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诸天(校对)第37部分在线阅读
他一口气说了四人,到了最后一人如何,他并未说下去,只是笑了笑,突然转了话题,淡淡一笑道:“陛下,你的问题已经有答案了。”
疾陆眷本来正听得好奇,这时不意他突然转回原来的问题,不禁一怔,大感讶异道:“果然如此?你不妨说来听听。”
当下诸霖扫了殿内众人一眼,剑眉微微一轩,淡然一笑,将那五人入殿奉职的先后顺序一一说出。疾陆眷有些不信,严命那五名武士自报上奉职的时间,结果竟与诸霖所言顺序分毫不差,一模一样。右贤王段末杯只是轻微一笑,并不为外人所知,但殿内其余的人却无不大惊,这下连左贤王段匹磾也不禁佩服不已。
疾陆眷连连赞叹,这刻王良从后殿进来,低声向疾陆眷道:“主上,此剑与主上手中那上半截剑断纹完全吻合,绝非假冒的赝品。看来此人果然是行虚老人的使者,绝不会假!”
疾陆眷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令其将那绢剑还与诸霖,道:“诸公子果然深得令师真传,仅是观人一途,已堪称妙绝天下了,寡人今日大开眼界。”
疾陆眷掀唇一晒,当下命人赐坐。段王此命,不啻承认了诸霖的身份,那诸霖又拜见过两位贤王,与那右贤王段末杯轻轻一注,目光一触,随即转身攘臂,向疾陆眷道:“大王,小人还有一事请问,不知游邃、宋该、杜群三人是否入宫拜谒过大王?”
疾陆眷闻言,摆了摆手,不屑一顾地一笑,徐徐道:“怎么,令师崔先生也关心这几个无知酸儒么?两日前他们却曾来过,那游邃还建议本王将段国铁骑改为步军,以减少军备,蓄积实力,以供将来平天下之用,实在是愚不可及,我段国向来以弓马立国,控弦二十万,威慑四方,若是换成步兵,虽然能减少开支,积累国库,但若是外敌来犯,到时无马可用,无箭可使,岂不十分危殆,这等庸才寡人岂能用他,我已将他们赶出了段国。”
诸霖闻言,心中一愕,不禁暗暗跌足,这次疾陆眷是真的上当了,游邃、宋该、杜群三人都是天下有名的谋士,岂能连这点眼光都没有就上殿觐见,他们分明是故意显示无才无能,提些拙劣的建议,让段王驱逐出段国,这样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大摇大摆地投靠慕容廆了,一路上更不会有段国铁骑的追杀。当然,他们提出如此无能的建议,被驱逐乃是意料中事,可惜的是段王并不知三人来投靠背后的事,被游邃等设计,实在意料之中。只是这段王虽有勇略,不识用人,目光短浅,心怀不阔,白白错过了三位高人,放他们去慕容等于间接为自己竖敌,由此阻见段氏确实不如慕容氏深谙识人之道。
但诸霖作为一个外臣,在大殿上当着众人的面,自然不能直接说出,因为那相当于让疾陆眷在自己的臣下面前丢尽面子,诸霖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如此,当下他只一笑,点头连连赞同。
正在此时,殿外有武士回报,说荆牧斩了一名叫镂月的剑客,献首级于阙下,恭候大王招见。疾陆眷闻言大喜,忙传他提头入殿觐见。原来,事情果然不出荆牧所料,第二天真的有刺客突然前来行刺,这次来的剑客名叫镂月,乃是雕风的师兄,武功更在雕风之上,但结果却是一模一样,任他想破脑袋也不会相信,他们这么精密的刺杀计划,竟被一无名少年识破,连他自己也死于他的剑下。
荆牧提着人头进入大殿,跪地口称草民。
疾陆眷忙命其平身,一面问了他诛杀镂月的经过。荆牧一一说了,几乎与先前的推测一模一样,当他说到只用了五剑就斩了刺客镂月,疾陆眷霍然起身,朗声大笑,那笑声直震达得大殿内回响不绝,笑罢方道:“荆牧,你可知道本王连夜赶回,乃是为了何事?”
