几人本想奔出房间,却听到外面传来喇叭喊话的声音:“投降吧!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那是张顺民的声音。
  李本伟连忙招呼大家躲回屋内,顿时一片沉默。
  张顺民带着陆陆续续赶来的近二十号人,把审讯楼出口和几个窗口处围了个水泄不通。张顺民继续喊道:“不用找了!我知道你们想找枪和我们拼命,可惜得很!你们猜对了初一,却没有猜对十五,这个院子里所有闲置的枪支都是没子弹的!没撞栓的!专门就是防范你们这些想暴动的!”
  李本伟忍不住吼道:“我们这里还有子弹!你们谁敢上来,就要谁的命!”
  张顺民拿着大喇叭哈哈笑道:“别逞能了!我就是专么让你们进到这个审讯楼的,可以一网打尽!省得你再伤我这边兄弟的性命!你们就算有子弹,但也绝不超过三颗!李本伟,我告诉你,我已经知道你是这次暴动的主谋!你如果还要反抗,我保证你们所有人都会生不如死!如果你们投降,我也保证最多要你李本伟一条命,其他人既往不咎!”
  李本伟眼神闪烁,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张庆拉了一把李本伟:“既然逃不出去了,要死我们就一起死。”其他人也纷纷说道:“是啊,和他们拼了!这样活着,早就腻味了。”
  李本伟轻声叹了口气,说道:“一路上,我的心都在滴血,同志们牺牲得太不值了。我们这么辛苦,连第二层院子都跑不出去,这都怪我!都怪我太过自大!你们不要死!算我求你们,你们一定要活到解放的那一天。”
  张庆哀声道:“可我们这样活着,真的没有意义了。”
  李本伟坚定地说道:“那也要活着!只有我们活着,才能给以后再被关入白山馆的同志们一点希望。把你的刀给我。”
  张庆眼泪忍不住地流了下来,将“刀”递给了李本伟。
  李本伟用那把“刀”架着马三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枪,从审讯楼中慢慢走了出来。马三披头散发,衣冠不整,任凭李本伟推着前行。冯彪也已经赶来,看到马三那副惨样,气得连连跺脚,张口骂道:“马三!你怎么不让他们捅死你!你弄出这么大的事情,死了七八个弟兄,你还有脸活着?”
  李本伟如同没有听到,只是厉声对张顺民喊道:“老子自己出来了!里面的人都是我命令他们跟我一起跑的!你说话要算数!”
  张顺民的石板脸艰难地笑了一下,说道:“你先把人放开,我也可以保证你不死!”
  李本伟犹豫了一下,但马上又振作起来,捏着马三的脖子,一步一步往边上退开去,吼道:“谁过来我就一刀扎穿他的喉管!老子是玩刀的好手!”
  张顺民任由李本伟拖着马三,只是一群人围着李本伟前行着。
  李本伟慢慢退到院墙的最边上,连拖带拉地将马三往上面的岗楼拽,一路不停地吼道:“别过来!”一直将马三拉到岗楼上。他向下看了看,围墙外竟然是无底深崖,不禁叹了口气:“白山馆地形居然险恶至此!”
  就在李本伟回头往下看的时候,张顺民向马三使了个从上到下的眼色,刚好让马三也看在眼里。而等到李本伟回过头来,却看到张顺民猛地扭头看着远方,还发出咦的一声,李本伟一愣,下意识地也跟着张顺民的方向看去。李本伟这一看,实际是看不到马三的动作了。
  马三也不是个蠢人,他猛然一下推开李本伟架在他脖子上的刀,一个倒栽葱,就从上面翻了下来,李本伟一惊,伸出手一抓也没有抓住,任凭马三从岗哨上直翻下去。下面是泥土草地,马三在空中翻了个身子,屁股着地,只是压了一个坑出来,其他无事,翻滚着就爬到张顺民队伍中去了。
  李本伟哈哈大笑:“天意啊天意!活着逃不出白山馆,变成鬼便好了!”说着退了一步,竟一个后翻从岗哨的悬崖那边直翻而下,口中还大吼道:“共产党万岁!”等这句话喊完,最后一个字已经是从山谷深处飘上来的了。
  张顺民呵呵干笑了一声,骂道:“此处一里之内都是白山馆的风水界,死了,也是白山馆的鬼,逃不出去的。”张顺民说完,眼色一变,如同厉鬼一般的目光扫向冯彪,顿时让冯彪心中冰凉,禁不住打起抖来。
  冯彪知道,这次暴动是白山馆建馆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这个事情可闹大了!
  五十八、暴动之前的三号楼
  时间拨回到今天早上,李本伟他们暴动之前的三号楼。
  天微微有点亮的时候,郑小眼已经被提前放了出来,他要到三号楼外面去收马桶。
  郑小眼从三楼下来,来到一楼的楼梯边,那里有一个硕大的没有门的房间,这是一个洗漱室。郑小眼走进洗漱室,压了压墙边上的一个抽水阀的压杆,从那水阀的一端涌出水来,流到下面的水槽中,郑小眼连忙伸手接了水,给自己漱了漱口,洗了一把脸。郑小眼用自己带的烂毛巾把脸擦干,又走进这个洗漱室内套的一个房间中。
  这个房间不大,推开一扇门便有臭味涌出来。这似乎是一个茅房,但却有点古怪。这个房间冲着外面开了一扇不大的窗户,铁网围了一重又一重,却没有窗框,清早的风正呜呜地往房间里面灌。围着墙边,倒有一长条的便池,这便池通到这个房间另一侧的盖着一个巨大木盖子的“井”口中。在井口上方,还吊着几根铁链子,铁链子从上面的滑轮穿过,似乎是吊什么较重的物件下去的。
  郑小眼每次看到这几根铁链子就心惊肉跳,万一哪天那铁链子绑在自己脚上,可就糟糕透了。
  原来那“井”口下方是一个硕大的粪池,那铁链子的用途就是将人吊着,手绑在身后,再倒吊入粪池内,直到半个身子能够浸入粪便中的高度。这是一种极其残忍的酷刑,因为如果身子笔直,那整个上半身就都要浸入粪便中,粪便会从鼻孔和口中倒灌进去。所以,被这样惩罚的犯人,整个晚上都必须努力把自己的身子弯起来。但这不可能坚持多久的,只要稍一松紧,身子挺直,就会连头带身子泡入粪便中。一晚上就这样反反复复。这就是任大强口中说的“浸粪坑”,这句话能够让所有乱嚷嚷着的犯人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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