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日月(校对)第4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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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琮果断停止了耍赖,以免下午再遭蹂躏。那郭怒却犹豫了一下,在旁边小声提醒:“大师兄,你上次说扩股之后,咱们就去买官做。而我听那王元宝昨晚的意思,不光是自己想投第三轮儿,同时也想建议咱们在第三轮扩股之时,再拉更多的人进来,以免将来把产业做大了,遭到不明势力窥探……”
  “买,先把官职买了,顺便把新的炼药壶造好!”闻听此言,张潜立刻收起了玩闹的心态,满脸郑重地点头,“这几天,咱们三个分分工。小五盯著作坊那边,尽快把六神花露装瓶,顺便把风油精和万金油的包装也弄好。郭二你去找令尊帮忙,给咱们三个买官职,顺便请人帮忙打造炼药壶。至于我,则去张世叔家,把他家的菊花全都派人采摘回来,提炼精油。”
  “是,师兄!”听张潜说得认真,任琮和郭怒两个,也不敢再乱开玩笑,双双正色点头。
  “还有,万金油的包装盒子,得换一换,分成两档!”眼前迅速闪过,前天在菊花宴上,张说等人提起吐蕃时,那激愤的面容,张潜咬了咬牙,低声补充,“对了,万金油包装分两种。卖到长安市面上的,简单用松木做盒子就好。卖到吐蕃的,要用上好的香樟木,外壳上还要请人雕花!总之,让人一看上去,就知道,虽然都叫万金油,但里边装得货物绝对不是同一档次!”
第七十九章
真香
  “夫君,妾身今日去国子助教薛义家的后园赏菊,她夫人拿出一种名为六神花露的东西,异香扑鼻。据说身上点上一滴,味道就可数日不散。妾身特意讨了两滴,点在了手腕和胸口上,你闻,你闻……”长安城永平坊,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美妇,在灯下向在衙门中劳碌了一整天,刚刚下班回家的丈夫,娇滴滴地献宝。
  “是么?——”须发皆白的丈夫,皱着眉头敷衍。旋即,眼神变得比墙上的蜡烛还亮,“果然是奇香无比。这哪里是什么花露?分明是大食国进贡的香水!圣后在位的时候,为夫曾经亲眼看到过,当时满长安城的命妇,都能为分得一滴为荣……”
  话说到一半儿,他猛地一把推开面色已经潮红欲滴的少妻,横眉怒目,“那薛义只是区区一个国子助教,哪里来的钱财买如此贵重之物?这背后必有隐情。不行,老夫必须将此事查个清楚!”
  少妇毫无防备,被推了个趔趄,红色的脸孔瞬间变得一片铁青。追过去,一把揪住丈夫的白胡子,“姓马的,你给老娘站住!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疯?隐情,你整天就知道隐情,全大唐的官员全都是瞎子,聋子,就你一个精明人!”
  “松手,松手,夫人快松手!疼,疼死了!”那须发皆白的官员,比妻子足足大了三十岁,难免夫纲不振。一边连声呼痛,一边用手去推妻子,“我不查了,我不查了,我不查行了吧。这东西当年只在皇宫里流出来一点儿,黑市上卖到二十个钱一滴,还有价无市。姓薛的不知道走了哪门子狗屎运……”
  “哎呀,死老鬼,你往哪推!”耳畔的呵斥声,变成了娇滴滴的惊呼,将他的解释声彻底切断。
  须发皆白的马姓官员抬头,恰看见一条粉红色的抹胸,与此同时,还有异香扑鼻而至。
  心脏不受控制地一阵狂跳,他的手和胳膊,也紧跟着失去了控制。嘴里的解释声,迅速变成了呵哄,“娘子,对不住,为夫不小心。六神花露是吧,姓薛的都能买得起,咱们就买得起。为夫明天就派管家去买。即使翻遍了长安城,也要将此物给你买回来!”
