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案现场(校对)第10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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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韩友良像是爆发了人生的小宇宙一样,竟然直接挣脱了我一只手的控制,注射器便朝着我的腿上刺了过来。似乎是要把他对于我的无比的仇恨,通过这一针传送到我的身体里面。
  我急忙抬腿躲闪,针尖划破了我的裤子,在我裤子上撕了一个大口子。但我此刻可顾不得胡思乱想了,在来这么两下子,我估计就死透了。果不其然,韩友良继续往下刺,我是拼命躲闪。这个时候,韩友良竟然直接将身子压在了我的身上!
  这下完了,这要是随便被刺一下,我的人生估计就只剩几年的活头了。
  “哈哈!”韩友良失心疯了一样喊道:“死吧,下地狱吧!你未来的人生,将永远活着对死亡的恐惧中!我要你尝尝我的滋味!你剩下的几年时间,将永远受到艾滋病的折磨!”
  眼看注射器就要刺下,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已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不用问,速度这么快的也就只有闫俊德一个人了。闫俊德一脚直接踢在了韩友良的手腕上,我只听“咔啪”一声,这一脚闫俊德是用了狠劲儿的!看起来闫俊德也听到了韩友良的话,知道这里面装的东西非同小可。
  注射器就在我的眼皮子地下飞了出去,离我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我脑门子上的汗都下来了,这要是德子再晚上这么一秒,估计这个时候我已经被刺中了。韩友良的手腕立刻软趴趴的搭在了我的身上,我看去,直接骨折了。
  闫俊德一手拉住韩友良的脖领,一手抓住他的衣角,直接将其提了起来。然后一个转身,便将韩友两只胳膊控制住了,他脚一提,韩友良便跪在了地上。接着,他一手向后一伸,边用手铐将其拷了起来。
  我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个时候,其余的人也陆续跑了过来。我赶紧对人喊道:“那个注射器要小心,千万别被刺到。那里面有艾滋病病毒,小心一点。”
  娟娟闻言,对大家说道:“这个东西交给我处理!邵世林!你马上检查一下自己身上是否有伤口!”
  娟娟的表情严肃,所有人都知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到现在我还是心有余悸,如果被刺入的话,我的人生估计就完了。不能结婚,不能生孩子,这将是多么大的不幸。想到了这里,我赶紧检查起自己的身上来。
  我的身上还是有不少伤口的,但大多数都是挫伤,或者是被拳头打的。并没有什么地方被注射器刺到。我赶紧看自己被划破的裤子,摸了摸,没有伤口。只要没有出血就好。尤其是从一开始,我就控制了韩友良拿着注射器的手,能够确定没有被刺到。
  就当我松了一口气,准备和德子击个掌庆祝一下的时候,就看到德子的脸上表情严肃,没有一点儿喜悦。看到了这个表情,我的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我有些颤抖的问道:“德子,最后一脚,最后一脚……”
  德子扭过了头来,将韩友良交与其他警察控制,对我说道:“刚才那一脚,我感觉到了刺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了一样。”
  注射器的针头较长,德子穿的也是普通的运动鞋。我不敢继续往下想,赶紧动手将德子的鞋袜都扒了下来,仔细去看。这一看之下,我差点而瘫倒在地,浑身像是没有了支撑一样。德子的脚背上,有一条浅浅的,不长的伤口。
  伤口不长不深,可是却出了血。艾滋病的传播途径我们都了解,性交,母婴,血液等。不管这个伤口多小,多浅,只要出血了,就有感染的危险。
  德子看了看自己的伤口,耸了耸肩,说道:“事情已经这样了……”
  “娟娟!娟娟!”我赶紧喊道:“德子被那注射器刺到了!”
  “什么?”娟娟当场愣在了原地。
  “哈哈哈!哈哈哈!”韩友良这个时候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说道:“死前能拉一个垫背的,我这辈子也算是值了!杀一个就够本了,杀两个,我就赚了!哈哈!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张健强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第203章
怒不可解
  看着韩友良的嘴脸,像是一只骄傲极了的大公鸡。伸长了脖子,整个脸涨的通红。此刻我实在是忍受不了心中的怒火,我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恨过一个人。想到了这里,我一个助跑冲了过去,高高的跃起,直接一脚就踢在了韩友良的肚子上。
  我这一下,谁也没有想到,韩友良直接被我踢飞了出去,身旁两名控制着他的警察都没有抓住。看着韩友良摔倒在了地上,我心头之气仍然是不能消除,我紧跟着又冲了上去。对着韩友良身上就是一顿乱踩,韩友良在地上蠕动着,就好像是一条大蛆虫一样。
  “快!快拦住他,别让他干傻事!”这个时候,率队来的刑警队长赶紧喊了起来。
  瞬间,几名警察就往这边冲了过来,有的拉我的胳膊,有的抱着我的身体。可我胸前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让我浑身难受,就好像是浑身有无数的刺一样扎在身上,撕心裂肺!我冲破了这些警察的拉扯,继续往韩友良的身上踩去!
