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大明(校对)第43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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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过了好一会儿后,薛兴才瓮声道:“都督,你说这次石亨当众杖责自己的侄子石彪另有隐情,属下实在是不敢苟同了。他不就是想要借此树立军威么,哪有那么复杂的?您当初不也用过同样的招数么?”说这话时,底下不少兄弟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来。
  去年陆缜刚被任作锦衣卫指挥使时,为了压服众人,他也曾用霹雳手段狠狠地教训了一些不听号令的下属。在大家看来,今日石亨的做法也没什么不同。
  陆缜还没开口呢,一旁的清格勒却摇头了:“这不同,两者间的差别还是很大的。大人当时是因为初来乍到,兄弟们又对他多有抵触,不遵号令,他才会用上如此强硬的手段。可现在的石亨可不同,他早已在京营将士中树立了威信,根本用不到这样的手段了。
  “何况,被打之人的身份也有着根本的差别。当日大人打的是几位故意违反军纪,带头与他作对之人,这么打了,能起到个杀一儆百的效果。可石彪却是他石亨最得信重之人,是他的左膀右臂,即便偶犯小错,也不用如此严惩吧?他就不怕让其他心腹感到寒心么?”
  他这一说,众人还真就品咂出了个中问题来了,杨晨也跟着点头:“不错,此事看起来确实有些古怪了,好像他是在邀买军心,是想通过责打自己的心腹来让京营将士更信他能公私分明一般。”
  陆缜这才点头道:“问题就出在此处了。他石亨早已在京营里立稳了脚跟,照道理还有必要做这些么?除非……他担心接下来自己所做的某些决定会让下面的将士产生怀疑,所以才会急着想要通过这种手段来使大家完全听从号令。”
  “居然还有这等能叫麾下将士生出怀疑的决定么?难道说……”不少人脸色都是一变,之前石亨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可没被他们忘记呢。
  陆缜神色严峻非常,其实到了今日,他是越发的担心石亨会有所行动了。虽然尚无确凿的证据与线索表明他真会像历史中那般突然发动政变,但历史的惯性真能因为自己的存在就改变么?至少在一切落定前,他是不敢有丝毫懈怠的。
  只可惜,这种前瞻性极强的判断是不能告诉其他人的,陆缜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做足了提防,不给石亨他们以任何可趁之机了。
  “只可惜,咱们在京营里的人无法跟在石亨左右,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不然就没有这许多的困扰了。”杨震叹了口气道。
  “这也正是我想把石彪拉过来的其中一个原因了。只可惜,他与石亨间的关系太近,这次只能是打草惊蛇了……”陆缜叹了口气,不过看他的眼神,却依然能发现其中带着一丝期盼。
  而就在这时,一名下属突然快步走到了陆缜跟前,在他耳畔小声地说了几句什么。在听到这番话后,陆缜的精神陡然就是一振:“太好了,我一直想要找到的突破口终于有了!”
  
第816章
突破口(中)
  八月二十三,京城魁元楼。
  这魁元楼可算得上是北京城里最有名的几座大酒楼之一了,这不光是因为它里头的酒菜美味,更因为酒楼有个讨人喜欢的好名字。魁元者,状元也,试问哪个读书人不希望自己在科举中能高中头名状元,天下闻名呢?