  “死老鬼,瞧你说的,哪用翻遍成安城?西市口,有一家新开的铺子,名为六神,就是专为这六神花露所开!”少妇抬起丰腴的手指,轻轻戳向白发丈夫的额头,“不过现在没有货,只有样品。需要先付订金,五天后才能去取。并且,不让男子入内,只准妇人带着丫鬟进去。”
  “没有现货,那姓薛的怎么拿到的?为夫不信,为夫一定……”声音越来越含混,渐渐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夫君,先别急着胡闹。你听我说!薛夫人的姑姑家的三女儿,嫁给的是金城坊郭刺史的大儿子。六神商号,据说是郭家所开。你对我好我知道,但是不要平白去跟那郭家结仇。左右不过是等上五六天的事情,哎呀,你个死老鬼,怎么连说句话功夫都等不得……”
  “等不得,等不得,为夫一刻都等不得。这花露叫什么来着,香,真香……”
  红烛跳动,此夜雨疏风骤。
  “娘子,你看为夫今天给你带回了什么?”同样的夜晚,休祥坊一处精致的院落内,四门博士郑义则献宝般,将一个精致的白瓷瓶子,从贴身衣袋里掏了出来,放在了妻子面前。
  “一个白瓷瓶子,能装什么好东西!”出身于清河崔氏的妻子,不屑地看了瓶子一眼,笑着撇嘴,“回来晚了,你说回来晚了便是。你是男子汉大丈夫,理应交游广阔。妾身才不会学那没见识的愚妇,为此跟你纠缠不清。嘶嘶,什么味道,好像桃花又开了……”
  “不要小看这瓷瓶子,里边装得可是六神花露。市面上根本没的买,我是跟少国公段怀简走得近,才得了这么一小瓶。”四门博士郑义满脸自豪,迅速将手指合拢起来,把瓷瓶藏到了背后,“算了,既然娘子你看不上眼儿,我明天拿去送人……”
  “你敢!”郑夫人一个杏眼圆睁,一个箭步窜到了自家丈夫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下了瓷瓶,“真的是六神花露,满满一瓶子。妾身今天下午见刘员外郎夫人显摆过,那个没见识的女人,居然说每次最多在手腕处滴两滴,香气就能三天不散!明天我请她过来吃茶,抹一脸让她闻个够!”
  “那可使不得!”四门博士郑义则笑着揽住自家夫人的腰,缓慢走向床榻,“为夫跟你说啊,你别丢丑。此物的确每次只需要点两滴就够了。一滴点在手腕这里,拿来,为夫教你。另外一滴么,要点在这儿才好……”
  香气弥漫满屋,宛若桃花有盛开。
  同样的时间,不同的灯火下,桃花,菊花,橙子花、茉莉花香气,在屋子里中弥漫。令无数男女,在熏风中沉醉。
  “李长史,你听说了么?最近西市口上,开了一家很奇怪的店铺。里边只卖一种东西,目前还只有样品,想要货,得先付订金,然后耐着性子等!”另外一天清晨,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议论声纷纷而起。
  “怎么没听说呢,唉!就为了那破玩意儿,我家夫人,为此都跟周主簿的夫人绝交了。”被问话的李姓长史,叹了口气,愁眉苦脸的回应。
  “啊?跟周主簿夫人绝交了?周主簿夫人难道有办法提前拿到花露!”问话者先是咧嘴,随即满怀期盼的追问。
  “周主簿的兄长,在市易署公干,据说手里拿了几份样品。结果我家夫人拖主簿夫人去问,主簿夫人居然拿捏起了架子!”
  “唉,这事儿闹的!至于么?女人家心眼儿就是小!李长史,您这是要去哪,今天不用去点卯么?”
  “还能去哪?去郭行先家!那老东西还欠我一个人情。六神花露,就是他家二郎君跟任琼家长子一起搞出来的。我就不信,他家也没样品了!”
