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诸天(校对)第13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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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长持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开始你一剑对刘兄,不败;接这对刘、冯二位,不败;一直待我们五人齐齐出手,依然不败。究竟是谁让谁,大家都清楚得很,我们五个虽然有点名声,但还不是那种愚腐之人,小友就不用给我们粉饰了。”
  慕容焉闻言,连道不敢。
  ‘震风剑’刘棠点了点头,道:“江湖众人都说慕容焉乃是歉厚君子,剑术深不可测,今日一见才知言下无虚。不错,我们确是有意将你引到此地,有一言相告。”
  “前辈话何赐教,尽请放言。”
  刘棠点了点头,但话到口边,却反而有些难以启口,望了其余四人一眼,五人仰天一叹,‘流云子’莫可虞最终太息道:“既然决心要说,又何必何必如此吞吞吐吐,就让兄弟说了吧……”
  其余四人面色一滞,默然无语,显然是答应了。
  莫可虞沉默了片刻,喟然说道:“想我天下十三柄剑中的‘孤青流隗震’,名极一时,但却于不知不识之间却被人下了‘仙人帖’,如今却要听命于人,甘为人用,人生沦落至此,夫复何言……”
  “什么,五位前辈也被人下了‘仙人帖’?”
  莫可虞点了点头,冯正伦道:“不错,‘仙人帖’乃是一种介于内功与巫术之间的一种上乘功夫,有点象是传说中的‘七星纲’,听说取自‘二十诸天’中一柄名叫‘日宫天子’的名剑剑身之上,乃是一种极其厉害的护法武功,又叫‘阑还沚音’,凡是中帖也就是听到‘阑还沚音’的人,都会变得精神诡异,每每会见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喜好武学之人看到的尽是天下无双的秘笈,但却寻之即消失无踪;喜猎渔色的人看到的尽是天下无双的绝色女子,令人奔禁不止,扑之即无,令人精尽人亡;喜财者尽是美玉珠宝,但却永远得不到。总之,中帖之人平日得不到、求不得的欲望都会凸显无疑,令人如入仙境,所以才叫作‘仙人帖’!”
  “又是二十诸天?!”慕容焉心中一震,此剑分明在古壁仙手中,所以,练这种武功的恐怕只有古壁仙本人了,南飞鸿在鸣月山劫持赵馥雪时曾说他的主人亲自向众人下了‘仙人帖’,可见当日必然是古壁仙亲自动手,但当时她易容成了羽觞先生李遐吟的妻子,也就是郁悒夫人李秋浦,根本就再没有出现,那古壁仙又是怎么动手的呢?年轻人沉静地想了片刻,突然间……
  他回忆起了一个画面,一个绝色女子弹琴的画面。当日莅临鸣月山的群雄,人人都听了有琴疏的《八音遏密》,这阕妙音一直很和缓,只在阕尾有阵莫名其妙的杂音,当时鸣月山只有她用声音吸引了无数的人,古壁仙的庐山真容难道就是她?若是推测不错的话,这个神秘的云林宫圣尊既是古壁仙,又是有琴疏。
  “五位前辈,不知这下帖之人可是叫有琴疏?”
  “有琴疏?!”五人都不觉一怔,刘棠奇怪地道:“我们只知道那人是个女人,手下的人都叫他圣尊,也就是云林宫的主人,至于她叫什么名字,年纪大小,宫中几乎无人能知。慕容兄弟并未到过云林宫,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慕容焉一时也说不清楚,只漫口应了,道:“难道天下还真有如此奇怪诡异的武功?”
