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日月(校对)第1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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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没想到张潜这么快,就选择了无条件相信自己,任琼欣赏地连连点头,“既然少郎君如此爽快,任某就不绕什么弯子了。少郎君可知,幼儿抱着金砖过闹市,最危险是在什么时候?”
第二十二章
老江湖与少郎君
  “什么时候?”张潜眉头紧锁,本能地喃喃重复。
  这个问题虽然生动,对他来说,却有些“超纲”。
  放眼二十一世纪的华夏,除了极少数跟他一样的倒霉蛋,谁家父母会舍幼儿独自上街?更不可能让幼儿手里抱着什么贵重物品!
  而二十一世纪的西安城虽然治安比不上北京,上海,深圳等二十九个省会和直辖市,却也不会出现什么闹市抢劫的行为,更何况到处还都安着摄像头?
  “我知道,我知道,就在他刚刚离开闹市的时候!”同样问题,对小胖子任琮这个大唐土著来说,却简单至极,“在闹市上打劫,官府即便装模作样,少不得也要管上一管。而离开了闹市之后,就是哪个贼先下手,哪个贼谁先得,后下手的连汤都喝不上!”
  “就你聪明?!”任琼狠狠瞪了自家儿子一眼,低声呵斥。
  小胖子吓得把脖子一缩,不敢再胡乱插嘴。而张潜,却已经从他的回答里,得到了足够的启示。单手轻轻在面前的矮几上拍了拍,低声说道:“庄主是说,只要那幼儿不离开闹市,贼子虽然惦记他的金砖,众目睽睽之下,也多少会有所忌惮。”
  “的确!”见他孺子可教,任琼欣慰地点头,“除非到了乱世,法纪崩坏,官府的威严荡然无存。否则,该要的脸面,官府总会要一点儿。哪怕只是为了做样子给寻常百姓看!”
  “噢!张某明白了,多谢任庄主指点!”张潜恍然大悟,笑着向任琼拱手,随即,迅速将目光转向小胖子,大声求肯:“任兄,麻烦再去一趟客房,把我的书包取来!”
  “哎,哎!”小胖子正听得满头雾水,楞了楞,答应一声,转身便走。
  小胖子的父亲任琼,眼神却顿时一亮。旋即端起茶盏,细饮慢品,仿佛那加了香料和盐巴的茶汤,是琼浆玉液一般。
  “张某听任兄说,庄主麾下,经营者多家商号,天下奇珍,无一不包?!”张潜也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然后笑着询问。
  “别听他胡说,哪里有许多家?只是三五家而已,并且大部分干股还是别人的,任某只是代为东主照看!”任琼的眼神,又是一亮,再度上下打量张潜,赞赏之意自心底油然而生。
  见过聪明的,没见过如此聪明的。自己只是稍稍点拨了一下,此人立刻就想出了脱困办法。而由张潜主动提起,可比他先提出来,给人的感觉又舒服了许多。至少,让他成功避免了巧取豪夺的嫌疑。
  接下来的事实,也正如任琼所期待。听他没有否认任家名下有多家商号,张潜立刻笑着拱手,“张某有个不情之请,万望庄主考虑一二!”
  “只要任某力所能及,绝不敢辞!”客套话,还是要说一下的,哪怕说得时候,心里发虚。
  “张某手里,有几样用不到的东西,想劳烦庄主旗下的商号代卖。至于该如何操作,宝号过后留多少,庄主可以自行决定!”仿佛是准备卖掉一件旧衣服般,张潜非常随便地提议。
  “张少郎君能看得上鄙号,乃是鄙号的福气。放心,任某对天发誓,绝不让少郎君吃半点儿亏!”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任琼依旧激动地鼻梁发麻,用颤抖的声音,赌咒发誓。
  神药的效果,他亲自体验过。说是生死人,肉白骨,也不为过。而任家旗下的商号,拿到了神药的寄卖权,所赚取的可不止是区区经手费用。而是,而是让所有商号的档次,都直接拔高了好几个台阶!
  “那就有劳庄主了!”远不像任琼那样激动,此时此刻,张潜的表现,出人意料的非常平静。再度向任琼拱手,随即,把茶盏端起来,一边等待小胖子返回,一边仔细欣赏茶盏表面的窑变。
  高仿绿水鬼,此刻就戴在他手腕上。华为手机,则习惯性地塞在贴身口袋里。如今书包中有的,只是当日分给小胖子后,剩下来的两粒百服宁,一板儿头孢,一把高仿微型瑞士军刀、一瓶风油精和一个太阳能充电器。
  百服宁,头孢,军刀和风油精,在给任琼施救之时,就暴露过了,倒也不怕暴露第二次。至于太阳能充电器,说实话,即便是在他穿越之前,这东西也只是极少数电子发烧友或者想省电的“穷鬼”在用,正规厂家根本不屑生产。
  除非大唐境内,此时还有另外一个经历跟张潜差不多的倒霉蛋,否则,他根本不用担心别人能认出此物到底是什么东西!(注1:太阳能充电器,好像只有某宝卖。正规手机厂家都不配。)
  “这小子好生了得,救命的东西,居然说放手就放手,倒真的有几分名门子弟风范!”发现张潜居然还有闲心端详茶盏上的花纹,坐在他对面的任琼,对他愈发觉得欣赏,“要是琮儿能有他三分从容就好了,老夫也不至于如此操心!”
