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缨问鼎(校对)第21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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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往日饥渴难耐,能把人吞噬入腹的炽吻。相反,这吻即轻又浅,似是诱哄,也有渴盼。与那紧紧拥着他的臂膀,截然相反。
  这份忐忑,比往日情热,更让人心动。梁峰也曾年少轻狂,知道魂牵梦绕的滋味,更清楚压抑它是何等的困难。可身侧这人忍下了,忍了不知多少年。就算如今,也只一步步,一点点从他这儿索取,从未真正放纵。
  哪怕浑身伤痕,哪怕焦心如灼。
  梁峰张开了嘴,迎上了对方探寻的唇舌。心底那根弦彻底松了下来。
  既然他能给,又何必吝啬?
  这无声的允诺,顿时让奕延的呼吸粗重了起来,连带那一吻,也变深变浓。揉在背上的手,更用力了。本就喝得微醺,又被这样爱抚,梁峰鼻息混乱,喘了出来。下一瞬,天旋地转,他发现自己被放倒在了榻上。
  这床榻,并不柔软。然而此刻,梁峰浑然未觉。烛火未熄,他能看清压在身上那人。那蓝眸在昏昏晕光中闪烁,蕴着饥渴和热切,犹如陷人失足的深潭。被那目光激的背上起栗,梁峰展臂,揽住了对方的肩头,再次吻了上来。
  这吻不似方才,更加失序,让人乱了节奏。带着粗茧的手,探进了衣衫,凶猛的似要刮出骨头里的燥热。那久到快要被遗忘的瘾头,再次被勾起,梁峰喘息的声音更响了些。那狂热促他索取,按照自己习惯的方式掠夺。可是压在身上的人完完全全锁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
  “伯远……”梁峰抓住了对方披散的长发,想要说些什么。
  他的声音扼在了喉中。奕延俯身,咬住了他的颈项。微尖的犬齿压在喉管之上,舌头吸吮着颈侧的脉搏,像是猛兽在享用自己的美餐。危险感宛如电流,击中了梁峰,让他的脊背都酥成一片。
  然而对方未曾停下,顺着解开的衣袍,向下滑去。说是亲吻,其实那更像是占有似的啃噬,太用力,太急切,一寸都不肯放过。有力的双手犹如铁箍,紧紧勒在腰侧,用力的失了分寸。
  这不像他以往经历过的任何一个床伴。过于激烈的抚弄,让梁峰挣动起来,身体摇晃,想从这被禁锢的束缚中逃脱,夺回属于自己的控制权。然而越是相抗,越是引得火苗乱窜。
  被扯脱的裤管顺着小腿滑了下来,一只手攥住了立起的膝盖,向外撑开,露出胯下微微充血的性器。奕延毫不犹豫,俯身含了上去。
  灼热的口腔包裹住了要害。猝不及防,梁峰跌回榻上,脑袋里嗡嗡响成一片。他“有疾”的时间不短了,几乎让人忘光曾经贪恋的快感。然而此时此刻,一切汹涌的冲了回来,抓住了他的骨髓,用力摩擦,燃出火来。
  就连那笨拙的技巧,也成了快感的一部分。梁峰不确定自己到底硬了没,两眼金星乱冒,连声音都抖的不成样子。
  “轻……轻些……”
  牙齿磕到了茎身娇嫩的肌肤,他收紧了手指,想要抓住那人的发梢,把他扯开。可是身体违背了意志,无从用力,他的手臂颤个不休,连脚趾都蜷成了一团。
  根本锁不住精关,那半硬的东西抽搐两下,淅淅沥沥射了出来。
  这也太快了。那一瞬间,梁峰的牙关咯咯咬紧,发出了类似呜咽的闷哼。快感还未从巅峰跌落,就一脚踏空,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而且,奕延还没闪开……
  奕延的确没闪。喉头一滚,他吞下了那股腥液。含着的东西还未全硬,就颤巍巍的缩了起来。然而此刻,奕延脑中已经想不起更多。主公是喜欢的。他喜欢……
  撑起身,他看向身下那人。灯火摇曳,映得屋中暖昏。那人衣袍大敞,仰躺在榻上,露出莹润雪肤,和上面斑驳印痕。许是喘不过气,纤长的颈项扬起,胸腔微震,就似一只落在臂弯的白鹤。
  主公在他榻上。
  奕延探身,狠狠吻住了那人的唇。之前的挣动消失不见,他低喘着张嘴,迎入了自己的唇舌。略带腥膻的味道在两人口中交织,和津液混成一片。
