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大明(校对)第463部分在线阅读
现在的白莲教显然正处于最低谷中,更已成为天下人共同讨伐的对象,要是没有一些过人的本事,恐怕这个尹湘早就被官府拿住了吧?而从刚才高明拼死救她的表现来看,显然她是不会武艺的,所以会一些其他的高超手段也在情理之中了。
陆缜甚至都有些庆幸,幸亏白莲教如今已今非昔比,元气大伤下无论人手的能力还是忠诚都有所下降,不然别说轻易拿住这些人,从他们口中问出真相了,说不定还会被他们阴谋得逞,闹出更大的变故来呢。
如此一来,他心里倒是好受了一些,至少这次大家并没有多少损伤,反而因祸得福地知道了白莲教还在蠢蠢欲动,同时还收获了一批粮食!
与陆缜迅速平复过来不同,汪宁贤等本地官员却是一脸的惶恐:“怎么会这样?那人怎么就成了白莲教的人了?要是事情传出去,我们可该如何是好哪?”他们确实有理由感到不安,毕竟这段时日他们可是完全与尹湘他们生活在一起,对他们还恭恭敬敬的,一旦被人传出去,再曲解一下,问题可就严重了。
“而且,你们又到底是什么人?”汪宁贤随后又把怀疑的目光对准了陆缜他们。虽然是他们揭发的尹湘等人的阴谋与身份,但此时看来,这些人身上的问题也自不小,尤其是他们的身份,别是同样也是某个为朝廷所忌惮的帮会吧?
也不怪他们会生出这样的心思来,毕竟陆缜他们行起事来可比尹湘等人要大胆得多了,总给人一种无法无天的感觉。
陆缜皱起了眉来,短暂地陷入到了迟疑中。事情来到这一步,似乎自己确实没有再隐藏身份的必要了。只是这么一来,从暗查变作明查,会不会让那事的真正元凶有所警惕呢?而且事情一旦传开,让京城里某些人知道,又不知要闹出什么麻烦来了。
就在他权衡间,一名手下突然急步走了过来,很快就凑到陆缜耳边,小声地禀报起事来。听了他的话后,陆缜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腰杆随即挺得笔直,看着一脸警戒的汪宁贤等人道:“你们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事到如今便不再瞒着你们了……”说着,探手入怀,取出了一直随身携带的锦衣卫腰牌亮了出来。
霎时间,那些县衙人等都惊得变了脸色,随即又呼啦跪倒一片:“见……见过上官……”
在离着县衙有数条街之隔的一处小巷中,两人警惕地扫看着四周,直到确信没人追来后,方才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来。这两人,正是从县衙逃出来的尹湘与高明了。
“想不到最终还是功亏一篑,那姓郑的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有此本事,不但看穿了我们的计划,还一早就设下了陷阱……”高明恨恨地道。
“现在已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了。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此地,不然一旦落到官府手里,下场可就不好说了。”尹湘依然镇定。
“我要离开倒是简单,可是圣女你……”高明有些担心地看了对方一眼。自家的这位圣女并无功夫在身,想要带了她强闯可不容易哪。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尹湘轻轻一叹,突然两手按在了自己脸上和脖子上,用力地一阵揉搓。随即,叫人惊叹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其脸上竟簌簌地掉落了许多细粉,片刻后,一个相貌俊美的佳公子就变作了一名妙龄少女。原来还有些黑黄的皮肤也瞬间变得晶莹剔透起来,似乎是吹弹可破。这让高明都看得有些目眩神迷,从而发起了呆来。
而尹湘却没有理会对面之人灼热的眼神,只见她又伸手解开了衣服,脱去了外头的长衫,露出了里头的裙装来。随即原先的“他”就彻底变作了真正的“她”,除了眉目间还有三分原先模样,其他看着已和原来的尹湘没有一丝关联了。
这,正是如今白莲教圣女的真面目,一个从未在官府通缉榜上出现过的要紧人物——尹湘儿!