  作为长安商界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任琼这辈子见过无数即将典当或者寄卖祖传之物的公子王孙,哭鼻子抹泪,或者如丧考妣的模样。而像张潜这般,听懂了自己的暗示,立刻果断将宝物出手,脸上居然不带半点儿难舍之色的,却是第一次。
  这让他很是怀疑,今天自己的做法,是否依旧太短视了一些。虽然,虽然从他个人角度,他已经是在保证任家安全的前提之下,尽最大的可能去帮助张潜。
  “要不,等会儿他拿出灵药之时,任某就请他把灵药收起来,然后向他承诺,任家会动用一切力量,确保他不会受到逼迫?”有一个瞬间,任琼甚至想改变主意,豁出自己所有,去报答张潜的救命之恩,同时也成全自家儿子与张潜的友谊。然而,眼角的余光看到如花美眷,再看看其他三儿一女,他又果断把这个荒唐的念头掐死在了萌芽状态。
  受人滴水之恩必涌泉相报,和为朋友两肋插刀,都是市井传奇中,才有的豪杰。现实世界中,这种豪杰早死绝种了,至少,他任琼这辈子,从没见到过一个!
  正犹豫间,门口却已经传来了沉重的喘息声。转头望去,恰看见他的儿子,小胖子任琼双手抱着一个模样古怪的行囊,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
  “张兄,给你!”根本没注意到自家父亲任琼的目光,小胖子一进屋,立刻直奔张潜,将书包小心翼翼地双手奉上。
  “有劳了!”张潜笑着接过书包,当着众人的面儿,将从外到里所有锁扣和拉链,全部打开。将两粒百服宁,一板儿头孢,一把高仿微型瑞士军刀、一瓶风油精和一个太阳能充电器,逐一掏出来,摆在面前的矮几上,然后又将书包倒置,用力抖了几下,才笑着说道:“给庄主褪去邪热之药,名为百服宁,张某只剩下最后两粒。给庄主清除体内邪毒之物,名为辟邪丹,如今还剩下十二粒,都在这里了。这两种药不能分,也只够再救一个血毒入体的病人。若是留在张某手上,肯定惹人窥探。故而,张某想将此两样药物,托付任庄主寄卖。至于价钱……”
  “十万吊,只收开元通宝,或者等值的金银。可以先付给少郎君一成为定金!”心中灵光乍现,任琼摒除一切杂念,毅然做出这辈子最大胆的决定,“任某独自吃不下,要联合宝昌昇,四海奇珍两家,一起寄卖。他们两家,背后靠山也足够硬,轻易不会受人胁迫。”(注2:开元通宝是唐高祖李渊时期铸造的,用料很足,所以是优质铜钱。不是唐玄宗铸的,虽然唐玄宗年号开元。)
  可惜他这番努力,注定做给了瞎子看。张潜根本不知道那宝昌昇和四海奇珍两家商号,在长安城内是什么地位,注意力却全都集中在了那高达十万吊的药价上。“十万吊?是不是卖得太贵了些。毕竟只能再治好一个人……”
  “只能再救一个人,才是灵药贵的理由!”论起做生意,任琼可比张潜强太多了。摇摇头,大声解释,“张少郎君听我一句话,长安城内,只有出得起十万吊开元通宝的人家,才有资格保住此药。灵药卖得便宜了,才是害了买家!”
  “也罢,一切但凭庄主安排!”张潜的眼前,立刻闪现了某个中产家庭,倾尽所有买下了百服宁头孢,没等服用就被某个官N代抢走的悲惨画面,咧了下嘴,叹息着点头。
  古诗有云,“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由此可见,十万吊,绝对是个天价。放眼长安城内,能出得起这个数字的,恐怕不会超过两百家。而总计这不到两百家的少数人,却把持了整个大唐的运转,其他人,包括任琼这种“白手套”在内,恐怕只能抬起头来仰望前者如何翻云覆雨而已。
  想到自己连仰望一下的资格都没有,张潜心中顿觉百无聊赖。微笑着强将百服宁和头孢一并交到了呆若木鸡的小胖子手里,大声吩咐,“劳烦任兄,把药物给庄主送过去!”