荆牧摇了摇头,抱拳道:“大王高深莫测,请恕草民愚钝不知。”
疾陆眷道:“本王昨日一见到你,便知你今日一定能杀了刺客,所以先行回宫命人察了你的家境,本王知道你是个孤儿,乃是我段国庶人,自幼生于京郊。但自今日起,你上殿再不用再口称草民,本王今封你为京邑三千殿首兼紫宸门主,可随王良先生随本王听命。”
荆牧闻言,连忙跪地推辞不敢。
疾陆眷威棱果决地道:“本王金口一开,从不收回,你若再不应命,莫非要本王也砍下你的人头不成?”
荆牧见推不过,伏于阙前,再拜应命。至此疾陆眷方大笑一声,道:“本王今日很高兴,一来见到了行虚老人的高足,施展神技,二来又得了一位无敌的勇士,快哉!快哉!”他似是意兴大增,亲口将方才诸霖观人之术说与王良和荆牧。
两人闻言俱是一笑,荆牧道:“大王,诸霖公子观人之术确是不凡,但这绝非是风鉴之术。”
疾陆眷闻言一怔,微“哦”一声,道:“荆卿你此话是何意?”
荆牧看了诸霖一眼,诸霖见状,怕是那荆牧已知自己的伎俩,但有疾陆眷在场,不好拂逆其意,当下故作慷慨地剑眉一坚,朗声说道:“既然紫宸门主另有高论,敬请直言无妨。”
荆牧转过头来,抱拳谓疾陆眷道:“王者由于于天成,确有王气,但诸霖公子靠的恐怕是心理之术。”
诸霖闻言,心中不由蓦地一震,那疾陆眷已大感讶疑地追问道:“紫宸门主不妨明言。”
荆牧恭声应命,道:“方才诸霖公子先说自己懂得看人生死,乃是先入为主,令众人尤其是那五名武士相信他。当他每说一个人时,那人必因为关心自己生死,随着诸霖公子所说的部位加以印征,其余四个也会有意无意地向那人仔细察看。所以诸霖公子每说一个人,然后稍微停停,看看他们注意的对象,而那个人,就是诸霖公子要找的人。所以诸霖公子只说了四个人,第五个一定是最后一个入殿供职的,不知在下说的对么?”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疾陆眷连连称妙,诸霖却心中一凛,神情忽震,连忙诚惶诚恐地向疾陆眷请欺瞒之罪。
疾陆眷摆手道:“妙哉妙哉,诸霖你能想出此计已令本王刮目相看,何罪之有。荆卿竟能识破,看来你们两个还真是棋逢对手,果然俱是一时的俊杰。”
诸霖心中暗暗流汗,同时对荆牧揭穿自己暗自生恨,神态磊落一笑,道:“陛下谬赞了,倒是荆门主的剑术恐怕更为惊人呢。”
疾陆眷道:“何以见得?”
诸霖道:“当年我曾听家师论马,说马死之后就要取出马脑一看,便能知此马脚力如何。”
疾陆眷闻言,颇为好奇,左贤王段匹磾大感讶异地道:“那究竟是怎么辨认法?”
诸霖攘臂一礼,轻轻地道:“家师说马立死之后,脑色如血的,就能日行万里;脑色发黄的,可日行千里无碍;脑色发青的,其嘶鸣可传到百里之外。而习武之人虽非马匹,但其理相同……”众人闻言,纷纷向那镂月的首级看去,发现脑色果然如血,但闻诸霖继续侃侃地道:“这个刺客脑色如血,定然是个不凡的高手,但荆大人五剑就杀了他,可见剑术高妙已极。”
荆牧闻言连道“岂敢”,那诸霖看了看他的右手,徐徐地道:“学剑者若是能与荆大人这样的高手一搏,那才是平生一件快事。”
荆牧道:“今日诸公子远来是客,我若是侥幸赢了,世人必说诸公子有意歉让,我若是输了,必说我有意歉让,总之是不比为好。”
疾陆眷看那诸霖模样,大有与荆牧挥剑论英雄之意,但他们一个是自己的客人,另一个代表了段国,比起来确是不适,当下遂道:“你们两人都是剑术高手,不愁没有机会切磋。本王鉴于古傲此贼猖狂不逊,行刺本王,已决定将‘君临剑决’提前举行,下个月十五。你们两个可上场一展身手,倒是今日,本王还有件事未及处理。”
段末杯道:“大王究竟有什么事如此烦恼,且说说看微臣等能否分忧一二。”
疾陆眷道:“就是那个慕容焉。”
荆牧与王良闻言俱是一震,面色微变,显然他们都很担心这个少年的生死。
左贤王段匹磾道:“莫非他没死在虎丘么?”
