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大明(校对)第39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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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大家都沉默了下来,陆缜又打铁趁热地将另一份细则公布了出来:“为了让各位操练得更加上心,本官已定下了每月一考的奖惩制度。每月月末,都会以之前操练的各科目为标准考校镇抚司上下人等,若有出类拔萃者,本官不但会赏他银钱,更会提拔于他。是校尉的升为小旗,是百户的升为副千户……同样,若有在操练中玩忽懈怠,虚应其事,到了考校中又落到后头的,无论是什么身份都将严惩不贷,严重者,便降职乃至剥去他这身衣裳也在所不惜!你们可都要记住了!”
  这话一说,众人是真个感到慌了。可陆缜事事打出了天子的旗号,自然让他们不好反对,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当然,也不是人人都能逆来顺受,忍下这一口气的。尤其是那些本就出身尊贵,又有些娇生惯养的勋贵子弟们,本就对陆缜定下的每日点卯很是不屑,现在又多了这些个操练细则,更是让他们难以接受了。
  于是在众人散去后,几个平素交好的世家子们就凑到了一处,小声地嘀咕起来:“你们说他陆缜这么折腾咱们到底图的什么?”
  “图的什么?还不是为了把我镇抚司里的用人大权彻底抓到自己手里?他明着是为了什么我锦衣卫的名声,可实际上多半是想借机打压咱们,并借机提拔自己得用之人。只是他刚来不好任意妄为,才拿出了这么个借口来!”
  “薛兄你说的是,这些读书当官的别的不精,就是多些弯弯绕,惯会算计。咱们要是真照着他说的做了,不但得不了个好字,反倒会被他彻底算死了。”
  “那你们说说,咱们该怎么办才好?”
  “照我看,他姓陆的在我镇抚司里根底不稳,难道真敢与我们翻脸不成?昨日你们也看到了,这么多弟兄不照他的规矩办,他不照样只是训斥了几句么?既如此,咱们明日也大可照样来这一出,看他能奈我何!”这位姓薛的明显是这群世家子中领头与拿主意的,他这么一说,几人便纷纷点头应了下来:“就这么办,难道他还真敢对咱们下手不成?咱们可都是功臣之后,给他多几个胆子也不敢拿咱们怎样!”
  几人商议定了,又各自去找了相熟的同僚,也试着撺掇其他人跟着自己干。而这些人里,也有不少是懒散惯了,受不得这等拘束的,也就答应了下来,等明日给陆大人一个好看。
  翌日清晨,还未到卯时呢,陆缜已在清格勒与姚干等人的随护下赶到了镇抚司衙门。今日是锦衣卫首日出操的日子,他自然是要好好督促鼓励一番,开个好头了。
  可是,等他到了时辰,走到校场前看向下面时,脸色就突然变了。相比起昨日早上几乎人人到齐的景象,今日下面却空出了好多位置来。而且这一变化也早被其他校尉们瞧在了眼里,他们也是个个露出了异样之色。
  陆缜大踏步地来到众人跟前,站定后,才冲一旁帮着整顿队伍的崔衡问道:“崔镇抚,今日为何会少来了这许多人?他们都出京办差去了么?”
  崔衡顿时面露难色,好一阵犹豫后,方才回话道:“大人,许是他们一时还未曾习惯这么早起来应卯,所以便迟到了吧……”这话说的有些发虚,这些人昨天能一早赶来,怎么今日就又起不来了?这话就是他自己都有些说服不了。
  陆缜的脸色更见阴沉,他知道,显然是昨天自己的那一番安排让这些位感到不满了,所以才会闹出这么一场来落自己的面子。看来只是疾言厉色地跟他们讲道理是不够的,还得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才成哪。
  想到这儿,他便冷笑一声:“既然人还未到,那就先等他们一等吧。”说着也不叫解散,只让大家束手站在校场中等候
  这么枯等着什么都做不了可就让其他人有些不好受了。刚开始时,大家还有所忍耐,毕竟前两日才被陆大人教训过,对他还是有些畏惧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个迟到的总不见来,而陆大人居然就只是阴沉着张脸等在那里,就让他们心下生出些别样的想法来了。
  别是这位陆大人只是嘴里说得厉害吧,其实他心里也不敢拿这些位勋贵子弟怎么样,所以只能拿自己等人撒气了?这想法一起,大家站得就更不安心了,还有不少人已开始跟边上的同袍交头接耳起来,原来还算肃静的校场也变得有些嘈杂混乱。
  陆缜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脸色就越发难看了。他知道,必须得要杀一儆百地立立威了。
  就这么等了有近个把时辰后,几名青年才结伴嘻嘻哈哈而来,正是迟到的薛千户等几人……
  
第738章
立威(中)
  当薛兴与一干兄弟大摇大摆地走进镇抚司衙门后,一眼就瞧见了正整齐排列在校场之上的一众同僚,以及站在上首处的陆缜。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他们身上,看得他们心头一阵狂跳发虚,迟疑了一阵后,才硬着头皮赶了过去。
  在来到校场边上,感受到了这里压抑的气氛后,薛兴这个打头之人便努力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上前一步冲陆缜这边抱拳行礼:“卑职薛兴见过陆大人。”
  陆缜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了他的脸上,仔细端详一番后才说道:“本官记得你,你昨日也曾自报过家门,说是阳武侯薛家的二公子?”