  所以每当朝廷会试的那一年,魁元楼里便座无虚席,完全被读书人给包了下来。不单是三年一度的会试之日,就是平常时候,这酒楼里也高朋满座,比如今日,三层的酒楼也几乎满了八成,楼内伙计托着菜碟几乎都没有歇息的时候,流水价地将一份份酒菜送到每一桌的客人面前,以及三楼诸雅间之中。
  其中最大的那间天字号雅间里,如今便坐着神色带着些异样的石彪,虽然面前桌上摆满了各种珍馐美味,要远比军营里能吃到的菜式好得多,可他却无半点动筷的意思,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往那一盘盘酒菜看上半眼,而是时不时地把目光落向紧闭的房门,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又似乎是在害怕着什么。
  与他同席的,是两名身材魁梧,模样憨厚的军汉。他们可没有石彪这么重的心思,在看到这满桌佳肴后,两人可是忍不了了,也顾不上他满脸心事的样子,当即就不作客气地大吃大喝起来,还不断地点头,呜呜地赞叹着些什么。
  这两人也是从大同而来,是跟随石彪最久的两个亲卫,不过他们除了一身过人的武艺外,论头脑却差了许多,所以只能给他当亲兵。但这也让石彪对他们大为放心,知道他们不会背叛自己,所以做什么都会带着两人。
  直到两人吃了个半饱后,才发现自家将军还连筷子都没动上一下,其中一人这才有些含糊不清地道:“将军,你是没胃口么?怎么还不吃饭?”
  “我有些心事,现在还吃不下。”石彪随口答道,目光又忍不住飘向了跟前的门户,那里依然没有被人推开的迹象。这让石彪的眉头不禁锁了起来:“是那些家伙没能明白我的心意,还是觉着我不可信,所以不敢派人来了?”仔细想想,后者的可能性还是挺大的,毕竟自己的身份摆在这儿,换了谁都会有所警惕吧。
  “罢了,要是他们今日不来,那就当什么都没说吧。虽然接下来的事情有些冒险,但我总不能主动背叛叔父……”石彪心里已暗自有了决断,想好后,便伸手取过了面前的筷子,欲胡乱吃上几口酒菜后便离开此地。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户突然被人轻轻敲响:“敢问,里头的可是石彪石将军么?”一个温和有礼的声音随之传了进来。
  在听到这问询后,石彪的身子陡然就是一颤。虽然刚才他一直都在等着对方前来,可当人真个到了,他又不觉有些紧张了。片刻后,才给面前两人打了个眼色,让他们上前开门,把外头之人给领了进来。
  这两位亲卫也是已经吃饱喝足了,当即就站起身来,面带异色地将外头的三名男子给领进了房来。石彪的目光迅速就落到了中间那个带着几分儒雅之气,但同时又不减其英锐之气的三旬男子身上:“陆……你怎么亲自来了?”当着两名手下的面,他真不好直接点破陆缜的身份。
  陆缜微笑了一下:“事关重大,在下为表诚意自然是要亲自跑这一趟了,这样才好取信于石将军嘛。”
  石彪听了这话,心里便是一阵满足,感到自己果然得到了对方的重视。要知道在他看来,陆缜完全是和自己叔父石亨同一量级的人物,一般来说这样的见面他根本无须亲身赴险,只要派出手下亲信前来便可。
  这一重视,让石彪的心意又往外偏了一些。不过当着这几人之面他是不好表露出来的,便看了其他四人一眼:“我们是单独谈么?”
  “单独一谈自然最好不过了。”陆缜点了下头,才扫了陪着自己而来的清格勒和姚干二人:“你们出去陪着这二位兄弟叫桌酒菜吧。还有,也让掌柜的给这里再上一桌上好的席面,我与石将军边吃边谈。”
  姚干听了这吩咐,明显是犹豫了一下,可他还没开口提醒什么呢,却已经被清格勒抢了先:“是,大人。两位兄弟,可否赏光随咱们去旁边雅间吃酒呢?”
  那两名亲卫有些踟躇地看了自家将军一眼,在石彪点头后,他们才答应一声,然后兴冲冲地与清格勒二人出了门去。
  陆缜这才缓步来到石彪跟前,坐到了他的身边,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后问道:“看来石将军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精神看着也相当不错呢。”
  “我等当兵的身子本就皮实,歇养一段日子,这点皮外伤就不碍事了。当然,我能好这么快还得托陆都督你的福,那伤药确实有奇效,只用了几次,伤口就完全结痂愈合了。”石彪有些感激地说道。
  陆缜也回以一笑:“那就好,不然我可就过意不去了,因为真论起来还是咱们锦衣卫找你才让你吃了这番苦头。”
  “哼,那倒未必……”石彪下意识地回了一句,随即才想起双方身份,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转移话题地问道:“不知陆都督今日来见末将究竟有何吩咐哪?”
