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精校)第21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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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有些意动,他们确实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心道:‘去看看也不错,不好再回来嘛!’那些前来送行的父老乡亲们也放心了,有些婆姨心道,估计没几天就回来了,正好可以偷着做点好吃地。
  秦雷是什么人物?立刻感受到众人情绪的变化,呵呵笑道:“你们没坐过船吧?看,这么大的客船,管吃管住,顿顿有肉,这样的日子好不好?”
  “好!”“太好了,俺还没吃够牛肉炖粉条呢!”“俺要坐船!”“会不会尿炕啊?”几千人议论纷纷。
  秦雷不得不让黑衣卫再‘嚯’一遍。这才能重新扯着嗓子喊道:“但是你们要答应孤一个条件。”
  众宗亲心道:对吗,无事献殷勤,定然是有目地的。便听大宗正接着道:“你们要好好训练,可以吗?不答应孤可不带你们去哦!”
  众人心道:那先答应呗!反正要训练也是回来以后地事了,先坐船出去玩才是正办,大不了到时候再怠工呗!想到这。便七嘴八舌的答应下来。
  秦雷的面色不易察觉的抽搐一下,挥手大喝道:“上船!”说着在众黑衣卫仰慕的目光中跳下木箱。站在岸边看宗亲们上船。
  黑衣卫们心道:王爷真是功力深湛啊!竟然把上万人耍弄地云山雾罩。而秦雷心中想地却是:‘这是我影帝生涯地一大辉煌时刻吧!’
  半个多时辰以后,七千多宗亲壮丁终于悉数装船,在亲人们早去早回的嘱咐声中,缓缓驶离了丰埠码头。
  船上地气氛好极了,宗亲们唱啊!跳啊!说啊!笑啊!兴奋的不得了。秦雷望着这些从没出过远门、甚至很少有坐过船的家伙们。微微遗憾道:“拐带这种天真儿童,也没什么好骄傲的。”
  正在感慨间,却听船尾的黑衣卫大声道:“王爷,水里有个胖子。”秦雷快步走到船尾,往下一看,真的有个球状物体在水里漂着,赶紧命人捞上来看看。
  黑衣卫放下小船,下去两个人划到那球状物体边。一人拽住一条比成人大腿还粗的胳膊,想把他捞上来,但使出吃奶地力气,也没有成功。只好让上面放下绳索,将那姑且称之为人的家伙五花大绑起来。
  上面的几个黑衣卫吃力的转动绞盘,这才把那人一点点的拉出水面。站在一边观看的秦雷。脚下一歪,奇怪道:“怎么了?”
  船上的水手俯身禀报道:“回王爷的话,船歪了。”船老大也从舱底跑出来,先向秦雷告个罪,又让七八个黑衣卫站在船另一侧,这才稳住了平衡。
  绞索发出咯吱吱地声音,缓慢的转了上来,那绳索上绑着的人也现出身形来。
  “球球?”秦雷惊奇道。一边的石勇微微恼火,垂首道:“属下已经把王爷的话转告给他了,结果这家伙一直跟在队伍后面。方才还想混上船。被弟兄们轰下去后,不知去了哪里。属下还道他回去进食了呢。”说着有些感慨道:“想不到秦俅如此烈性,居然投河自尽了。”
  秦雷摇头轻笑道:“投河不假,但不是自尽,是想游到咱们船上来。”说着指了指那个白花花的肉坨子,笑道:“你跳河还要把自己脱得一干二净、却还要背个包袱呀?”
  石勇仔细一看,还真是这样。这时却听王爷低声道:“要不……再把他放下去?”
  石勇面色一滞,轻声道:“难得这孩子如此执着,王爷就给他次机会吧!”
  秦雷翻白眼道:“伙食费你出啊?”
  石勇望了眼那肉山似地大胖子,心中就是一哆嗦,但话说到这份上,也只能打肿脸充胖子了。但愿这家伙食量比不过大象吧!为自己老婆本哀叹的石大人心中祈祷道。
  等把那球球打捞上来,却发现这家伙比中午见时,居然还要胖上一圈。秦雷好奇的一脚踏在球球圆滚滚的肚皮上,小喷泉一样的水柱便从他嘴里涌出。再踏一脚,又有一股喷泉涌出,如此反复了十几脚,足足喷出两盆水,这才消停下来,面色也松缓一些。
  石勇的嘴巴张得栲栳般大小,心道,这得多大的胃才能盛下啊?
  秦雷望一眼面色惨白的石大人,轻声安慰道:“好吧!看在你还没结婚的份上,我替你负担一半吧!”