  “且慢!”没等小胖子做出任何反应,任琼已经大声打断,“救命之物,岂能如此轻易转手?孙御医还在庄子上,少国公也曾经说过,明天还要过来探望任某。张少郎君先将灵药收好,明天任某请他们二位做个见证,咱们当场立字据交割!”
  “也好!”既然已经决定将百服宁和最后一板头孢卖了换钱,张潜也不在乎早一天晚一天交割。笑了笑,将两样胶囊和茶几上其他物品,朝书包里胡乱一塞,起身拱手,“张某就先替庄主保管一天。庄主大病初愈,仍需要仔细保养,张某就不再打扰了。明日少国公到后,还请庄主派人叫我。”
  “好,好,少郎君慢行,慢行!”看见张潜将价值十万吊的“灵药”,如同塞抹布一般随便乱塞,任琼心疼得额头上青筋乱蹦。忍了又忍,才强行压住了命人将“灵药”抢下来的冲动,笑着拱手,“琮儿,还不替为父送送少郎君。”
  “哎,哎!”仍旧接受不了自己才只离开了不到一刻钟时间内,父亲就跟张潜谈成一笔价值十万吊的大生意的事实,任琮晕乎乎地答应了一声,随即撒开双腿,踉跄着跟在了张潜身后。
  “唉——”再一次明显地看出自家儿子,跟张潜之间的巨大差距,任琼忍不住低声长叹。
  “庄主,真的要拉上宝昌昇,四海奇珍两家,一起发卖那两份灵药?”还以为任琼叹气,是因为付出的太多,管家任福凑上前,小心翼翼地提醒。
  “十万吊终究不是小数目。”任琼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即便只是十成中的一成,贸然拿出来,商号那边,恐怕很长时间,都要捉襟见肘!”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的意思是,褒国公府,夔国公府和谯国公给他遮风挡雨,也太便宜了他。”任福可不是张潜,对自家主人任琼付出的代价,视而不见。一边摇头,一边非常惋惜地补充,“属下刚才见他,表面故作大方,实际上,却始终没有回答庄主关于丹方的秘密……”
  “住口!你是疯了,还是唯恐任家败得不够快?!”一句话没等说完,已经被任琼厉声打断。向来对管家非常信任的他,一改平素宽容,手拍桌案,横眉怒目,“且不说他知不知道丹方。即便知道,他对任某有救命之恩,任某岂能对他逼迫过甚?!况且连一份救命灵药,任某都不敢独自吃下。他若是把丹方双手奉上,任家有什么底气和资格去拿?!”
第二十三章
凌烟阁上的诅咒
  一番话,说得震耳发聩。令在场所有人,无不面色大变。
  任家的确背靠着褒国公府,也的确在旗下有十几处商号,并且于长安城内城外都有大宅院和庄子,还不止一处。可任家却连豪门望族的边儿都沾不上,跟那些皇亲国戚相比,更是连灰渣都不如。
  任家得到了“灵药”,立刻联手其他两家巨商一起发卖,既可以把危险甩出去,又可以彰显旗下商号的实力。然而,如果任家拿到了“灵药”的配方,却同样是婴儿捧着金砖过闹市!稍微处置不当,就会落得人财两空的下场。
  “庄主,老仆刚才鲁莽了,还请庄主责罚!”迅速理清了前因后果,管家任福额头见汗,赶紧长揖道歉。
  “罢了,你也是为了任家!”任琼摆了摆手,意兴阑珊。随即,却又沉声追问:“张少郎君的衣物,已经归还给他了吗?可有损坏和短少?”
  “归还了,前天傍晚就尽数归还了,没有任何损坏和短少。”管家任福,顿时又被问得老脸泛红,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声汇报,“老仆还请人用织补的办法,把狼抓坏的地方,也都补好了!”
  “归还了就好,他对老夫有恩,老夫不能让人笑话连恩人的衣服都不放过!”任琼吐了口气,再度轻轻点头。
  闻听此言,管家任福脸色更是红得发烫,连忙小声解释,说自己当初误以为张潜是一个不知道从哪弄了一身古怪衣物,然后四下招摇的骗子,所以才试图追寻那些衣服的用料、工艺和产地,并非存心想要冒犯对方。
  然而,任琼却不想听,轻轻摆了下手,低声打断:“你进取心甚强,能力也远远超过寻常人,只做一个管家,实在有些委屈了你。这样吧,褒国公府准备在金城那边开一个分号,连接西域和中原的货物流转,正缺一个有本事有担当的人。老夫以为非你莫属,等会儿给你写一份委任书,你拿了,赶去那边赴任吧。早点过去,早点把盘子扎下来,也好让国公他老人家安心!”
