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凶(校对)第70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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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不令走上了一座小山岭,前方豁然开朗,沿着柳江的小平原出现在了群山之外。他抬起手中马鞭,指向柳江沿岸:
  “到了。”
  陈思凝尚在蹙眉沉思,此时抬眼看去,眼神便猛地瞪大了几分。
  只见半里外的山岭下方,如海黑旗在秋风中招展,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甲军士,腰悬战刀整整齐齐排列在沿江两岸,一直绵延的视野的尽头,让萧瑟秋风都带上了几分肃杀之意。
  肃穆军威,犹如凝结在山谷之间的汹涌洪流,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倾斜而出,摧枯拉朽地冲毁拦在前方的一切,可偏偏又纹丝不动,让天地都变得压抑起来,让人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凝滞。
  “这……”
  陈思凝眼神难掩错愕,若不是许不令提醒,她都没发现山岭下面站了这么多兵马,连马匹的异响都没有,可见军纪严整到了什么地步。
  怪不得……
  只是看到这只军队的第一眼,陈思凝便明白了雁山关口为何一夜告破了。在这种军队面前,南越的兵马说是乌合之众都是抬举,可能人家站在这里不动,南越的军队都已经丧了胆。
  许不令身形笔直,站在山岭的高处,抽出腰间佩剑。
  柳江畔,手持丈八马槊的大将军杨尊义,快步来到阵前,朗声道:
  “末将杨尊义,参见世子殿下!”
  “参见世子殿下!”
  万声齐呵如白日惊雷,炸响在沿江两岸,过后又肃然无声。
  陈思凝心都崩紧了几分,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躲避数万道有些刺眼的目光,瞄着许不令高挑的背影。
  许不令抬起长剑,指向邕州的方向,朗声道:
  “拔营!”
  “诺!”
  咚咚咚——
  战鼓如雷。
  早已经集结到位的两万西凉军,在主帅的带领下,朝着西南方行进。
  三十余门火炮,盖着黑布,在驮马的牵引下,在泥土官道上压出深深的凹槽。
  陈思凝看着这一切,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势不可挡,明白了大将军许烈,为何至今还能吓得三国君主不敢直呼其名。
  许不令的武艺已经够让人绝望了,而这只军队的压迫力,远比许不令还恐怖,毕竟许不令最多杀一千二三,而下面这只默然无声的军旅,足以碾死挡在前方的一切。
  许不令平淡收起佩剑,回头看了眼陈思凝:
  “走吧。”
  “……”
  陈思凝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跟随着许不令的脚步,走出很远后,才小声问了句:
  “你想一统天下?”
  许不令翻身上马,摇头叹了一声:
  “不是我想一统天下,是天下人想一统。”
  话落,骏马飞驰,去了军队的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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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柳州阳朔县,到南越京都邕州城,距离五百里。
  在柳州失守后的当天,南越朝廷便从周边大量调集兵马回援京师,将重兵驻扎在柳州至邕州一线,试图挡住西凉军的步伐,并发国书向‘东玥’皇帝宋绍樱求援。
  可残酷的现实,让南越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被大玥称之为‘边陲小国’,宋绍樱为什么敢撤掉精兵去江南,给南越留下这么大个‘机遇’;因为两国的国力,差距实在太大了。
  便如同北齐忍辱负重六十载反攻中原一样,只有真正打起来,才会明白对手已经恐怖到了什么地步。
  十月初十下午,许不令携西凉军两万、府兵六万,从柳州阳朔县出发。
  十月十二抵达象山县,象山县令闻风而逃,驻防三万兵马不战自溃散入山野。