  味道不怎么样。梁峰确实没尝过自己的体液,然而现在火辣辣的舌头都快戳到他喉咙里了,用力的让人窒息。未曾散去的余韵飞快又燃了起来,带着种懒洋洋的愉悦。梁峰没怎么犹豫,伸手探向那一直抵在自己小腹的东西。硬邦邦,热腾腾,让人羡慕的尺寸。
  他收紧手掌,环住了那物。
  身上人的动作僵住了,那东西倒是立竿见影,又涨了一圈。梁峰本想说些什么,调笑两句,然而奕延猛地动了起来。粗长的东西犹如活物,挤过掌心,戳在腹上,又引燃了另一波颤栗。
  “主公……主公……”顾不得亲吻了,奕延微微侧头,低声唤道。已经不像在叫人,而像是确认着什么。
  滚烫的喘息吹在耳畔,和那停不下来的动作混在一处,愈显得情热。梁峰只觉耳根滚烫,生出股倒错的快感。被人压在身下,肆意侵占,无力抗拒。他曾推倒过多少个妹子,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遇到同样的对待。
  只是这滋味,不算坏。
  又一下,端头戳在了柔软的腹下,浸出的液体,打湿了虎口。被那异样的感觉激到,梁峰不由自主抵在了对方肩头。那里似乎有道疤痕,细细长长,触感鲜明。奕延的伤还没好,该悠着点,可是现在谁还能想得起来?血气在体内翻涌,让他呼吸如身上人一般急促。
  颈边一痛,再次被人咬住。梁峰呻吟出声,手中握着的东西跳了两跳,热液喷溅,污了腹间。然而两人依旧未曾分开,从胯下到胸口,汗水淋漓,胶着一处,分也无法分开。
  自己这是真的栽了。在那低低的喘息声中,梁峰抽出了酸痛的腕子,用湿淋淋的手指在对方背上抚了一抚,闭上了双眼。
第282章
端倪
  胸口似乎垒了块巨石,
压的难受,
让人喘不过气来。梁峰从睡梦中惊醒,
挣扎着睁开了双眼。只见一条结实有力的手臂横在胸前,像是要锁住自己一般,揽的死紧。
  反应了两秒,
梁峰抬手扶额。昨夜发生的种种,还真是打破了那可怜巴巴的底线,让自己彻底坠了下去。脑子这东西,根本就不受控制,只要能爽,
其他都是小事。
  昨晚,
是真挺爽的……
  视线忍不住下移,
落在了一旁那张熟睡的面孔上。就算用最挑剔的目光,那也是张相当英俊的面孔,
不似欧洲人那种性冷淡风格,
反而带了些中东特征,
帅的很有侵略性。放在后世,
绝对是荷尔蒙爆表的类型。如今睡着了,倒是显出了些年轻稚气,连那消不去的煞气,都退了七八。
  薄被大半裹在了自己身上,对方背上只留了少许。被单遮掩下,是颇引人遐想的起伏弧度。肩膀宽阔,腰窄臀翘,双腿修长笔直。每一寸肌肉都锻炼的恰到好处,那深深浅浅的疤痕并未使其失色,反而像睡熟了的猛虎猎豹,显出野性味道。
  行了,比起自家发小,他绝对是赚到了。
  无端生出了些自嘲的念头。梁峰轻轻推开了奕延的手臂,坐起身来。这动作绝对不小,但是并未惊醒对方。身上为着寸缕,倒是印上了斑斑点点的青红印记。那种让人脊背发麻的被吞噬感又冒了出来,梁峰赶紧甩了甩头,捡起掉落一旁的外衫,披衣起身。
  昨晚可能是太累了,又有点酒醉,直接睡了过去。现在身上黏黏的,着实有些难受。梁峰向外走了几步,想要找些水擦擦。奕延再不喜欢旁人伺候,婢女也该备些洗漱的清水……然而这念头一浮上脑海,梁峰面色一寒,连鞋都未穿,拢好衣衫,快步走到门前,拉开了房门。
  门边,跪着个小小的身影,像是被梁峰动作吓到了,飞快伏在了地上。那单薄纤瘦的脊背,微微有些颤抖,也不知在外面等了多长时间。那是青梅,他的贴身侍婢。
  昨晚进来时,他是把青梅留在了外面。但是一夜未曾离开,青梅又怎么可能不担忧?不知经过几番挣扎,才鼓起勇气守在这里,归根结底,还是怕自己身边缺人服侍。这心情不难理解,只是她听到了多少?
  面上颜色变了几变,梁峰终于放缓了口气:“去取些温水衣衫来。”
  听到这话,青梅像是得了大赦,再次拜了一拜,方才起身。脚步竟然微微晃了晃,估计是守了一夜,腿脚麻木了。但是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急匆匆向外走去。
  看着那女孩的背影,梁峰在心底叹了口气。这就是古代的不便了。任何有身份地位的人,都不可能有真正的隐私。把所有仆役驱个干净,反到让人生疑。也罢,青梅知道就知道了,这些贴身奴仆还是信得过的。只是他跟奕延的事情,又能瞒上多久呢?