第875章
水患隐情
这是一面由象牙雕琢而成,色泽光润的腰牌,正一面刻着大大的锦衣卫三字。若有识货之人看出了其质地,心里只怕会更加慌乱,因为光从腰牌的材质便可推知眼前这人的身份来。
虽然锦衣卫上下都佩有腰牌,但他们的材质却全然不同。普通校尉或是总旗以下者只能用木质腰牌,再往上则是铜制的腰牌,等到了千户以上的要紧人等,腰牌的质地就又得到了提升,换成了青玉或是白玉。而这象牙所制的腰牌却是整个锦衣卫里独一份的,只有陆缜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才能佩戴。
当然,即便这些地方小吏因为见识不够瞧不出端倪来,也不妨碍他们因此生出敬畏之心来。如今的锦衣卫在天下间的名头是越发的大了,无论京官还是外官,都对他们畏惧不已,生怕被他们拿捏住了什么把柄,那下场可就惨了。
所以此时在看到陆缜突然亮出锦衣卫的身份后,汪宁贤等人便双膝一软,当即就跪了下来大礼参见。同时有些担心地仔细回忆着之前自己的一言一行,可有得罪过这些位上差,这一回想,却叫他们越发惊慌了,因为有些事情他们做得确实不够公道。
陆缜的目光只在这些惴惴不安,连头都不敢抬的县衙官员身上转了一圈,这才挥手道:“你们都起来回话吧。要不是你等非要逼问我们的身份,本官也不会亮出这腰牌来了。”
“下……下官知错。”在冲陆缜磕了个头后,这些人才有些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然后用畏惧的眼神看着他:“不知上差这次前来我荥泽到底有何贵干?”此时的他们当然不可能认为对方是来赈济灾民了。即便人家真有此好心,也不用亲自跑这一趟。
“你们可知道就在前段时日,我锦衣卫曾有密探在此出了状况,竟被人发现死在了县城外沿河的龙王庙中。本官这次正是为此事而来。”到了这个时候,陆缜便不再藏着掖着了,直接就抛出了这么一个说法来。
而在听到这话后,众人更是面色大变,差点就又要跪下去了,迟疑了一下后,才有人叫道:“大人明鉴,下官等可不敢对锦衣卫的上差不敬哪,更别提……”
“本官知道,你们还干不出这样的事来,但在你们荥泽县里,却是有此等大胆狂徒的。他们不但敢把我锦衣卫的密探暗杀,甚至连黄河河堤都敢毁坏,导致土地被淹,百姓死伤,灾民流离。”陆缜说着,神色已变得极其严肃,身上也透出了强大的压迫力,让面前众人越发的不安起来。
在面面相觑了半天后,汪宁贤才大着胆子道:“大人,此话当真?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要是事情确如其所言,哪怕他们与那犯人并无关联,但一个失察之罪是肯定逃不了了。
“到底是不是误会,我想很快就能有一个答案了。”陆缜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质疑而动怒,只是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不过去年的那场水患确实是人为造成却已是事实,我们不但找到了相关线索,而且现在还找到了亲眼看到这一幕的人证。”
“什么?这怎么可能?”众人又是一惊,下意识就叫出了声来。
“怎么,到了这时候你们还要装傻么?要是那堤坝出事真是因为黄河水势所致,那为何你们的梁县令,以及那些随他同去巡视堤坝安全之人竟会全数被大水卷走,丧生在这场水患之中呢?你们难道就从未对此产生过一些疑虑么?而且,明明早前时这荥泽县并不是开封境内水患最严重的州县,你们县衙又极为尽心,为何结果却是你们这里的堤坝决口,从而缓解了上下游其他州县的水情,这一点你们就从没有怀疑过其中另有隐情么?”陆缜面色严肃把其中的一些疑点一一指出,直听得一众官员张口结舌,竟不知该如何回话才好了。