  “正是。”听陆缜提及自己的家世,薛兴的心里便是略略一定,原来因为惶恐而有些弯曲的背脊也挺直了一些。可他才承认下来,陆缜便把面色一沉:“大胆薛兴,既然你昨日就在我镇抚司中,便是知道本官所定下的规矩,为何今日无故应卯来迟?还有你们,为何来得如此之迟?”
  被陆缜这么声色俱厉地一瞪一吼,这几人心里又是一阵发虚,但作为这些人里领头者,薛兴却是不能躲避的,便干笑了一声:“大人恕罪,实是我等兄弟昨晚欢聚多饮了几杯酒,这才起来得迟了。而且我们镇抚司里以往也从未有过什么点卯之事,多半都在辰时之后才来当差,故而……”
  “这么说来,倒是本官的不是,居然劳烦各位大清早地起来应卯。”陆缜半笑不笑地看着他们道:“不过本官前两日早已将话说得明白,如今的锦衣卫已不能再如之前般懒散放肆,而是该有个军队的模样,你们倒好,这是完全不把本官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居然因为夜间饮酒就敢耽误了点卯大事!还让这里上千兄弟在此干等你们!”
  这话立刻就把在校场上枯等他们的一干锦衣卫心里的不满给撩拨了起来,不少原来与他们还有些交情的同僚都拿责怪的眼神看着他们,也有一些等着陆大人惩治这几个明知故犯的家伙。
  陆缜也没有让大家失望,随即又高声喝道:“薛兴,还有你们这些人,可知罪么?”不等他们回话,他又将手一挥:“来人,把这些犯了军法之给给我拿下了!”
  看他居然要动真格的,迟来的这几名下属顿时就有些慌了神了,而薛兴更是面色一变,赶紧叫道:“慢着!大人,你这是要如何处罚我们?”
  “本官前日就曾说过,我不是个不教而诛之人,但既然已经把规矩立下了,再有敢犯就不能轻饶了。若本官记得不错,前日你也是迟到者中的一个,本就记着罪过呢,今日又再次犯事。若像你等这样不断坏我镇抚司规矩的人都不加惩治,本官这个指挥使还如何能叫人心服?来人,把他们给我拿下了,脊杖五十以儆效尤!”
  这惩罚的手段一说出来,在场众人都倒吸了一大口凉气。要是真如他所说的打实了五十脊杖,这几人就算不死也得丢半条命了。
  薛兴等人更是脸色煞白,那些听着他意思才敢迟到的兄弟们都把求助的目光望向了薛千户,无论是官职还是家世,他都要远高于其他几人,既然出了事自然得由他来兜着了。
  薛兴也知道这一点,他也不想挨这顿脊杖,不但身子受不了,面子上更是过不去啊,所以在看到有几名校尉听了吩咐后欲待上前,就当即喝道:“我看谁敢?我薛家乃是靖难功臣之后,朝廷封下的世袭侯爵,岂是你等人物能随意折辱的?”
  这话一出,还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至少让那些校尉们变得迟疑起来,上前的动作便是一顿。身在镇抚司里这么多年,薛千户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们可比陆缜这个外来户要清楚得多了。要是真惹恼了薛家,他们或许不敢拿陆大人怎样,可自己这样的校尉可就遭殃了。在此认识下,竟让陆缜的这声号令落到了空处,所有人都木愣地站在那儿,没一个上前拿人的。
  见得如此情形,陆缜也为之一呆,这才发现清格勒等人并不在跟前,自己现在真算得上是个光杆司令了。而其他那些下属,则用玩味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发现这位指挥使大人也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可抗拒了。
  而另一边的薛兴等人此时倒显得笃定起来。就说在锦衣卫这一亩三分地里就不用太把这个文官出身的指挥使太当回子事吧?他初来乍到的,就算是头猛虎,也得卧着!