  余长持慨然道:“这种武功能令人精神萎靡不振,真气乱走,对内力控制差的,真气穿胸破脊,洞穿前后,惨呼而死。我们在云林宫多年,虽然已探得她的下帖手法,但却一直没法解除痛苦。这种功夫比催眠更厉害十倍,先是‘阑还沚音’在人身中种下被催眠的种子,可以潜伏很久,然后再用符号、图形、声音,甚至是一片树叶的纹路,风吹之声,一个简单的图案,就能加深中帖者精神被束缚程度,会自然而然地随着这些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符号、图形、声音,自动地来到云林宫,拜服在云林宫主的脚下!”说到此,余长持脸现恐惧之色,显然他中帖之后自动送上门的人。
  莫可虞脸上忧郁,道:“这与其说是‘仙人帖’,不如叫‘地狱帖’,他能令人看到真实的自己,自己深蕴的欲望,但那种美好的东西,你永远得不到,这种看见而得不到的痛苦折磨得人生不如死,痛苦万状,若是没有圣尊的心法与咒语,这种深层的精神束缚将永远不能解脱,这正是此‘仙人帖’的可怕之处……”
  一言及此,五人犹有余忌,浑身颤抖,经历多年折磨,他们早已深为惮惧。
  慕容焉听得浑身颤抖,背脊直冒冷气,道:“这……这究竟是一种什么功夫,竟然如此恶毒?”
  卓无惧道:“这种功夫其实算不上什么上乘的内功,但他却厉害得很,能制人心。他们下帖的时候,通常借助树木、饭菜、土石、花香、碰触,所有平常人根本难以注意的微小细节,都可被她利用,轻易地将天下人控制在指掌之间,而被下帖的人,开始是出现奇怪的现象,看见些奇奇怪怪的事物,接着就能不由自主地辩识这些细节,象是受了召唤一样,自己来到所谓的昆仑山雪岳峰云林宫,其实最近来的江湖众人,并非是有人将他们带来,不过是他们自己来的……”
  慕容焉愈听愈惊,道:“这么说那些抛头断肢,破脊断胸的人都是自己死的?”
  冯正伦点了点头,道:“不错,这种‘仙人帖’还能控制人身气点,当真气行到某一穴道时,就不受控制,突然乱窜地破身而出,修为越深越惨裂,修为轻者穿胸破脊,修为深的,一口气可将四肢冲破,形体俱毁,五脏六腑抛了一地,这是‘仙人帖’中的‘气点帖’,人虽然死的惨烈,但比那种永远得不到求不到但又时常引诱的轻了许多了!”
  慕容焉心中暗骇,回忆了年来天下群雄的奇怪之事,以及当地荻花洲发生的那些弟子莫名被人残杀得穿胸破脊、抛头断肢的事,不禁心下释然,心道原来如此。追查到底,竟然全是仙人帖的工力所至,难怪有人说是个看不见的人动的手。
  一念及此,复道:“几位前辈既然是受制于人,今日却为何又对晚辈说呢?”
  ‘隗山瞑尊’余长持无奈地叹了一声,道:“素问慕容焉智计无双,今日先试小友武功,再引到此,有意相告。因为云林宫主圣尊并不知道你来到此地,就算知道,那也一定是中帖自动送上门的,自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若是当今天下还有一个人能够突破‘仙人帖’限制的,那一定就是慕容少侠了。今日我们说了,正是冀了万一的希望,小友应该没有中‘仙人帖’吧?”
  慕容焉黯然地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晚辈在鸣月山时可能也中了‘仙人帖’,是一个叫有琴疏的人下的。”
  五人闻言,都不禁骇人一震,继而失望地相互看了一眼,久久无语——他们最后的一个希望也破灭了。‘青锋子’卓无惧道:“哎,没想到连投鹿侯也中了此帖,看来真是天要亡我啊,凡是中了帖的,我从来没有见一个人能逃脱厄运的魔掌的……”
  慕容焉道:“如今我正是希望在它发作之前,一股击败云林宫主,眼下还希望五位能指点云林宫的方所。”
  卓无惧摇了又头,叹了口气,指着南峰一处地方,道:“慕容兄弟,那片林后有一断崖,名叫‘雪岳峰’,过了断崖就是云林宫,但可惜的是,此处断崖到对崖间隔数十丈,中间并无吊桥绳索,下面乃是深不见底、横无崖际的万丈深渊,终年云雾缥缈,很难渡过!”
  “很难渡过,听前辈所言,似乎还曾经飞渡过了?”