其实,这些人并没有愚蠢到连一点问题都看不出来,只是因为有所顾虑,才不曾提出来,甚至因此刻意回避了这些疑点。久而久之,他们甚至开始欺人自欺,就认定了城外的黄河河堤是因为天灾所致,或许这样才是自保的最好方法。
而现在,这一谎言却被陆缜无情戳破,从而使得这一干官吏竟不知该如何面对才好了。要是普通人跟他们提出这些,他们一定会极力否认,甚至给他编排个妖言惑众的罪名给收入牢中。可现在,说这话的可是锦衣卫的大人物,他们便连反对或否认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陆缜的目光从这些人纠结的面容上缓慢扫过,随即就看出了些端倪来,心下又是一叹。这些人其实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哪,怪不得自己刚来不久就能瞧出破绽的问题他们硬是几月都没有任何的发现了。
他们哪里是查不出其中的问题,分明就是不能查,也不敢查这决堤一事的真相。因为他们很清楚,既然对方敢做出把梁县令等人一并除去的事情来,那要是自己敢明着查探相关之事,恐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了。
虽然能够理解他们的这一选择,但陆缜却不能接受这些人明哲保身的做法,所以他的脸色又变得沉重起来:“虽然你们并不是酿成决堤一事的凶手,但放任此事真凶逍遥法外,你们却也难辞其咎。要是本官真要追究,现在就可以把你们所有人都拿下了,带回京城严加审讯。即便定你们一个从犯的罪名,也是理所应当的。”
“大人饶命哪,下官……下官等也是逼于无奈,这才不得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听了这满是威胁的话语后,众县衙官吏终于是慌了,赶紧又呼啦跪倒一片,拼命磕头求饶起来。
陆缜见状,又哼了一声:“想让本官饶过你们却得看你们接下来的表现了。你们应该很清楚,我到底要的是什么,只要你们能尽心尽责,或许事成之后,本官可以奏请朝廷饶过你们这一遭。不过,你们却也得把一切都如实告诉本官,不得有半点隐瞒。”
“是是是……”众人在一阵犹豫后,还是点头应了下来。他们看得出来,眼前这位可不是在说笑,那是真有意,也有能力定自己之罪的。所以,他们也不敢有丝毫的侥幸心理,赶紧就应了下来。
“那就把你们的看法先与我说一说吧。我想,身在荥泽,你们一定比本官看得更清楚些,又或是有一些事情是我所不知道的。”陆缜把语气稍微放缓,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几名官吏又互相看了看,最终由丁乐开口道:“大人说的不错,其实当我县境内的黄河河堤突然决口,梁县令他们因此丧生时,下官等就已看出了事有蹊跷了。因为当时虽然大雨不止,河水暴涨,但我县河堤是去年春夏时才刚修缮过的,断不会就此便轻易决口。何况梁县令对此又极为上心,几乎天天都带人上堤看,更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变故了。”
“哦?”陆缜不置可否地回了一声,却没有多说。因为这些事情他一早就已经知道了,刚才甚至还提过一句,自然没什么价值了。
看他如此模样,众人便知道光这点说法是满足不了他的,便又由汪宁贤道:“其实还有一点也让我们感到此事不寻常。就在去年大雨不止,开封府境内将成水患时,府城那里就曾召集了诸多州县的官员前往商讨应对之策。结果,当梁县令回来时,他却是满腹心事,很是不满。”说到这儿,他又是一顿。
陆缜见了,便追问了一句:“你们可知道那梁县令他因何如此?可是在开封城里遇到了什么事情?”