  “妈的!我告诉你!如果他有什么事情!我绝对让你生不如死!”此刻的我疯狂的对着韩友良喊道。
  韩友良时而大笑,时而又喊道:“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刑警队长赶紧喊道:“把他拦住,现在这里人这么多,像什么样子!”
  刚才经过了那么一番打斗,警笛声还依旧响着,周围围了不少的居民,此刻正看着这一幕。有人叫好的,也有人辱骂的,还有很多人直接拿起了手机拍摄。其余警察虽然一直在阻拦,但是也根本没有办法。
  经过刑警队长的这么一喊,四五个警察才冲了上来,把我拉住,将我死死的控制住了。此刻我的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我们特案组成立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和德子是无比的默契。就好像是认识了几十年的样子。
  我们一起破获了多少案子,其中,我们有过迷茫,有过愤怒。可这一路走下来,德子早就和我的家人一样,这样的结果,我怎么能够接受!更可况闫俊德是为了我才挨了这一下,这让我怎么能够心安!我宁愿被刺的人是我,至少身体上的痛苦要远比心里上来的轻松的多!
  我现在实在是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不知道是该悲伤,是该愤怒,还是该什么。玛丽此刻也来到了我的身边,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我甚至能感受到玛丽的颤抖,玛丽颤颤巍巍的对我说道:“没事的没事的,不一定一定会感染的,这说不准的!德子的命这么好,怎么会呢?当初七宗罪案子的时候,他不也差一点没命,不都没事情么!”
  “没事的!一定是这样!”玛丽重复着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对我说,还是对自己说的。
  娟娟将针管保存好,然后说道:“现在,把韩友良带回去。这里的人太多了,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
  所有的人都扭头看向德子,德子闭上了眼,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对我们说道:“我以前是武警,什么地方危险,我们就在什么地方。我有很多同事都牺牲了,我一直认为战士能死在战场上,那是一种荣幸。是不需要哭泣的,是不需要悲伤的。从我们入了这一行的时候,不就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么?”
  “邵哥,我知道你过意不去,你觉得是你害了我。”闫俊德看着我,认真的说道:“可是你不也多次救了我的命么?蛊毒案子里,如果不是你,我已经被幻觉控制自杀了。七宗罪案子里,如果不是你,我也早已经成了两半了。我救你一次,又有什么事情呢?”
  顿了顿,闫俊德继续说道:“据我所知,你身体中还有不能取出来的弹片。我们多少次走在了死亡的边缘上,我们又多少次和死神檫肩而过。不用担心,死亡不可怕,也不如韩友良所说,等死也不可怕。”
  “没有信仰的人,才是等死。”德子说道:“我不是,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得到了没有。”
  “我们回去吧!”德子的话说的平静从容,似乎根本不担心自己得了艾滋病病毒。像是一个视死如归的壮士,又像是一个充满了智慧的老者。我将手伸了出来,给闫俊德敬了一个标准的礼,所有人也一样,一起敬礼。
  四周仍然是充满了喧嚣,警车的警笛声,周围群众讨论的声音。可我感觉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眼前只剩下了闫俊德的身影。干我这一行久了,尤其是干刑警久了,有很多职业病。对于人性,我们向来都是从最坏的这一处来考虑,因为我们见多了太多这样的事情,我们见过了太多阴暗的东西。
  可我们一直没有被同化的原因就是于此,有这样有那样坚定而执着,视死如归的人。所以有时候我很烦自己这个职业,希望能多见一些光明的东西。可是更多的时候,我爱这个职业,因为如果我们能将黑暗朝着光明推开一寸,就有一寸的人能看到光明,推一尺,就有一尺人。
  所以我爱这个职业,我爱他们。
  警车上,我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德子安慰大家说道:“其实艾滋病也不是这么容易得的。没事,不用担心。”
  “什么时候。”我缓缓的开口说道:“能查出来是否得了艾滋病呢?”