疾陆眷点了点头,沉吟片刻,然后又摇着头说,道:“我已命人将他带到殿下候命,现在本王真不知如何应他。”
诸霖与荆牧俱是一愣,疾陆眷挥了挥手,王良便将疾陆眷与慕容焉之约说与两人。诸霖从来不信鬼神之事,道:“这个慕容焉会不会是那两个刺客的同谋,若是如此,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段末杯闻言,暗怪他说话不识轻重,若慕容焉是刺客同谋,自己作为慕容焉的主人,岂不是也难逃干系。但诸霖毕竟是他朋友的大弟子,不好责难,当下急道:“绝对不可能,此人乃是我不久前无意在黄藤部求得的一位少年才俊,自入我幕中,从无与外面可疑之人接触过,更遑论是刺客同谋了。”
诸霖道:“但说他在虎丘不死便是天命,我却不信,若是放我进去,莫说两日,就算十日也安然无恙。”
疾陆眷道:“这么说你是怀疑他身怀绝技,武功高强了?”
诸霖霍然点头道:“很有可能。”
段末杯摇了摇头,道:“绝无可能,我听府中近侍般洛说,数日前琥珀侄女曾捉弄过他,还差点将他害死,他若是武功高绝,又怎么会被人如此折辱呢?”
诸霖闻言沉默不语了,疾陆眷沉思了片刻,王良附到他耳边道:“主上既然答应他若是不死便饶了他的性命,自是不便杀了他,如今左贤王段匹磾正缺一个策士家臣,慕容焉虽然不配在段国为官,但作左贤王策士还是绰绰有余的,左贤王乃大王最信任的人,这样就等于大王不必封官而间接用他,何乐而不为呢。若主上还是怀疑他会武功,可命荆牧试他一试,若他真的会武,再当场杀之,主上看……”
疾陆眷闻言,点了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当下他命人带了慕容焉上殿,慕容焉眼看不见,自然不知殿上诸人,更不知他的结义大哥也正立在殿上,跪地口称“大王”。荆牧脑中电旋,神情忽震,望了地上受过折磨的慕容焉一眼,眼中倏然一热,这不正是自己的三弟么,想不到才别了数日,他竟变成了如此模样,心中一酸,差点流出眼泪来,缓了半晌,方强抑心中悲愤,视若不见地看着他。
疾陆眷道:“慕容焉,本王当日既然有言在先,今日就不会让你死。不过我新收了一位剑客,武功高强,智谋过人,他的名字叫荆牧,本王如今已封他为紫宸门主,我知你剑术不凡,有意让你们比试比试,你看如何?”
慕容焉闻言,心中突地一震,段王说知自己剑术不凡,分明是要杀自己的借口,他那里会知道慕容焉懂剑。但最令他震惊的,却是他的大哥眼下也在殿中,他丝毫没有因为段王要荆牧杀自己而担心,面上竟然流露出喜悦之色,所有的人都不知他为何会有这中神色,除了径牧之外。他知道慕容焉在为自己能出人头地,出仕为官而高兴,在他的心里,从来都只有兄弟,没有生死。
荆牧心如刀绞,暗叫“三弟”,双手微微颤抖,却已见慕容焉面上傲岸地道:“启秉大王,草民确是学过剑术,而且教我剑术的人还是我们五十里秀数一数二的高手,今日正要向大王展示一番。”
荆牧心中暗叫不好,疾陆眷闻言心中倏然一震,他想不到慕容焉竟如此坦白,当下两眼一睁,威棱外射,冷笑一声,即刻命人易驾演武厅,临行命王良嘱咐荆牧趁机挥剑杀了此人。王良应命而去,低声在荆牧耳边道:“段王有命,命你休辱此人一番。”
荆牧闻言,心中一阵刺痛,唇边闪过一丝轻微抽搐,但心中又有一丝安慰,毕竟段王只让自己修辱他一番,并未下格杀令,殊不知这都是王良暗中救了慕容焉一命。但饶是如此,荆牧亦是目中蕴泪,心头巨震,这才区区几日,当天三兄弟结拜时同生共死的誓语,言犹在耳,而今天,他们却要拿着剑战在对面,他还要亲自挥剑羞辱自己的兄弟,这是什么世界……
当下一干人等移驾到了演武厅,众人都随疾陆眷侧侍,若大的比武场中顿时只剩下荆牧与慕容焉二人。荆牧心中一阵悲伤,眼中泪涌,急忙转首一免被段王看到,这时,早有两名虎贲武士为两人呈上了两柄利剑,兄弟二人各自接剑,行过了献剑礼,荆牧手按剑柄,心如刀割,咬牙说道:“慕容焉,你拔剑吧!”
