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日月(校对)第3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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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啰嗦了半天,归结起来就四个字,“别惹麻烦!”把个张潜气得两眼冒火,却无可奈何。张牙舞爪好半天,喟然长叹:“这不行,那不行,难道我还把人纠集起来跳广场舞?!”
  话音落下,他自己把自己都给气笑了。跳广场舞,肯定是不行的。这年头,肯出来抛头露面的,还是以糙老爷们为主。一群糙老爷们集合起来,在打谷场上蹦来跳去,肯定会被人当成某个邪教头目在组织信徒跳大神儿!
  至于旨在培养员工组织性和纪律性的军训,就更是想都甭想了。连修个庄牆都会被怀疑谋反的时代,你猛然拉出一支队伍来,行成排,动成列,不是寿星老上吊,嫌弃自己命长了么?
  “少郎君,听了您刚才的话,婢子,婢子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可以带着佃户们一起做?”关键时刻,还是紫鹃贴心。发现张潜绞尽脑汁都没想出一个好点子来,赶紧委婉地在旁边给他支招。
  “什么事情,你赶紧说!”张潜顿时喜出望外,盯着紫鹃秀气的鼻子大声催促。
  “排,排涝!”紫鹃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声音细弱蚊蚋,“就是,就是挖几道水沟,把庄田里所有积水,都排到前面那条小河里头去。这样,那些积了水的土地,明年就可以种庄稼。那些眼下没被积水祸害的土地,明年也可以免除洪涝威胁。”
  “哎呀,小紫鹃,你真聪明!”张潜如遭醍醐灌顶,兴奋地挑起大拇指。“先前你们提起庄子上近年老是洪涝成灾,我就该想起来!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挖水渠,排涝。挖出来的泥土,还可以用来修庄子里的道路。免得走上去深一脚,浅一脚的,就像是在爬山!”
  “紫鹃姑娘的确聪明!”任全甚为会说话,也笑着低声拍紫鹃马屁。随即,又赶紧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只是庄子前的那条无名小河,末端连着沣河,而沣河又与渭水相连。秋冬时渭水与沣河的水面下降,庄子里的小河也跟着变瘦。若是夏天,沣河和渭水一起上涨,庄子前的小河也会变宽许多。庄子里的一些土地原本就低,挖了沟渠与小河相连之后,万一河水倒灌,恐怕咱们就事与愿违了!”
  “啊,还有这种情况?!这是什么世道啊,想做点儿好事儿咋就这么难?!”张潜大吃一惊,懊恼连连拍案。
  在他的记忆中,二十一世纪的西安地区,每年夏天都下不了几场雨,不闹旱灾就不错了,哪有的什么洪涝之忧?而眼下的长安及其周边,却是八水环绕,雨量充沛,跟他记忆中完全在两个极端。
  “少郎君慈悲心肠,只是那些佃户没有福气。”任全也觉得很是对不起张潜的一番好心,皱着眉头,在旁边小声支招,“要不然,在下带着他们去小河上修一座桥好了。河面儿没多宽,桥用木头搭就行,花不了几个钱。方便行人过河,还能替少东家扬名!”
  这倒是个好主意,既给佃户们找到了事情做,又可以顺便帮张潜塑造一个乡贤形象,不由得张潜不点头同意。然而,点过头后,他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生难受。
  因此,皱着眉头又斟酌了片刻,张潜缓缓说道:“桥,可以修。但排涝的事情,还要放在修桥之前。这样吧,庄子里最低洼的那一片土地,咱们不指望种庄稼了,挖成一个大大的池塘,养荷花,养鱼。其他所有庄田,都挖了沟渠与此处相连。让积水先排到池塘里,再通过另外一道总渠,连到庄子前那条无名小河!对,就这样,我画给你们看!”
  说着话,他重新展开自己先前写的那卷“天书”。直接在末端截了一段白纸下来,用炭笔于纸面上迅速勾勾画画,“总渠与小河之间,再修一道石头堤坝。将池塘与小河隔开。然后,在堤坝上,架上一座风车。日夜不停地将池塘这边的水,提到河道那边去。”
  “少东家英明!少东家英明!”任全的眼睛闪闪发亮,随着张潜的手每画一笔,就大声称赞一句。接连称赞了十几声之后,又低下头,陪着笑脸询问:“如果用翻车的话,可是需要牲口来拉。庄子里,眼下的大牲口未必够用!”