  石勇这才缓口气,擦擦汗道:“再每天管个半饱。”
  正在两人愁云惨淡的时候,江风送来临近船上地欢声笑语,让秦雷听着尤为不爽,轻声骂道:“我保证,你们很长一段时间内,只有泪水没有笑脸、只有痛苦没有休闲,只有绝望没有希望……”
  听完王爷咬牙切齿地誓言,石勇轻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呢?”
  “今夜无人入眠……”阴险的笑容、桀桀地笑声,十足的人贩子。
第279章
艾家渡石勇整军
水龙下九五二七
  船行江中,暮色霭、中都已远,客船上仍不时发出阵阵欢声笑语。宗亲们头一次坐船出远门,心里别提有多兴奋,直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怎么也消停不下来。
  唯独中间一艘船上静悄悄的,除了在桅杆上瞭望的哨兵,整船人都早已进入梦乡。
  渐渐的玉兔东升、繁星璀璨于夜空,江上的风也渐渐凉了。那些在甲板上游逛的宗亲们,终于感到冷了,纷纷回到船舱,想要找些东西果腹,再找点烧酒暖暖身子,但翻遍整个船舱,除了一坛坛的水萝卜咸菜,竟没找到一点中吃的东西。
  ‘这玩意能吃吗?’老少爷们纷纷表示怀疑,他们虽然家道破落,但好歹顿顿能吃上面条馍馍,隔三岔五还有些荤腥打牙祭。除了一些烂赌鬼之外,还真没人以此果腹。
  船上开始吵吵起来,终于惊动了在最上层船舱睡觉的黑衣卫,蹬蹬蹬蹬地下来,瞪眼道:“吵什么吵?不他妈睡觉了?”神态骇人、声音粗暴,再没有岸上时那种温言细语、笑脸相迎的感觉。
  俗话说此消彼长,原本笑眯眯的军爷突然没个好脸色,宗亲们一下子安静很多,有年长地站出来拱手道:“这位军爷请了,俺们就是想问问晚餐在哪里?”
  黑衣卫粗声道:“每个屋里不是有一大坛子咸菜吗?”
  众人一片哗然,纷纷道:“王爷不是说顿顿有肉吗?怎么一上来就变卦呀?”
  哪知黑衣卫一瞪眼道:“那是说上了岸。在船上又没法开伙,难道吃生肉吗?等着吧!”这时,船舱下的水手抬上一筐筐灰不溜丢地黍黍面窝头,每个船舱放了一筐。
  望着那冰冷的窝头,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油然而生,人们脸上流露出不甘、愤怒、恼火、委屈等十几种表示憋屈的表情,嘴上大叫道:“不吃不吃。我们要见宗正大人!”“对,不能这么欺负人!”
  但黑衣卫望了望窗外的月亮。一脚踹翻一个竹筐,那灰不溜丢的窝头便滚了一地,狠狠啐一声道:“爱吃不吃!”说着便转身上了甲板。
  望着犹在脚下打滚的窝头,宗亲们面面相觑,心道:‘这态度咋变得这么快呢?’有人便开始猜测起来:“是不是这些黑狗把我们地粮饷都克扣下了?”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共鸣,人们敲打着床板、拆毁了门窗。在船上大叫大跳,终于把中间那艘船上的人吵醒了。
  “王爷,那些家伙会不会搞出事来?”石勇一边为秦雷端来洗脸水,一边轻声问道。
  秦雷使劲揉揉脸,让自己清醒一些,摇头道:“就他们?放心吧!只要我在这,谁都不敢闹得太过火。”胡乱洗把脸。一边擦拭一边问道:“什么时辰了?”
  “亥时了。”一侧地秦卫轻声答道。
  “哦?那些家伙怎么到现在才闹啊?”秦雷笑问道。
  “或许是中午吃的太饱吧!”秦卫凑趣道。
  秦雷轻笑一声,问道:“离艾家渡还有多远?”