  娟娟表情严肃,此刻正为闫俊德脚上的伤口进行处理。娟娟说道:“艾滋病病毒感染之后,大概有两个星期到八个星期的窗口期。在此期间,是查不出来的。最快也要两个星期之后才能检查了,不过我要先去检查一下这个针管,看看艾滋病的活性!”
  “艾滋病的在空气和常温的状态中,其实是活不了多长时间的!”娟娟皱着眉头仔细说道:“如果这里的艾滋病活性不够,那么有很大可能性是不会患上艾滋病的。艾滋病在空气和常温的状态下,活不了多长时间,说不定已经没有活性了。”
  “可是作为一名法医,也是一名医生,我不能说不负责任的话,我没有把握肯定闫俊德没有患上……”娟娟的声音越来越小。
  车上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法医必须严谨,这是最基本的要求。玛丽此刻正紧紧握着德子的手,死死的攥着。德子却是哈哈笑了起来:“没事,艾滋病的潜伏期好像挺长的,五到十年之间都属于无症状期!运气好一点的话,那就是说至少我还能像是一个正常人一样活十年。”
  “我今年二十五岁,十年以后都三十五了。”闫俊德大大咧咧的说道:“三十五岁,如果说武警的话,已经快退休了。没事,我这辈子也没有什么愿望,唯一的一个愿望已经达成的。就算是死了,我也能下去对我的父亲说,我是一名好警察,没丢他的脸。”
  德子平常不苟言笑,他不是一个外向的人。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德子故意这样说,我们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德子不希望我们太沉重了,可是我们怎么能不沉重。就算能过十年正常人的生活,可三十五岁,正当壮年,正值能够做出一番事业的年龄,才是人生刚刚开始的年龄。
  此刻我恨不得喝韩友良的血,扒韩友良的皮,吃韩友良的肉。可是我的理智告诉我,这都是不可能的。之前我看到有围观的群众用手机拍摄着,估计刚才我打韩友良的视频现在已经传到网上去了,不过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心思考虑这件事情了。目前我最想知道的事情就是,这个注射器里的艾滋病毒到底还又没有活性。
  回到了市局,我也没时间去管韩友良,只让刑警队长将其控制住,然后我们直奔实验室。
  娟娟穿上了特质的衣服,我们被隔离在了外面。大概几分钟之后,娟娟走了出来。她面色沉重,我感觉自己甚至都站不稳了。从她的表情中,我们已经得知了一切。娟娟说道:“这里装着的确是艾滋病人的血,虽然活性不足,但是还有活性,这就说明,德子依旧有感染艾滋病毒的风险。”
  顿了顿,娟娟继续说道:“但是,德子接受检查,怎么也要两个星期之后了。”
  天塌了下来,德子家只剩下了老母亲,如果德子现在又染上了艾滋病毒,家里怎么办。德子才二十五岁,他又该怎么办。玛丽的泪水顿时就流了出来,她此刻依旧是死死的攥着闫俊德的手,不愿意放开。
  德子听到了娟娟的话,沉默了片刻。然后说话的时候,又是笑逐颜开的:“玛丽啊玛丽,想不到你和我斗嘴这么长时间,现在怎么不斗嘴了?这不像你啊,这不是你的作风啊!”
  “你就是个傻逼!”我第一次听到玛丽骂脏话,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一边哭一边骂脏话的:“傻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的出来!你是不是傻,傻啊你!你要是感染了,我怎么办?你不是说过么?如果我嫁不出去,你就要娶我,你说到做不到。”
  听到了玛丽的话,我们都沉默了,德子也沉默了。过了很长时间,德子才开口说道:“是啊,我答应别人的事情,都会做到的。可唯独这件事情,我想我做不到了!所以,你可要争气啊,争取在三十岁之前把自己嫁出去!怎么也得在三十岁之前找个男朋友吧!”