  十月十四抵达武宣县,武宣郡王陈笠亲自披甲陷阵死守国门,被许不令活捉,守军旋即溃败。
  十月十七抵达师公山,南越试图依仗天险死守,不曾想被重炮一个时辰轰塌城墙,少数守军得以退守茶壶岭。
  茶壶岭地如其名,犹如茶壶,壶身便是邕州城,而壶口便是茶壶岭,距离南越都城仅仅只有四十里;南越所有调集来的兵马加上京师禁卫军,全部云集于此,在十月二十西凉军抵达时,也仅仅撑了半天便在狂轰滥炸下大规模溃退。
  十天时间,兵临邕州城下,说起来还是因为南越地势太差不利于大规模行军,要知道从秦州打到长安城,按照西凉军的估算,也不过十天而已。
  陈思凝一直跟随在许不令的身边,亲眼看着这一切。
  起初愤怒于象山兵马的懦弱无能,之后又为叔叔陈笠的无力回天而揪心和无奈,在然后的师公山和茶壶岭,便只剩下沉默了,可能还有一丝庆幸。
  庆幸于南越兵马实在不堪一击,官吏将领实在无能,输得够快,至少不用杀得血流成河,让无数南越儿郎和百姓枉死。在完全打不过的情况下,能少死几个人,可能是她唯一能安慰自己的东西了……
第七十六章
树倒猢狲散
  霹雳——
  十月二十,南越京师大雨。
  邕州城内乱作一团,虽然官兵封城宵禁,却难以阻挡无数王公贵子举家出逃,或者利用关系和茶壶岭外的西凉军联系。
  整个邕州城内,不慌不忙的,竟然只有市井底层的老百姓,因为大将军许烈是底层屠户出身,行军打仗从不屠戮底层百姓。
  而南越朝廷,到这个时候也发现了,整个南越能挡住西凉军的,竟然只有天上忽如其来的这场暴雨。
  贵妃街上,老酒馆依旧开着门,却没有一个客人。
  在朝堂上尽力维持局势,几乎十天没怎么合眼的二皇子陈炬,此时也清闲了下来,顶着大雨,独自来到了老酒馆内,环视一圈儿,想找那个看着他长大的店小二说上几句,只可惜偌大都城之中,已经没有能和他举杯共饮的人了。
  窗外大雨瓢泼而下,陈炬独自在靠窗的酒桌上喝着闷酒,不时有官吏跑来,让他回朝堂主持大局,陈炬都视而不见,毕竟他现在回不回去,结果都没什么区别。
  直到最后,身着武服披着斗篷的安国公周勤,带着孙子上官惊鸿,来到了老酒馆里。
  陈炬脸上满是酒意,看着打扮和往日截然不同的周勤,醉醺醺笑了下:
  “外公,准备走了?”
  周勤脸色阴沉,抬手让人把老酒馆的门关上,冷声道:
  “大势已去,我带你离开京城,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日后投到东玥麾下,以我百虫谷的底蕴,保你一世富贵轻而易举。”
  陈炬没有起身,拿着酒壶灌了一口,看向从小视若至亲的外公:
  “我姓陈,不姓上官。生而为王,岂能寄人篱下为鹰犬,帮外公做了这么多事,如今落得个国破家亡,我走了,对不起这个姓。”
  “荒唐。”
  陈炬是周勤的亲外孙,周勤虽说是百虫谷的首领,做过不知多少见不得光的事儿,但虎毒不食子,把陈炬还是当后辈子孙看待:
  “你死了又如何?许不令明摆着要吞并南越,国力如此悬殊,你爹陈瑾在这里也是引颈就戮的下场,和你我没什么关系。你是我外孙,许不令破城,第一个杀的就是你我,跟着我走,尚能保一世富贵,不走必死无疑。”
  陈炬知道这是真话,哪怕没有周勤帮他上位的种种手段,南越该输还是输,可能只是输得慢些罢了。他看了看周勤,询问道:
  “外公,王后和我长兄,还有我父王的病,是不是你下的手?还有我娘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周勤眉头一皱,看着曾经对他恭恭敬敬的外孙,平淡道:
  “你心里清楚,何必问我?”
  “我没问过外公,只希望能在许不令破城后,死个明白。”
  周勤吸了口气,转身道:“你娘郁郁而终,我没救回来,这个仇只能算在店小二朴狄身上。其他人,我不下手,你一个旁系庶子,哪儿来的现在的位置?”
  说完后,周勤披上斗篷,开门进入雨幕,带着百虫谷的参与部众,消失在雨幕间。
  陈炬皱了皱眉,看了看老酒馆门口,店小二以前经常坐的小凳,可能有些许想不通的地方,不过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想的了,壶中酒一饮而尽,直至醉倒在了酒桌上……
  ————
  长街上暴雨如瀑。
  周勤飞身跃上屋脊,带着属下快步朝着城外行去。
  上官惊鸿走在身侧,不时回头看向愈来愈远的老酒馆。作为陈炬的表兄,对把陈炬抛下的做法有点犹豫,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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