“正是。就之后县尊大人所说,当时各县河堤都已情势危殆,所以知府大人的意思是必须要牺牲一两个县来保住其他各县的堤坝安全。只要让泛滥的河水从某一县泄出,那本来高涨的河水便会随之消退,则我开封一地的水患自然也就解除了。”
“牺牲一地而救全境,这买卖倒是做得不错。结果荥泽县就被选中了?”陆缜已经明白了过来,当即问道。
“是啊。听县尊大人提到,当时虽然有好几名官员表示不妥,可架不住知府大人心意已决,结果只能通过抓阄来决定到底由哪一县来承担这滔天的洪水。而最终……却是我县不幸被抽中了。虽然县尊大人极力反对,却依然无法改变这一结果……”
“因为到了那时候,不单知府大人是这么决定的,就连其他州县的官员也同意了这一决定,对不对?”陆缜冷笑地问道。
“正……正是如此。但县尊大人依然不肯牺牲我荥泽百姓,所以才会一直留在坝上照看着。可没想到,最终却还是如此结局。而且,这次决口还来得很突然,咱们都没有任何防范,致使许多百姓因此丧生……”说到最后,汪宁贤便是长长地一声叹息,不知是在后悔他们没有更好的防范,还是在后悔之前没有遵从约定……
第876章
惊人真相(上)
陆缜又陷入了沉吟,半晌后才道:“原来在水患时竟还有这么一段隐情么?正因为你们对此事有所怀疑,所以才会三缄其口,既不让百姓知道真相,也不敢如实报与朝廷了?因为在你们看来,此事很有可能就是那包知府联同其他州县官员所为?”
几名官员又面面相觑了一阵,但却不再开口。不过有时候不作声也是一种态度,代表了默认。而在明白这一点后,包括陆缜在内的锦衣卫人等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好看了,这些地方官员的胆子也太大了,这可是百多条性命哪,居然就这么说弃就弃了?
汪宁贤则在随后又道:“其实下官等本来还是打算将此番之事如实上报的,尤其是当朝廷在事后派了钦差前来查办后,我们更是将其中内情也说与他们知晓。可结果……他们当时也是义愤填膺,曾保证会给下官和百姓们一个公道,可在随后去了开封府城后,便没了下文。恐怕他们是被包知府说服了吧,甚至之后还有人给下官等送了字条,倘若我们再敢生事,相关罪名就得落到我等身上了。下官等官微言轻,如何能与堂堂知府大人争辩,所以最终就只能……”说着,便是一声叹息。
再看其他人时,他们的脸上也满是忧愤之色,显然这几个月里这些人心里也是矛盾而憋屈的,此时终于能把实话说出来,不失为一种宣泄了。
陆缜目光微垂,眼中精芒闪烁得越发强烈起来了:“你们可知道就在这些朝廷钦差回京后不久,他们便相继被调离原职,甚至有个官员还突然暴毙了。”
“啊?竟还有这等事情?”几名官员顿时就有些傻眼了,满心的惶惑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可与下官等全无干系哪……”
“你们到现在还没看出此事中所隐藏的蹊跷么?你们真觉着他包玉刚一介知府就能只手遮天,把这么大的事情都敷衍过去,甚至能让朝廷钦差都要为其遮掩?”陆缜突然抛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又让众人为之一惊:“大人这话里的意思是,竟还有其他人涉入此事了?”
“不错,包玉刚不过是被人推到前台的一个傀儡而已,真正掌控这一切的,其实另有其人。我想你们应该也能猜到此人身份,毕竟在开封地界,能让一个知府听话的人可不多。”
“大人是指……周王?”众人终于明白过来,可在揭开谜底时,依然有些发颤。要真是如此,这次的事情就越发难处理了,周王的地位比一个知府可要高得多了,只要想想将与之为敌,他们就觉着一阵不安。
陆缜看着他们:“要不是他,那些朝廷钦差怎么可能去保一个并不相干的地方知府?哪怕其中有人和那包玉刚交情匪浅,其他人也不是那么好收买的。至于在事后为了确保秘密而将相关人等从原来的位置调走,就更不是他一个五品知府能办到的事情了。”说话间,他心里陡然又是一动,似乎这一点甚至都不是周王能办到的事情哪。
别看周王在开封城里地位超然,似乎无法无天,但其实大明藩王一直以来在朝中地位都不高,没有实权的他们是完全的边缘人。可这一次那几名官员居然就被调离了原职,这其中的问题可就太值得人深思了。
再联想到这几月间天子都没有催促自己把相关内情禀报上去,似乎是已经将此事遗忘的态度,一个不怎么好的结论已经从陆缜的心头冒了出来——恐怕天子早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正是他授意下面的人把相关官员调离的。至于其目的,自然是为了维护天家的颜面了,毕竟周王说到底也是他老朱家的人哪。
这么一想,陆缜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儿了,这可是颠倒黑白,草菅人命的做法哪。想不到如今的朱祁钰终究也走上了这么一条路了么?