  “翻车?什么翻车?我说的风车,用风来推动,然后把水提到河里头?”虽然已经有点习惯了此人说话时,总是在最后阶段拐弯儿,张潜依旧楞了楞,本能地顺口询问。
  “风车?少郎君恕罪!在下只是听说过,可从没见人做成过。少郎君知道怎么做么?!”任全眉头紧锁,苦着脸反问。
  “不,不确定!”张潜本能地想要承认自己不知道,然而,想想手机里的资料,却又给自己留了一道口子,“我今晚好好琢磨一下吧,以前在师门里,我曾经见到别人做过。但是却不知道其具体图样。这个不急,你明天先带人帮我挖池塘和沟渠,趁着秋天和冬天,先将积水排一部分出去。反正风车得等到堤坝垒好之后,才有地方架。即便造不出风车来,我还有其他办法,让河水不会倒灌!”
  最后一句话,倒不是他在敷衍任全。在他上初中的时候,看过一篇堪称“远古”时代的穿越网络小说,里边就写了一种单向木制闸门,用于古代海边城市排水。城内水位高于海水之时,阀门被城内水流自动推开。而海水暴涨之时,又会从外边将闸门死死推紧。道理极为简单,即便他是文科生,也能吃得透。
  而类似的穿越小说,他手机里还存着上百部。其中有个叫“酒徒”的远古老家伙,就多次写过风车的造法,还说荷兰人依靠风车,彻底解决了海水倒灌之苦。今晚趁着没人的时候翻上一翻此人的小说,也许就能照着抄过来。
  “有少郎君这句话,在下就放心了!”早就见识过了张潜的神奇,任全对他的话深信不疑。“那在下明天就去召集人手,挖池塘去了。外边的雨已经停了,少郎君早点儿歇息,在下先行告退!”
  说着话,他拿起张潜刚刚画出的池塘与沟渠草图,就准备告辞。谁料,张潜却立刻拉住了他的衣袖,“你先别忙着走!任全,你跟任家签的是死契么?我这边老让你干活……”
  “少郎君指使在下干活,是在下的荣幸!”任全不敢挣脱,将身子迅速躬成了虾米。“但在下从父亲那辈儿,就跟了任老庄主。虽然我们父子俩,都被老庄主归还了卖身契,不算任家的奴仆。但父子两代,都受过老庄主厚恩……”
  “不是死契,就行了!”张潜来了大唐这么久,早已不像最初时那样两眼一抹黑,“等任少庄主回来,我就跟他说,让你过来跟我帮忙。他身边人手充足,不差你一个。而我这边,到目前为止,却只有紫鹃!”
  “少郎君喝茶!”紫鹃立刻两腮发烫,垂着眼皮上前,给张潜添茶倒水。
  “放下吧!”张潜笑着冲她点了点头,随即再度将目光转向任全,“行不行,任全你痛快给我一句痛快话,别学小娘子般扭扭捏捏!任少郎君那边,我肯定会给他一个交代,不让他吃亏!”
  “如果,如果少郎君不嫌弃任全笨,任全愿意暂时过来帮忙。等少郎君这边人手充裕了,再回去报效老庄主和我家少郎君!”任全慢慢将衣袖从张潜手中抽出去,后退两步,缓缓躬身。
  这,分明是已经答应了,虽然依旧答应得扭扭捏捏。张潜见此,立刻心情大悦。笑着追过去,双手托住任全的手肘,“你愿意就好,愿意就好,其他事情我来办。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从今天起,你来做张家庄的大管家。今后庄子上的大事小情,就拜托了!”
  “庄主,崔管家今天也是为了庄子!”任全大急,连忙扬起脸来劝阻。
  “我不是罚他为了庄子着想,我是罚他笨。明明可以换个手法解决的事情,非要弄得天怒人怨!”张潜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我不会赶他走,也不会罚的薪水,更不会让人拿荆条抽他。以后,庄子上的事情,分分工。你做大管家,薪水拿崔管家的双倍。他做二管家,只管这座院子里的事情。院子外的事情,包括组织佃户们干活,全由你来管。将来再开了其他作坊,也是归你负责照看。”
  “那,那属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听崔管家不会被扫地出门,任全心中的担忧,迅速被喜悦取代。退开半步,再度给张潜施礼。
  人都往想高处走,在任琮身边,任全虽然是家将,地位远高于普通家丁,距离管家却差着一大截。并且任琮的继母明显看他不顺眼,下面还有三个弟弟虎视眈眈。
  而张潜这却是独自一人当家做主,既没有父母,又没有兄弟,并且眼瞅着就要快速崛起。两相比较,对他任全来说,该选择跟着谁干,真的一点儿都不难。