  看着这几人得意,甚至是有些嚣张的笑容,陆缜的面色已开始发青了。他目光在面前那些所谓的下属面上一一扫过,可这些人却个个都避开了他的目光,就当不知道他的想法一般。
  “好!”眼见这些人是不肯动了,陆缜低低地哼了一声:“既然没人敢动手,那本官只有亲自动手拿人了!”说着,转身就一步步地朝着薛兴这边而来。
  边上的崔衡见状,不觉有些怕了,忙劝告似的叫了一声:“大人……”你可是个不通武艺的文官,怎么可能应付得了这些家伙呢?他们再不济,也是打小习练武艺的,而且人数还有十多个……
  可是他的话根本没能说出口,因为在对上陆缜的眼神后,他心里就是一阵发寒,知道这次陆大人是动了真怒,不可能再有转圜余地了。
  而且他也心知肚明,这是薛兴等人对陆缜权威的挑战,一旦今日不能把他们法办了,陆大人好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一点威信必然荡然无存,今后再也别想如今日般让满衙门的下属乖乖前来应卯不说,就是再有差遣大家都未必肯听。
  “这些人行事真是没有半点余地,看来这回陆大人只有拼上一把了……”崔衡心下暗叹一声,却也无能为力。别看他在镇抚司里的职位比薛兴他们这些千户要高,可其实也不敢管教与招惹他们,毕竟他只是继承的父亲的军职,靠着资历才做上的镇抚,在镇抚司里就没威信可言。
  陆缜一步步地向前,心里也是一阵发苦,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他也是真没想到这些家伙竟如此的混不吝,这分明就是把脸皮完全撕破了。而更让他感到心寒的,是这镇抚司上下居然就放任他们如此做法,怪不得如今锦衣卫在京里如此被人看低了,这么支缺乏纪律的队伍也就吓唬吓唬小老百姓了。
  看着陆缜走来,其实薛兴他们也有些含糊。这家伙好歹是自家上司,要是真动起了手来,朝廷一追究,可就不好办了。
  但输人不输阵,在这么多兄弟面前,又怎么能退缩呢?要是这时候突然认错,那自己就别想再在镇抚司衙门里直起腰来了。所以看着他近前,薛兴把眼一眯,牙一咬,做出了与之正面一斗的决定。
  这念头一起,他身上自然就生起了一股子气势,也给了身旁其他人勇气,这些人也都握紧了拳头,摆出了一副要与陆缜见真章的架势来。
  看到这一幕,那些刚才袖手的锦衣卫们也有些慌了,这要真打了起来,他们的责任也不轻哪。有人已暗暗运足了力气,只要双方一交上手,就赶紧上前把人拉开,绝不能真让陆大人伤着了。
  就在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看着双方就要正面相抗时,一个声音突然从侧方入口处响了起来:“薛兴,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大人面前如此放肆!”随着这一声怒喝,一道人影已呼地一下直掠了过来。
  众人只觉着眼前一花,一名神情冷肃,犹如出鞘利刀般的男子就已出现在了薛兴身旁,一探手,就扣住了他的肩胛骨,再拿脚往前一扫,这位锦衣卫千户,阳武侯家的公子连闪避的反应都没做出来,就已被来人一脚扫翻在地。
  “哎哟,你……”吃痛受惊之下,薛兴当即大怒,转头就欲还手发作,可这动作还未做出来,到嘴的话也才刚起了个头,就突然止住了。与此同时,他身边那些同伴也齐齐一愣,脸上露出了惶恐之色,下意识地叫了声:“杨佥事……你怎么回来了?”
  “哼,我若不回来,这镇抚司就要被你们反了天了!”来人正是杨震,只见他拿眼朝几人脸上狠狠一扫,就让他们迅速低头,连半点分辩的心思都不敢有了。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上前把他们拿下了!”杨震再度冲其他人喝了一句。
  他这话可比陆缜这个指挥使的话好使多了,话音一落,就有好几名校尉快步上前,几下间就扭住了这几人的双手,再拿出绳索,熟练地将他们给捆扎了起来。而在此期间,无论是薛兴,还是其他那些个人,就没一个敢挣扎反抗的。
  直到这时,陆缜才站定了下来,面色稍微好看了些,在轻吁出一口气后,发现自己的后背居然已经被汗水浸透。这让他忍不住感激地看了及时到来的杨震一眼,要不是他,自己今日就真下不来台了。
  
第739章
立威(下)
  杨震一到不但一举拿下了薛兴,更且震慑全场,让本来还想着看戏的一众锦衣卫们都低下头去,只此表现,就可看出他在锦衣卫里的威望之高。
  虽然他也不过才三十多岁年纪,官职也只是指挥佥事,在京里待的时间也不是太久,可就是让镇抚司上下人等对他生出敬畏之心来。究其原因,不光在于他有着一身了不得的武艺,更因他这些年来积攒下的资历。
  当初他还是个百户时,就敢于带着手底下的兄弟明里暗里地和顶头上司,和一直压着锦衣卫的东厂争斗,光这一点,就足以让底下那些校尉百户们心生敬意了。而这两年,他又屡立功劳,从而官职飞升,自然更叫大家对他是既敬且畏。
  就算是薛兴这样家世不凡之人,在被他一把拿下后也不敢反抗,只是口中叫道:“杨佥事,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就帮起一个外人来了?”