但即便知道这一点,陆缜也没有放弃追查此事真相的意思,毕竟事关上百条人命呢,何况还有自己的手下因此丧生,无论如何他都要还这些人一个公道。
所以在一番沉吟后,他又继续道:“除此之外,其实此案还有另一个疑点也是指向周王的。那就是朱轩与宫尘两人的身份与动机。”
“这两人果然是周王府派来的么?”几名官员有些沉重地问了一句。
陆缜轻轻点头:“这一点已经可以确认了,那宫尘之前几乎已经算是默认了。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周王府怎么就会在数年之前就派两名家奴来荥泽县充为粮商呢?而且在此番水患之后,他们居然就干起了借机吞并灾民土地的勾当来。”
、“这个……”几名官员本来还没往细了想,可现在被陆缜这么一提醒,他们便品咂出了其中一些问题来了——周王府要是想赚钱,以他的身份有的是其他手段,何必让人在这么个小地方做粮商呢,这本身就不正常。如果说他是因为知道有水患可以大赚一笔就更离谱了,这等灾事岂是随意能等来的,除非是人为制造!这么一想,其用心就昭然若揭了,显然周王一早就在打本县土地的主意,这才早早就派了手下之人前来冒充粮商,并在这次灾荒时授意他们逼迫灾民把土地出卖!
虽然这想法听着有些荒唐,但明显是如今这件事上最合理的解释了。这也就能解释为何府城那里一直都没有拨发赈灾粮食下来,这根本就是因为有周王在从中作梗,让知府大人也不敢支援本县了。
而这时,丁乐又突然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就在前年时,那朱轩曾欲用手段强买城里一块土地,结果被人告发。还是我审理的此案,虽然最终让他败诉,可当时他就曾放下话来,说是总有一天那地会落到他的手上。当时我还没有太当回事,现在看来,其实早在当初周王府就在打我荥泽县土地的主意了。”
陆缜听了这说法后,便越发确信自己的猜测了:“就是如此了。正因为之前的打算屡屡落空,再加上这次突然黄河水患,那周王府的人才会横下一条心来,突然就用上了如此卑劣的手段。为的,就是巧取豪夺,把本县的土地给弄到手。为此,他们甚至都不惜将无数无辜之人逼入绝地!”
“难道大人的意思是说……连那河堤也是被他们所毁?”汪宁贤在说出这话后,连他在内,所有人都猛打了个突,这个猜测实在太过骇人听闻,一旦确有其事,这事情可就太大了。
陆缜眯起了眼睛来:“之前我的人已经查明白了,这河堤确实是人为所毁,而且是被人用火药炸开的缺口。”
“什么?”众人再度惊呼出声,火药可是朝廷严禁之物,动用这个炸开河堤的行径往大了说就相当于是谋反了。
陆缜没有理会他们的激烈反应,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道:“当时我还在猜测着,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和胆子,竟能用到火药。本来,我还怀疑是白莲教死灰复燃,但现在却可以推知了,便是周王府的人做下的此事。其目的自然是为了能够名正言顺地,拿更少的代价去夺取百姓们的土地了。”
此言一出,堂内众人都抽了一口凉气,只要想想周王竟用上了如此歹毒的手段,不惜让无数百姓无家可归,让许多无辜之人死在水患之中,而他只是为了一己私欲,为了夺取田地,就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但再仔细想想,这又是合理的。因为像周王这样身份高贵,不知民间疾苦之人,是从来不会将普通百姓的灾难与生死当回子事儿的。甚至在他眼里,这些受灾的百姓与蝼蚁并无太大区别,死了也就死了,还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