慕容焉也取了一柄剑,但那剑似乎很沉,他费尽力气抽出长剑,双手握着方能挥动,仅此一途,围观几人都不屑一顾地笑了起来。疾陆眷心中一怔,但倏尔也笑了起来,这刻他对慕容焉的戒心已去了两分。
慕容焉与荆牧准备好了,随着疾陆眷一声令下,慕容焉突然大吼着捧剑直冲上来,荆牧轻轻一闪而过,用剑脊在他背上迅速地抽拉一记,慕容焉一个站立不闻,一下撞到了一个柱子上,弄得一身狼狈,众人见状无不大笑。
那慕容焉似乎被激怒了,三下五除二从地上爬起来,挥剑乱扫乱打,竟然呼呼生风,一面不停地大声咤喝,这下众人笑得更加厉害。段王疾陆眷看他如此模样,早暗自不屑一顾地大笑,他还以为慕容焉剑术有多厉害,原来不过是些花拳绣腿,蛮牛啃草的伎俩,不禁捧腹大笑,早消去了杀他之意,但戏弄之心顿时又起,他反而看出了兴致,看样子非要好好折磨慕容焉一番了。
荆牧如何不知他们的用意,却只将慕容焉打倒,并不伤他,慕容焉似乎愈加愤怒了,但见他双目火赤,目眦欲裂,俊眼圆睁,完全一副拼命三郎的驾式,越打越气,竟然和荆牧碰了几剑,就这样他们打了半晌,慕容焉连连倒地,却已不知被挫败了几回。
疾陆眷愈看愈加得意,拂髯一笑,道:“慕容焉此子见识不俗,但剑术却不入九流之列,他还自称部中数一数二,看来慕容真的是要灭亡了,慕容廆重文轻武,乱用江南手无缚鸡之力的汉人,如何能与我段国无敌的铁骑为敌?”
众人闻言纷纷随声附和,慕容焉则趁此良机,趁两人一过之隙,低低地道:“大哥,待会儿我开始辱骂,你速刺我一剑。”
荆牧如何肯做,两人转过一回,慕容焉似是怒他不还手,不由气得他剑眉倒挑,杀机狂炽地切齿怒骂,斥他剑术实在是差,不堪一击等等。但任他如何说,荆牧眼中酸涩,始终不肯伤他。慕容焉突然猛击他右肋,身子左倾,自己的右肋反而空了出来。荆牧知道他剑术绝不下于自己,亦知这是慕容焉故意卖给自己的一个破绽,好让自己出剑伤他。但荆牧如何肯做,却反击慕容焉左肋,谁知慕容焉并未按他所想那样,反而以左肋直迎了上来,荆牧心下一惊,急忙收剑,但饶是如此,慕容焉还是撞到了他的剑上,长剑入体三寸,扑地一声,慕容焉顿觉一阵剧痛,当场弃剑昏了过去,鲜血流了一地。
荆牧惊住了,他的眼中突然涌出了一泓清泪,足足过了片刻,猛然知自己失态,故作冷峻地猛地抽出长剑,但他的心却随着这一抽而滴血,他趁着一转身的机会使劲将泪甩出,还剑鞘中,洒踏而回,大笑着道:“大王,这人太没本事,臣实在赢的太过容易,他伤在我的剑下,也是臣的耻辱。”
疾陆眷闻言,大为满意,道:“荆卿所言甚是,本王太高估他了。”当下方命人请太医令为慕容焉疗伤,事到如今,段王反而觉得慕容焉并不象自己想象的那样强大,当下他脑中电旋,决定留下他的命,并按王良的建议将他赐给自己的亲兄弟左贤王段匹磾。一念及此,当下他转谓右贤王段末杯道:“贤弟,你府上幕客如云,本王已知,如今你匹磾王兄府中正差一名度支令,此人武功太差,见识到是有些,正可为度支令,只不知贤弟愿意割舍么?”