  “等等我,等等我。李兄,别走。放心,我不拿样品,我只是看看能不能优先订货。第一批货,据说只有五百瓶儿,现在去铺子里订,估计得排到下月去!”
  ……
  “我的娘咧,别人以前跟我说,我还不信。这长安城里,真的是藏着金坷垃!”正午,任琮趴在书房的桌子上,盯着桌案上的长长账单,做目瞪口呆状。
  四天,从设在西市口儿的六神商铺开业,到第一批一千百瓶六神花露被预定一空,只用了短短四天时间!
  这还是在商铺中,只提供了瓷瓶装样品,不能提供任何现货的情况下。如果换成玻璃瓶装,四种颜色,十几种不同造型的正式商品,六神花露将会如何风靡,任琮不敢想象!
  不是没见过大钱,事实上,一千吊的总销售额,对于任琮这种纨绔子弟来说,真不是什么大数!每年他父亲任琼所经营的商行,光利润都是这个数的上百倍。任琮本人的年度开销总额,也比这个数只高不低。
  但是,那些利润,是动用了数十万吊本金,数以千计的掌柜和伙计,再加上褒国公府这棵大树的影响力,才赚回来的。而给各级掌柜和伙计们发完了薪水,再扣除掉上缴给国公府的份额和上下打点支出,最后落到任家就只有一到两成。
  这一两万吊扣除一些必须的储备,支出,再除以十二月,每月任府能动用的“活钱”,也就是八九百吊的模样。而现在,同样数字的“活钱”,却就写在他眼前的账单上。
  没错,这是活钱!换句话说,把这八九百吊钱,立刻花光,或者拿去买田置宅院,并不会对六神商行的正常运作,乃至发展壮大,产生丝毫的影响!
  至于生产下一批花露的成本,根本不用任琮多虑。已经学会了如何用“水浴—冷凝”法提炼酒精,并且开始在张潜手把手指导下从花卉中提炼精油的他,对六神花露的成本,一清二楚!
  他可以用自己的性命和任家所有祖先的名誉保证,眼下长安市面上卖到一吊钱每合(60毫升)的六神花露,成本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个开元通宝!而眼下第二轮融资所得,整整两万吊开元通宝,还在账上趴着,一文钱都没往外支出。
  实际上,任琮坚信,即便不进行第二轮扩股,光凭着张潜、郭怒和他三人的投资,将花露的产量扩大十倍,都支撑的起。然而,张潜却不肯那么做,并且三番五次重申,六神花露卖得越火,就越得早日启动第三轮扩股,否则,兄弟三人早晚会落一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任琮毫不怀疑这种说法。一方面,是因为张潜曾经救了他父亲的性命,并且让他从整个家中没人当一回事儿的浪荡子,迅速变成了几个妹妹和弟弟们的学习楷模!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他父亲任琼,已经在私下里不止一次告诉他,大师兄的来历和本事,绝不止他现在看到的这么简单。
  “你寻找高人这么多年,为父从未阻拦过你。如今你见到了真正的高人,要是没办法拜入他门下的话,以后就别怪为父对你严格了。老实去西域帮家里守着商路,将来我老了,少国公那边看我为国公府辛苦了一辈子的份上,也不会亏待了你!”当任琮数日前,拿着六神花露的第一批样品,找父亲帮忙分发的时候,他父亲任琼搬着他的肩膀,以这辈子从未有过的认真态度说道。
  说这些话时,父亲眼睛亮晶晶的。任琮听了之后,自己眼睛也亮晶晶的,隐约有泪光闪动。那一刻,他知道自己该长大了,更知道,今后的道路,该怎么走。
  “怎么,傻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了过来,将纷乱的思绪,瞬间逐出了任琮脑海。
  “二师兄,你回来了?”腾地一下跳起来,任琮顶着一双因为帮忙灌六神花露而导致的斗鸡眼儿,大声追问,“怎么样了,买官的事情,令尊找到眉目了么?”