  “外人?如今陆大人乃是我锦衣卫指挥使,你说这话是想要抗旨么?”杨震说完这句,手上便使力一推,将对方推了个趔趄,而后自有校尉上前,将他也给按倒捆缚起来。
  直到这时,杨震才回过身来,郑重其事地跟陆缜抱拳见礼:“卑职参见陆都督!”
  这是自陆缜来到镇抚司后,第一个称他为都督的下属。别看只是个称呼上的不同,其内里包含的认可却是相当明显的。而有了杨震的这一支持,其他人就得重新考虑自己该有何立场了。
  “杨佥事辛苦了,也让你见笑了。”陆缜的脸色已经缓和了下来,重新露出了一丝笑容,有些感激地看了对方一眼。
  “为朝廷做事,卑职不敢言苦,都是该做的。”杨震随口说了一句,这才又扫了那些已被捆绑结实的几人:“不知大人打算如何发落他们?”这话也迅速惹来了其他人的注意,毕竟刚才陆大人就要重责他们五十脊杖,闹了这么一场后,恐怕责罚就得更重了。
  果然,只见陆缜微微眯起了眼睛:“他们几个明知故犯,屡次应卯来迟就已是干犯了我锦衣卫中的军法,再加上刚才目无上官的做法更是罪加一等。来人,先重责他们五十军棍,为首的薛兴领七十棍,打完了,再把他们枷到胡同口处示众三日!”
  “啊……”这一下,众人是齐齐变了脸色,全没想到陆缜下手竟如此之狠,完全不留半点情面。
  对他们来说,脊杖五十已经算重罚了,可相比起后者来,却根本算不得什么。因为他们这些世家子也好,寻常的锦衣卫也罢,最看重的还是自己的这点声名。现在不但要当众挨打,而且事后还得狼狈地被枷在外边示众,让往来的京城百姓都瞧在眼里,这对他们自尊心的损害可就太大,甚至比当场打杀了他们更甚。
  果然,在一听是这么个惩罚后,那些个跟随者顿时就慌了神了,哪怕是被捆牢了倒在地上,也挣扎着叩首求起饶来:“大人……都督饶命,我等宁可再多挨几十棍,也不能被拉到外头丢人哪……”
  而薛兴此时却狠狠地瞪着陆缜,喊道:“姓陆的,你要敢这么做,我薛家一定与你没完!”他确实是有些底气的,毕竟阳武侯在权贵里地位很是不低。
  崔衡这时也凑了过来,劝说道:“都督,这么做可实在有些不妥,而且丢的也是咱们镇抚司的脸面,不如只将人枷在衙门里头吧。”家丑不可外扬哪。
  可陆缜却根本不为所动:“镇抚司的脸面早在这些年里就被你们丢得干净了,还在乎多这一遭么?”说着又看了一眼还在挣扎的薛兴:“别说你只是薛家次子,就是阳武侯世子在我镇抚司里当差,只要他敢坏了规矩,我也一样严惩不贷。要是你薛家的人真敢闹到镇抚司来,我就敢拉了他去陛下面前评理!”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再度变色,眼中已闪过了几分畏惧之色。直到这时,不少人才想起了陆缜原先的身份来——他可不是一个寻常的文官,而是深得天子信重的近臣。若是真把官司御前,别说阳武侯了,就是阁老藩王都讨不了便宜。
  当想明白这一层后,大家终于不敢再对他生出轻视之意,纷纷住了嘴。崔衡也在一怔之后,轻叹着退了回去,他看得出来,这回陆缜是彻底铁了心要杀一儆百地立威了。
  而随着陆缜又喝了一声:“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动手?”后,几名校尉便应声上前,对薛兴几人小声道了句得罪,就把人手足按住,拿来胳膊粗细的廷杖就往他们掀起衣裳的后背臀部处打了下去。
  顿时间,校场上就满是棍棒抽打在人身上的啪啪声,以及薛兴等人的呜咽抽搐——为了防止他们叫得太大声,或是咬伤了自己的舌头,早在行刑前就用布条勒住了他们的嘴巴。
  作为经常奉皇命施廷杖的衙门,锦衣卫里有的是打板子的好手。别看只是这么个机械的动作,里头的门道却是极深,甚至都能玩出花来。比如可以做到看似打得严重,都皮开肉绽了,却只是破了层油皮,未伤筋骨;又或是受刑者表面看着几乎没多少伤,可其实却是筋断骨折,说不定受了刑抬回家去就要一命呜呼了……其中巧妙,都在这些施杖者的一双手上,只看上头是个什么意思,他们便依令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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