  就这个时候,玛丽突然踮起了脚尖,亲在了闫俊德的嘴上。
第204章
祸不单行
  我和娟娟早就看了出来,闫俊德和玛丽之间是互有好感的。他们两个虽然时常拌嘴,可是每次一到关键的时刻,两个人都在第一时间想着对方。此刻在这个寂静无声的实验室的外面,玛丽终于正视了自己的感情。
  可这一个吻来的实在太晚,更带着一种让人说不出的荒凉。娟娟也偷偷抹起了眼泪,我的心里就像是一团乱麻一样。甚至在被赵明坤劫持的时候,我都没有像如此一样慌乱过。是啊,我们是见过了太多的死亡,可这并不代表我们麻木了,相反,我们比很多的人更珍惜生命。
  但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么的奇妙,我们懂这个道理,但死亡却是如影相随。很多生活在安全之中的人,却想早早的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德子这个时候终于也忍不住了,泪水也流了出来。我从来不避讳我怕死,我也是普通人,很多时候我也怕死。可就在危险来临的那一瞬间,我们却都是不怕死的人。
  德子擦干净了自己脸上的泪水,同时拭去了玛丽脸上的泪水,然后说道:“很多话我都已经说过了,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了。如果我真的不幸得了艾滋病,请你们不要告诉我的母亲。如果日后有一天,我死去了,请你们照顾我的母亲。”
  我们重重的点了点头,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了。
  德子继续说道:“案子还在继续,最快也要两个星期才能查出结果来。如果你们为了我好的话,我希望我们能在两个星期十四天之内,将这个案子调查清楚,找到凶手。也不枉我们费了这么长的时间,付出了我们这么大的代价了。”
  擦干了眼泪,生活还得往前。德子说的不错,我们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抓到凶手,抓到元凶。想到了这里,我来到了审讯室。刑警队长已经将韩友良关了起来,开始了审讯。我从单向玻璃外面,能清晰的看到韩友良,也能听到他的声音。
  我伸出了手指,轻轻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因为我怕多看韩友良几眼,就抑制不住要把他碎尸万段的冲动。
  韩友良对事情供认不讳,而且显得很是高兴,似乎为他的最后一击感到高兴。用他自己的话说,那就是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已经赚了。在刑警队长的审讯之下,我们大概知道了韩友良和张健强之间的关系。
  原来这个韩友良和张健强其实早就是认识的,他们认识是通过了赵黄河。原来吕玮国所说的那个修车厂,竟然就是赵黄河的。赵黄河明面上的身份,是修车厂的老板。手底下有几个修车的小工,其中就有吕玮国和张健强。
  而私底下,赵黄河将修车厂赚的钱放高利贷,并且养了打手,专门负责要账这一块。赵黄河手下的这两帮人,平常也不见面,所以吕玮国不认识这个韩友良。但是赵黄河曾经让张健强和韩友良接触过。
  因为赵黄河也看出来了,这个张健强根本就不是能安心修车的材料,不如让张健强跟着和韩友良去干,于是张健强就和韩友良成了朋友。后来韩友良单干了,张健强就成了赵黄河手下的一号打手。不过张健强作为一名打手,明显是不如韩友良厉害,而且赵黄河年纪也逐渐大了,便淡出这个高利贷圈了。
  张健强混不出个名堂,后来又吸毒了,所以也就让赵黄河给开了。吸毒要钱,张健强将自己的钱都遭害光了之后,亲戚的钱也借了一个遍。没有人借钱给他了,张健强就朝赵黄河借钱,赵黄河看着之前的面子上,便将钱借给了张健强,而且还让张健强在他名下的一个平房里住,就是那个如同迷宫巷子里面的平房。
  张健强也不好意思再问赵黄河要钱了,于是想起了这个韩友良。韩友良看在张健强也是赵黄河的手下的缘故,前前后后一共借了五六万。可是张健强能借钱,他怎么也还不上这钱。所以经常被韩友良逼债。
  这也就是为什么说其余的瘾君子经常能看到张健强和韩友良在一块混着。韩友良和张健强之前就认识,对张健强也算是知根知底了。所以集装箱作为张健强的一个藏身地,韩友良也知道。
  那天张健强为了躲避警方的追查,来到了集装箱处,正好被韩友良堵住了。张健强软磨硬泡,就是不肯还钱。韩友良彻底恼怒了,没有韩友良要不回来的帐,不给帐的人都死了。这可是韩友良一直吹嘘的事情,可是大多数瘾君子都知道韩友良拿张健强没办法。
  为了面子,或者说为了名号。韩友良决定给张健强个深刻的教训,让他尽早还钱。于是用铁钎子插入了张健强的身体里,而且尽量插在了不致死的地方。张健强根本没有想到这些人会杀了自己,所以也没有拼命反抗,否则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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