  所以,虽然表面上不敢显得太高兴,此时此刻,任全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晕乎乎地向张潜表过态,晕乎乎行礼告辞,晕乎乎地提着紫鹃特地给自己取来的两吊汤药费,告辞出门。
  谁料,两脚才离开正堂的大门几步远,半空中,忽然响起了一道风声,“呜——”
  “啊!”饶是武艺娴熟,任全也被砸了个措手不及。只堪堪将铜钱当做武器向身体左上方甩起了半尺高,额头裹着绷带处,就已经重重吃了一记。直被砸得眼前发黑,脚步踉跄,一头栽倒在泥水里。
第五十章
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
  “噗!”“噗!”“噗!”“噗!”袭击者脚踩泥浆,快步踏上台阶,将昏迷不醒的任全丢在身后。随即,在台阶上站稳身形,猛然抬起右腿,“咣当”一声,将门板踹得倒飞而起。
  “进屋,栓紧门!”一声断喝,同时自正堂内响了起来。却是张潜听到了外边的动静,将紫鹃推进了侧屋。紧跟着又一个箭步扑倒墙边,迅速取下了挂在墙上的佩刀。
  门板落地,砸出“咚!”的一声巨响。张潜手中的钢刀,伴着门板落地声,从侧面劈向来袭者,快如闪电。然而,那来袭击者却好像太阳穴上也长了眼睛般,看都不看,果断拧身挥臂,紧握在左手中的兵器地狠狠撩在了刀刃上。
  “当啷——”钢刀与来袭者的兵器相撞,声音震耳欲聋。火星飞溅,刀刃处明显豁了一大块。精铁打造的刀身被撩得跳起两尺高,差一点儿,整把钢刀就要脱离张潜的掌控,飞上房梁。
  饶是如此,张潜依旧被震得虎口出血,半边身体又酸又麻。不敢再指望用钢刀将来袭者杀死,他果断抽身后退,双腿快速绕向书桌。
  “恶霸受死!”来袭者一招化解了张潜的反击,大喝着跨步上前,挥兵器就砸。
  张潜躲避不及,只能硬着头皮招架。“当啷!”“当啷!”“当啷!”打铁般的声音,络绎不绝,转眼间,钢刀就变成了锯子,他额头上汗珠,也淋漓而下。
  “救命,救命啊——”正堂侧面的屋子里,响起了凄厉的尖叫声。却是紫鹃,站在窗口,声嘶力竭地喊壮丁前来帮忙,“强盗,强盗进家了。强盗在正堂追杀少郎君,大伙救命!杀退了强盗,每人两吊开元通宝——”
  “小娘皮闭嘴,否则老子先杀了你!”那来袭者被喊得心烦意乱,丢下张潜,迈步冲向侧屋,抬脚去踹屋门,“轰!轰!轰……”
  “狗贼,看刀!”张潜哪里肯容忍他去伤害一个无辜小女孩儿,怒吼着从背后冲过来,双手举起已经变成了锯子的佩刀,力劈华山。
  那来袭者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立刻收起了踹们的右脚。闪身,挪步,拧腰,横扫,所有动作宛若行云流水,手中奇门兵器带着呼啸声,再度奔向张潜腰梁杆子。
  这下如果砸中了,张潜即便不被当场砸得内脏破裂,下半辈子,也只能与病床相伴了。好在他的反应足够快,发现上当,立刻果断后跃,竟抢在被那奇门兵器砸中之前,堪堪避开了数尺远。随即,又胡乱朝着那来袭者劈了一刀,转身就跑。
  “哪里逃!”那来袭者几次攻击了落空,未免气浮心躁。抡着奇门兵器紧随不舍。脚上的两只鹿皮靴子与地板接触,“噗嗤!”“噗嗤!”“噗嗤!”水声不断。
  张潜甩他不脱,只好隔着书桌,挥刀迎战。然而,他虽然练过很长时间自由搏击,却从没练过兵刃,更从没有过拿着兵器跟人拼命的经验。所以,三下两下,就又落了下风,不得己放弃了书桌,拔腿奔向屋外。
  “恶霸,别跑!”那偷袭者哪里肯放他离去?拎着奇门兵刃快步追进了院子里。本以为,脱离屋子内的狭窄空间限制,能迅速解决战斗。谁料,张潜兵刃使得不灵,拳脚也未必如他,但跑路的速度,却绝对不差。居然连蹦带跳,就冲出了十几丈远,眼瞅着身影就要消失在夜幕之后。
  “来人啊,抓强盗。杀退了强盗,每人两吊开元通宝——”紫鹃的呼救声,继续在二人背后响起,伴着潮湿的秋风,显得格外凄厉。
  “恶霸,你再跑,我就进屋杀了小娘皮!”那来袭者追张潜不上,气急败坏。转过头,直奔窗口。把个紫鹃吓得,声音立刻卡在了喉咙中,手忙脚乱栓紧窗子,然后抓起枕头,被子等物,没头没脑朝窗口处乱堆。
  这点儿杂物,怎么可能堵得住窗子?那来袭者挥动手中奇门兵器,“咔嚓”“咔嚓”两声,就将木制护窗砸脱了扣,随即,又是“咔嚓”一下,将雕花窗棱给砸了个粉碎。
  “啪——”一团烂泥伴着风声砸了过来,正中此人头顶上方的窗框。紧跟着,张潜的怒骂也传了过来,“狗贼,欺负小女孩算什么本事?有种冲着你张爷爷来!”