右贤王段末杯心中暗恨,面上忙作出正合我意的模样,连连应命,疾陆眷今日可以说是诸室顺利,早已心中大慰,额外地赏慕容焉金一百两,赐他到左贤王府暂住,言毕方执了诸霖之手,大笑去了……
第十一集
投身忠义
玉女临轩
却说魏笑笨与紫柯等了慕容焉一天也不见他回来,很是担心。紫柯让他出去打听打听,魏笑笨到王宫神武门前转悠了很久,半天只见有人进没人出,自己也进不去,正愁没法。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自己与琥珀郡主在‘大食居’尚有个约会,琥珀郡主乃是段王疾陆眷的掌上明珠,说不定她可能知道一二。
他打定了主意,当下不再犹豫,迳自直奔‘大食居’。不多功夫,到了一处不大不小的酒楼,那门首匾上正写着‘大食居’三个字,这三个字他还是认识的。他进了酒楼,发现里面颇为宽敞,居然有不少客人。食客虽然不少,却却少了种气氛,一般的酒店大多呼红喝六之声充斥耳鼓,但这里却全然不同。食物、客们低低希嘘指指点点,目光都投到一副座头上,原来店中正有一个健壮的少年。他穿着件普通的洗得发白的黑色长袍,身侧横着一柄长剑,这时桌子上已摞了六、七只碗,手边还有几碗碁子素面,正吃得津津有味。他的食量实在大得惊人,此楼饮酒的食客、堂倌都看傻了眼。是以有人进来,竟没人上来招呼客人。
魏笑笨四下扫了一眼,看见琥珀与四个大汉果然在此,那琥珀也看到了他,招呼了他过来。魏笑笨落坐,看了她一眼,奇怪地道:“咦,你怎么也喜欢到这里来?莫非……你有什么特殊嗜好。”
琥珀道:“怎么,郡主就不能吃碁子面了,本郡主就喜欢吃这里的羊肉碁子烩面,要吃山珍海味也用不着来这里啊。”
魏笑笨不屑地嗤道:“不就是比我多吃几年荤腥么,有什么可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鳄鱼呢,山上的海里的一概通吃。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琥珀气得小嘴一虎一虎的,半晌她突然眼珠一转,说道:“你上次不是说要与我文比么,今日我们就比试吃面,就像那边那个饭桶一般吃法,看谁吃得多,你敢不敢?”
魏笑笨闻言不禁失笑,道:“我看你是自讨苦吃,我魏笑笨是出了名的饭量猛,九岁时已是大胃王,今早又没吃饱,我要是输给你,做王八都行。”
琥珀拍手笑道:“王八我见多了,不过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大只的……”
魏笑笨闻言,瞪着眼道:“喂,我们说好了文比的,你怎么骂人?”
琥珀忙装出一副不觉失口的模样,道:“抱歉抱歉,其实我的意思是这次谁要是输了,干脆就认赢的那个当主子,事事都要听对方的,就不知你敢不敢?”
魏笑笨道:“有什么不敢,不过我也有言在先,这次可是你付帐啊。”
琥珀笑道:“这个自然。”当下她喊了个堂倌过来,点了二十碗羊肉碁子烩面,那堂倌闻言吓了一跳,有点怀疑地嗫嚅道:“姑娘,你们……你们就两个人,能吃得了这么多?”
“少废话,你还怕本姑娘给不起钱么?”琥珀不奈地瞪着眼睛道。
那堂倌知她常来,是个不好惹的主。当下不再吱声,点头哈腰动迳自去了。大约一盏茶的光景,两人的二十碗碁子面全端来了,摆了满满的一桌。楼下吃喝的客人们见状,顿时议论纷纷。这真是怪事年年有,没有今年多,那位客人还没结束,这边又上了二十碗,这店里越来越热闹,也越来越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