  刘棠道:“不错,不过我们每到‘雪岳峰’,自有人将我们双眼蒙上,有人提我们过去,但至于那些人是怎么过去的,我们根本无从知道。而且……”
  慕容焉惊骇莫名,急道:“而且什么,前辈尽管直言。”
  刘棠摇了摇头,太息地道:“因为现在慕容小友虽然清醒,但这山中到雪岳峰一路到处都是‘仙人帖’的标记,当你行到雪岳峰时,也中了足够的‘仙人帖’,永远也不会清醒了,除非一个人心中从无一点私念尘欲,否则绝难自然地到达云林宫……”
  慕容焉闻言,沉默了许久,缄口无语。但他突然想起一事,猛然沁出一身冷汗,急忙道:“五位前辈,晚辈先行离开了,玄武宗的弟子如今正赶上山来,若是他们到了雪岳峰,那就真的是去送死了,我要去拦截住他们……”
  ‘隗山瞑尊’叹了一声,道:“慕容兄弟,如今他们怕是已经杀到雪岳峰下了,我们也该回宫了,小友若是能到达云林宫,我们五人就算拼行一死,也会作为内应,将那个恶女人合力制服。”
  慕容焉恭声道谢,言毕拱手离开,掠身下崖,直奔那雪岳峰下。不足片刻,果然听到雪岳峰下杀声震震天,这时郑慧娘、魏笑笨等人已经与六宿合到一处,将沿途拦截的云林宫众奋力杀退。当慕容焉行到一片林中时,猛感头晕目眩,精神恍惚,他使劲地揉了揉眼睛,突然发现眼前景物倏地一变,那片色彩斑斓的枫林不知如何,竟然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凇,但见这雪凇绵亘数里不绝,纵目望下,但见群山连绵,自半山腰往上都是白茫茫的,显然是皑皑白雪,在看那雪岳峰方向,原来的凌云巨峰这时竟然满峰的积雪,天空之中雪花飞舞,大如鹅掌,凌厉的朔风呼啸吹来,吹在那积雪之上,顿时摩擦出一种蓝色的火苗,若隐若现,令人惊惧。
  “不可能,方才这里还只是秋天,怎么一眨眼……”慕容焉吃力的想着。
  仅此功夫,雪岳峰下的喊杀之声,兵器之声渐渐减小,最后悄然消失了。
  慕容焉心中暗叫不好,他那心镜保持的一点微茫的灵明告诉自己,他已经中了‘仙人帖’了,如今的他似乎在梦中,眼前所见的的景象令人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就如同一个睡梦的人,他偶尔可能知道自己在作梦,但却毫无力气从梦中脱身而出,只好一直任自己随着梦境沉迷,在梦中,人只要见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人物,会毫不思考地取来,或美食、或美女、或金银,见之就取,好象是得到了,但马上会发现原来只不过是一场空而已。这时的慕容焉,虽然知道自己已中了‘仙人帖’,但却不能摆脱它,所以,他看到了自己心底里隐藏得最深的东西。
  这时,一个肤色玉曜,清心玉映绝色的女子姗姗向他走来,她泪流满面、梨花带雨地幽怨地望着他,妙目之中万种哀伤地望着他,如怨如慕,哀感动人,娇靥上尽是一派幽凄神色,珠吼乍啭,如狎雨莺柔,颤声道:“焉,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我不想嫁给慕容元真,答应我……”
  她是赵馥雪,慕容焉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为了三国百姓的和睦,他牺牲了一生最爱的人。而且,还亲自将她自千里之外护送到了慕容,将她送到了另一个人的怀抱,这种撕心裂肺的经历在表面上虽然曾一笑略过,但他的内心深处,无奈、愧疚、遗憾与那无坚不摧但又静凝不动的爱,深深地埋藏在他的心底,这种痛苦全天下没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了,而他却默默地将血咽到了腹中,将泪留到了死亡的那一刻……但如今,他在无力的痛苦深渊之中,再次见到自己一手造成的终生大憾,不禁怆然泣下,深情地凝望着这个少女,心中的执着一如他手中的紫竹剑,“啪”地坠地了。