  “吩咐可不敢当,本官只是因为敬佩石将军的本事,所以想多与你亲近一番罢了。要说起来,你我早在多年前就曾有过几面之缘吧?”陆缜用寒暄似的口气与对方叙起了旧来。
  “这有么?末将怎么就不记得了呢?”
  “当年也先大军犯我北京,靠着于大人和石将军指挥作战有方,才将他们一举击溃。而本官当时正奉命在城外设伏,结果还侥幸取得了一些战果。当时,我就曾在战后与追击鞑子败军的石将军见过一面。”陆缜忙把多年前的事情给道了出来。
  经他这么一提醒,石彪才回忆起了当初的一些事情来:“不错,当时末将确实曾与大人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我便看出大人非同凡响了,能以文官身份带兵与凶残的鞑子交战而胜者,这天下间可没几人哪。”
  “呵呵,石将军谬赞了,本官不过是尽人臣的本分而已。而且真要论功劳的话,我是远比不了于大人的,正是他运筹帷幄,鼓舞军心,才有了当年那一战大败瓦剌大军的战果。另外,相比起石将军这样浴血奋战的大明将士,我也是自愧不如的。”
  陆缜说着,又略一眯眼睛,顺势道:“其实以石将军在那一战中的表现,朝廷就当重重地提拔赏赐于你才是,即便不能如你叔父石亨般得以封侯拜将,给个一镇总兵还是绰绰有余的。可本官实在有些想不明白,为何这些年下来,你也立下了无数战功,却总不能独当一面,被朝廷册封为一地守将呢?”
  这句话当即就问得石彪猛然一怔,这个念头在他心里之前也曾冒起过,不过很快就又被他忽略了。以往,他总会给出一个理由,那就是自己必须跟随在叔父石亨身边才能有出息,才能不断立功。可现在,当陆缜突然把这个问题实实在在地抛到他面前时,他却发现之前的那个理由根本说服不了自己了。
  凭什么自己立下了诸多功劳,却有大半被叔父分了去?凭什么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带兵守边,却要屈居在石亨手下,还要受他的管制,甚至是羞辱?心中对石亨的不满之火顿时就被这一句话所点燃,让石彪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难看起来。
  而在他跟前的陆缜却只作不见,口中继续说道:“或许石伯爷有他自己的考虑吧,又或是他离不得石将军这样的左膀右臂,所以才会一直把你带在身边。不过,要是换成是我,你要真有才干,自然还是会想法让你单独带兵,好好历练一番的。”
  正说话间,雅间的门再度被人打开,却是酒楼的几名伙计跑了进来,一面陪着笑一面麻利地把刚才的酒席收拾撤走,又把新点的一桌更加丰盛的席面摆上了桌子。
  本来之前石彪没有吃什么东西肚子还真有些饿了,可现在,听了陆缜这一番话后,他却真个没胃口了,只是随手拿起了酒杯,猛灌了一口酒,闷闷地坐在那儿却不作声。
  陆缜只是拿起酒壶给他筛满了一杯酒,作了个请的手势,这才继续道:“虽说疏不间亲,但若是石将军真觉着这样依附于人下的日子对自己没有好处的话,本官倒是可以帮你向朝廷请官的。现在,武清伯暂时是离不了京城了,但你却不同,只要陛下允准,让你重回北地建功立业应当不是难事。不知石将军意下如何?”
  这话说得石彪两眼一亮,他还真个被陆缜这番话给说动了。困守京城实在让他有些憋屈,而此番能脱离石亨的掌控去了北边,立功的机会可就要大得多了。
  可随即,他又犹豫了,有些怀疑地看了陆缜一眼,这家伙会这么好心?真肯帮自己返回北边?