  “恶霸休走!”那偷袭者想要翻窗进去抓紫鹃做人质,又担心张潜在自己后背捅刀。气得转过身来,再度挥舞兵器扑向今晚他想干掉的正主儿。
  而张潜,担心此人恼羞成怒,殃及无辜。也不敢再光顾着逃跑,一边挥着着钢刀格挡,一边快速退入了正堂。
  那偷袭者见张潜自寻死路,狞笑着追了进来。本以为,这下肯定能来一个瓮中捉鳖。却不料,张潜进了屋后,却不跟他硬拼,只管绕着桌椅板凳,柱子书架等家具,跟他藏起了猫猫。
  学自由搏击,就这点好处。跟人打架未必能用得上多少,但反应速度,和对狭窄场地的适应性,却远远超过普通人。而那来袭者虽然膂力奇大,武艺高强,论步法灵活,却距离张潜差了老大一截。再加上靴子里进了水,脚下沉重。因此,虽然将张潜追得狼狈不堪,但关键时刻,总是让张潜逃脱开去,迟迟无法如愿以偿。
  再看张潜,手中“锯子”使得不怎么样,嘴巴却跟双腿和身体一样灵活。一边绕着家具和房柱,跟来袭者“捉迷藏”,一边用语言展开犀利的反击,“笨贼,你再不跑,家丁们可就赶过来了!到时候,瓮中捉鳖,你可是没地方吃后悔药去!”
  “恶霸,我跟你同归于尽!”那偷袭者被他说得心情好生烦躁,咆哮着继续紧追不舍。
  “我偷你钱包了,还是打你们家孩子了,你这么恨我?”张潜嘴巴快,双腿也不慢,一边继续绕圈子,一边连声质问,“张某才接手这个庄子不到一个月,按理,没功夫结下任何仇家。你恨我,总得有个理由吧?!”
  “我杀了你,别跑,有种别跑!”来袭者不肯回答他的质问,继续挥着奇门兵器咆哮。
  “哪能不跑呢?不跑岂不是死在你手,手里了。老兄,荆轲刺秦王你懂不懂,秦始皇没练过武艺,全凭跑得快!当时情况,跟咱俩现在差不多。荆轲和秦王,就隔着一根柱子!”论兵器不是来袭击者对手,论嘴巴,他是宗师级别,对方却只能算战五渣!“行了,别追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你是为了那姓王的一家而来的?你个蠢货,他们家的债务,我已经全免掉了。白天那么多佃户都可以作证!”
  “我杀了你!”对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继续喘着粗气,紧追不舍。
  “你杀了我。我又没别的仇家,肯定怀疑到你到王氏一家头上。官府即便抓不到你,也会抓姓王的佃户给我偿命!”张潜不用看,光是用耳朵听,就能听出来对方的情绪,出现了极大起伏。一边躲闪,一边继续唇枪舌剑,“你姓王,还是姓田?我孤身一人,你杀了我,王氏全家从老到小,最差也得发配岭南。岭南在哪,你知道不?那地方蚊子比麻雀都大,咬你一口,你的血就被吸干了,直接变成了一具干尸!”
  “恶霸,受死,受死!”那来袭者越听越是着急,抬起脚,将凳子,矮几,接二连三朝张潜这边踢了过来。
  这下,张潜可就吃了大亏。接连被砸中了好几次,疼得大声惨叫。
  “救命啊,救命啊——”紫鹃在侧面屋子内,听得心如刀扎,不顾一切冲向窗口,再度大声呼救,“来人啊,王家人勾结强盗进屋了。快来救少郎君,打跑了强盗,一人五吊,当场发放!”
  “小娘皮,别费劲了!你今天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这个恶霸!”那来袭者被喊得心烦意乱,再度冲到门口,抬脚踹门,准备故技重施,将张潜骗过来,一棒槌砸烂脑袋。
  “破喉咙,破喉咙——”张潜的声音,忽然在他背后响起,就像一只被抓住脖子的野鸭,“破喉咙,破喉咙——”
  正堂内原本紧张到令人窒息的气氛,瞬间垮塌。非但紫鹃愣住了,那一心想取张潜性命的偷袭者,也立刻转过身来,用兵器指着张潜,想笑不敢,欲骂无词,浑身上下的杀气立刻难以为继。
  而张潜,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将手中“锯子”当做暗器,迎面掷了过去。随即,也不看“锯子”是否建功,双手抄起桌案当攻城锤,狠狠怼向了对方胸口!
第五十一章
杀不得
  “啊!”那来袭者躲开了飞锯,却躲不开宽阔的书桌,被怼了个结结实。魁梧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撞去,与侧屋的门板亲密接触,发出巨大的声响,“咣当——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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