  赵馥雪妙目泪光涣然,万般幽怨凝注着他,倏忽一合,两排美丽的睫毛一颤出两行清泪,凄美地道:“焉哥哥,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慕容焉痛惜地望着她风华绝代的容颜,心中颤抖地道:“雪,是真的……”
  赵馥雪突然高兴地噗的粲齿一笑,风情万种地道:“太好了,焉,我要永远跟着你……”但就在他要去抱她时,赵馥雪突然脸色一变,美容一敛,喜悦的神情倏然消失,猛地又换了那副凄怨的神色,流泪道:“焉,你在骗我,你要带我走,为何不在来慕容的途中带我远走天下,如今你又要骗我,我……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了……”一言及此,她娇靥之上尽是无助、伤心欲绝、曾经沧海的神色,万缕幽怨地望了他一眼,缓缓地转过身形,飘然离开了……
  慕容焉痛疾首,泪如泉涌,急忙去追,但赵馥雪早已无影无踪了。但就在他寻寻觅觅的时候,赵馥雪竟然又来到了他的面前,还是一番话后就痛心离开,如是五次,慕容焉大叫一声,“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砰然倒地,他痛苦的心不停地沥沥滴血,有气无力。就在他凄然欲绝之时,突然发现自己吐出的鲜血下面,竟然没有一点积雪,而其他的地方依然是白雪皑皑。这一发现令他心中猛地一惊,恍如大梦倏醒,多年炼心的那点灵明猛地扩大,使他精神一振,倏然想起方才五位剑尊讲的话,急忙盘膝坐下,急忙息心运起,其间那赵馥雪又屡次来扰,但他一念不动,万念俱泯,顿时灵山朗朗,一灼独灵,心中慧念一起,无可阻挡,睁目一看,看天清气朗,万雪消释,发现自己竟然独对秋林,望峰息心,方才那种宗奇异诡幻的景象都无影无踪了,起身行几,却已到了那雪岳峰下。
  ※※※
  但仅是这段路程,他精神又觉倦怠,一念放松,魔景又生,真是心去一分魔长一分,心净半刻,魔消半刻,心中暗惊这‘仙人帖’实在惊人,只好亦步亦趋,念念谨慎,如同在朽木桥上行,漏水舟中坐,步步惊心。眼前,突然现出了一片莽莽苍苍,横无际涯的天险——一道深不可测的悬崖绝壁毫不留情地将雪岳峰和云林宫斩断,只能翘首远望,却可望而不可及。
  仅此功夫,山下玄武门下,魏、郑等众人都已完全受制,但却并无一人引领他们,众人恍惚地不约而同到了雪岳峰下,顿时俱被那悬崖绝壁阻挡,纷纷停留在雪岳峰前,不知所措。慕容焉时而清醒,时而恍惚,在他清醒时,急忙去喊众位兄弟,但众人都象没有听见一般,只是望着对崖,如一群在滔滔浊世流浪的渡岸者,期盼无奈地望着云雾缥缈的对面。
  正在这时,峰下突然响起了一声响亮的佛号,这声音如巨雷奔袭,当头棒喝,令众人无不位之一振,在这一息之间,素来修心的江湖豪侠们都神情一清,突然发现自己不知置身何处,正自诧异,纵目四望,这一看马上又精神一滞,恍惚又生。慕容焉却精神大震,急忙向那声音来处一看,但见雪岳峰前来了一僧,身穿一件百衲衣,光脚无靴,手中拿着一条百锡杖,生得慈祥善目,法像庄严,慕容焉一见,当即认出他不是别人,正是昔日的过九阳前辈,而如今的行觉大师。
  慕容焉急忙上前,恭敬地稽首行礼,但却不知该称他师兄,还是大师,道:“原来是……行觉大师,晚辈慕容焉有礼了。”
  行觉大师望了他一眼,毫不为异,不禁微微颔首,道:“小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慕容焉吃力地点了点头,行觉大师却早已看出究竟,当下和他到了那雪岳峰前。
  慕容焉问道:“大师,你今日来是不是要寻古师姐?”
  行觉大师轻轻念了一声佛号,缓缓地道:“不错,我今日来正是要了了昔日的业缘,你古师姐一生积杀无数,却都是因我而生,如此杀孽,形同我造,今日正当有为!”
  慕容焉心中难受,久之无语塞,他能说什么呢,大师兄痛苦一生,师姐又性情大变,无非一个情字,问世间情是何物,谁又能知。今日过九阳终于带着能医好古壁仙的药到此,却只一颗真心,更是怕她残杀江湖同道。良久,恭敬地道:“但……但如今这悬崖绝壁横亘,我们如何过去?”