  
第817章
突破口(下)
  陆缜悠闲地喝着杯中美酒,又夹了一筷子菜放进自己的嘴里慢慢地咀嚼着,直到眼看石彪都快要沉不住气时,他才笑着看向对方:“不知石将军意下如何?可愿意为自己的前程博上一把么?”
  石彪当然是一万个愿意了,自从来了北京后,他是做梦都希望能尽快返回北边。但话到嘴边,他还是有些犹豫了:“陆大人你真肯帮我向陛下举荐?可是有什么条件么?”
  “条件嘛,自然还是有的,不过这事对石将军你来说倒也不难。”陆缜倒也没绕什么圈子,直接回了一句。
  “又是想让我盯着我叔父最近的一切举动,随时向你们通风报信?”石彪这时候倒是冷静了下来,沉声道:“可就我所知,你们锦衣卫在京营里也安插了不少眼线,难道还有什么事一定要我盯着么?”
  陆缜点了点头,随后又轻摇了下头:“石将军你说的不错,本官确实是希望你能在武清伯身边看着他,将一些不妥的举动及时报与我锦衣卫知道。至于你说我锦衣卫早有耳目布在京营军中确实不假,不过他们的作用却有限得紧,只能查到一些小事,或是军中人人可知的事情,一些隐秘的军情,尤其是像武清伯的真实打算,就不是他们所能知道了。而这一点,却正是你石将军所能轻易查到的。”
  “你……这是想借我对付我叔父?想要陷害于他?”石彪突然就眯起了眼睛,摆出一副戒心满满的模样来,甚至左手都握起了拳头来,似乎随时有可能对陆缜动手的意思。
  可陆缜却不见半点担心慌乱的样子,自顾又喝了口酒,方才摇头道:“你又说错了,本官这么做并不是要害他,而是在提防着他会做出什么万劫不复的错事来。而石将军你,不过是为朝廷效力,根本算不得背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叔父他会干出……对朝廷不利的举动来?”石彪说到后面,语气明显变得生涩起来,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而陆缜则毫不回避地盯着他,反问道:“难道到了今日石将军还看不出武清伯早有不臣之心了么?之前在大同时,他就敢冒天下之大韪干出与朝中官员私下交通的事情来。等到被查明后,他也不思悔改,反而意图带兵入京,借手中的兵权威吓朝廷。敢问石将军,他的这些举动是一个人臣该做的事情么?”
  石彪被他问得哑口无言,之前他从未以脱离石亨的个体身份仔细思忖过对方的作法究竟是对是错,而现在,当他站到旁观者的角度再看自己叔父之前的种种作为时,自然是不好说他所为是对的了。
  陆缜看他面露难色,猜到其心中所想,便趁机又道:“其实当今陛下对武清伯已经足够宽恕了,即便他犯下如此大错,陛下依然没有彻底夺其兵权,更没有治他的罪,将他一杀了之,而只是将他留在京城,还委以重任,把事关北京安危的京营兵权都交托到了他的手中。
  “可他石亨又是怎么回报陛下深恩的呢?他在京营中弄权,不断把与自己有异心的将领排挤出去,想尽方法把京营大军彻底掌握在自己手里。这也就罢了,更关键的是,如今他甚至都生出了叛逆之心来,尝试着在京城闹出兵变来……此等行为一旦让他得逞,则必然会酿成大祸,生灵涂炭不说,我大明朝廷多年下来营造的太平盛世又将因他而毁。我陆缜虽然不才,但既然知道了他有如此狼子野心,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管了!”
  这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堂堂正正,却听得石彪彻底呆住了。陆缜所列举的石亨种种罪状里,有一部分他是清楚的,可后面提到的关于石亨将要叛逆兵变这一点,他还完全被蒙在鼓里呢,此时一听,自然是半信半疑,忍不住说道:“陆大人,你这些消息却是从何得来?怎么竟连我都不知道叔父他还有这等心思呢?”