  “一刻钟就到了。”石勇沉声答道。
  “哈哈!愉快的时光总是让人期待。”秦雷从床上弹起,怪腔怪调道。
  自从上个月秦玄侑造访后,他心里就一直憋着火,若不是老太后的懿旨。怕是在京里就要动手收拾这些家伙了。此时,连蒙带骗,把这些家伙诳出京里几十里地,隆郡王的简单粗暴终于要原形毕露了。
  一刻钟后,船队靠近一处灯火通明的渡口,这里是小清河离京后的第一渡,位于京山营地正东偏北八十里左右。但那是地图上的直线距离,若要走陆上,还要多行二十多里。
  此时的渡口早已被一队队的黑甲骑兵封锁,三个头领模样地站在码头上往船来的方向张望。左边一个一身黑甲。精明强悍,乃是秦雷的侍卫副统领许田;右边一个年青的校尉。面皮白净,神情呆滞,却是已经困得不行地伯赏赛阳。
  中间一个穿着便衣,年纪四十许,身材魁梧、长须飘飘,要比许田更有大将风度,竟然是前太子卫将军皇甫战文。他做了那种大不韪的事情,哪里还敢在京里待下去。嘱咐弟兄们休要断了训练,来年太子卫一解散,就在隆威郡王那里聚首,便带着几百亲信手下,匆匆离开了京都,在这艾家渡等待。
  他不知道秦雷会怎样安排自己,虽然这位王爷信誓旦旦会带给自己和皇甫家无上的荣耀,他也相信了,但事到临头,心中总免不了有些惴惴。
  船队靠了岸,中间一艘船上升起了王旗,三人赶紧迎上去,肃立在船板边,恭候王爷的大驾。
  不一会儿,秦雷便出现在船舷边,三人轰然行礼。在军里甲胄于身不便伏跪,是以秦雷干脆免了营中的跪礼,用军礼代替。
  笑眯眯的与众人还礼,秦雷大步走下船来,拍着皇甫战文地肩膀,大笑道:“战文能来助我,孤真是不胜欣慰啊!”
  皇甫战文垂首恭声道:“敢不誓死效力。”
  秦雷呵呵笑道:“咱们路上再谈,现在先跟孤一道收拾那些兔崽子去。”
  皇甫战文顿时想起这位爷当年收拾太子卫时的情形,不由轻笑道:“又有好戏看了。”
  秦雷轻笑一声,转又皱眉道:“这些人比那时的太子卫更渣,”想了想,形容道:“如果当年太子卫算是兵痞的话,这些家伙只能算是地痞。”后面跟着的一众手下不禁莞尔。
  几十艘船上地宗亲们,被各自船上的黑衣卫通知道:‘目的的到了。王爷已经在岸上备好大餐,请诸位下船享用。’
  听到这个消息,宗亲们爆发出一阵阵欢呼,人们欣喜想道:‘看吧!这就是抗议的力量。’待船一停稳,众人便争先恐后的想要往下涌。
  却被各自船上地黑衣卫带着子弟兵拦下了,每人发一个可以挂在脖子上地小牌牌。又在花名册上登记下来,这才放他们下船。
  “这是干啥用地?”玩弄着脖子上精致地铜牌。宗亲们议论纷纷道:“九五二七?这是啥意思?”终于忍不住向发放牌牌地黑衣卫打听。
  黑衣卫假笑道:“作用多着呢,比如说用餐的时候,没有这个牌牌就没得吃。”
  “哦!餐牌啊!”宗亲们恍然道,便把那牌牌紧紧攥着,生怕遗失了没饭吃。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最后一个宗亲才下了船。此时已是子夜十分了。
  待黑衣卫和子弟兵也下去,船队便掉头往中都返回,兴许赶紧点还耽误不了早晨的生意呢。
  ……
  宗亲们被集中在远离码头的一处空地,四周是一排排面无表情的黑甲骑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把宗亲们团团包围。
  望着骑兵那雪亮的刀锋,宗亲们开始犯嘀咕了:“这不像是请客吃饭吧?怎么瞅着像要杀猪呢?”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安越来越重。人群终于骚动起来。
  一个身穿世子服色地青年怪叫一声道:“王爷呢?我们要见王爷!”
  边上人刚要附和,却听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响起:“秦淇水!你倒挂金钟上瘾了吗?”说话的对面土台上一个劲装汉子,他一手握着根马鞭,另一手扶着腰刀,正怒视着方才怪叫的青年。
  听了劲装汉子的话,那秦淇水脸上闪过一丝畏怯。早上被吊了足足一个时辰,差点把脑袋坠下来,那滋味可不想再遭第二回了。缩了缩脖子,轻骂一声:“狗仗人势”,却还是乖乖退回到人群之中。
  众人正议论纷纷,便听得一声炮响,不由吓个激灵,待回过神来,只见那高台之上,站上了几员戎装军官。个个黑着脸。仿佛旁人欠他们八百吊钱似的。
  当中一个却有些面熟,好像在宗正府前见过。当时记着这人挺慈眉善目的,怎么这会子狼眉竖眼起来了?
  场中渐渐安静下来,人们好奇且有些忐忑地望着那些军官,不知道葫芦里卖地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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