  “唉,甭提了。正想跟大师兄说呢,他到底怎么得罪毕构那老东西了?那老东西,豁出去了性命,把这事儿给搅黄了!”郭怒脸上,不带任何发财后的喜悦,一边抓起毛巾擦汗,一边唉声叹气。
  “什么?”任琮眉头紧锁,质疑声脱口而出,“得罪了毕构?不可能,大师兄前天还被张都尉带着,去毕府投卷呢。据说,还是毕构主动发出的邀请!”
  “怎么不可能?毕构昨天升任侍御史,当天就给皇帝上本,请求停止官职买卖。并且,请求清退天下斜封官!如今,整个京城官场都在骂他。几乎人人都恨不得他立刻从马车中跌下来摔死!”
第八十章
福祸相依(上)
  “毕隆择这是准备趁着自己尚未告老,做一回孤臣啊!”当天下午,听完了张潜的转述,张若虚手扶桌案,摇头而叹。
  “孤臣?世叔的意思是,他在朝堂上,一个支持者都找不到么?”张潜听得似懂非懂,眨巴着一双茫然的眼睛,低声追问。
  对于政治,他是个纯粹的外行。而郭怒、任琮两个受年龄和阅历所限,也说不清楚个子午卯酉。所以,中午师兄弟三个讨论来讨论去,最后只能由张潜出马,就近求助于张若虚这个老前辈。
  而张若虚眼下虽然已经辞官闲居,经验和眼光却远非几个年青人能比。见张潜好像不太明白自己的意思,又叹了口气,幽幽地补充:“不算之前,光今年春天到现在,从韦大将军、安乐公主和上官婕妤三人之手,卖出去的官职,恐怕就有数千之巨。那些买官者花了钱,不就图个补上实缺,将来再加倍捞回来么?毕隆择这一把火烧将过去,相当于断了多少人的财路和前程?!说是不同戴天之仇,都不为过!而韦大将军,安乐公主和上官婕妤,失去了卖官这个财源,又岂能不对其恨之入骨?所以,无论圣上最后接不接受他的谏言,他都把自己放在了众矢之的位置。唉,他这个侍御史位置,恐怕都没坐热乎,就得让给别人了!”
  “这?唉——”张潜听了,也忍不住长长叹气。不仅仅是因为自己买官自保的谋划,没等实现,就遭受到了当头一记闷棍,同时也为了毕构即将面临的凄凉结局。
  凭心而论,他跟毕构并不熟悉,也不怎么在乎对方对自己的赏识提携。然而,受五千年中华传统文化影响,从骨头里,他对清官和敢于为民请命的人,却都怀有一份尊敬。
  按照他对毕构仅有的一点儿了解,此人好像多年贬谪在外,最近一段时间才因为任满,返回长安述职。结果,此人竟然丝毫不珍惜朝廷重新给予的机会,出任侍御史的第一天,就赌上了自家的性命和前程,将矛头对准了朝廷的卖官鬻爵的行为,并且试图凭借一己之力,将大唐的官员甄选考核诸事,拉回正轨!
  此等壮举,恐怕跟后世林则徐舍命去销毁鸦片,有的一拼了。“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避趋之。”张潜自问没有同样的勇气,然而,却不妨碍他向勇士,致以最高的敬意!
  “用昭可是担心自己的前途?”听张潜叹息声甚为沉重,张若虚还以为他是为了投卷之事无疾而终郁闷。看了他一眼,迟疑着询问。
  “世叔误会了!”张潜被问得脸上发烫,连忙正色解释:“晚辈并不擅长诗文,根本没指望过那篇文章能入隆翁前辈法眼。晚辈只是担心,隆翁的性命会不会受到威胁。他一下子得罪了那么多人,并且,并且……”
  将声音迅速压低,带着几分犹豫,他快速补充,“并且主要得罪的还是韦大将军。”
  “隆翁为官一向清廉,只要在任上,没被人抓到把柄。别人想要治他个死罪,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听张潜并非为他自己的前程而叹,张若虚顿时大为放心。想了想,非常认真地分析道:“毕竟,毕竟当今圣上英明神武,纵使对韦大将军再信任,也明白隆翁此举并无半点私心。而朝堂上,某些人也做不到一手遮天!”