  行觉大师呵呵一笑,一言不发地行到崖前,突然振衣跳了下去。眼下大群雄虽然精神精神恍惚,但目睹一人舍身跳崖,都不禁骇然一惊,纷纷聚到崖边下望,就此功夫,众人猛然见那行觉大师竟然凌空徐步,缓缓飘向对崖,无不瞠目结舌,目瞪口呆。正当此时,那行觉大师震天一声大喝,众人顿时无不一震,一震之后,竟然精神清明,而这一喝,正是佛家却魔去念的狮子喉,慕容焉神情一朗,突然见那空横无际的悬崖绝壁猛翕合在一处,变成了坚实的石地,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上面并不是什么悬崖峭壁,但中了仙人帖的人看来,如同幻觉,竟然是片无底深渊,这也解释了‘孤青流隗震’五人为何会被人提着横渡绝壁,原来如此。
  慕容焉随即飘然掠下了悬崖,纵身追去,一面运起深厚内力,仰天大喝一声,顿时有若旱天惊雷,直欲破金裂石,绵绵不绝,将众人震得恍然大悟,屈云等顿如一觉醒来,突然见慕容焉走向对面,再看那悬崖绝壁,不过是一条狭窄的山道,但至于为何看来会是一条无法逾越的悬崖绝壁,众人就不得而知了。但眼下精神一复,屈云等立刻大喝一声,顺着慕容焉的方向跟了上去。
  不足片晌,群雄终于来到一座石宫之下,但见此宫拔空高耸,背崖而建,颇为雄壮。在此宫前面,赫然有不少的黄衣剑客阻挡,群雄大喝一声,纷纷提着兵器迎上,那群剑客对于众人的精神状态吃了一惊,大感意外,正在这时,从里面突然冲出五名剑客,将那群黄衣剑客冲得大乱。群雄正大惑不解,慕容焉当即认出他们就是天下十三柄剑中的‘孤青流隗震’五人,大喝道:“五位前辈是自己人,诸位冲进云林宫,不可杀人!”
  群雄轰然应了一声,顿时精神大震地里应外合,一股作气和群黄衣剑客打在一处。云林门下被众人一冲,顿时大乱,乒乒乓乓打到一处。慕容焉、屈云、顾无名几人一路随着那有行觉大师徐行,这时山中杀声震天,兵器激鸣,山上猛然冲下一大群剑客,他们的衣着打扮虽然也是云林宫众,但个个臂系红绸,一来便攻向云林宫众,众人先是一惊,慕容焉一看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元真的手下,慕容一,慕容二和慕容三。这才知这部分人原来竟是慕容元真埋伏在宫内的内应。
  “慕容一不可烂杀无辜!”慕容焉断喝一声。
  慕容一立刻吩咐二个兄弟依慕容焉的话传令,一面上前见礼,主动请求为众人带路。这时,群雄和慕容元真‘洗天墟’的高手两面夹击,形式顿时急速逆转,云林败势已无可挽回,慕容焉抱拳一礼,道了声“有劳”,携众人随着慕容一长驱直入,直趋宫内,这一路上虽然也有对手,但如何挡得住他们这些人,可以说是所向披靡,一路无碍地进入宫中,但见石殿巍巍,宽敞挥宏,雕廊画栋,魁伟不凡,其气势竟然与王宫大殿相差无几,而且里面宫卫森严,外面纷乱的金铁交鸣之声,喊杀声,将宫内核心的实力都凝聚在了朝阳大殿,行觉大师和慕容焉等人闯入时,殿内剑气森森,突闻一人震天大笑,笑声凄厉惨烈,令人心惊。
  几人入内,但见大殿内前面聚了不下五十名剑客,有男有女,聚拢在一起,围着中间宽大的云丝暖座上,上面端然坐着一个女子,但见她年纪顶多二十来岁,但声音却苍老得很,显然实际的年龄要比外貌大上很多岁,给人一中突兀怪异的感觉,但看起来依然风采斐然,秀眉妙目,雾鬓风鬟,玉指纤纤,绛纱复裙,体态玲珑已极,依然风姿不减,足可想见当年她在妙龄之时,应该是何等的绝色容姿。方才大笑的正是她,看她高卧暖座,料来必然是云林宫宫主——也就是当年过九阳的师妹古壁仙无疑了。而更令慕容焉惊心的是,她不是别人,正是当日为自己鼓琴的西岳莲花山剑壁的少主人——有琴疏——年轻人终于验证了自己的推断!