  也许该换换,让奕延去他那边。抵足而眠,入幕之宾还算得上符合时代风气的雅事,想歪的几率也少些。若是自己天天到属下院里一住一晚,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正想着,屋内突然传来一声低呼:“主公?”
  那声音里,竟然有些茫然和惊惧。梁峰飞快转身,走回了室内,只见奕延已经坐起了身,想要下地。
  “夹板刚拆,还是少走两步吧。”梁峰立刻呵止。
  看到梁峰衣衫不整的身形,奕延像是怔了片刻,才缓缓放松了肩脊。那模样,简直像是失而复得了什么珍宝。
  “水等会儿就送来了。”梁峰走到榻边,还没站稳,就被对方一把抱住。
  角度问题,这个拥抱有些别扭,奕延的额头抵在了梁峰的腿上,也不抬头,就这么低声呢喃道:“寻不到主公,我还以为昨夜只是个梦。”
  昨夜他睡的极少,就怕醒来之后,失去了怀中之人。谁知今早起来,依旧两臂空空。难道这只是思念过度,生出的臆想?在那么甘美酣畅的长夜之后,骤然梦醒,该是何等的失落。
  这渴求的姿态,让梁峰想起了昨晚那虔诚到让人动容的亲吻和触碰。喉结一滚,他伸手按在了对方脑后,安抚似的摸了一摸。蓄起的长发微微打卷,并不怎么柔软,浓密旺盛如同这人身上的勃勃生机。
  他其实不愿奕延因自己而失色。
  “总归会被旁人察觉的。”梁峰终归还是按捺不住,说出口了,“你我之事,还当慎重一些,莫要落人口实……”
  奕延猛地抬起了头:“口实?主公不愿让旁人知晓?”
  “此事对你无益。”梁峰眉头紧锁,答的郑重,“再怎样的战功赫赫,也抵不过众口铄金。百年之后,旁人不会记得你的功绩,只会记得佞幸传中的一笔。你配得上更好的声名……”
  奕延却皱紧了眉头:“百年之后,我都成了地下枯骨,还要虚名何用?记上才好。以后旁人读史,都会晓得主公属意与我!”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迟疑,就这么说了出来。望着那明锐率直的灰蓝眼眸,梁峰哑住了。这样的炽烈真挚,是他永远也做不到的。就像火焰,灼的人皮肤生痛,又不忍退缩。在几年,几十年后,他会后悔吗?像每一个爱弥之人,悔不当初,相看生厌?或者真正体会到权势的滋味,祸乱他一手创下的基业?
  他看不到未来。甚至也不太想关心那么久远之后的问题。因为面前这人,正渴盼的望着他,没有分毫退缩。
  梁峰弯下了腰,在那人唇上印下轻轻一吻:“旁人宫里都是奸妃妖后,偏偏我这院里,只有你这个难啃的骨头。”
  他的声音里蕴着些无奈,更多则是轻柔调笑。
  奕延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主公……”他的手滑进了面前敞开的衣衫内,指腹轻轻拂过上面的红斑和青痕,“昨夜我可弄痛你了?”
  梁峰眉峰一挑:“昨夜我可弄伤你了?”
  他若有所指的抚过对方肩头一道未愈的疤痕。一个伤病号,还敢问这个?
  奕延的手立刻握紧了,牢牢抱住面前纤腰:“有没有弄伤,怕是要主公为我看看……”
  这小子,越来越会顺杆儿爬了啊。然而面对邀请,梁峰实在无从拒绝。唇瓣再次粘在一处,榻上幔帐轻摇,如风拂过。
  ※
  段钦放下了手中的笔,揉了揉已经酸痛的腕子。这些日,他的主要工作就是琢磨主公提出的“六部”构想。
  因为地盘扩展到了冀州和司州,原先的诸曹已经无法统筹三地。主公便提出了在刺史府中独设六部的想法。有点像朝中九卿,但是分工更加明晰,也不会出现权责不清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六部的框架一旦设定,以后不论地盘扩展到如何地步,都可以全数纳入。简直是神来之笔!
  只听主公一提,段钦脑中就冒出了无数念头。这两日伏案钻研,想要把这一构想完善起来。只是此事前所未有,需要顾及的细节也着实太多,进度颇有些缓慢。整整磨了十日,才拟出大致。
  又仔细看了一遍文稿,段钦才点了点头,卷起文书,向书房走去。
  然而到了书房,他才发现自己扑了个空。今日不用上衙,主公不是该呆在书房里处理公务吗?
  正自疑惑,旁边的仆役近前道:“段主簿可能要再等些时候,主公尚在后院。”
  在后院?段钦一惊:“可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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