  “庄主!”管家任福惊得魂飞天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老仆真的是为了任家,才动仙师衣物的心思。老仆此举,没有半点儿私心。老仆可以对天发誓……”
  “起来,起来,叫你去独当一面儿,你怎么反倒像被扫地出门一般?”任琼站起身,走到任福面前,用没被伤口波及的那只手,拉住后者的胳膊,“换了别人,高兴恐怕还来不及。”
  “庄主!”任福怕扯动任琼的伤口,哽咽着缓缓站起,委屈得无以复加,“老仆知道错了,老仆可以交卸了管家差事,请庄主再给老仆一个机会,不要赶老仆走。哪怕是让老仆为您牵马坠蹬……”
  “胡说,牵马坠蹬,怎么用得到你!”任琼笑了笑,抬手用大拇指抹去对方的眼泪,“任福,我刚才说了,让你去金城,不是为了惩罚你。你进取心强,做事又杀伐果断,去了金城那边,刚好有用武之地。褒国公联合了几位头面人物,准备开拓西域商路,也正需要你这种有进取心的人才。而长安这边水深浪急,危险重重,需要的不是进取,而是一个“稳”字!宁可瞻前顾后坐视机会错过,也不该轻举妄动!”
  转头扫视了一下妻子和儿女,他又将声音提高了些,叹息着补充:“老夫这些话,并非跟任福一个人说的,你们平素行事,也需要仔细斟酌,切莫觉得家里有了一些钱财,就主动招惹是非。这长安城,水深着呢,一不小心,就会祸及全家!想当年太宗皇帝追思群臣开国之功,在凌烟阁上塑了二十四位国公像,对诸位国公及其后人来说,是何等的荣耀?然而,前年圣明天子即位,追思大唐开国之不易,将诸位国公之后人重新从各地召还长安赐爵,恢复供给的,竟然高达十九家!”
  “凌烟阁二十四贤,以开国之功,尚不能保证儿孙富贵绵长。如今朝中争斗,一日烈过一日,咱们这种小门小户,再不谨慎一些,一旦被卷进去,岂不是立刻就灰飞烟灭?”
  唯恐妻子和儿女不信,又叹了口气,他继续沉声补充道:“二十四功臣十九家获罪,咱们任家三代为之效力的褒国公府却不在其中,是为何故?第一,是初代褒国公过去得早,贞观十六年就仙逝了,没赶上后来太子被废,以及那些立储之争。第二,则是初代国公教子有方,只准老国公带着他昔日的老弟兄们闷头赚钱,却不准老国公掺和任何表面风光的事情。而在他过世之后,老国公也因为资历比不上长辈们,没了话事权,掺和不了什么大事儿。结果最后下来,褒国公段府,反倒因祸得福,成了二十四功臣家族中,过得最滋润的几家之一!”(注1:褒国公段志玄,到中宗时期,已经是三代国公,福泽绵长。其他大多数功臣,都两代而斩,是中宗为他们平反恢复政策。)
  “庄主料事长远,老仆知错了!”管家任福再也不敢说自己委屈,躬下身,长长给任琼作揖。“老仆去了金城,一定竭尽全力,给咱们任家,给东主褒国公府,经营出一个新的安身之地来!”
  “走的时候,账上多支一些钱财,免得到了那边捉襟见肘!”任琼心中忽然涌起了几分不舍,点了点头,郑重叮嘱。
  随即,又将目光转向妻子和儿女们,继续低声吩咐:“这些话以前我没说过,以后也不会再说。时局晦暗不明,老夫宁愿你们一个个混日子,也不希望你们去出任何风头。从你们曾祖父那辈子开始,任家跟着褒国公府一路积累到现在,你们即便啥都不干,也够吃上好几辈子安稳饭了。而你们一旦走错了路,或者站错了队,死得恐怕就不是自己一个人,整个家族,都会被你们拖累!”
  “孩儿谨遵父亲教诲!”任盈盈和任璋四姐弟,听得似懂非懂,却齐声答应。
  “怪不得琮儿醉心于剑侠和仙道,老爷你却不阻止他,原来所想是如此的长远!”中年美妇女则莞尔一笑,缓缓点头。
  正准备再说上几句夹枪带棒的话,免得任琮因为救父有功,就把几个弟弟妹妹们全都比了下去。屋门外,却已经传来了小胖子气喘吁吁的叫喊声:“阿爷,阿爷,要紧事,张兄有一件要紧事,让我跟你叮嘱。那,那辟邪丹,服用之后十二个时辰之内,不能碰酒水。否则,药性与酒相克,服药者肯定性命难保!”
  “啊——”任琼惊得寒毛倒竖,刹那间,汗流浃背!
  这墨家子弟,果然名不虚传!好在今天自己临时改了主意,并未逼迫此人过甚。否则,这句叮嘱,他肯定不会及时想起来。而自己一杯庆功酒下去,便会乐极生悲。
第二十四章
来自唐朝的好人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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