  一看到她,慕容焉所有的事顿时恍然大悟了。当日南飞鸿说他的主人对天下群雄下了‘仙人帖’,其实就是古壁仙在莫高峰上弹奏的那一曲《八音遏密》,不过弹奏的手法乃是天下无双,可摄人心魄的‘阑还沚音’,至于江湖上传闻的什么‘阑还指印’,不过是谐音讹传,更可能是古壁仙故意造谣,以扰乱世人的耳目也说不定。
  这女人神态优美,眼光却令人惊悚,几人见了,不由得被她的气魄所摄,纷纷驻足。
  慕容焉心中暗暗震动,这时见她望了几人一眼,目光终于在自己身上停了下来,怨恨地冷冷顾看,陡然大笑,道:“慕容焉,我的好师弟,没想到你竟然能躲过我的‘仙人帖’,我古壁仙一生最上乘的武功反而成了今日云林宫被攻的祸根……”
  “师弟,这是怎么回事?”众人莫名其妙。
  “古壁仙,你还记得我么……”人群中的有人低吟一声佛号,走了出来,不是别人,却正是行觉大师。
  古壁仙冷冷觑了他一眼,道:“和尚,我该认识你么?”
  率先跟来的群雄们都打算一涌而上,将这仅有的云林余孽擒获,慕容焉挥手拦住了众人,只让行觉大师一人在前,谓古壁仙道:“古师姐,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是你的师弟,这位大师没有理由不知道,你看仔细了。”
  古壁仙当着群雄将至,云林将灭,依然有恃无恐,傲岸地了无惧色,这点颇见一派宗匠的大师风采。这时听慕容焉横剑立马,说得口气如此理所当然,反而有些好奇起来,当下又仔细打量了老僧一眼,见他须发灰白,满脸皱纹,一张在苦难和挣扎中形成的脸孔,岁月与摧残并没有让它衰微,反而变的宁静,坦然与生机,但古壁仙实在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和尚,你究竟是谁,我没功夫和你们玩猜人的把戏。”
  行觉大师须眉轻拂,念了声佛号,道:“贫僧行觉。”
  “也就是我以前的大师兄!”慕容焉立刻接到。
  古壁仙神情猛震,美眸圆睁,霍地站起了身,极力抑制住心中的波涛,上下地来回打量了行觉一回,眼中的惊恐渐渐退去,微微摇了摇头,继而被慕容焉激得胜怒,双目如刀,道:“慕容焉,你……你敢欺骗我,拿个和尚就说是过九阳,你以为你是我的师弟,我就不敢杀你么?”
  “过九阳,这和尚怎么是过九阳?”
  “过九阳不是已经云游天下了么?”
  “听那话的意思,似乎过九阳就是慕容大侠和古壁仙的大师兄,他们年龄差别这么大,那他们的师父岂不是有一百多岁了。”
  “不错,江湖上是这么传闻的。”
  群雄越聚越多,窃窃而语,议论纷纷,这代表外面的战事在渐渐结束,而赢的一方不言而喻,乃是群雄一方。
  行觉大师点了点头,道:“施主一言说中要害,不错,贫僧已不再是昔日的‘月芒剑’过九阳了。”
  群雄又是一阵骚动,他不再是,那就说明他以前曾经是,难道这老和尚真是北地的绝顶高手,逸剑宗的开山祖师过九阳么,他怎么出家了呢。但群雄的震惊远远不及古壁仙,这个貌似少女的女人,眼中闪烁着怀疑继而痛苦的神色,但当她再此听到行觉大师的声音时,浑身蓦地一震,此时慕容焉从腰中摘下一柄近两尺长的摩利支天,扬手谓古壁仙道:“古师姐,你看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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