  “所以,性命之忧,隆翁暂时倒是没有!”顿了顿,他又苦笑着摇头,“不过,贬出千里之外,恐怕是避免不了的结局。上次是下州刺史,这回,恐怕刺史是当不成了,有个别驾,司马之类,就万幸了!”
  “噢!那倒是晚辈多虑了!只是不知道司马的年俸有几何?隆翁他老人家够不够用!”张潜愣愣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设身处地替毕构担忧起了贬谪后的生活。
  “隆翁祖父是衮州别驾,父亲做过卫尉少卿,他本人更是二十出头就中了进士,宦海沉浮多年直到现在。”张若虚白了一眼,没好气地数落,“你以为,谁都像你,出得山来身无分文,要靠制造那六神花露来谋生!”
  “我这不是打算,如果隆翁他老人家日子不好过,就想找个不让他尴尬的方式,周济他一下么?”张潜被数落的不好意思,讪笑着挠头。
  “你倒是个有良心的。也不枉了他曾经试图举荐你入仕一回!”张若虚翻了个白眼,话语从数落,迅速又变成了褒扬,“不过,还是先顾你自己吧!你现在声名鹊起,家中又藏着六神花露这种日进斗金的重宝,如果受隆翁举荐入仕,还能减少许多窥探。如果还是一介白丁,恐怕将来少不得麻烦上门。那褒国公府虽然是棵大树,可你终究离着树干太远了一些。”
  这,分明是真的拿张潜当自家子侄辈儿了,所以,才会说得如此直接。张潜听了之后,心中大为感动,连忙躬身施礼,“多谢世叔提醒!晚辈回去之后,就收拾行囊,去山中采药。等啥时候被世人忘记了,啥时候再出来!”
  这是他中午听闻买官无望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对策。直接借鉴了后世某些上市公司老总的做法,只是不确定拿到八世纪的大唐,是否可行。
  “这个办法倒也行得通。你这个正主不在,别人总不能无缘无故,就直接封了你家六神花露的作坊。而郭怒和任琮两个小家伙,凭借各自的父辈,自保绰绰有余。”听了张潜的对策,张若虚眉头皱了皱,笑着点头,“老夫前几天原本还想提醒你,实在不行,就去买个虚职先顶着。被隆翁这一闹,上官婕妤等人,肯定会收敛一些,买官这条路,短时间之内肯定是行不通了。所以,你出去躲一躲也好,等你的酒精和消毒秘法,引起圣上或者军中某位柱石之臣的重视,你再出来,肯定就又是另外一番局面了!”
  “嗯!既然世叔也赞同晚辈入山采药,晚辈今天回去收拾一下,明早就出发!”见张若虚对世道的判断,跟自己不谋而合,张潜愈发觉得周围危险重重。笑了笑,果断作出决定。
  “去吧,唉——”张若虚抬了下手,又软软地放了下去,刹那间,仿佛老了好几岁。“如今这世道,不做官,可能还活得更开心一些。老夫与季翁不同,季翁读了一辈子圣贤书,总想着等待时机报效国家。而老夫,则巴不得周围的晚辈们,都能活得舒坦一些,开心一些。”
  “那,晚辈就先回去准备了!”张潜的心里,也空落落地好生不是滋味。强笑着站直了身体,向张若虚告辞。
  张若虚自己,好像最近遇到了什么为难事,所以也没心情留他吃宵夜。站起身,披了件大氅送他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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