  “这自然是由我锦衣卫的兄弟通过京营里的种种变化推断出来的。你可知道,为何前两日你叔父会突然因为一点小过失就如此重责于你么?他正是为了树立自己在军中的威信,让所有人都知道必须遵其号令行事,不然就是你这样的亲侄子,左膀右臂也不会姑息。”陆缜当然不好说是因为自己知道历史的进程了,所以在笼统地给出个答案后,便又把话题转移到了对方身上。
  果然,石彪一听这话,心中又信了几分。此事自己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叔父会一改以往的态度对自己如此苛责。现在,陆缜这一解释就通了,试问还有比狠狠地责打自己更能让下面的将士感到军法森严的做法么?
  这让他心了又对石亨多了几分怨恚来,自己可是他的亲侄子,多少次帮他立下战功,他居然因为想要立军威就让自己在全军面前出了大丑!他的威风是立下了,可自己却也名声扫地,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笑柄!
  而且,即便他真要拿自己立威,也大可以先通知一声,这样自己还能好受些。可叔父却根本没有这么做,甚至事后都没有派人来知会一声。这算什么?真当自己是他手中的一件工具,一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走狗么?
  以往,石彪还设想过,凭着自己多年来鞍前马后地为石亨立下一桩桩功劳,等到其百年后,叔父会不会把自己的爵位传给他呢。现在,这个迷梦是彻底醒了,叔侄关系算个屁,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恐怕一早就除掉自己了吧!
  陆缜在旁看着他在那儿咬牙切齿地思索着些什么,心里便越发笃定起来。显然,自己这番挑拨的言论是起效果了,现在只需要再加把力,就能把石彪彻底拉到自己和朝廷这边来。
  所以当石彪回神后,他又继续说道:“石将军,你觉着以石亨他现在的身份,真能兵变成功么?”
  “当然不可能了!”石彪毫不犹豫地摇头道。他可不知道与石亨合作的还有御马监的曹吉祥,更不知道对方还有一个太上皇的旗号可以打呢。所以在他看来,石亨的这一做法完全就是在自寻死路了。
  陆缜当然不可能去点破这一点了,便也跟着点头:“本官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显然他并不这么认为,甚至觉着只要自己握着军营兵权,就足以颠覆朝廷。而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他真个铤而走险地发动兵变,最终失败后会是个什么结果。你身为他的亲信和本家侄子,到最后又会是个什么下场?”
  “我……”石彪顿时面露惊惶之色。他虽然只是个没多少政治头脑的武将,但这种常规的道理还是心知肚明的。一旦兵变失败,那就是谋逆大罪,换了任何人都只能落得个身死族灭的下场。而自己作为石亨身边的亲信和侄子,下场自然就不用多说了。他甚至都能想象到自己被人绑缚着带上刑场,等候一刀砍下首级的悲惨结局了。
  饶是石彪多年征战,早看淡了生死,此时也不禁打了个寒颤,不敢继续往下想了。这,显然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陆缜神色严肃地看着他:“石将军,如今石亨兵变显然已是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而对你来说,便有两个选择摆在这里。要么,你继续选择帮助自己的叔父发动这场叛乱,然后在事败之后被朝廷定下死罪,然后被杀。要么,就是听我的建议,大义灭亲,帮朝廷及时扑灭这一场兵变。如此一来,你立下大功,不但可以抵消之前的种种罪行,本官还可以向陛下为你请官,让你重新返回北边,替我大明镇守边疆,立下更大的功勋,为自己博一个封妻荫子,封候拜将的机会。两条路,你选一条吧!”
  石彪再度陷入到了纠结中。这些年来,他早习惯了一切都听从自己叔父的号令行事,纵然有时候会生出怨怼来,也从未有过背叛他的想法。可现在,一个关系到自己生死的抉择摆在了眼前,又让他不得不有所取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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